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恭喜將軍喜提夫人、親完我就放心了、一睡又一睡(古穿今)、天字一號緝靈組、天譴者(法醫(yī)秦明系列7)、穿成虐文男主他媽、為所欲為、重生八零之極品軍妻、戀上司家三兄弟、交易(1V1H SC)
靳燕霆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邊情形,打馬過來,他原本跟的最遠(yuǎn),卻因?yàn)槠圃茖?shí)乃萬里挑一的良駒,又通人性,他一著急,扯得韁繩急了些,破云心有所感,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只是在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又被他猛扯韁繩停了下來。 楚尋生怕往后和十八再無相見的機(jī)會,顧不得沾在身上的雜草,一下子跳起身,扯著嗓子喊,“哎!我叫楚尋,你要走投無路記得來尋我!我給你找個好婆家呀!”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坐于馬上的靳燕霆。 二人一上一下默默對視片刻。 靳燕霆瞧她神色活潑,心內(nèi)稍寬,看來這么些年她并未受苦,這般想著年少時的一些記憶毫無預(yù)兆的涌入腦海,那些他原本以為已經(jīng)忘記的記憶。 “晉王,”楚尋率先打破了沉默。 靳燕霆滿腦子里都是阿尋小時候魔音灌耳的“燕霆哥哥、燕霆哥哥”,現(xiàn)下突然聽她這么叫了自己一下,愣了下,才點(diǎn)點(diǎn)頭,“楚尋,”算是打過招呼了。 楚尋心中先前因?yàn)轱w射亂箭涌出的些許愛恨早就消失殆盡了,心思一轉(zhuǎn),想到自己消失這一天一#夜,小殷那傻丫頭別弄丟了,心內(nèi)一急,抬步走向晉王。 靳燕霆神色不動,只是悄然握緊了韁繩,出乎意料,破云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攻擊的姿態(tài),反而連連后退,被楚尋一把抓住馬轡頭,一人一馬僵住。 靳燕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的破云可是性子出了名的暴躁,當(dāng)初小阿尋想討好它,還挨過它一腳,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只怕就要被它踩得腸穿肚爛,因此那一次阿尋被靳燕霆罵得尤其的兇,以至于后來阿尋一見到破云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怕得恨不得挖地洞。 “晉王這馬可真是匹好馬?!背ぱ瞿樞α讼?。 她雖然戴著面紗,但那眼中的笑意是顯而易見的,靳燕霆微微愣了下神,后知后覺得意識到自己坐于馬上,俯視她似乎不大好,這才下了馬,只是又蹙了眉心,又驚又疑,“眼前這女人真的是楚尋?” 方才那一笑,眼中的神采倒有幾分像了,可周身的氣息卻又感覺不對。 “晉王,可否借你家破云一用?”楚尋自他臂彎下鉆過,拍了拍馬身。 靳燕霆恪守男女之防,在她鉆過自己臂彎之前,忙讓開兩步,避開身子,同時也松了韁繩。閃避的如此匆忙,仿似嫌棄她似的,靳燕霆心內(nèi)暗惱,即便要避嫌,他也可以做得更從容。 果然,楚尋回頭看了他一眼,笑意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靳燕霆很想說,他閃避不是因?yàn)橄訔壦?,而是因?yàn)槟隁q大了,男女有別。 其實(shí),他又哪里知道,現(xiàn)在的楚尋根本不會在這種無聊的事上費(fèi)神費(fèi)心。 她一腳踩上馬鐙,翻身上馬,沖著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靳燕霆道:“晉王,你不回話我就當(dāng)你默許了。”言畢,一抖韁繩,破云揚(yáng)蹄,疾馳而去。 獵獵夏風(fēng),吹起她翻飛的衣裙,一騎絕塵。 靳燕霆傻了,不僅他傻了,隨行的幾名侍衛(wèi)更是呆若木雞。 破云,破云這是叛主了?