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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攝政王很忙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薛子期走在最后面,便見同榜的探花王成欲言又止地回著頭想和他說話。他勾著唇角笑了笑:“怎么?”

    “攝政王想必十分看重祁安公主,你又何必尋這等事?!睂ρψ悠?,王成實在很羨慕。他出身寒苦,比不得這位狀元出身商賈家底殷實,接觸之前還覺得說不定就是錢堆出來的才名,可幾分交流后不得不打起十分的佩服,更引為知己。

    此時,實在不愿看他自毀前途。

    薛子期面帶微笑,透著十足的篤定:“若是真十分看重,便不會因此而毀我?!?/br>
    王成嘆了一口氣,便見陛下身邊的大太監(jiān)長福尋了過來:“薛大人,請吧?!?/br>
    薛子期向王成抱拳:“多謝王兄提醒,我便先過去見過陛下了?!?/br>
    說是去見殷承暉,可到了那里卻還是要看攝政王的臉色,而皇帝陛下也只能坐在旁邊摸著鼻尖裝聾作啞。

    “薛子期,你好大膽子。”殷予沉著臉,怒氣完全壓抑不住。

    薛子期一副全然不懼的樣子,仿佛回到了三個月前,在那醫(yī)館之中同殷予面對面時候的樣子。

    當時,殷予警告他離魏元音遠一點。

    如今,擺出這樣一番情境,也是為了魏元音。

    “微臣所做,問心無愧?!彼⑽⑿χ仓挥昧诉@八個字來答他。

    “好一個問心無愧?!?/br>
    殷予瞇著眼睛:“想來,你對這件案子胸有成竹?!?/br>
    薛子期卻搖搖頭:“就是因為有所難以把握,所以才想請祁安公主出馬?!?/br>
    “那本王直接讓祁安公主主審便可,還要你作甚!”殷予壓制著扔出杯子的沖動,冷睇底下站著的人,心中一股怒氣遏制不下去。

    若不是薛子期再沒機會行前世對不起他的小阿音之事,他一定會讓這人連個進士都中不了,灰溜溜地滾回揚州去。

    他如今才曉得,魏家有太多秘密,而這人一定知道。

    “公主殿下天資聰穎,區(qū)區(qū)懸案自然不在話下,微臣確實是需要借著公主來打響自己的名聲?!毖ψ悠诘挂膊缓餍跃驼J了個軟。

    “嘻,你倒是會說話?!眿汕蔚纳倥魪暮箢^傳出來,伴隨著環(huán)佩清脆聲,魏元音總算露了面,她坐在殷承暉旁邊的椅子上,看著薛子期掩下了眸中的神色,“又是何必呢。”

    “時間太短,只好借助公主之力,好早日解決?!毖ψ悠诓幌滩坏卮鹆艘痪?。

    卻不知,說的又是什么事情。

    “不過就是一個案子,我接就是了?!蔽涸艨粗笥枳兊檬植缓玫拿嫔珖@了一口氣。

    也不過就是半日的功夫,盛安就傳遍了祁安公主要辦案的消息,紛紛稱奇,想著這位公主以前的作風,便曉得這可不是玩鬧,想必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

    魏元音到了刑部的時候,刑部眾人還忙著審理之前薛子期拽出來的冤案,看見祁安公主也只是匆匆行了禮便各忙各的,還是薛子期自己將卷宗抱了過來。

    “你在這刑部混的看起來不是很好?!鄙頌槭汤桑俨粷苍撚腥藥鸵r,可卻要事事親力親為,想必因為殿試的事情被孤立了。

    “這案子懸在這里已有月余,他們不看好也是應該?!碧热羲嫫屏诉@案子,便不會再是這樣的待遇了。

    魏元音心里也是清楚,隨手翻了翻卷宗:“既然拿我當你的救星,有些事情何必再藏著掖著,那根兔子木簪你到底從哪里得來的?”

    薛子期目中劃過詫異:“公主殿下不知道?”

    那信藏得并不嚴實,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才行這一步,卻未想到魏元音不曾看見。想到某種可能,薛子期上前壓低聲音:“那木盒的夾層公主肯曾看到?”

