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慕容之一笑:“若是未用,五嫂是不是要做給我吃啊?” “我還未罰你蹲馬步呢!”元婉蓁瞪他一眼,慕容之故作一副驚懼的樣子,指著慕容策道:“我是被五哥逼得!若是不應(yīng)了他,他會殺了我的!” 慕容策哼笑一聲:“苦rou計是你想出來的,這會倒是推脫到我身上了!” “那你不也照做了嗎?”慕容之嬉皮笑臉道,繼而又抬一抬眉:“五嫂不也中計了么!” 元婉蓁瞇起了眸子,“我明白了,自念信箋那一刻你就在算計我!” “我不是想你快些和五哥重歸于好嗎?”慕容之心底一陣陣酸痛,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的笑道:“你若還賴在我這兒,叫我心儀的女子瞧見,這五嫂住在六弟府里,我都沒法子解釋了。” “你有心儀的女子呢?!”元婉蓁神色微微一亮,扯著他的胳膊:“誰家的小姐?!還不快快交代!” 她眼中的驚喜,似誰的手掌重重重?fù)澰谀樕?,打得兩頰熱辣辣地痛,慕容之垂下眼眸,壓制著心底的痛楚,再抬眸時,唇邊掛著玩味的邪笑:“你猜!” 元婉蓁一愣,起身就摘下一根桃枝,敲在他腦袋上:“你敢叫我猜!猜什么猜!” “五嫂,你可是燕國才女??!小心著名頭和身份!”慕容之一把捉住桃枝,嘿嘿一笑:“八字還沒一撇了,若是她允了,我就告訴你。” 慕容策皺眉,脫口道:“還未允的?!” “我也未提?!蹦饺葜灰痪洌杏邪党恋妮x色,漸漸看向元婉蓁:“她心里早有了人。” “未出閣的小姐?!”慕容策吃驚一眼,慕容之輕咳一聲,支支吾吾道:“是··吧。” “那就請求父皇賜婚!”慕容策簡單直接,端起茶盞撥開面上的綠葉,元婉蓁欣慰的笑起,似乎與慕容之相處慣了,她移了身子在他耳邊小聲道:“時隔四年,是該忘了?!?/br> 慕容之一怔,唇邊勾起苦笑,嘴上道:“我知道?!毙睦飬s在說著,自你來府里,我就慢慢的在忘卻了。 如此親密的舉止,慕容策的手一頓,眉宇微微皺起,輕喚了聲:“蓁兒,我們該回去了?!?/br> “好?!痹褫铔_他一笑,慕容策放下茶盞,拍了拍慕容之的肩:“明日來我府上,再商議太子的事?!?/br> 慕容之點頭應(yīng)聲,“行?!?/br> 一一一 北墨王府。 馬車還沒到府門口,她掀開了車簾,紅色的燈籠映得一條街煌煌如在夢中,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俞盈蘇帶著苒子立在大門前等候。 見馬車駛來,盈蘇早早迎了過來,她只給慕容策行了個禮,轉(zhuǎn)而便伸手要攙扶元婉蓁。 “jiejie?!庇K扶她落地,從苒子手中接過披風(fēng),為她搭上:“春日雖暖,夜里還是有些涼的。” 元婉蓁眼中不由一熱,行禮道:“見過王妃?!?/br> 慕容策回眸愣在當(dāng)?shù)?,盈蘇眼中頓時含了淚,扶起她的身子:“是meimei不好,如今jiejie還要這般謹(jǐn)遵規(guī)矩,meimei心中實在過意不去?!?/br> 慕容策淡淡一笑:“你們說會話,我去書房了?!?/br> “殿下有傷在身,還是回房歇著吧?!痹褫钃?dān)憂地看向他,慕容策微笑著點點頭:“我聽你的?!?/br> 回復(fù)(2) 第六十六章 我做你的親人 聽得慕容策深情的話,盈蘇的神色黯淡了幾分,轉(zhuǎn)瞬間目光又被點燃,道:“jiejie咱們進(jìn)屋里說吧?!?/br> 走回往日的臥房,里邊陳設(shè)未變,房里凈得一塵不染,縷柔兩個丫頭將帶回的衣裳收拾一番后就出去合上了門。 這會,只剩下她與盈蘇在房里,兩人面對面而坐,氣氛一時間如膠凝住,盈蘇深深看了元婉蓁一眼,面色沉靜,道:“jiejie終于肯見我了?!?/br> 元婉蓁神情有些尷尬,自知是為難了她,低語道:“我性子不好,還請王妃莫放在心上?!?/br> “你還是在氣我。”盈蘇幽幽嘆息了一聲,緩緩伸來手試探的握住元婉蓁的手,語氣誠懇真摯:“殿下雖與我有過一段情,但只是有過。自jiejie嫁給殿下,我心里就清楚,那是父皇的旨意,我與殿下,jiejie與殿下都是不得已。盡管殿下在我心里,但我從未對jiejie起過半點異心,也從未想過要嫁給殿下?!?/br> 元婉蓁抬眸看她,心中百感交集。自第一次相識,她就將她與慕容策之間的感情隱下,讓我未覺出絲毫異樣,如果她真是嫉恨于我,以當(dāng)初的慕容策對她的感情,她大可以從中作梗,讓我的日子難過,可是,她并沒有這樣做。 她動了心腸,盈蘇的這些話是十足的真心真意。 “那年我才十四,哥哥帶我去,在那兒第一次與殿下相識,他騎著馬帶我漫山遍野的奔跑。他清新俊逸,才高行潔,每一次說話,每一次笑,都深深的吸引著我,當(dāng)時就在想,若是日后能嫁給他,應(yīng)是世間最美好的事兒了,后來,人都散了,我再沒見過他?!?