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譴者(法醫(yī)秦明系列7)、穿成虐文男主他媽、為所欲為、重生八零之極品軍妻、戀上司家三兄弟、交易(1V1H SC)、九尾、反派女配洗白日常[穿書]、嬌寵天成(重生)、我們是組團來的
“咦~~~我聽到了什么?面膜?”這時候,身后傳來一道明麗嘹亮的女聲,“幾天不見,就gay里gay氣的,要不要拖出去打一頓?” 這熟悉的音色一亮嗓,陸驚風跟林諳同時虎軀一震。 前者是出乎意料,后者純屬心有余悸。 “你怎么來了?”陸驚風轉身看向來人。 “打你電話又不接,邢局整天跟只找mama的小蜜蜂似的在我耳邊瞎嗡嗡,整得我實在沒轍,只好親自來找了?!泵╅阂簧韮?yōu)雅嫻靜的水藍色連衣裙,霸氣地叉起腰,“回頭記得給我報銷的士費?!?/br> 她的目光在其余兩人身上逡巡一圈,格外多看了兩眼那位身高腿長的大帥哥,感覺整個視界被美色凈化。 “誒!這不是那個小太妹嗎?”強森心里惦記著馬巍,原本悶頭抽著煙,抬頭瞅了一眼這位端莊的姑娘,拐杖差點脫手,“哇,太妹,感覺你的人生從失足邊緣回到了正軌??!” 茅楹:“???” 她貴人多忘事,用眼神詢問陸驚風這貨是誰。 陸驚風很有默契地接到暗示,拐著彎兒地提醒:“怎么說話呢強森,人家什么時候偏離過正軌?” “哦,原來是強哥。”茅楹想起來這號人物,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他斷了的一條腿,美美地笑了笑,“就別笑話我了,誰還沒年輕不懂事過?” “那倒也是。”強森抖抖金鏈子,“那颶颶呢?你們還談著嗎?” 他這問題一拋出,登時冷了場。 陸驚風垂首凝視自己腳尖,茅楹如花的笑容僵在臉上。 強森一看這情形,自覺失言,局促地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也沒啥,就是分了唄,那都什么時候的事兒了?!泵╅簲[擺手,神態(tài)自若地扯起謊,“我現(xiàn)在啊,就是大齡剩女,有靠譜的對象兒都記得幫我留意一下?!?/br> “行,包在哥身上!”強森揭了人家傷疤,忙往回找補,“我可認識不少有房有車長得又俊俏的小鮮rou呢!” 茅楹噗嗤一聲笑了,隨手一指:“喏,我看那邊那位就不錯?!?/br> 沉迷游戲甘愿當背景的林諳忽然被點名,手一抖,游戲里的英雄頓時壯烈犧牲。結合以往經歷,他現(xiàn)在看見茅楹就發(fā)憷,默默轉過半邊身子,豎起風衣衣領,能躲就躲。 “哦,他啊,咱熟人?!标戵@風卻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斜睨著他,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的男版林meimei,重新了解一下?!?/br> “林meimei?”茅楹摸不著頭腦,“你說誰?” 她印象中就一位林meimei。 “林諳?” 這時,強森的手機瘋狂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強森放松時彎成蝦子的腰立刻挺得筆直,跟陸驚風交換了一個忐忑的眼神,顫著手按下接通鍵。 “強森哥!在后山山底找到馬巍跟一號車了。” 第30章 第 30 章 一行人聞訊趕向后山山腳時, 停了一陣的雨又淅淅瀝瀝飄了起來。 墜車地點距離公路還有大概一刻鐘的泥濘小路,車子開不進,只能靠兩條腿步行過去。怕把新買的高貴美鞋弄臟,茅楹把包里的折疊小花傘獻了出來,就窩進車里躲雨補眠。 夏天天亮得特別早,剛過凌晨四點,已經能看到一線微弱的魚肚白。視野所及, 雨霧濛濛,天地間像是籠了一層纏綿的薄紗。吹在臉頰上的風濕漉漉的,泛著泥土的腥氣。 強森撐著那把嬌小纖細的花傘, 寬闊的肩膀占滿了傘下所有的空間,陸驚風只保全了一條手臂,大半邊身軀沒遮沒擋地淋著雨。 他也渾不在意,本來之前就出了一身汗, 頭發(fā)和衣服半干不濕地黏在身上,很不爽快, 這會兒干脆徹底濕了個透,反而還意外地舒服些。 氣壓有點低,不祥的烏云籠罩在頭頂,強森面色凝重, 一手拄著拐,一手撐著傘,悶頭走得飛快,竟比四肢健全的陸驚風還利索些。 陸組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剛想提醒他注意腳下爛泥,嘴皮子還沒掀起,胳膊就被后面人猛地一拉。爛泥一下子糊了腳,滑得打了個趔趄,人差點沒站穩(wěn)。 