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薦一個?！碧破滂∑届o道，“供你參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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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禮說溫以寧是哭鼻子離開的，她沒哭，哭的是符卿卿。聽到被拒絕的確切回復，年輕人覺得很崩潰，到了夜宵攤還在啜泣。

    溫以寧到底沒忍住笑，把菜單遞過去：“一天沒好好吃過東西，點你喜歡的?！?/br>
    符卿卿悶氣兒呢，“你不氣嗎，怎么還笑得出來？”

    溫以寧沒回答，對著她后邊抬抬下巴，“這個夜宵攤的老板晚上營業(yè)到三點，回去還得洗洗刷刷，白天也不能貪睡，有孩子要接送上學。上次我在這吃，碰到一桌挑刺的，霸王餐愣是沒給錢?！?/br>
    符卿卿大眼睛霧蒙蒙地看著她。

    “生活不容易，誰都不容易?！睖匾詫幮α诵?，“努力爭取，坦然面對，至于結(jié)果，你別太較勁?！?/br>
    符卿卿呼出一口氣，“項目丟了，高總和文雅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們呢，我委屈?！?/br>
    夏末的夜風都變靜了，溫以寧似是思考了很久，再一開口臉上帶笑，“你往我身后站，躲著就是了?！?/br>
    符卿卿心里還是很感動的。她跟了溫以寧兩年多，為人謙遜，能力亦出眾。廣告業(yè)結(jié)識四面八方的人，好像誰都帶了點浮夸氣質(zhì)。但她的老大不一樣，不阿諛，不媚交。文雅看不慣溫以寧的原因之一，嫌她身上那股仙勁兒，總有裝腔拿勢之嫌。不過符卿卿不覺得，她還挺崇拜的。

    懂規(guī)矩，有原則，錢也沒少掙，多帥啊。

    想到這，符卿卿心情好多了，點了好多烤rou委屈道：“餓死我啦！”

    這事兒失手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溫以寧做好了挨訓的準備，次日一進公司就被叫去高明朗辦公室。不止高明朗，連一把手周總和文雅也在。

    高明朗還記著那晚被潑一臉紅酒的仇，逮著人興師問罪：“這是什么情況？”

    他把亞匯集團公章加蓋的通知函拍在桌上，嘭的一聲：“周一交給你的任務，周三就給我這結(jié)果？”

    語氣是真兇，態(tài)度也嚴肅。旁邊的周總打圓場，問：“以寧，為什么亞匯的決定這么堅決，兩天不到，你是不是沒有及時與他們溝通？”

    后頭的符卿卿沒忍?。骸拔覀兊谝粫r間就聯(lián)系了，連安藍的助理也有約的，這個事情交給我們的時候，本來就很糟糕了?！?/br>
    正說著，周總走出去接了個電話。高明朗掀起桌上的解約函扔過去，“沒有借口，這是什么！”

    幾頁紙落到地上，窗戶沒關進了風，一掃而亂。溫以寧抿著唇，也沒什么好辯解的，倒不是她畏懼，事情從一開始，高明朗仗著位高權(quán)重就沒打算讓她好過。

    “通知人力資源部，這個月獎金扣除?！备呙骼恃a充道：“你帶的組，全扣！”

    周總接完電話回來，手機還握在掌心，“不要處罰了?！?/br>
    這句話無疑刀下留人，所有人看向他。

    周總難掩興奮，揚著手機說：“瀚海有意向跟我們談合作，剛中標的高鐵項目都知道吧，那可是鐵路局的重點工程?！敝芸傂χ鴮匾詫幷f：“晚上你跟我去一趟，胡總欽點的你?！?/br>
    罪臣變功臣，處罰自然作廢。當天晚上，溫以寧就見到了這位胡總。五十多歲，儒雅健談。雖說合作的事兒八字沒一撇，但對方主動拋出橄欖枝，無疑是想結(jié)個善緣。

    走前，胡總特意跟溫以寧聊了幾句。

    “溫小姐是哪兒人？”

    “h市，南方一個小城市?！?/br>
    “我聽過，有機會要去看一看的。你在上海待了很久嗎？”

    “大學四年，去外面工作了一段時間后又回來了?！?/br>
    “年輕有為?！焙偟恼Z氣很好，少了中年企業(yè)家的浮夸油膩，溫以寧倒覺得受寵若驚了。走到門口時，胡總說：“其琛推薦的人，一直很優(yōu)秀，認識你們很高興。”

    他伸出手，周總雙掌緊握直點頭：“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機會?！?/br>
    胡總看了眼溫以寧，笑了下：“會的。”

    夜色里的內(nèi)環(huán)高架車流不息，是上海城繁華與喧囂的流動晚宴?；厝r，周總高興極了：“你還藏著這層關系，以寧，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啊。”

    旁敲側(cè)擊了好幾遍，溫以寧始終沉默以對，周總有些掛不住，后半程總算安靜下來。溫以寧一直盯著窗外，被霓虹光影晃酸了眼睛才轉(zhuǎn)了目光，一低頭，心里靜得離奇。

    那是好多年前的回憶，她二十一歲，女生最為氣勢如虹的美好年齡。

    不，嚴格來說，那甚至算不上回憶。

    回憶這個詞，本身就帶了點懷念的美好。但對她而言，唐其琛三個字，實在和美好無緣。

    溫以寧閉眼假寐，情緒如云煙，下了高架橋便已如止水。

    第4章 花有重開日（4）

    花有重開日（4）

    這次牽線搭橋替她解決了眼前的困局。高明朗就當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對她笑臉相迎噓寒問暖。溫以寧暗自佩服，明面上也是拾階而下，成全了這一團和氣。

    胡總那邊更是說一不二，高鐵項目沒那么快開展運營，但一些小項目的推廣還真交了過來。半個月過去，月底業(yè)績考核，她這組的績效獎金反而是公司最高的。發(fā)工資這天，符卿卿非得請她吃飯，麻辣小龍蝦點了兩大盆，倆姑娘吃得唇紅如血，喉嚨冒煙。

    “我扛不住了，剩下的歸你?！睖匾詫幯蹨I都辣出來了，滿地兒找水喝。

    “寧姐你不是合格的h人啊，h省挺能吃辣的呀?！?/br>
    “從大學算，我在上海待了快八年，口味早被改造了。”溫以寧灌了一大口水，又給符卿卿遞去一杯。

    “溫姐，你老家漂亮嗎？”

    “漂亮。”辣勁已經(jīng)緩了過去，溫以寧說：“我們家門口有一條江，夏天很涼快，晚上不用開空調(diào)?！?/br>
    “哇！那你以后還會回去嗎？”

    溫以寧笑了笑，“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