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好多了?!彼⑿χ此忠褜⑺龓У搅藨牙铮骸笆亓硕嗑昧??有了身孕,要多注意著身子?!?/br> “才一會,我身子好著了?!彼稍谒麘牙?,慕容策的吻落在她額頭上,“那也不行。” 元婉蓁出言,心底悲傷:“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還小,日后我好生想想了再取?!彼罩氖中?,輕聲道:“剛一當娘就這樣著急?!?/br> 她嘶啞了聲音,澀然道:“當然急了,你快取一個嘛!乳名也行?!?/br> 慕容策笑一笑,閉上眼睛尋思,半會后,他溫柔抬眸,向她道:“就叫熙兒吧,光明和樂?!?/br> “熙兒,真好聽?!彼o緊抱著他,能感覺到他沉沉的心跳,這時,軒云鶴在外敲門,道:“小姐,藥熬好了。” 她忙應(yīng)著起身,推開門,軒云鶴眼中染著濃重的不安,元婉蓁搖一搖頭,從他手中奪過藥,轉(zhuǎn)身走到床邊,“來,喝藥了?!?/br> 慕容策詫異一眼,皺眉道:“先前不是喝了藥嗎?” 她眼角含著一縷悲傷與憂愁,“大夫怕你感染了,又重新開了方子?!?/br> “噢,也好。”他沒作多想,也沒有任何遲疑,端起藥就喝下去,元婉蓁肩膀輕輕顫著,不說話,眼淚一滴滴落下來。 慕容策抬眸看見她的眼淚,頓時慌張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你聽我說?!彼谒磉叄掌鹚氖?,“秦皇其實要留下的人,是我,今早他避開你找過我,他要的不是質(zhì)子,是要我留下來和親?!?/br> “他要你?!”他犀利地掃過她的臉,怒吼道:“荒唐!” 他的手就緊緊扣住她的手腕,“為何早先不對我說?!” “你說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之痛,才能謀萬世之全?!彼男耐煌坏靥?,心緒鎮(zhèn)定下來,慢慢道:“為了大燕···” “不可能!他癡心妄想?。?!”慕容策憤怒地將手中碗甩出去,碎了一地,元婉蓁極力抑制著哭聲,抬眸道:“我知道你生氣,也知道這是極大的侮辱,但是,我若嫁給秦皇,就能保住大燕···” “我絕對不會同意!我不同意!”慕容策臉色劇變,他努力壓制住怒火,冷冷地放下手,眼瞳里的溫柔盡數(shù)退去,波濤洶涌。 “沒了這天下,我也不能將你留在這里!”慕容策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的憤怒不可抑止,他的手用力一揮,器皿嘩啦啦的掉地上碎:“苻嘯···”他狠狠地說出這兩字,拿起一旁的長劍就要沖出去,可才站起來,身子就開始虛脫無力,頭在眩暈,他痛苦地回眸看她:“你給我喝了什么?” 元婉蓁默默哭著搖頭,他踉蹌地坐到床邊,無力的感覺在全身急速擴散,他盯著她看,旋即用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蓁兒,不可以···你不能離開我···別這樣···我們還有辦法可以解決···蓁兒···” 元婉蓁死勁把臉抵靠在他的肩上,壓抑的情緒排山倒海地涌出來,化成淚水,滴在他衣上:“這是非常時期的權(quán)宜之計,維持你的理智,一定要保住大燕江山,我等你來接我?!?/br> 他的身軀猛地一動,迷離地看著流淚的她,“別走,蓁兒,別嫁給他···” “我不能讓大燕滅亡,更不能看你送死?!彼龘嶙∷哪?,抽噎得厲害:“我會保全自身,等你打下江山,我們就去過想過的日子?!?/br> 軒云鶴遠遠的看著這一幕,也是為慕容策心痛難當。 慕容策的力量一點一滴地在流逝,眼淚滑過他的臉頰:“蓁兒···咱們回去再好生部署一番,是有機會打敗恒晝的?!?/br> “若是能,又何必來求援了?”她哽咽一聲,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吻:“我等你,一定等著你?!?/br> 他逐漸在失去力量,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回復(3)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先皇玉墜 別走··· 慕容策嘴唇動了動,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徹底粉碎。 