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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為皇后折腰在線閱讀 - 第101節(jié)

第101節(jié)

    西太后卻道:“為皇上選妃,這是古往今來皇帝繼位之后后宮的第一大事兒,麗芙你是小性兒,咱們當(dāng)然也不會用這事兒為難你,還是等皇后來了,咱們再商議,可好?”

    這西太后傅婉儀,便是先皇至死時都一直惦記著的德妃。此婦相貌粗陋,娘家也不算德力,只是山東膠州一個普通富戶而已。

    比皇帝還年長兩歲的德妃,自少女時入宮,為先皇女官,一直作到三十多歲時,才與皇帝有了燁親王,而在有了燁親王之后,她不因子而驕縱,反而是繼續(xù)著自己女官的使命,直到五十歲時入寺修行,其德行,在這大康朝,無人能夠撼動。

    麗太后原本以為,皇帝死后,只有自己是太后,想自己一生就算錯付了愛,倒也還有個結(jié)果,誰知等皇上的遺詔頒了來,才知道就這太后,自己還不是獨(dú)一份兒的,此時雖說還在宮中,也在為了皇帝和皇后而支撐著,但那顆心,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

    而于她來說,自己都已經(jīng)這樣兒了,王伴月也就罷了,橫豎是裴嘉憲早在洛陽時就有的,而且還能力卓著,可以幫襯皇后。

    但要再叫兒子的后宮進(jìn)新人,麗太后怎么就覺得那么惱火呢。

    “你們要真想選秀,就先把我陳麗芙弄死,否則的話,我決不能允。”氣勢洶洶的,她一把將茶盞狠狠砸在桌子上,率人自大殿中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女官王少便就站在廊廡下,而燁王妃、五皇子妃、乃至長公主,還有中書令王涉府的夫人郭氏,外命婦們密密麻麻的站了一排子。

    見她出來,眾人自然要見禮。

    而麗太后了,便成了太后,她本身也沒個太后的樣子,橫眉冷目掃過,喲的一聲,就道:“喲,這不是郭夫人嗎,你家王綰姑娘,一直立等著,就是想送入宮的吧?那我今兒明明白白兒的就說一句,只要我陳麗芙在,你休想?!?/br>
    郭夫人自來少見太后,當(dāng)然,也因?yàn)樽约议L女王綰頗富才情,又相貌嬌美,一直以來,都想把她送入宮中為妃,也算是為家族爭光了。

    誰知這位傳說中脾氣暴躁的麗太后,竟是這般的不顧情面。

    須知,便她再是太后,郭夫人再是命婦,到底她們同樣都是婦人,太后如此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折辱一位一品重臣家的夫人,郭夫人又豈能受之?

    而且這位郭夫人也是個脾氣極硬的,當(dāng)場便跪:“咱們這些外命婦們,也是為了一番孝心想要入宮伺候太皇太后的,豈知自打入宮以來,不曾見過皇后不說,沒想到麗太后竟這般忌恨咱們,罷了,臣婦們給太皇太后磕個頭也就退了,礙到了麗太后的眼,還請您多多擔(dān)待才是?!?/br>
    “哀家有什么好不好擔(dān)待的,只是可笑你們這些婦人們的愚不開眼,須知,這天下間,最難得就是夫妻彼此一體,好好兒的女兒家,為何非得要送入宮來,難道就沒覺得,這后宮它就是座活死人墓?”麗妃的毒舌,也就只有先皇才能受得住。

    “太后娘娘怕是聽了什么人搗閑言說事非了吧,我家綰兒何曾有入宮的心思?”