/br> 她的思緒沉浸在往日的甜蜜記憶中,暖日透過窗紗灑在她的眸子里,仿佛映出了當(dāng)初那個純真的翩翩少年。 她低頭輕笑,繼續(xù)道:“直到一年后,當(dāng)我再次與他相遇時,他已是別人口中蠢頓好色的風(fēng)流王爺,可是我亦如初心,無論怎樣的詆毀,我都認(rèn)得真正的他。他寵愛我,對我十分溫柔,與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 說到這,她不由嘆了口氣,臉上是明媚和酸楚交錯:“在太子喜宴上,我就知道我的夢破滅了,他不再屬于我。以至于在嫁來時我就做好了準(zhǔn)備,那晚紅燭如炬,點亮了整個新房,我等啊等啊,等到夜都深了,門前還是沒有他的身影,我便將最后一絲碎夢敲得無影無蹤?!?/br> 空氣是那樣的靜,她的神情悲慟,聲色幾乎哽咽到顫抖,終于,她緩緩漫出笑容:“光祿府落,我深切體會過失去親人的痛楚?!闭f著,她緊緊握住元婉蓁的手,“那時繁華正好,我們一見如故。若jiejie不嫌棄,我愿做jiejie的親人。不貪心,只盼人生永不孤獨?!?/br> 聽得她真摯的渴求,元婉蓁頗為震驚,心中不禁酸澀的嘆息一聲,仰起臉看她,含了淚水和笑容點頭:“從此,我有親meimei了?!?/br> 一一一 夜已深沉,明月如鉤,清輝如水,連天邊的星子也分外明亮,如傾了滿天水鉆晶瑩。 “小姐,床已經(jīng)鋪好了,快歇了吧。”縷柔知她心思,卻又不敢點破。 晚膳過后她就逼了慕容策,叫他好生對待盈蘇,夜里也叫他去了盈蘇房里。 她走到床邊,眼中微蓄了一點淚光,雖然心里是極不情愿的,但也明白如今的他已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縷柔扶她上床,放下幔帳,留了床前兩支小小燭火,悄悄坐在一旁陪著。 她默默無語,指甲緊緊扣住絲被上精致的絲繡,看著桌上爐里的焚香,繚繞細(xì)細(xì),筆直的煙絲裊裊升起,散開如霧。 他寵幸盈蘇呢?他擁著盈蘇入眠呢?是不是像往常擁著我一樣擁著她? 她擺了擺頭,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淚卻一顆接一顆滑落在枕上,浸濕了一大片,她緩緩看向窗口,忽然覺得這條路是那樣痛苦的冗長,長得不敢去看,不知路的盡頭會不會有自己的身影··· 幾番輾轉(zhuǎn),縷柔已發(fā)出細(xì)微的鼾聲,她只覺心口壓的喘不過氣,掀開幔帳往外走,單薄的寢衣就來到游廊上。 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隱約迷蒙的輪廓,花朵在風(fēng)中飄落,一朵一朵沾在衣間袖上,如凝了點點胭脂。 淚滑入嘴里,是苦咸的滋味。 微風(fēng)一陣一陣拂過,黑色錦靴輕踏著紛飛的花香,悄然靠近,溫暖的懷抱自背后緩緩環(huán)住她的腰肢,慕容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即是舍不得,何苦為難自己?” “你怎么來了?”她猛地轉(zhuǎn)頭看他,慕容策手指勾起她鬢角的發(fā)絲,一笑:“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站在這等到天明?” 心中溫?zé)嵊炙岢?,她倏地就撲到他懷里,聲色哽咽道:“我是舍不得,可也不能讓你傷了盈蘇?!?/br> “你不想傷了她,她也不想傷了你,我倒是被你們推來推去···”他聲色中盡是無奈,繼而重重的嘆一聲,“既然都不喜我,我也只有去書房睡了?!?/br> 聽是這樣的狀況,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又嘴硬道:“那你來這做什么,還不回書房歇了。” 他微微蹙眉,瞇了眼道:“真不要我了?” “都不要才最和氣?!彼碎_兩步,掩不住滿面笑容:“往后你就搬去書房里?!?/br>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房門前,她抬手放在門上,一見著了他,心里就無可明狀的喜悅,慕容策挑眉一笑:“那我走了?!?/br> 她垂下眸子,低低的說道:“早點歇下?!?/br> 慕容策挽一挽唇走近她,唇貼在她耳畔,溫?zé)岬臍庀е逑悖骸罢孀吡?。?/br> “你,別走?!彼K是忍不住,扶在門上的手緩緩放下來,卻就被慕容策的手覆上,而后抬起突然的用力一推,門緩緩向里打開,只聽他大聲喊道:“縷柔?” 縷柔一下被驚醒,忙不迭的跑到門口,福下身子:“殿下?!?/br> “回小房去?!蹦饺莶咩紤械目吭陂T邊,縷柔見狀偷笑一聲,福了身子眨眼的功夫就跑不見了。 回復(f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