元婉蓁的淚一滴一滴滑落下來,無聲蜿蜒在面頰上:“云鶴?!彼鹕碜叩介T口,對軒云鶴說道:“你隨我入宮面見秦皇商議戰(zhàn)事,以及邙山以西土地的割讓?!?/br> 軒云鶴點了點頭,略一猶豫:“當真要如此嗎?” “若不如此,你們怎能活著走出城。”元婉蓁含淚依舊道:“慕容策的藥不可停,就讓他一直昏迷到軍營里吧。你記住了嗎?” 軒云鶴咬一咬牙:“我明白?!?/br> 兩日后,晨光熹微透進,和著溫暖昏黃的燭光透過乳白色半透明的紗帷落在她臉上,元婉蓁穿戴完畢,拖著厚重的秦宮錦服來到宮門前,望著門外等待的軒云鶴,心緒茫然如潮。 他走到她面前,她的神色蒼白,一點笑容仿佛是塵埃里開出來的沾染著風塵的花朵,元婉蓁從袖子里取一張字條,輕輕道:“回軍營后,就將這個給他?!?/br> 軒云鶴微微紅了眼圈,低聲道:“蓁兒,這兒不比在燕國,沒人幫襯你,你要小心避敵,保全自身等我們來。” “我知道,你們快走吧?!彼领o著氣息,喉頭任是溢出一絲嗚咽,“照顧好他,別再出差錯?!?/br> “放心吧?!避幵弃Q悵然嘆息了一聲,仿佛無盡的無奈與傷情都嘆了出來,“他在馬車里,不看看嗎?” 她心中一絲絲抽痛,道:“不了,你們快走吧。” 話落,元婉蓁狠狠閉一閉眼,把暖壺摟到懷中,大步離去,她走至宮道中,雖未回首,但身影中的不舍和傷痛,直欲摧人心腸。 軒云鶴狠一狠心,令車夫逐塵而去。 一一一 秦皇封了她婉妃,而這薰夢宮是秦皇賜予她的宮殿,位于宮中最大的蓮池中央,曲折回廊與紫宮相連,院內(nèi)遍植白梅,花瓣潤滑透明,清幽而淡雅,宛如隔世仙境。 夜里,她默默站于白梅之中,身邊伺候的宮女琉璃福身說道:“娘娘,陛下要來了,娘娘快請沐浴更衣吧?!?/br> “你退下?!彼淠暽?,轉(zhuǎn)身走進殿中,琉璃為難一眼,跟在她身后:“陛下今夜命娘娘侍寢,娘娘就請沐浴更衣吧!” 這時,殿外有倉促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元婉蓁回眸望去。苻嘯正大步朝她走來,見她還未更衣,任然穿著錦服,他的臉色越來越冰··· 彼此眼神對上,他薄情的唇勾起,在她面前站定:“不愿侍寢?!” “顯而易見的事?!彼局粍?,冷漠的眼神轉(zhuǎn)向別處,苻嘯瞇起眸子,探手拿住她的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朕不介意親自為你沐浴更衣?!?/br> 琉璃一聽,便嚇得跪在了地上:“陛下使不得?。∵€是奴婢為娘娘沐浴吧!” “滾出去!”他厲聲一吼,琉璃再不敢說一句,忙不迭地退出殿外。 苻嘯伸手摟住她的腰身,稍微帶了點力,她就倒進他懷里,元婉蓁猛地抬首,目光惡狠狠瞪著他:“放開!” 他一只手緊緊捆著她,另一只手已開始解她的衣扣,元婉蓁用力地掙扎,手去掌摑他的臉,苻嘯憤怒地抓住她的手,一雙眼睛如能噬人,咄咄的逼視著她:“元婉蓁,你不要得寸進尺!朕封了你妃位,自今日起你就是朕的女人!” 她猛力掙扎,牽動著腹部一陣陣痛,他甩開她的手,抓住她的肩頭霸道而灼熱的雙唇已經(jīng)覆上她的嘴唇,她一口咬在他唇上,他卻沒有因為疼而松開她,反而將她箍得更緊··· 他的吻急迫而迷戀,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她害怕到了極處,怎么也推不開他,隨之他的唇來到她的頸子上,汲取著她頸間的芬芳,手急切的去解開她的衣扣,解不開索性用力一扯,她嚇得驚叫一聲,膝蓋向上一頂,他便吃痛松開她,咬牙切齒道:“元婉蓁···” 她退了好幾步,理了理衣襟,防止春光外泄,“我說過不會侍寢,就是死也不會!”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他冷然直立身子,全身散發(fā)出可怖的氣勢,一把褪去他身上的龍袍,快步的走到她跟前拽住她的身子,嗓音威攝冰冷:“朕今夜非得要了你不可??!” “我懷孕了!”她狠狠瞪著他,嘴角邊露出嘲諷的輕笑,苻嘯縮了縮瞳孔,呼吸仍舊是急促的:“你說什么?!” “我,懷孕了?!痹褫枥淅涞匦Τ雎晛?,苻嘯滿臉的質(zhì)疑,她看著他一字一字吐得清晰:“我不會拿這種事欺騙陛下,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叫御醫(yī)前來診治就是!