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陳恪青走到陳恪青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孩子,對他說:“你最好還是不要繼續(xù)騙他了。如果你確定要離婚的話??偸球_小孩,他發(fā)現(xiàn)了以后會不相信你了,次數(shù)以后會拒絕和你交流的。” 何笠陽沒好氣地說:“又來教我怎么教育小孩了?” 陳恪青猶豫起來,他怎么覺得何笠陽跟和一點就炸的炮仗似的。 因為還是三月,就算是在赤道附近的這座s城,天氣也不算太熱,何笠陽眺望著碧海藍天,別扭地說:“你到底是為什么不想離婚?我問的不是現(xiàn)在,是我們離婚的前一天,你說你喝酒是因為不想離婚?!?/br>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不敢往那方面想,萬一想錯了,就又是他難堪地在自作多情,他低聲問:“你別是在耍我吧?” 陳恪青太不好意思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因為我舍不得你?!?/br> 這話又是很模棱兩可的。何笠陽嘆了口氣,他還是不明白陳恪青都在想什么,說:“你怎么就確定你現(xiàn)在變成這個情況的契機是因為離婚這件事。你確定我們不離婚了,你就會變回原樣?” 陳恪青沉聲說:“我不確定。” 何笠陽嘖了一聲,啞口無言。 小雨的沙子房子越蓋越高,他看看不遠處的爸爸和小明哥哥,一身泥沙地跑過去,問:“爸爸,你和小明哥哥為什么老是背著我說悄悄話?” 被抓包的何笠陽說:“不是說悄悄話,是小明哥哥不乖,我在批評他呢?!?/br> 小雨拉了陳恪青的手,說:“小明哥哥,我們一起去撿貝殼吧。” 陳恪青陪他去撿貝殼,小雨撿貝殼和石頭揣在兜里,覺得好看就直接撿起來,問陳恪青:“哪個更好看?” 陳恪青挑一個,看他的兩個口袋都裝滿了,問:“你撿這么多貝殼和石頭干嘛?” 小雨說:“給我大爸爸的,等他回來了,我再送給他。小明哥哥,你說這里是什么定情的地方,現(xiàn)在爸爸都來這里了,等我們回去了,他是不是就不離婚了?” 陳恪青尷尬地僵硬了下,說:“對不起啊,可能……這個方法失敗了?!?/br> 小雨很失望,說:“還是小雍比較厲害。” 陳恪青委婉地說:“你爸爸很想離婚,你要是希望你爸爸開心的話,不要再這樣耍賴不許爸爸離婚了。小雨,你是乖孩子,乖孩子不能任性耍賴,知道嗎?” 小雨這次沒被他哄住,不僅沒有被哄住,還幡然大怒,猛的站起來,漲紅了臉,惱怒地說:“那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不要你管!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不許他們離婚!就不許!” “就不許??!” 陳恪青耐著性子繼續(xù)哄:“小雨……” 小雨連聽都不想聽,一時沒控制住脾氣,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摔在地上,接著撒腿跑回去了,一邊跑一邊哭,哭著回去找爸爸了,惡人先告狀:“小明哥哥欺負我。” 陳恪青:“……” 別的事小雨都可以原諒,唯獨這件事他無法接受。 他現(xiàn)在討厭小明哥哥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話都沒和小明哥哥說。 回程的飛機他也打死不愿意坐在小明哥哥的隔壁,他現(xiàn)在看到小明哥哥就討厭! 何笠陽問陳恪青:“你怎么招惹他了?!?/br> 陳恪青說:“沒什么……” 何笠陽說:“我想了很久……要么還是試試吧?!?/br> 陳恪青沒反應(yīng)過來:“試試什么?” 何笠陽無可奈何地說:“試試和那只貓說,我們不離婚了??偙鹊饶闶й櫵哪暌院蟛拍茈x婚要快啊?!?/br> 第22章 第十九天 小雨和小明哥哥反目成仇了。 比之前和小雍吵架要嚴重多了, 小雨平生以來這么主動地去討厭一個小伙伴, 就算是和小雍吵架那次他只是覺得害怕,而且他確實也是有一點點喜歡媛媛的,媛媛真的很漂亮啊,這讓他對小雍感到抱歉。 