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楚尋追上了先行護(hù)送靳炎緋回府的徐大公子。 楚尋就跟道影子似的,唰得一聲自他們身側(cè)飛馳而過,快得徐乘風(fē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摸著下巴問貼身的侍衛(wèi),“金烏,剛才那是破云嗎?” 金烏尚不及答話,豈料那匹馬又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去而復(fù)返。 因?yàn)樽T是破云,直到楚尋到了徐乘風(fēng)身邊與他并駕齊驅(qū),他的侍衛(wèi)也沒想起來持劍阻攔。 “徐大公子。” 徐乘風(fēng)愣了愣,“楚尋?”目光再看向破云就有些詭異了。 “你弟弟徐昭在南疆被食人族擒住差點(diǎn)被生吃,是我義妹小殷救了他。” 徐乘風(fēng)張了張嘴,面上顯出吃驚色,正要詳細(xì)詢問,楚尋繼續(xù)道:“后來二人一見鐘情,情投意合,未及稟報令尊靈堂就在一農(nóng)戶家拜了天地,結(jié)為夫婦?!?/br> 徐乘風(fēng)眼角一抽,這是有多國色天香,這么等不及?逗他的吧? “我要說的是,現(xiàn)在小殷在我處,你回去跟你弟弟說一聲,叫他趕緊的把他媳婦接回家,”她說完這些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扭過頭,“我記得徐公府和郁候府在一條街吧?也罷,你們就去郁府接人吧?!彼f完這些再不停留,駕馬離去。 楚尋離開沒一會,靳燕霆就趕了過來。 徐乘風(fēng)看看他,又看向他的坐騎,要笑不笑,一臉八卦。 靳燕霆黑著臉,一言不發(fā)。這個楚尋還真是一點(diǎn)變化都沒,不,比小時候更討人厭了。 破云認(rèn)主,從來不會讓除主人以外的人騎,但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靳燕霆首肯的。 所以此刻,徐乘風(fēng)只當(dāng)是靳燕霆自己讓出馬給楚尋,大感意外。腦子一轉(zhuǎn),想到了別處,“我記得楚夫人曾經(jīng)就是艷絕天下的美人,楚尋小的時候就很可愛,倒不知她現(xiàn)在是何模樣了?” 靳燕霆瞪他一眼,“無聊。”言畢打馬先行走了,丟下一句,“我先去刑部一趟,你隨后就來。” 徐乘風(fēng)卻還在牽掛楚尋的容貌,慢了些,等載著靳炎緋的馬車靠近了些,矮下身子,壓低聲音問,“小阿菲,楚尋為何一直用面紗蒙著臉?”徐乘風(fēng)是風(fēng)#流公子,愛花惜花,只是當(dāng)著小姑娘的面不好表現(xiàn)的太直接,因而迂回了些。 靳炎緋想了想,道:“說是見不得太陽,怕光。” “怕光?”徐乘風(fēng)疑惑得嘀咕了下,忽而有侍衛(wèi)來報說是已經(jīng)將王沖等十幾人收斂入棺了。 徐乘風(fēng)一時心情沉重起來,沒了玩樂的心思,道:“多花點(diǎn)錢,找人好生安葬了?!?/br> 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徐乘風(fēng)眸色暗沉下來,扣住韁繩的手用了力,嘴角卻還帶著他慣常的漫不經(jīng)心的笑,“薛家。”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新,蠢作者現(xiàn)在的心情是膽戰(zhàn)心驚,膽戰(zhàn)心驚啊…… 前頭留言也沒臉看,特別有種暑假作業(yè)沒寫,不敢面對老師的羞愧恐慌感。 唉,這心情微妙啊。 蠢作者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要是連著更新了,能蹦跶得跟個猴子似的,沒更新了,就羞愧得恨不得挖洞自埋不敢見人。 第23章 郁府 楚尋目標(biāo)明確,直奔郁候府。 她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她到京城的事靳炎緋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就不可能悄悄得來又悄悄得走。 