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他像是沒有聽到,直到一曲完畢,輕輕壓下琴弦,回頭看了我一眼,笑問:“何事?” “很久沒看到你了,你去哪兒了?” 他想了想:“我丟了一個重要的人,于是到處尋找著她,可也許……再也找不回來了?!?/br> “重要的人?”我抿了抿唇,走上前拉過了他的衣袖:“你最重要的人,不是我么?” 他怔忡的盯著我,問道:“你是誰?” 我囁嚅了下唇,輕聲道:“我是靈笙啊?!?/br> “我認(rèn)得你?!?/br> 我笑著上前想抱一抱他,卻被他避開,沉聲道:“你是容婼?!?/br> 笑容僵在臉上。帶了些恨意:“你當(dāng)初也沒有把我當(dāng)成是張靈笙啊,你要找的不正是江容婼么?” 見他不語,我嘲諷的笑了笑:“容婼殺了你,為了報復(fù),你接近張靈笙,你只是為了報復(fù),又算得上什么真情?” “你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是誰了么?” “那不重要了,你不是說過嗎?只有活著才最重要,而你,已經(jīng)死了?!?/br> 楚南棠緊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不,或者說,盯著江容婼。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沒錯,當(dāng)初接近你,確實是因為你的容貌與容婼一模一樣,我也確實想過將你從沈秋水那里搶過來,讓你愛上我??晌仪惆偎悖悴煌缸约旱男?。” “容婼就是靈笙,靈笙就是容婼,你即然能接受張靈笙,又為什么不能接受容婼?如同我能接受你一樣?!?/br> “那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了? “容婼是容婼,靈笙是靈笙,我只愛過靈笙一人?!?/br> 我深吸了口氣。心臟的一角,猶如千萬根針扎了上來:“你真是固執(zhí)得很不討人喜歡,如果張靈笙永遠(yuǎn)都消失了呢?” “那我也會消失?!?/br> “你要去哪里?” “我說過,等她不需要我的那一天,我會離開,至于去哪里,這世間不需要有人知道。畢竟如你所說,楚南棠在百年前,已經(jīng)死了?!?/br> 我伸手想抓住他,卻除了一道幻影,什么也沒有抓住。 “楚南棠!楚南棠??!” 不見了,天地浩瀚。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張靈笙……你也不見了?!蔽夷剜驼Z著,無比落寞:“楚南棠也跟著消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br> 為何張靈笙會突然變成容諾,沒有人去深究這個問題,畢竟彼此都認(rèn)定,容諾就是張靈笙的前世,她們是一個人。 只是前世的一些記憶與人格,不知何種契機(jī)而覺醒。 睡到半夜,突然覺得空氣中滲透著一股寒意,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 四周靜謐無聲,月光幽幽的從窗臺照了進(jìn)來,我疲憊的眨了下眼,窗前多了一個人影。 是個披散著長發(fā)的女人,散發(fā)著惡臭的血從她的雙腿間不斷滴落,一雙眼只剩下眼白,死死的盯著我。 人在極度恐怖時,身體僵直,連叫都叫不出聲來,只是瞪大著眼睛,看她緩慢的走了過來。 她爬上了床,腥臭的血不斷的浸染了被單,近在咫尺,歪著頭打量了我許久。 天光破曉,她快速的離開了房間,消失在窗臺下。我的身體似乎能動了,從床上跳起,將房間所有的燈都打開。 床單和地板并沒有污血,是干凈的。 此時才驚覺,冷汗浸透了后背,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從包里翻了許久,將那串瀝魂珠找了出來,重新纏到了手腕。 顫抖著的身體才漸漸恢復(fù)了平靜,此時天也漸漸亮了。 準(zhǔn)備早飯時,看到了窗臺下掉落的粉色的花瓣,我疑惑的上前拾起,遞到鼻尖嗅了嗅,是薔薇花。 見我精神不太好,白憶情下意識問道:“你昨天沒有睡好么?” “嗯?!蔽逸p應(yīng)了聲,只覺得精神很疲憊。 “你最近,怪怪的,人看著精神也不是很好,發(fā)生什么事了?”白憶情試探性問道。 “沒什么,最近確實有些累,我需要好好休息?!?/br> 去學(xué)校的路上,發(fā)現(xiàn)一量黑色的福特車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放緩了腳步,那車開了上來。 車窗降下,副駕駛座里的那人,頓時讓我有一瞬不知所措。 “沈秋水?” 他沖我笑了笑:“好久不見了靈笙,你又長大了許多?!?/br> 這次再見到沈秋水,感覺有些奇妙,從心底并不排斥他,或許是因為那些蘇醒的過往。 “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究竟是為了什么?!彼D了頓,長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