周一一到學校, 小雍第一時間去找小雨,他因為欺負小雨被下了禁令,一個月都不能被帶出去玩,現(xiàn)在哪個小朋友說出什么好玩的地方了他都很羨慕:“你爸爸真的帶你去看大海了嗎?好玩嗎?你們都玩了什么呀?有沒有海豚?有沒有鯊魚?” 小雨還記得分了一個撿來的貝殼給小雍,雖然是最不好看的那個,好看的都要留給爸爸,他忍不住和小雍抱怨小明:“小明太過分了!他和我說, 說爸爸應(yīng)該離婚?!?/br> 小雍太高興了, 幾乎是雀躍地說:“我就知道那個小明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是真的討厭小明,以前他是班上的班草,自從小明來了他就不是了, 因為小明比他長得高,女生都覺得長得高才更帥;以前他還是班上寫字最好看、語文成績最好的小朋友,小明字寫得比他還好看, 語文成績比他更好, 他現(xiàn)在每天回去都忍著不看動畫片, 多練半個小時字,可還是沒有小明寫得好看。好氣哦。 小雨在家從不說臟話,迷糊了:“什么叫‘不是個好東西’, 小明本來就不是東西啊,怎么還會有好不好呢?” 小雍無法解釋,紅著臉說:“就是、就是罵人的話啦,你怎么那么笨呀!反正小明很壞,很討厭。你現(xiàn)在終于發(fā)現(xiàn)他很討厭了吧?” 小雨用力點頭,他一說到這個就委屈:“嗯,他怎么能那樣子……他又不是我爸爸的小孩子,爸爸是我的爸爸,我能讓他們別離婚,他不可以?!?/br> 小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壓低聲音,偷偷摸摸地說:“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我偷偷聽我爸爸說過,說那個小明是你大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 說到“私生子”的時候,他覺得好可怕哦,自己先發(fā)抖了。 小雨傻乎乎地問:“什么叫‘私生子’?。磕悴灰鲜钦f我聽不懂的詞語?!?/br> 小雍撓撓頭,小臉皺起來:“呃……‘私生子’就是你大爸爸和其他人,不是和你小爸爸,生的小孩子……他們是因為小明離婚的!小明希望你爸爸離婚,離婚了,你大爸爸就是他的了。” 小雨震驚了,但他仔細想想,小明長得真的和陳恪青爸爸很像,比起自己來說,小明哥哥長得更像大爸爸。 小雍接著說:“爸爸的侄子是堂哥,那你們真的是親戚的話,為什么以前都沒有見過?他是突然冒出來的?!?/br> 小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腦袋里亂得像一團被貓玩過的毛線,他抬起頭,看了在教室另一邊的陳恪青一眼,很不喜歡的眼神。陳恪青今天沒法靠近小雨,小雨因為他在沙灘上勸離婚之后就和他“絕交”了,小雨討厭他了,這個態(tài)度也是情有可原,等小雨冷靜下來再好好和他說話吧。 小雨真是和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放學,陳恪青整理好書包,背上,去找小雨,說:“走吧,我們一起去門口等你爸爸?!?/br> 小雨哼了一聲,飛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書包,沖出了教室,陳恪青趕緊跟上:“小雨,別跑那么快,會摔倒的。” 他一說完,小雨就跑得更快了,然后吧唧一下摔倒了。 陳恪青愣了愣,他服了自己的烏鴉嘴了,跑過去要服小雨,小雨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用你扶我!我爸爸和我說過,男孩子要勇敢,摔跤了自己爬起來。那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 陳恪青有點迷糊,不過小孩子說話還不會組織語言,說話沒有邏輯,大人有時候是聽不懂的。 但今天來接他們不是何笠陽,是何笠陽的秘書小麗jiejie。 陳恪青坐上車,問:“叔叔今天有事嗎?” 小麗說:“叔叔的工作很忙哦?!?/br> 小雨問:“我不想先回家,我可以去公司等爸爸嗎?” 小雨以前也經(jīng)常去公司等爸爸,老板的兒子這么要求,她當然答應(yīng)了,把兩個孩子帶去公司。先停好車。 放在以前,小雨早就熱情地要引路帶他上樓了,但他現(xiàn)在和小明哥哥絕交了,他不想理小明哥哥。 