    “你臉上寫著呢。”麗太后說完,揚(yáng)長而去。

    這郭夫人給麗妃堵了個啞口無言,是抹著眼淚出宮的,待回到府中,一想到自己在宮中丟了大丑,左思右想難安,竟就一根白綾,上吊了。

    還好,府中姬妾們多,兩個姨娘進(jìn)來請安,連忙就把她給救了下來。

    但是此事轟傳出去,在整個長安城中卻是傳了個遍。

    且說樂游原上,羅九寧本是想第二日就出發(fā)的,豈知當(dāng)天夜里,裴嘉憲非得要叫她見識個什么叫坐觀音坐蓮,好吧,才三個月的胎身,最是不穩(wěn)的時候,羅九寧提心吊膽的,見識了一回觀音坐蓮。

    次日,原本大家都收拾好準(zhǔn)備要走了,這快馬策鞭,甩了所有人而來的皇帝,大清早兒的,非得教羅九寧什么是個羅漢攬?jiān)?,等這羅漢攬完一回月,羅九寧憂心肚子或者顛著了,自然不敢行動,于是,又耽了一日。

    而偏偏孕中女子似乎更容易得歡喜,她雖說推著拒著不肯要,真要到一處,那種滋味兒,還是原先從來沒有體驗(yàn)過的快活,于是倆人帶著壯壯兒,就又磨纏了兩日。

    當(dāng)然,等駕車回到宮中,羅九寧甫一入宮,聽說的就是這件事兒。

    且說長安宮城之中,太極殿建于正中,在中軸線上,而北宮與南宮,則是分建于左右,當(dāng)然,也是當(dāng)仁不讓的,太后與皇后的居所。

    羅九寧雖說自裴嘉憲登基之后就搬到了樂游原上,但并不是撒手了宮中庶務(wù),什么都不曾管過。

    她在樂游原的時候,便與如今新任的宗正寺卿顧澤海商議著,要如何改建南宮,將它作為皇后新的居所。

    而重新改建并修繕南宮的事情,一直是王伴月在負(fù)責(zé)的。

    這幾個月來,工部與都水清吏司一起,便將這座南宮重新裝飾成了個煥然一新的樣子。

    “我擅作主張,將原本廢后所居的東偏殿整個兒給砸了,清了,如今裝成了咱們大皇子的臥室,而西偏殿,這是原本廢后宴客的地方,我替皇后裝成了起居之處,您瞧著如何?”顧澤海問道。

    羅九寧帶著壯壯轉(zhuǎn)了一圈子,見寢室之中那張紫檀森的床格外的寬大,一想自己很快就得生兩個,屆時這張倒是很夠用,由衷贊道:“還是伴月最了解我。”

    王伴月也瞧見羅九寧的身子有些偏壯,尤其是腰身,上下巡了許久,悄聲道:“娘娘不會是懷上了吧?”

    羅九寧笑著伸了兩根指頭出來,亦是掩不住的欣喜:“只怕有兩個呢?!?/br>
    倆人正說著,王少使率人前來傳話,說太皇太后聽聞皇后還宮,命她前去相見。

    “那郭夫人投梁之后,西太后立刻便派了人去慰問,而咱們麗太后就……”

    就為了不想給皇上選妃,麗太后差點(diǎn)逼死一品大員家的夫人,羅九寧這個皇后甫一入宮,要應(yīng)對的不是皇帝有了三宮六院之后,自己該如何調(diào)停宮妃,而是,婆婆惹了大禍,她得前去收拾。

    “我們大房的嫡妹遮月昨兒入宮來看我,說民間如今傳咱們麗太后,□□說的一套又一套的,甚至有許多大臣們想要聯(lián)名上疏,說麗太后不堪太后之位,想讓皇上廢了太后?!?/br>
    “這太后,還可以廢?”羅九寧覺得新鮮了。

    王伴月道:“當(dāng)然了,始皇帝當(dāng)初想要親政,卻捉到太后與呂不韋私相往來,又還養(yǎng)著嫪?dú)?,一怒之下,不就把她給廢了?”

    羅九寧忽而就想起來,在那本書里,麗太后似乎在皇帝喪后,確實(shí)與一個男人有過一段情緣,而也正是因此,皇帝不堪其辱,最后將她給廢了,被廢之后,麗太后獨(dú)居冷宮,就幽幽而亡了。

    暫且壓下這事兒不提,卻說羅九寧舟車勞動,還未坐穩(wěn),因太皇太后的傳詔,就到了北宮。

    “皇后在樂游原這幾個月,當(dāng)是息養(yǎng)的很好吧,瞧這圓圓的臉蛋兒,就是太稚嫩了些,很是少些為皇后的老成?!睙钣H王妃也在,見面就迎了出來,握過羅九寧的手,見她身上一件青碧色的襖衣,下著白裙,清爽的仿似一朵白蓮一般,就悄聲說:“你這衣服,要在太皇太后娘娘看來,或者就有點(diǎn)兒看不過眼了?!?/br>
    羅九寧笑了笑,未語。

