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他低低的笑了笑:“好吧,即然你現(xiàn)在這么討厭我,我便消失,你好好做功課。” 我不是……”混蛋!消失得這么快! 開學沒幾天,就被人給死死盯上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宴上遇到了向荷。 靈笙同學,請等一下?!?/br> 見我繞著道兒躲她,她追了上來,眼看躲不掉了,我只能回頭沖她笑了笑:“向老師,有什么事兒嗎?” 年前我跟你提到過的一件事兒,我那兒有一架血檀南箏,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呢?” 這個……我功課比較忙,要不然改天吧?” 她掩著艷紅的唇笑了笑:“你真的不去看看?至少……” 她突然湊到我耳畔道:“對那個人來說,是件十分重要的東西?!?/br> 我猛然抬頭看向她:“你……你能看得到?” 呵呵呵。是啊,我能看得到。他現(xiàn)在不在你身邊么?不過你們呆在一起這么久了,大概也能心靈相通。” 猶豫了許久,心里已然明確了,道:“我陪你走一趟?!?/br> 我的車在那邊,步行到車那里吧?!?/br> 好的?!?/br> 與向荷去了她的琴行,那是一間極具氣質(zhì)與優(yōu)雅的琴行,風格是古色古香的,屋子的裝潢都是上好的紅木質(zhì)。 她賣的都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樂器,二胡、琵琶、北箏、南箏、箜篌……等等。 大廳的正中央放著很大的一個屏風,屏風的絲幕上畫著一幅 清秋明月山河圖 。 畫風有點兒眼熟,旁邊提了詞,氣勢磅礴,下筆蒼勁,讓人十分震撼。 好看么?” 我點了點頭:“好看,這是誰畫的?” 向荷道:“你猜?!?/br> 我猛然抬頭看向她:“難道,是……” 她淺笑了下,轉(zhuǎn)身走向了樓梯:“我?guī)闳タ纯茨羌苣瞎~。” 我隨她一道上了閣樓,這里的裝潢我很喜歡,如果不是對中國文化有著很深的功底與研究,是弄不出來這種濃郁而優(yōu)雅的風格。 這里的每一件兒樂器看上去都十分貴重,并保存得很完好,尤其是放在閣樓正中央琴架上的血檀南箏。 不僅僅是做工精良,而是血檀的材質(zhì)早已絕品稀有,上面雕刻的圖騰應該鳳鳴圖,提了幾行字。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字跡很眼熟。于是我很快想到了,這行字大概是楚南棠當年親手刻上去的。 我看著琴,腦海里浮現(xiàn)出許多久遠的畫面,男子白衣若雪,伴清風明月,譜一曲亂世繁華,葬一生功名成敗。 向荷突然道:“我記得初見他撫琴之時,上面并未提這幾行字,這些字是后來他提上去的。有很多的坊間傳說,有人說楚公子心有歡喜的人,卻求而不得。也有人說,他心愛的人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日日寡歡,不再求生……” 啊,后世竟是這么傳的?”突然一道感嘆聲自我們身后響起。 我和向荷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不知楚南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徑自上前,愛惜的撫著琴弦,向荷突然欠了欠身:“給楚公子,問安?!?/br> 楚南棠抬了下眼皮,漫不經(jīng)心道:“大清早就亡了,這一套免了罷?!?/br> 您還是一樣,不拿正眼瞧人家?!?/br> 向荷妖嬈嫵媚的身子貼了上去,楚南棠不著痕跡的拿手擋開:“少兒不宜,還是不要了吧?” 呵呵呵呵……楚公子說話倒是幽默了許多?!?/br> 他裝模作樣的長嘆了口氣,指尖愛惜的撫過琴弦:“老古董容易讓人嫌棄,應該與時俱進?!?/br> 對了,剛才我們正聊到,您琴身上提的這幾行字呢,也不知是何意?” 楚南棠眸光熱烈的盯著這把古箏,輕咳了聲:“很重要么?” 其實也不是很重要。但人的劣根性嘛,畢竟喜歡刨根究底。” 楚南棠還真一臉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那天我喝了酒,醉了,我的琴也不知道怎么劃了一道痕,我心疼了許久,為了把這道痕給遮去,便提了一行字。當時也不知提什么好,正看到案上的詩經(jīng),隨性的事兒。” 哦,原來楚公子也會有醉的時候?”向荷意味深長的沖他笑了笑。 你莫非很了解我?怎知我不會喝醉?” 向荷苦澀一笑:“哪能談到了解?楚公子您當年身份尊榮,我也只能遠遠的看著您吶。只是看您的模樣,不像縱情恣意之人。” 再尊榮,百年之后,也不過黃土一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