一抬頭,入眼一方明艷張揚的紅。 以及一張拽得活像全世界欠他二五八萬的撲克臉。 “我的傘大。”撲克臉用四個字完美解釋了他粗暴的行為。 “林先生其實大可不必跟著來?!标戵@風輕輕把胳膊抽出來,背著手客氣地道,“這只是我朋友的閑事,與您不相干?!?/br> 林諳盯著他那張輕描淡寫的臉,半闔的眼睛斂下所有情緒,被雨水沖刷過的皮膚顯得異常干凈白皙,反著冷光的那種白。 今日才發(fā)掘出陸組長一大傍身特長,那就是用一副客套的嘴臉,說出一堆欠扁的酸話。 “你在生什么氣?”姓林的從小到大,最厭惡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打出直球。 “生氣?沒有的事。”陸驚風轉身,抬腳跟上前面一眨眼就飄出去老遠的小花傘,“你能親自來告訴我你還活著,我還挺感激的?!?/br> 隨著他的走動,頭頂?shù)哪瞧t亦步亦趨,緊緊綴著。在它的執(zhí)拗下,隔出一方干燥悶熱的小世界。 “真的?!标戵@風怕他不信,著重強調,“你要不來,我會把這事兒一揣揣一輩子。唉,你要是跟我一樣揣過什么人什么事兒就知道了……那滋味兒,不大好受?!?/br> “你可以不揣。沒人逼你。也沒人會指責你?!?/br> 干嘛背負那么多,把自己活得像個苦行僧? 林諳目視前方,暗暗把握著二人在共撐一把傘的狀態(tài)下既不狎昵也不疏遠的安全距離。 陸驚風比他矮半個頭,微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搖搖頭:“有時候,道德的一把尺不在別人的眼里橫著,也不在別人的嘴上掛著,而是在自己心里供著。我惦記著反省著,只是不想哪一天臨死的時候,想起這事,還自我唾棄一把而已……誒?你把傘往自己那邊挪挪,我一大男人,不需要你這么照顧我?!?/br> 林諳一頓,他撐著傘,根本沒發(fā)覺傘什么時候全移到了陸驚風頭頂,回過神的時候,自己一邊肩膀已經全打濕了。 “所以說,你該做的都做了,可以放心走了?!标戵@風低著頭,一邊注意躲避泥坑,一邊拍胸脯保證,“一別兩寬,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再說了,你連真名兒都沒告訴我,應該也不擔心我嘴大漏風,對吧林諳?” 林諳注視著他的頭頂,發(fā)現(xiàn)這人頭上有兩個發(fā)旋兒。俗話說得好,一旋娃聰穎,二旋倔到底……真沒說錯。 “我沒告訴你名字,你難道猜不出來嗎?”林諳停下腳步。 陸驚風卻沒跟著一起停下,他兀自跨進雨幕,興致缺缺地擺手,“我這人記性差,智商也總掉線,猜謎這種燒腦的游戲,林先生還是跟別人玩比較有意思?!?/br> 到了現(xiàn)場,車毀人亡。 由于出了人命,前來搜查的人很慌,已經第一時間報了警。 一號車不知道是從什么高度滾落下來的,砸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稀巴爛的廢鐵,四面玻璃全部崩壞,車架被壓縮得變了形,軋死了車門,沒人敢動手去把駕駛室里的尸體搬出來。 一條被緊身褲勒得死死的腿從車門底端擠了出來,耷拉著懸在空中,折出一個令人看著很不舒服的角度,凹進去的車門深深地切進大腿,卡得很死??礃幼?,里面的人在跌落下來的時候曾想棄車出逃,然而速度太快重力太強,車子在滾落過程中撞到了什么,沒能成功。 死相慘烈,強森用手捂住臉,不忍去看,嘴里的一句話車轱轆輪番嚼:“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陸驚風繞到車頭,從碎了一大半的前擋風玻璃往里看。 死者滿身鮮血,安全帶被自己打開,脖子后仰過度,疑似頸椎受到劇烈沖擊而折斷,沒了血色的臉上一雙眼睛暴突出來,睜得格外大,定格住驚懼異常的表情,像是死前被什么東西嚇破了膽。 表面看,很像是飆車黨常遇到的意外事故,只不過這次的代價不只是一條腿,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如果死者周身沒有逡巡著那團濃重的陰氣,陸驚風恐怕也會這么認為。 “你聞見了嗎?” 陸驚風直起腰,轉過頭,“什么?” “雖然很淡?!绷种O皺起眉,與他對視,“但的確是香灰的味道?!?/br> 香灰? 一被提醒,陸驚風想到什么,眼皮重重一跳,表情霎時冷凍凝固在臉上,“你確定?我怎么沒聞到……” “確定。”林諳刮了刮鼻子,“至于你為什么沒聞到,可能是我對氣味比較敏感,也可能是你特別遲鈍?!?