不過,她也沒覺得有所謂,畢竟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也不曉得該往哪里去,那么這世間的任何地方對她來說都一樣了。待得舒服就留下,待得不開心就走,不會為誰停留,來去自由隨心。 雖然十年未曾回京,但她記憶向來極好,當(dāng)年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出宮,她去過一次徐公府,而徐公府的斜對面就是郁候府。記得當(dāng)時鼎盛的權(quán)貴們都喜歡住在開陽街,門庭巍峨,出入排場極大,等閑庶民都不敢經(jīng)過開陽街,就怕不走運(yùn)沖撞了哪位貴人。靳燕霆的家輔親王府就在開陽街。而徐家則在莫問巷,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徐家門第不行,徐老太爺曾是歷經(jīng)三帝兩朝天子帝師,而徐老爺如今也是官居內(nèi)閣首輔,徐大公子文韜武略儼然人中龍鳳,雖然徐昭略略廢了點(diǎn),但為人也是出了名的機(jī)靈義氣翩翩佳公子。徐家和輔親王府又有姻親關(guān)系,不可謂不位高權(quán)重。只不過徐家簪纓世家,書香門第,好風(fēng)雅。不喜與權(quán)貴扎堆挨在一處,便另尋了個清靜的地方建宅子。當(dāng)年莫問巷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有名,冷冷清清的,只住了郁老侯爺一家。 徐老太爺是在某一年的冬天經(jīng)過莫問巷,被那整條街的臘梅吸引了過去。文人墨客最是容易觸景感懷瞎激動,徐老太爺一激動就將家給搬到了這里。后來巷子被拓寬,青石板路可供兩輛馬車并駕齊驅(qū),只不過沿街的兩排臘梅原封不動的保存了下來。 果然,不多時楚尋就找到了莫問巷,十年過去,臘梅樹也粗壯了許多,顯出崢嶸之姿。 有意思的是,莫問巷的入口,靠左手邊的墻上嵌著一個木牌“請勿攀折”。 一路青瓦白墻都是徐家的圍墻,雖然過了許多年,但墻體嶄新,看上去像是才翻修過。楚尋不由得看向它對面,那是郁候的府邸,那墻面也是嶄新好看。楚尋暗道郁府的大公子雖然死了,但看樣子皇上待他們郁家不薄,亦或者小公子也爭氣?因?yàn)閱螐挠舾膲γ婵?,并不顯頹色,反而一派欣欣向榮。楚尋大感欣慰,她現(xiàn)在回來,吃穿用度不用cao心,還有人伺候著,她沒道理放著郁候細(xì)君的尊榮身份不要在外漂泊流浪。 她一路沿著臘梅樹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徐府的大門,雖不奢華巍峨,卻獨(dú)有一種厚重之感,尤其是門廊前的題字,極有風(fēng)骨。欣賞完徐府的大門,她趕緊轉(zhuǎn)過頭望向郁府,心里還在思量著,待會兒怎么叫他們相信自己就是郁封的妻子,轉(zhuǎn)念一想,小事一樁,反正徐乘風(fēng)能證明她的身份。眼下奇怪的是,對面仍是臘梅掩映下的圍墻,楚尋抓了抓腦門,她確記得徐府的大門斜對面就是郁府,幾乎倆家站在自家大門口都能清楚的看到對家迎來送往,怎么自己這一眼望過去,根本瞧不見郁府的大門啊。 楚尋尤不相信,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盡頭,看到兩家墻面相連,也沒見著郁府大門。 楚尋記得那后面有一座湖泊,當(dāng)時郁候府就以這湖泊做天然屏障,圈了一半。后來徐家建府,因老爺子愛這片湖泊,將剩下的一半圈到了自家宅院。因而這兩家便隔湖相望。曾經(jīng)郁候府風(fēng)光無限時,倆家毗鄰而居,隔湖相望,也曾是一段美談。 楚尋不再耽擱,心下狐疑,沿著郁府的圍墻出了莫問巷,尚未出巷子,迎面走來兩名家丁模樣的人,一人手里抱著一壇酒。 二人見楚尋騎馬,面上顯出驚詫之色,其中一人揚(yáng)聲道:“你是何人?怎地騎馬在此行走?” 楚尋奇了,“人不騎馬,難道叫馬騎人?” 家丁一噎,正要理論,被另一人拽住,低呼一聲,“晉王的馬?!?/br> 晉王的馬好認(rèn),不僅因它長的威武雄壯,放眼整個大晉國就沒有比它更高大黑亮引人注目的。還因?yàn)樗念~飾有一個大大的晉字,鐵畫銀鉤,是晉王的親筆字,再請了繡娘用金線縫制而成,黑底金字,異常醒目。 晉王愛馬成癡,大晉國又有誰不認(rèn)識他這匹愛駒的。 破云伴著晉王在北地出生入死,屢立奇功,因此皇上愛屋及烏,還封了它個飛龍將軍的稱號,正四品的官兒,吃皇糧的。 