    而杜若寧也是立刻就走上前來,行跪拜禮。

    畢竟她才是個皇子妃,不比燁親王妃,是親王之妃,見了皇后可以不行跪禮。

    “皇后終于回來了?”太皇太后的性子涵養(yǎng)還算好的,但是也因?yàn)榱_九寧逾三月而不歸,很是生氣,迎門見面的,語氣便不甚好:“大約你也聽說了吧,麗太后險些逼死重臣眷屬,那郭夫人投梁未遂,還在府中躺著呢,皇后是否也該親自去慰問一番?”

    羅九寧給太皇太后見過了禮,目光投向角落里,便見一個身著緇衣的老婦人,瞧其容樣,一臉的粗笨,是個比太皇太后還老的樣子。

    這,顯然就是先皇臨終之時,策封的那位西太后了。

    這位西太后在民間威望頗高,當(dāng)初那些支持燁親王的朝臣,有很多都是她當(dāng)年提攜起來的。

    當(dāng)然,她一出口,也是與太皇太后完全不同的語調(diào):“皇后是國母,亦是國體,親自去探望臣下之婦,雖說能得朝臣的心,但到底與國體不符,要哀家來說,親自前去探望就算了。不過,皇后此時當(dāng)召那王綰姑娘前來,讓她入宮侍奉您一段時日,如此,既不必以國母的身份屈禮道歉,還能廣搏民心,算是兩全齊美之舉,皇后您覺得呢?”

    羅九寧此時還站著呢,而大約是因?yàn)閼蚜藘蓚€的緣故,胎動早,她的反應(yīng)也更大,本就舟車勞動過,腰酸腿困的,站也站不住,遂就在宮人送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只是,她還未開口,便聽外面大太監(jiān)柳航的聲音:“皇上駕到?!?/br>
    好吧,她才剛坐穩(wěn)了,又因?yàn)榕峒螒椀牡絹?,得要站起來行禮了。

    裴嘉憲著一襲繡明黃色騰云龍海紋,石青色底子的緙絲質(zhì)龍袍大步走了進(jìn)來,環(huán)顧一番,見羅九寧一手欠腰的站在那兒,一幅欲惱不惱的樣子盯著自己,頓時便道:“皇后不必掬禮,平身便是?!?/br>
    一個太皇太后,一個皇太后,他還未給這倆人打招呼了,倒是先來扶她,還就來了一句:“不是叫你入宮之后就躺著,朕自會過去看你的,怎么好端端兒的,跑到這兒來了?”

    太皇太后一臉慍怒,西太后冷眼看著,他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小時候都老而在在的人,此時竟是不管不顧,當(dāng)著倆尊老泰山的面,就來了一句:“今兒一早不是還在喊腰酸,為何此時朕讓你坐,你倒不坐了?”

    太皇太后與西太后對視一眼,相互就交換了一下心中的所思所想:皇帝在外識大體,但對于皇后太過驕縱了些,而皇后呢,顯然也就有點(diǎn)兒,恃寵而驕的味兒了。

    “聽說王中書家的夫人投了梁?”整座大殿之中,到處都是椅子,而皇帝,此時應(yīng)該坐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可他偏偏就,擠著坐到了羅九寧身邊的一張杌子上。

    他頓了頓,道:“入宮搬弄口舌已是不該,出宮之后,又把自己入宮后的事情廣為傳播,那郭氏便已是該死,母后派人慰問,已是于她的恩典,此時還讓皇后召她家之女入宮侍奉,難道母后就不怕那王氏女心懷恨意,于皇后不利?”