/br> 陸驚風:“……”狗鼻子很自豪? 他迅速從兜里掏出手機,按了半天還是黑屏,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自動關了機,于是霸氣一伸手:“林先生的手機借我用一下?!?/br> 林諳微笑看他,挑起一邊眉,一副“想要嗎?你求我啊”的損樣。 陸驚風不滿地嘖了一聲,心想: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活人。于是扭頭就問強森要手機。 “給給給。拿走拿走。都拿走。”皮一下沒皮成,林諳把手機直懟到他臉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像是在上繳什么珍稀貢品。 陸驚風急著用,沒搭理這人清奇古怪的性格,接過手機就熟練地輸入一串號碼。 鈴聲響了兩秒就被快速接起。 “張祺,我陸驚風。我這邊碰到個案子,待會兒你從公安局調檔接手。死者姓名馬巍,估計會以意外死亡結案。嗯……不正常,接手后直接轉給我……” 說話的空隙,林諳繞過他,在駕駛位旁邊蹲了下去,直接把手從車窗伸了進去,摸向馬巍。 “對了,這兩天紫林山這邊沒出別的什么事嗎……誒!林諳,法醫(yī)沒來你別亂碰……” 話音未落,林諳已經縮回了手,手里多出個隨風飄蕩的紅繩,繩子末端掛著個鼓鼓囊囊的紅布袋,上面用金線繡著出入平安的字樣,布袋底端還沾了點死者暗紅色的血。 周圍人看他從死人脖子上扯下個帶血的遺物,皆驚訝地咦了一聲,晦氣地撇過臉,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內心默念阿彌陀佛。 “你干什么?”陸驚風瞪著眼睛看他。 “香氣是從這個里面散發(fā)出來的?!绷种O站起來,邀功似的,特地走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個里面裝的平安符,有什么問題嗎?”強森也剛剛打完電話,應該是剛剛通知了家屬,“符是我愛人特地從觀里給小巍求的,請大師開過光的,昨天才剛給他掛上?!?/br> “哦?!绷种O撇撇嘴,語出譏諷,“昨天掛上今天就出事,看來一點都不保平安吶?!?/br> 強森被他一懟,臉色發(fā)青,“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把小巍當親弟弟,這都是一片好心。賽車這一行,出入平安太他媽重要了,一個不慎就跟我一樣落個終身殘疾!你個外行人,說什么風涼話!” 陸驚風接過紅布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捏一捏揉一揉,給強森順毛:“阿森,不用跟這人一般見識,他不太會說話。那什么,介意告訴我這平安符,嫂子是在哪個觀里求來的嗎?說出來我也長長心,以后碰到就不進去浪費香油錢了?!?/br> 強森被這兩人鬧得沒脾氣:“……就落霞山的鶴鳴觀,我愛人迷信,成天就愛往那兒跑。觀里不是有個很有名的謝天師嗎?據(jù)說他寫的符喝下去包治百病的那個,誒呦,吹得跟大羅神仙下凡一樣的,這符就是他給開的光。呵,這么一看,全是忽悠人的騙子。” 聞言,林諳的眼神意味不明地閃了閃,“啊……鶴鳴觀謝昌九啊。” “你認識?”陸驚風邊問,邊試圖把紅布袋給拆開。 “不認識?!绷种O扯了扯嘴角,“我就認識他兒子,還挺熟?!?/br> 布袋的四周邊角都被細密的紅線封死,陸驚風折騰了半天也沒撕開,正一籌莫展,手邊遞過來一柄精致的匕首。 匕首很小,總長還沒女孩子的巴掌大,刀柄由通透的羊脂白玉制成,其上鏤刻著騰云駕霧的龍紋浮雕,生動精細,大氣磅礴。刀柄的頂端鑿出一圓潤的小孔,穿引著黑線,長形的白玉側邊開口,用作平時折疊起來收刀口。 說是匕首,其實更像是什么精致的玩物。 陸驚風接過來,摩挲著把玩了兩下,白玉細膩溫潤,手感絕佳,刀背上似乎還刻著字。 正要細看,林諳在一旁提醒:“傳家寶,手穩(wěn)點,摔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br> 不說還好,一說陸驚風手就一抖,他蹭地變了臉色,出手如閃電,緊緊攥住陸驚風的手。 “我就嚇唬嚇唬你。”陸驚風被他握著手,肌膚相觸的瞬間眉頭重重挑起,沒來由地有點尷尬,“放一百個心吧,我手穩(wěn)得很……你真的不放手?要不你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