那倆個家丁齊齊朝著楚尋的方向行了一禮,低眉垂眸,侍立一側(cè)。 楚尋偏了偏頭,勾唇一笑,問,“二位,請問這郁府的大門怎地封了?” 其中一家丁遲疑道:“小姐是找郁家的?” 楚尋點(diǎn)頭,“我記得郁府的大門明明是開在莫問巷的?!?/br> 家丁一時沒忍住笑了,“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的郁候府正門開在西南邊的坊子田呢?!?/br> “西南邊坊子田?”楚尋不覺有異,向二人點(diǎn)頭致謝,迅速駛離了莫問巷。 又是一路沿著圍墻走,這下子是越走越難走了,不比莫問巷的清靜整潔,坊子田充滿了煙火味,對門什么樣的人家都有,與此同時,貓狗雞屎也是隨處可見。 不僅如此,那圍墻也斑駁的搖搖欲墜,就連那墻根下的狗洞也比平常人家的要大上許多,都可供人大搖大擺的自如出入了。楚尋正腹誹,就見幾名孩子嬉鬧著從郁府的狗洞里爬了出來,手里抱著一堆紅紅綠綠的果子。 楚尋挑了半邊眉頭:幸好只是幾個孩子。 恰在此,一名成年男子倏忽從洞里爬了出來,緊接著圍墻后傳來謾罵聲,“殺千刀的!死人吶!滿身懶蛆不勞作,偷人救命口糧,我咒你口爛生瘡不得好死吶!” 懶漢將一口袋白面抱在懷里,面上笑得渾不在意,嘴里卻兇狠異常,“老虔婆!你才不得好死吶!富貴人家心眼黑吶,眼睜睜看著我們窮人挨餓受死都舍不得這一碗口糧,合該你們郁府?dāng)÷洌瑪嘧咏^孫!” “賴二!你別走!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墻內(nèi)的老婆子想來是氣很了,一邊喊著,一邊就要爬出來打人。 懶漢和那群孩子呼啦一聲,又叫又罵跑的無影無蹤。 狗洞里爬出個老太婆,楚尋低頭看去,驚疑不定,“敢問這府邸可是郁府?” 老太婆狐疑的斜眼看她,正要說話,里頭傳來丫頭的驚呼,“奶奶,不得了啦!二爺被人給打了,王公子帶人打上咱家門了!” 老太婆呲溜一聲縮了回去,著急忙慌,“又咋了?” “聽說咱二爺被王公子找人下了套,賣了這宅子,如今人打上門,要攆咱們走,”小丫頭抽抽噎噎的哭,“奶奶,這可怎么辦??!” 二人越走越遠(yuǎn),小丫頭的哭聲卻越來越大。 楚尋看了看斑駁的墻壁,又回頭看向通往莫問巷的那條路,心里明白了點(diǎn)什么。 她猶豫了下,還是打馬繼續(xù)往前。 捫心自問,郁府的閑事她并不想管,她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郁府到底落敗成了啥樣,若真?zhèn)€不能棲身,再掉頭走也不遲。 終于,楚尋看到了郁府的大門,說是大門其實(shí)更像是角門,別說氣派了,只比尋常人家的門庭寬大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上頭掛著的郁府牌匾也是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會砸下來的樣子。 她高高坐于馬上,看到門口圍了不少人,都是街坊鄰居,指指點(diǎn)點(diǎn),交頭接耳。 大門的門檻上站著一個少年,成大字型,護(hù)住大門,嘴角掛著血漬,鼻青臉腫,依稀分辨出是個清雋少年,只是背有些微微佝僂,眼睛也不敢看向來人,到底是漏了怯,顯得極不自信。 他的面前站在四五個老人家,手里拿什么的都有,扁擔(dān),菜刀,鋤頭,鍋鏟。手是抖的,眼神卻很堅定。 與他們對質(zhì)的是十幾名身強(qiáng)力壯的青壯年男子,家仆模樣打扮。站在他們前頭的是三名少年公子,綢緞衣裳,腰配白玉,當(dāng)中一人還故作風(fēng)#流的手中握了一柄紙扇,只是他面上油膩,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疙瘩瘩,實(shí)在讓人產(chǎn)生不好感。 紙扇公子指著郁起,高聲大罵,“郁起,愿賭服輸,你趕緊給老子讓開!別跟條狗似的!好狗不擋道!” “你,你,你……”郁起一張嘴,先輸了一半,他一緊張就容易結(jié)巴。 作者有話要說: 山呼“大嫂萬歲” 郁府的倆個小可憐終于等到大嫂回來給他們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