    魏元音遲疑了。

    見她如此,薛子期便知道這是看見了夾層,卻不知里面有信,一時頹然又緊張。

    那封信事關重大,爹爹打一開始便不想讓魏元音知道,如今她沒看見,只能說是天意。

    可若是被別人看見了……

    薛子期神情莫辨,再想到他之前的言語,魏元音不可置信道:“夾層里有東西?”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卷宗愣了一會兒:“不曾?!?/br>
    那盒子和信到魏元音手里太久了,若是被別人拿了去卻還沒在此時發(fā)作,那不是自己人,便是還想著留有它用。如此,便更不能拉著她下這污濁的泥潭。只是時間更加緊張了。

    魏元音見他表情不對,心中疑惑更深:“若是有東西,還是早些說明些好,我好去追回來,免得出了什么差錯?!?/br>
    “也不算什么?!毖ψ悠谔ь^,重新露出溫和又安靜的笑容,“原是魏將軍寫的婚書,想一同還給殿下,既然不見,想必就是天意?!?/br>
    聽見熟悉的稱謂,少女呼吸微微一滯:“西山月老廟那紅絲綢是你寫的吧,因為什么原因不得不娶我,便覺得對不起小青梅?”

    她事后仔細想過,薛子期同她說那番話分明是以退為進,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她娶到手,然而那紅絲綢隨風飄來,他便如此緊張,想必也是一樁心事。

    “娶我的原因,是我爹?”

    她這里說的爹,便只有一個人,親生父親——魏煦。

    薛子期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笑了笑:“現(xiàn)在便是想娶也娶不成了,所幸攝政王對你也不錯。如今頂重要的還是眼下的案子,不知公主殿下如何看?”

    他將話題扯了回來,不欲多談。

    魏元音匆匆翻了卷宗后已經記了個七七八八:“五王子拓跋宏是西秦王除了王儲之外最寵愛的一個兒子,善騎射,曾經多次帶著騎兵sao擾我大昭邊境,傷我軍士,擄我百姓,這個人,死有余辜。”

    薛子期聽了,笑瞇瞇道:“祁安公主說的是,想必和祁安公主同樣想法的人大有人在?!?/br>
    “這樣的一個人,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么都不奇怪,大昭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都會有這份國仇家恨?!?/br>
    薛子期也敲著桌面:“可是祁安公主沒有動手?!?/br>
    魏元音瞇了瞇眼睛,輕聲道:“是啊,就這么死了,死在盛安,如何對得起邊關的軍士與百姓?!?/br>
    她,不止是她。千千萬萬的人想著用西秦人的血祭奠邊關,祭奠戰(zhàn)死沙場的將士,又怎么會輕而易舉地便宜他。

    垂著眸,她抿著嘴唇待了片刻,才緩緩道:“所有人都覺得是大昭人為了血海深仇動的手,又或者是哪方的勢力眼皮子淺想栽贓嫁禍拉倒政敵,可若是前者,便不會只有一個五王子遭殃,若是后者,死的便不會是五王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梨子哭唧唧~

    新家裝空調,約的周六,結果安裝師傅告訴我縮物流倉庫著火了!

    殷小予:都是因為你不讓媳婦給我親親!

    第四十五章

    西秦的事情她了解,可辦案卻并不是一把好手。和薛子期研究了一會兒便抱著兩卷卷宗回宮了。

    月白正立在回音宮的門口, 見魏元音回來了, 三步兩步迎接上去。

    “徐姑娘來了?!?/br>
    魏元音抱著卷宗猶豫了一會兒,把懷里的東西遞給月白:“去取些點心來。”

    徐茵茵這些時日找她的頻率實在頻繁了些, 有事無事便過來瞅一瞅, 有時也會拉著殷瑤一起來。

    見魏元音進了殿, 她立刻綻放出一個笑容:“阿音, 你回來啦?!?/br>
    魏元音凈了手,從徐茵茵面前的小碟子里抓了一小把蜜餞:“阿瑤呢, 怎么今兒沒過來?!?/br>
    說起來她果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殷瑤了, 她的人在朝堂上幫忙說話這件事情還沒有好好的道過謝。

    “你和阿瑤都忙得很, 倒不似我這般閑在, 只能成日找進宮來找姑姑說話?!彼岢隽艘粋€食盒,“這是桃花糕,我從姑姑那里順來的?!?/br>
    魏元音掀開食盒看了看, 賣相果真可人, 不由笑道:“父皇有的是時間陪著皇后, 你這樣總往宮里跑也不怕挨嫌棄。”

    “所以我就被轟出來了啊,又不想早早回去,只能先來你這里打發(fā)下時間。”

