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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冥婚之后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嗯。別這么看我, 我也是聽郁家老宅的人這么叫它們?!逼鋵嵥帜睦镏? 郁家的人也是因為見這些東西像蝙蝠,又從陵墓里出來才這樣叫它們的。

    金烏瞇眼細瞧了會,“從未見過, 亦未曾聽說過?!彼麘阎斜е耍謶n心道:“這東西這么毒!我?guī)熋盟娴臎]事了吧?”

    恰一只尸蝠偷偷摸摸的往楚尋受傷的胳膊湊,被她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下, 砸在地上, 滾了幾滾, 又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 朝楚尋兇狠的齜牙,旋即飛遠,消失不見。楚尋抓住自己還在滲血的手腕, “沒事了,你將她抱回房吧?!?/br>
    金烏小心翼翼的抱起十八,小殷恰好過來,原本哼著小調(diào)慢悠悠的走,不經(jīng)意間看到十八七孔流血,嚇得大叫,“金烏,你殺了十八!”

    金烏急道:“我沒有?!?/br>
    小殷大喊,“天啦!你殺了十八!”

    楚尋的傷口是郁黛親自過來包扎的,她心靈手巧,繃帶裹的服服帖帖,很講究。相比之下小殷簡直枉為國醫(yī)圣手的嫡親孫女,那手糙的,要是讓她來包,準能包成一個麻花。

    “十八的事我也略知一二,”郁黛忽然開腔,“我知大嫂的初衷是好的,但她和金烏之間的事,沒那么簡單,你要是貿(mào)然撮合,我擔(dān)心十八一怒之下會離開。她一個姑娘家,行走江湖,怕是要吃虧……”

    “還有什么內(nèi)幕,快跟我說說?!?/br>
    郁黛猶豫再三,一再讓楚尋保證不會說出去,一只手遮了嘴湊到楚尋耳邊,輕聲道:“其實十八是逃婚出來的,她爹屬意將來百年后將莊主之位傳給金烏,所以當(dāng)著族人的面將她許給了金烏?!?/br>
    “呀,那臭小子竟然敢瞞我!”

    郁黛拿了剪刀將搖曳的燈芯剪了一截,尚未來得及回應(yīng)。楚尋瞇了瞇眼,一臉了然的神色,“所以金烏這小子其實是不懷好意,想娶了十八謀求莊主之位!果然夠陰險!卑鄙!無恥!不過……也能理解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有機會誰不想爬得更高,走得更遠?!?/br>
    郁黛要是此刻手里有茶,肯定得噴出來,“這話你可不能當(dāng)十八面說。再說人心難測,我不敢斷言金烏肯定是個好的,但你也不能隨意給他定罪不是。畢竟這些日子他如何待十八的我們都看在眼里。但老話又講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金烏和徐乘風(fēng)、晉王是一伙的,那倆位就不是個好的!”

    楚尋站起就走,邊走邊說:“那我瞧瞧去,別叫金烏乘人之危,占了十八便宜?!?/br>
    十八已經(jīng)醒了,在楚尋郁黛到達房門口的時候,里面正傳來十八的破口大罵,“滾!”

    金烏小小聲道:“師妹?!?/br>
    “滾!誰是你師妹?你是他的徒弟,我又從未拜他為師!再說了御劍山莊女弟子不少,什么萱萱師妹,芊芊師妹,伶俐師妹,一干的師妹喊你師兄,你還不夠?還有,你干什么將我娘的事說出去?想讓人議論她是個善妒的女人?霸占丈夫,心胸狹隘?是,我娘不好,沒你娘好,你娘溫婉可人,忍辱負重,惹人憐愛。那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去,干么來招惹我!”

    金烏被堵得啞口無言,默默將她砸在地上的東西拾起來。

    半晌,他道:“你畢竟才是師父唯一的親生女兒……”

    這話就跟引燃炸藥的引信似的,瞬間將十八點爆,她的聲音陡然尖利了起來,“是啊,所以你才最終在我和你心愛的芊芊師妹之間選擇了我是嗎?因為我是莊主的獨女?因為娶了我就能繼承莊主之位!金烏,你簡直和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娘一樣不要臉!”

    二人在門外站住,因而看不到屋內(nèi)金烏煞白了臉色。

    十八終于將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了,痛快了,可在看到金烏復(fù)雜的凝滿痛苦的眸子時,那種痛快大打折扣。

    直到金烏白著一張臉,說:“原來我在你心里一直是這樣的。”而后,推門而出。

    楚尋和郁黛正躲在門外偷聽,門突然打開,二人差點一頭栽進去。

    金烏勉強穩(wěn)住神色,朝二人拱手道:“郁夫人,郁大小姐,青鸞暫且托付給二位,受累了?!崩^而匆匆離開,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郁黛從沒干過偷聽墻角被人現(xiàn)場逮個正著的時候,面上難堪,張口勸慰道:“興許,興許中間有什么誤會呢。大,大嫂,你說是吧?”