    西太后一生,是連先皇都要敬著的,叫皇帝當(dāng)面這樣一通數(shù)落,雖說心中不高興,面上倒也還過得去,而說的話,也是分毫不讓:“郭氏乃是一品誥命夫人,其人與哀家相交二十年,若說為人品性,哀家可為其擔(dān)保。而且,一個人被逼到投寰自禁的份上,皇上難道就不想聽幾個當(dāng)時在場的人來說說,麗太后當(dāng)時到底與郭氏說了些什么?”

    裴嘉憲皺了皺眉頭。

    麗太后撒潑大鬧的事情,他當(dāng)然也聽說了。而麗太后的為人脾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說對于選妃,裴嘉憲的觀點(diǎn)是這樣的。

    徜若有女子想要入宮為妃嬪,他無可,也無不可,橫豎只要不是被逼,而是自愿入宮,能像王伴月一樣幫羅九寧處理六宮庶務(wù),能陪著羅九寧說說閑話兒,他就很高興了。

    橫豎就如羅九寧所言,看得吃不得,他天生的毛病,也不太可能與那些嬪妃們有什么。

    但徜或她們動了歪心思,那高墻圈禁,最后送入禁廟的鄭姝,就是她們的下場。

    所以,這于裴嘉憲來說,實(shí)在實(shí)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誰知為了選妃,這廂羅九寧都還未著急了,麗太妃就先跟人掐起架來了。他也是本能的,對于自己的生母有些厭惡,悶聲道:“麗太后一人瘋了,難道你們大家要陪著她一起瘋?”

    言罷,他于身后撓了撓羅九寧的背,悄聲道:“走,與朕一起回建章殿?!?/br>
    要說為帝,躲得過饞臣佞臣,最躲不過的,是一種叫作弄臣的東西。弄臣是什么呢,就是供皇帝在煩忙的政事之余,來供他開懷,解乏,玩鬧用的。

    近來,裴嘉憲就得了這么一個弄臣。其人名喚宋辭,也是翰林學(xué)士中的一位,待皇帝走馬上任之后,召來翰林學(xué)士們一見,發(fā)現(xiàn)其人非但儀表堂堂,言談幽默,話語灰諧,便將他召在鞍旁,隨軍北征。

    而正是在北征途中,這位宋大人給眼看年滿三十,一本正經(jīng)的皇帝傳授了許多的心得。

    就比如說,什么觀音坐蓮老樹盤根,盡皆是由他的傳授,裴嘉憲才得知那是些什么意趣的阿物兒,否則的話,他迄今為止,于房事的認(rèn)知,還停留在,只要自己夠硬夠挺時間夠長,能將羅九寧cao的哀哀而叫,哭爹喊娘,就是真男子的境界呢。

    當(dāng)然,也正是因此,他今兒才知道什么叫個海底撈月,便想和皇后雙修一番,當(dāng)然就懶得跟后宮里這些老太太們掰扯,急著就要走了。

    眼望著雖成了帝后,卻帝無行,后無德的這一小對兒,西太后道:“皇上,為皇后,是件頗難為人,還辛苦的事兒,這就是為何,先皇于三千妃嬪之中,獨(dú)選鄭氏為后了。鄭氏雖說無德,但于為皇后的規(guī)儀上,可從不曾行差踏錯過一丁點(diǎn)兒。

    哀家和太皇太后娘娘或者說話難聽,到底是為皇后好,也是為了讓她能服于宮中諸人,宮外命婦,乃至天下眾人?;噬吓c皇后,可是要上史冊的,要說被載入史冊,您是覺得像長孫,獨(dú)孤那樣的皇后更得人心,還是與馮氏,蕭氏那樣的皇后更好?”

    長孫與獨(dú)孤,當(dāng)然是歷朝歷代都在贊頌的賢后,而蕭氏與馮氏,則是朝朝代代都在唾罵的妖后。

    裴嘉憲鼻息重重一哼,面色頓時就變了:“兒臣原來竟是不知,母后如此愛讀史書。咱們史館之中如今正缺人手,不如朕明兒起,就明史官們到東華宮,您教教他們該如何書史,何如?”