    徐茵茵悶悶不樂地捏了一顆瓜子仁:“阿音, 你真的去刑部了啊,斷案這種事聽起來很厲害, 可是也很危險啊,你怎么能摻和這件事去呢?!?/br>
    這一下子, 她又和她們走得更遠了。

    “薛子期不是說了嘛,我對西秦熟啊?!?/br>
    魏元音隨口答了一句,卻還想著案子的事情,她反復看了許多遍,果真是奇怪,仿佛那拓跋宏真的就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xiàn),來來去去都沒什么痕跡。

    她還同薛子期商量好了,明日一同去京郊外的那處農莊看一看,也好看看能不能尋出一些蛛絲馬跡。這案子早結掉,那些西秦人也好早點滾,免得她忍不住又制造出一樁血案。

    正胡思亂想著,便聽徐茵茵憤憤不平:“你還說那個薛子期,分明就不是個好人,之前外面?zhèn)鞯哪敲葱昂?,最后答卷不是也僅僅是個第十九嘛,就這樣還能搶了我大哥的狀元!”

    第十九這個名次的確有些丟人,可魏元音又沒法告訴她那薛子期的答卷驚采絕艷,只是攝政王在后頭下了黑手,才沒能拿個第一。

    不過徐清和也是屈得慌,倘若殿試的題目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詩詞文章,說不定還真就是狀元郎了??裳ψ悠诘囊簧肀臼露紒碜运π校w郡那些叔叔嬸嬸們都說這是一位多智近妖的人物,才學尚且不提,謀略時策之流必是榜首。

    魏元音也不知該怎么勸說這小姑娘放寬心,只能含糊道了一句:“誰知道今年殿試就成了案子呢?!?/br>
    徐茵茵悶悶不樂。

    “不過你大哥如今也去了翰林,那里既清閑,又能揚才名,而且你看這滿朝文武頂尖的那幾個,不都是翰林出身嘛。”

    小姑娘把得失看得重,徐清和自己卻未必會。這樣的話,他已經和徐茵茵說過了,可徐茵茵還是不開心,她看著魏元音十分不解。她們的關系這么好,為什么魏元音不和她同仇敵愾,就因為如今在和薛子期一起共事?

    想到這件事,心里就覺得膈應的很。

    “阿音,你都有攝政王了,干嘛還要護著那個薛子期?!?/br>
    魏元音聽了這話微微一怔,不明白這‘護著’二字是從何而來,她只不過是想勸這小姑娘看開點。不過……她有些疑慮地看著徐茵茵。

    雖說表現(xiàn)地對薛子期很不耐,卻沒說什么狠話,而薛子期又確實一表人才,才學斐然,該不會她是看上人家了吧?

    想到薛子期復雜的背景和未知的目的,她微微皺眉,得把這姑娘的心思勸下去。

    拎著茶壺倒了一杯,她舉到唇邊抿了一口:“我今兒偶然聽薛子期說他還有個青梅竹馬,想必過不久就能接盛安來了,這是我瞅見的第一個狀元郎,也不知道狀元郎的心上人是什么個模樣?!?/br>
    徐茵茵耳朵微微動了動,疑惑道:“這個薛子期真奇怪,中了狀元都不回揚州報喜,反而立刻走馬上任?!?/br>
    魏元音也覺得奇怪。

    薛行既然帶著薛子期跑去從商,應該就不會再想讓他回來做官,不然有心人一查探,那點家底兒總能翻出來,尤其是薛子期這么風光,行事又透著詭異,說沒有問題誰都不信。

    “不行,我得讓大哥好好查查這人,該不會是冒名頂替上來的吧!”

    以前總有這樣的事情。

    有的考生因為出身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資格參加考試,便拿買通州府的官員,頂了別的考生的名字參加會試。

    魏元音心里卻知道,薛子期不會在這一類。她查過,薛行以前是軍籍沒錯,可從魏家軍離開的時候確實是名正言順地把籍遷回了老家,然后才開始行商,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既不是逃兵,也沒什么案底,自然不會是在被限制的那一類里。

    “有什么好查的,西秦的案子催得急,想是等著辦完了再回去?!?/br>
    魏元音打算否了這姑娘的念頭,薛子期的家世不禁翻,真讓這姑娘知道了其中關系,還不知道又得冒出來什么想法,這事兒,還是得瞞著。

    想到這里,難免就覺得還是殷瑤省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