何笠陽還在加班,他看到小雨和陳恪青一起來了,不由地怔了一下,問:“怎么把這兩個都來過來了。” 小雨不是第一次去爸爸的辦公室了,但這邊是大爸爸的公司,他還記得。 何笠陽說:“好吧,那先在休息室等爸爸吧?!?/br> 小雨拽著自己小書包的背帶走進去,剛要坐下,轉(zhuǎn)身看到小明跟進來了,皺眉,推了他一下:“你不許跟進來,這里是我爸爸的休息室!那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 陳恪青:“……” 陳恪青沒摔倒,但他確實有那么一點點傷心,小雨一直是他的小甜心,現(xiàn)在卻這么討厭他……他嘆了口氣,離開了休息室,對何笠陽說:“小雨還在生氣,他不許我待在休息室,那我去隔壁房間吧?!?/br> 畢竟這里是他的公司,陳恪青更熟,他還自己去茶水間泡了杯熱果汁喝,不知道為什么喝完飲料以后有點困,陳恪青靠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夢見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還很小,坐在椅子上,大人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人影憧憧,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您的兒子是在受到重大的刺激之后產(chǎn)生了精神障礙……當他感到負擔和壓力時會抑制自己的感情……不,他的智商沒有影響,學業(yè)上沒有問題……” 他感到焦慮,雙手緊握成拳。 爸爸mama問他:“你有什么感覺?你覺得怎么樣?”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樽玻璃罩里面,他能看得見外面的世界,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但他沒辦法讓外面的人聽到他的聲音。 陳恪青醒過來,何笠陽好笑地說:“小明同學,你居然不寫作業(yè)偷懶睡覺。走了?!?/br> 陳恪青起身,跟上去。 何笠陽問小雨:“你吃了那么多零食還餓不餓?還要吃飯嗎?” 小雨說:“不餓了?!?/br> 何笠陽又看陳恪青:“你還沒吃飯吧?” 陳恪青說:“等下回去的路上在便利店隨便給我買吃的就行了?!?/br> 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 何笠陽其實想和陳恪青討論一下這個“假不離婚”的具體cao作方法,但是小雨在旁邊呢,他停下車,去便利店買東西。 陳恪青跟著下車,兩人有了點單獨相處的空間可以說話。 何笠陽問他:“我們需要什么準備工作嗎?買支香什么的?還是直接和那只貓說‘嘿,我們不離婚了,快把他變回去吧’,這樣子?” 陳恪青說:“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鋵嵨矣X得不是真心的不想離婚應(yīng)該不會有用。” 何笠陽很抓狂:“你也看到了,我不是鐵打的,這兩周我不是把工作帶回去做,就是在公司加班,很累的好嗎?你要么趕緊變回來。” 陳恪青默然說:“我有在想辦法啊?!?/br> 何笠陽說:“快點?!?/br> 陳恪青郁悶地說:“我也想快點?!?/br> 何笠陽:“我是說你們快點買好東西,我們回車上去?!?/br> 陳恪青:“哦……” 何笠陽隨意地看了看外面,不經(jīng)意瞥見了外面有個人影,他過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就在馬路的對面,有個老太太站在那。 她的頭發(fā)凌亂,穿得邋里邋遢的,深深彎著腰,形容恐怖。何笠陽幾乎有一瞬間被嚇得忘了呼吸。 “你在看什么?”陳恪青問。 何笠陽回過神,手都有點在發(fā)抖,趕緊拿出鈔票付了錢,說:“走,走,我們趕緊走?!?/br> 最近怎么總是遇到這么神神道道的事情?何笠陽回到車上,再看四周,已經(jīng)沒有那個人影了。他松了一口氣,按了按胸口。 心想,說不定只是看錯了吧。 回家。 等到小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