    “只要他們肯來,哀家自然盡力督授,畢竟哀家在先皇身邊伴了整整三十年,于咱們大康的歷史,還是很熟悉的?!蔽魈罅⒖桃谎?,就硬棒棒的頂了回去。

    裴嘉憲于女人,不論老的還是小的,向來都沒什么耐性,此時轉(zhuǎn)身,一雙厲眸,就冷冷的盯著西太后。

    而西太后呢,連先帝都不曾懼過的人,自然是一點(diǎn)也不怕,回眸,也是坦然的盯著裴嘉憲。

    還是羅九寧打了個圓場,道:“好啦,皇上,妾身身子沉重,不如咱們先告退了吧?!?/br>
    太皇太后聽說皇后身子沉重,于是便多問了一句:“瞧著阿寧如今珠圓玉潤的,可是……”

    王伴月?lián)屩溃骸扒∈牵屎竽锬锎笙?,胎身已有三個月了?!?/br>
    太皇太后頓時哦一聲,竟是就來了句:“真真兒的大喜,那皇上這兒,就更該多選幾個人進(jìn)來伺候著呢。須知,一個好漢三個幫,且不論百姓家,就咱們皇家來說,若沒有老二和老五跟著皇上出征,沒有老三坐鎮(zhèn)朝綱,又哪里來的雁門關(guān)大捷,皇上你說,哀家說的對不對?”

    左邊一個哀家,右邊一個哀家,宮里一堆的老寡婦,聽的裴嘉憲頭都大了。

    從北宮出來,自然有御輦。

    裴嘉憲本不喜趁這東西,倒是愿意步行,但奈何他要步行,萬沒有皇后一個人坐輦的道理,于是,便只得坐在上頭,只是這樣,倆人就離的有些遠(yuǎn)了。

    “盧紀(jì)國盧將軍從西京擄了幾匹好馬來,其中一匹母馬,是個波斯種兒,來時便帶著胎,才生下一匹小馬出來,卻是個通體的青,亦是純種的波斯大馬,他想帶著禹兒去后苑馬場里瞧瞧那匹馬去,皇后指個人,一起帶著他去?”皇帝道。

    羅九寧遂問道:“皇上覺得誰去更好?”

    裴嘉憲道:“王氏,你伴著大皇子一起去吧。”

    王伴月悶悶聲兒答了聲是,雖說不敢明面上拒絕,但自皇帝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之中也瞧出來了,他這是想牽橋搭線,把她給弄出宮去。

    “伴月還得照料我的晚飯呢。”羅九寧見王伴月停在原地,是準(zhǔn)備往西華宮去接壯壯的樣子,悶悶不樂道:“你好端端兒的,為甚又要把她給支走?”

    裴嘉憲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王伴月,羅九寧自己似乎沒有那種感覺,但他總覺得,這個王氏喜羅九寧,更勝過于喜自己。

    因是自己的嬪妾,而裴嘉憲本身對于王伴月也無甚意趣,所以從不曾說出來罷了。

    所以,雁門關(guān)節(jié)度使盧紀(jì)國一生戎馬,衛(wèi)戌雁門關(guān)多年,而其人呢,本身疏蕩闊朗,是個天下間難得一見的,具有英雄氣概的男兒,也是他麾下猶如陳千里一般難得的得力干將。

    盧紀(jì)國常年駐關(guān),妻兒卻在長安,而那蕭蠻為了報(bào)復(fù)他,竟是于私底下殺了他的妻兒,如今年方四旬出頭,卻是個孤家寡人。

    裴嘉憲也是為表對他的厚愛,才準(zhǔn)備替他和王伴月拉媒搭纖,當(dāng)然,這事兒也是早就與盧紀(jì)國說好的?;实圪p臣下以愛妾,可見對于臣下的厚愛,盧紀(jì)國歡喜,裴嘉憲也樂得一直以來照料著羅九寧的王伴月有個歸宿,豈不美哉?

    但是正所謂天算不如人算,裴嘉憲計(jì)劃的好好兒的,事情終歸還是出了岔子。

    “什么良駒好馬?咱們壯壯喜歡嗎?不喜歡,不去。”麗太后手里一塊甜甜的山藥糕,正在見縫插針兒的給壯壯喂糕點(diǎn),邊喂,還頗嫌棄的說:“臭小子,別給臉不要臉,皇帝小的時候,可從來不曾勞我這樣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