不過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叫人知道陛下封了個有身孕的女子為妃,還不是陛下的子賜,陛下顏面何在啊?” 苻嘯眉宇跳了跳,隨即眼中冒出噬人的火光,揪住她的衣襟:“你的膽子真不小啊!竟敢糊弄朕??!” “呵呵呵···那也有傻子愿意被糊弄??!”她癡癡笑出聲,苻嘯一掌揮在她臉上,轉(zhuǎn)身從腰上取下腰帶,狠狠抽在她身上,她眉頭一皺,身形往后退:“你要做什么?” “殺了這個孽種!”他殘酷無情地笑了,眼中燃燒著劇烈的怒火,揮起腰帶重重抽在她身上,腰帶上的玉石擊在她胸前,痛得她冷汗淋漓。 “啊···!”她疼的差點沒站住腳,渾身火辣辣的痛,腹部也傳了絞痛,她狠狠咬破嘴唇,怒意兇猛竄上心頭,氣憤難當,旋即她猛地伸手抓住揮來的腰帶,怒聲道:“你敢殺我的孩子,我就殺了你!” 苻嘯沒反應(yīng)過來,她用力一拉,腰帶被搶過來,她握起腰帶狠狠一揮抽在他身上,玉石頭子擊在他臉上,一陣尖銳的痛,他猛然抓住腰帶,元婉蓁身子瞬間踉蹌向前幾步,趴在了地上,他一腳踩在她背上,沖著殿外一聲暴怒:“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朕拖出去,杖責二十??!” 杖責二十倒不至于死,但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元婉蓁皺眉,就在侍衛(wèi)將她拉起來的瞬間,她猛地掙開手從頸子上取出苻嘯的那塊玉墜,舉起來道:“誰敢動我?!” 一群侍衛(wèi)見玉墜立即松開她,慌張地跪在了地上。 “你!”苻嘯震驚地看著她,元婉蓁哼笑不已,將玉墜握在手心:“陛下既然已將它賞賜給了我,那它就屬于我了,這是先皇留下來的玉墜,如今杖責我,就等于杖責先皇,陛下是否執(zhí)意如此?!” 她居然知道這是先皇遺物?!苻嘯驚詫之余,不由懊悔,當時是沒有別的物件,只能暫時作為信物給她,并未想過將玉墜留給她,這是先皇遺物,怎么可能賞賜給她?! 他靜靜地盯著她,漸漸地嘴角咧出有意思的邪笑,“在這世間敢打朕的女人你是唯一一個,朕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怪不得慕容策將你視如珍寶,你當真是獨一無二!” 元婉蓁緊緊握著玉墜,口中焦渴得發(fā)苦,苻嘯一步步走近她,眼中滿滿的邪肆和可怖,他指著自己的臉,笑問:“你傷了龍體,該當何罪?!” 元婉蓁心跳沉沉地跳著,揚起下頜道:“我何罪之有?!作為母親保護自己的孩子天經(jīng)地義,我不認為我有錯!” “很好!”苻嘯拿起她的下頜,她立即舉起手中的玉墜,威脅他,“你若再對我放肆,我就將玉墜摔碎!看陛下有何顏面,面對先皇!” 苻嘯冷冷地看著她,他是秦國皇帝,沒有任何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可這個女人毫不畏懼他的身份,不僅一次又一次打他,還敢拿先皇威脅于他,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無可奈何。 “都退下,今夜之事,若誰敢亂傳,便是死罪!”苻嘯命令道,回眸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狂的笑容:“如今你已是朕的妃子,你告訴朕,這個孩子該如何處置?” “若陛下殺了我的孩子,那我就讓整個后宮不得安寧?!彼D(zhuǎn)一轉(zhuǎn)眼珠子,目光落在玉墜上,“我記得眾國之間有書契所定,任何一國不可處死他國質(zhì)子,就算沒有玉墜,我作為燕國質(zhì)子和親,陛下是沒有權(quán)利處死我的!” “想必陛下對我有所調(diào)查,我是什么樣的女子,陛下心里清楚明白?!彼湫Φ厮ら_他的手,湊近他道:“如果陛下非要殺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求死,陛下自是脫不了干系,不知那時,陛下如何向眾國交代呢?!” 果然聰慧!苻嘯冷冷凝眉,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好,朕可以不處置你的孩子,但朕如何向眾臣交代,如何向后宮眾妃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