    楚尋正愣神,右手握拳捶向左手掌心,肯定道:“原來如此,金烏竟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難怪十八不愿嫁他!”

    郁黛:“……”

    十八橫眉冷對,“我殺了你!”

    **

    白天來回跑,入夜又鬧了這么一場,待楚尋回房歇息,頭剛沾上枕頭,不一會就睡得昏天暗地。

    夜里正睡得沉,忽聽有人旁若無人的大聲說話。

    “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睡的這般沉?攝魂術(shù)不該對圣女有用!”說話的是個女人,聽聲音有些耳熟。

    “難道說圣女并未借她的身體重生?”這一聲粗嘎的語調(diào)太難聽,太有辨識度了,楚尋當(dāng)即就想起來他就是那個曾偷襲過蕭烈的人,叫什么攝魂使來著。

    “不可能!”這一聲否認與其說是難以置信更像是拒不承認希望破滅。

    “誰?”攝魂使拉住青蓮,二人跳窗而出。

    楚尋趕緊趁這空檔睜了眼,想看清楚說話的那個女人是誰,奈何屋內(nèi)漆黑一片,連一點月光都沒。

    又過了許久,屋內(nèi)又悄無聲息的進來一人,看身形是名男子。

    他上前幾步,探手過來。

    嗖忽一陣風(fēng)過,利刃劃破那人伸過來的左手。若不是他退的及時,恐怕半個手掌都要被削斷。

    他難以置信,痛呼一聲,“你!”后退幾步,奪門而出。

    楚尋起身,點燃屋內(nèi)的油燈,匕首上還沾染著鮮紅的血跡。

    她拿了條帕子將血跡抹干。自從上回她被鬼手和柏忠聯(lián)手擄過一次后,她放在枕頭底下的發(fā)簪就換成了削鐵如泥的匕首。

    說來慚愧,這把匕首還是她托金烏尋來的,畢竟她沒什么江湖門道,貿(mào)貿(mào)然也找不到這樣趁手的兵刃。

    只是,剛才那對男女什么意思?借體重生幾個意思?

    就像她現(xiàn)在這樣?

    難不成,她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圣女”?

    哈!

    她就說么,她的來歷肯定不平凡。

    果不其然!

    于是,后半夜,她也睡不著了。

    乃至于到了第二日,小殷聽到屋內(nèi)有動靜,打了水進去讓她洗漱,看到的卻是一張異常憔悴的臉。

    那慘白的臉沖她一笑,露出一個更加詭異的笑。

    小殷嚇得一哆嗦,“尋姐,你怎么了?”

    “嘻嘻,我好像知道我是誰了?!?/br>
    **

    今日早朝議事,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邊關(guān)傳來奏報,言蕭國大軍半月前宛若神兵天降出現(xiàn)在趙國的領(lǐng)土上,趙國措不及防連連敗退,狼煙四起。

    趙國與晉國接壤,位于北方,趙國蠻荒之地,從君主到人民一個字野!倆個字很野!輔親王常年駐守北方,防得就是趙國。而晉國與蕭國中間隔著大小十幾個戎族部落,蕭國位于晉國東邊,臨海。蕭晉倆國因為接壤的土地不多,平素能產(chǎn)生矛盾的機會也少,關(guān)系尚且和睦。

    而趙國與蕭國之間隔著一條天澗滄海江,江水綿延,直通東海。

    說來這趙國和蕭國一直矛盾不斷,幾任君主下來,大大小小也打過十幾次仗,倆國恩怨深重。

    蕭國鼓勵農(nóng)耕漁業(yè),漁民往瀾滄江投放魚苗,而趙國則專干別國栽樹我乘涼的勾當(dāng),不等魚苗長大,就偷偷摸摸的將魚給打撈了。至于蕭國曾倡議每年在魚兒繁育產(chǎn)卵長成的幾個月作為休漁期,趙國更是屁都不響應(yīng)。讓蕭國大為惱火的是,蕭國在瀾滄江航道運輸貨物時有被打劫。

    三月前,蕭國的官銀經(jīng)水路意欲運往都城,無端在滄海江失蹤了。

    不僅銀子沒了,押送官銀的官兵也沒了,蕭王震怒!

    種種內(nèi)情,就連晉國的探子都查探到了,更別提蕭國了,實在是趙國仗著全民皆兵,治下百姓彪悍,打劫別人的時候,太過囂張,連偽裝都懶得做周密。

    當(dāng)然,蕭國和趙國開戰(zhàn)尚不足以讓晉國朝堂震動,讓他們擔(dān)憂害怕的是,這蕭國大軍是怎么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趙國的領(lǐng)土上的?

    若是他們猜得沒錯的話,那就要提一處更特殊的存在——安城。

    安城背靠晉國,東臨蕭國禹城,北臨趙國耒陽。

    而安城內(nèi)綿延的云霧山脈則是滄海江的發(fā)源地。

    過往數(shù)百年,安城曾是兵家必爭之地。

    晉國開國皇帝堪稱一代梟雄,打下晉國江山后,又將三不管地帶安城給攻了下來。

    自此后,安城便成了晉國領(lǐng)土。

    第71章

    當(dāng)年晉國的先祖爺打下安城后, 深知此處地理位置特殊,交給誰都不放心, 還是從追隨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中挑了一位鄭重以托。薛姓先祖倒是對先祖爺忠心耿耿,不二心。但世事變遷,歷經(jīng)數(shù)代, 子孫就不那么回事了,于是, 這安城之于晉國也越來越微妙了。

    到了薛玉杰這一代,因天生神力, 素有大晉第一勇士之稱。

    狂妄自大,目無朝廷, 且自封城主, 盤踞一方。

    輔親王早就看他不慣,曾自請剿了這薛氏兄弟。但朝廷內(nèi)有薛丞相阻撓,而皇帝又委實是個優(yōu)柔寡斷, 前怕狼后怕虎的,這一耽誤就耽誤到薛玉杰做大做強,現(xiàn)在就算輔親王想帶兵拿了他, 也要深思熟慮, 唯恐動了朝廷根基了。

    然而, 就是因為這樣特殊的存在, 晉國朝臣人心惶惶,無不擔(dān)憂是薛玉杰和蕭國暗地里有什么勾結(jié)謀劃。蕭趙二國的仇怨,原本又與晉國何干!若被平白拖下水, 恐惹一身腥!

    大殿上,朝臣們唇槍舌戰(zhàn),吵得鬧哄哄。

    而辰時過后,“一線牽”大門外也鬧了起來。

    薛春在丞相府養(yǎng)了大半月的傷,好不容易能起身了,早積了一肚子的邪火無處發(fā)泄。于是糾集了先前被靳燕霆打傷也在家里養(yǎng)傷的志芳。

    二人偷偷摸摸出了府門,直奔“一線牽”。

    “一線牽”名聲雖大,生意照樣不好。

    薛春和志芳目的明確,就是來找茬的。進門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還調(diào)#戲了隔壁看店的小文。

    當(dāng)時郁黛也在首飾鋪子內(nèi),嚇得躲到了柜子里,一直沒敢出來。

    二人在店內(nèi)打砸,卻不想沒等到楚尋,反將靳燕霆給等來了。

    志芳一看到靳燕霆就興奮,張口就喊,“晉王表兄!”

    靳燕霆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滾出來!”

    志芳心知自己闖了大禍,不敢違逆,真就地上一躺,幾個跟頭翻到了靳燕霆腿邊,討好道:“晉王表兄,我滾出來了。”

    靳燕霆抬腳作勢要踹,嚇的志芳抱頭抱腳,連連告饒,“表兄,我錯了!我錯了!”

    靳燕霆看他那沒出息的樣,真要打又下不去拳頭,氣得不知說什么好,“起來!你堂堂端正郡公嫡孫,像什么樣子!”

    周邊圍觀的人,早就忍不住笑,捂了嘴。

    志芳起身后,一面討好,“表兄,你怎么得空過來?”一面又張牙舞爪的沖著圍觀群眾呵斥,“滾!滾!滾!滾回家看你娘去!”

    靳燕霆沒好氣,“我再不來,你還準備闖出多大禍!”目光對上薛春,眼中迸發(fā)出冰冷的寒意,“薛春!你好大的膽子!”

    “不敢不敢,”薛春知道晉國皇室不敢真拿自己怎樣,陰陽怪氣道:“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人我是不敢動的,也就砸砸東西,出出氣而已。”

    靳燕霆因為那句“你的女人”心頭一跳,面上卻是大怒,提劍就朝他劈去。

    薛春唬了一跳,那劍刃距離自己的喉嚨只有半寸,險險避過,“狗日的!你敢對我動真格的!”

    回應(yīng)他的是靳燕霆一招比一招更凌厲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