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這種情況最近常有,因為他趕通告、約采訪,時不時都在往返的飛機上。 她想起方茹如今也跟他一個工作室,是助理經紀了,正準備打給她,有個攝影師走出來:“你是江小姐嗎?” 遲遲眼皮跳了跳。最近每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就好像總是會見到魏紹遠。 她跟在攝影師身后走進去,果然看到他坐在一個高腳凳上,身后是白色的布景板,周圍是攝影燈光。他光裸著上身,下面穿了一條牛仔褲,赤著腳,配合對面的攝影師拍照。 “換個姿勢,朝我這邊一點……哎,很好,就這樣!” 攝影師的快門咔嚓咔嚓,遲遲在一旁都看呆了。 不是別的,主要他身材太好了,對稱而有rou感的胸肌,感覺會硬邦邦的,但是皮膚又好像很光滑,膚色比小麥色略深,像可以入口的巧克力,腹肌旁的兩條凹線隨著他的動作仿佛會扭動,真是——秀色可餐。 原諒她腦海中立馬冒出來的就是這個詞。之前在健身房就知道他身材好,可不知道好到這樣的程度,畢竟那時還穿著運動t恤遮擋,眼下是毫無保留,牛仔褲把大長腿也包裹得緊緊的,身材比例一覽無遺。 雄性的肌rou意味著力量,遠古時代的力量意味著獵獲更多的食物,所以雌性臣服于此是一種原始的沖動,他現(xiàn)在就是把她這種原始沖動給調動起來了。 他的手指搭在褲腰上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出汗了。 她是到這兒干什么來了?不是找鐘允嗎,今天拍寫真的人不應該是他么,怎么變成魏紹遠了呢? 當然,魏紹遠的鏡頭感肯定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的明星那么自如,但也并不顯得生澀。 他這張臉,配上這樣的好身材,稍微自戀一點,應該也拍過不少寫真了吧? 就算鐘允在這里,脫了衣服跟他pk,也不一定有什么優(yōu)勢。 遲遲想找個人問問的,可是在場所有人似乎都在為鏡頭前的人服務,她也不知道該問誰,只得癡癡地站那兒傻看著,整張臉生動地詮釋了什么叫垂涎欲滴。 她帶來的牛仔褲們,原本拎在手里,這會兒已經被她緊緊抱住懷中,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 她從來沒想過男人也會放電,而且他根本還什么都沒做啊,只是眼風偶爾飄到她這里來,像是看到她了,又像是沒看到她。 這幾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一些情緒又悄悄冒了出來,野草一樣瘋長。 逃吧,她咽了咽口水,只想到這一個自救的辦法,可是腿卻像邁不開。 好不容易等到攝影師喊休息,示意可以換一套衣服繼續(xù),她才如夢初醒,趕緊低下頭快步往外走。 這地方她沒來過,實在不熟,出門走錯了方向,走到另一端的樓梯間去了,根本不是大門的方向。 魏紹遠就在樓梯轉角的地方追上她,長臂一伸,就把她堵在了墻角里。 她今天出門很隨意啊,頭發(fā)沒有扎起來,小波浪卷兒的長發(fā)散下來擋住她半邊臉。她是背對著他的,屏住呼吸側過一點角度,從發(fā)絲的縫隙看他。 “你跑什么,我有這么可怕嗎?” 他看她哆哆嗦嗦的樣子就好笑,又有點氣,他都這樣了,上半身都脫光了讓她看了,她竟然第一反應還是轉身逃跑。 遲遲一只手遮住眼睛,齜牙咧嘴:“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好好說話?!?/br> 魏紹遠只隨手搭了件衛(wèi)衣在肩上就追著她出來了,兩只袖子在胸前隨意一系,跟沒穿基本沒啥區(qū)別。 遲遲不敢看,他卻偏要湊近,胸口都貼在她的背上,呼吸的熱氣和聲音一起往她耳朵眼里鉆:“虧你還是寫言情小說的作者呢,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身體不是都描寫過無數(shù)遍了嗎?什么花蕊、雪丘、□□、人魚線……” “你好下流!”遲遲氣得連害羞都忘了,“你、你偷看我的文件!” “我只是好奇,不小心打開了,沒想到還挺精彩的,完全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這么大反應,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遲遲也不遮了,揚起下巴:“那又怎么樣,女生也有這方面的權利,只許你們男生電腦里藏愛情動作片,不許我們藏本子嗎?” 魏紹遠又多學到“本子”這么個代稱,笑道:“我沒說不許,反而覺得挺好的。可你寫過也看過了,為什么真的見了實物又要跑?” 她學過醫(yī)學,熟悉人體是必修課,現(xiàn)在這樣的反應只能理解為害羞吧? 但她肯定是不承認的,覺得他一臉春風得意完全就是要看她笑話啊,于是賭氣地別開臉:“沒什么,就是辣眼睛!” 這一下戳到他痛處了:“你覺得這樣不好看?” 遲遲硬氣的不予作答。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那你這樣感受一下?!?/br> 他力氣很大,遲遲掙脫不開,兩只手的手心就摁在一片火熱上了。 其實也不是很熱啦,他脫掉衣服有一會兒了,皮膚甚至有些涼,但很快體溫的熱度就從他身體內部源源不斷地傳遞到她手心。剛剛還只是看著覺得硬邦邦地肌rou就在她掌下,這樣還不算,他還拉著她的手往下挪,撫過那些糾結起伏的壘塊,感覺到埋在皮下的血液汩汩流動,甚至還有他的心跳…… 遲遲咬著唇,小臉脹得通紅,倒像是被嚇著了。 魏紹遠這才放開她,卻又輕輕拉了她的手一把,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辣眼睛嗎?” 遲遲下意識地搖頭。 “你不知道我付出多少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自言自語,“你一點都不喜歡嗎?” 她喜不喜歡很重要嗎?遲遲意識到他這么問的含義時,樓上探出個腦袋:“魏先生,差不多可以再拍了?!?/br> “嗯,馬上就來。” 她這才想起來問:“鐘允呢?他跟我說他今天在這里拍寫真,怎么沒見他人呢?” 魏紹遠一聽她提鐘允就滿臉不高興:“你到這兒來就是為了找他?” 這是事實啊,不然呢? 第二十五章 她試著解釋:“他說可以幫我要開的網店拍一點照片, 所以我就來了。他說攝影師他也很熟, 你知道是哪一位嗎, 我也可以自己跟他聯(lián)系的。” 他笑了笑:“你知道這兒的攝影師什么價位嗎?” 遲遲就不吭聲了,她現(xiàn)在一窮二白,確實是出不起價錢的。所以鐘允說為她友情出鏡拍一組照片, 她才特別感激啊。 魏紹遠沒再說什么,拉起她的手腕, 把她又帶回了剛才的攝影棚。 他把她摁在一把椅子上坐好:“睜大眼睛,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不要不好意思。在我拍完這些照片之前,不準離開這兒?!?/br> 轉身走了幾步,像不放心似的, 又折回來,手心變戲法一樣多出兩顆巧克力:“他們給我的, 我不吃糖, 留給你。等這里結束了,我?guī)闳コ院贸缘??!?/br> 遲遲承認, 這樣的糖衣炮彈她真是承受不住。剝掉糖紙把巧克力含進嘴里,想到剛才近在咫尺的、巧克力一樣誘人的皮膚,那種過分的甜就一下子沁到心里去了。 她幾乎要忘了那些顧慮,忘了原本的不甘和惶恐。 她在他面前忘了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了——只要他對她笑, 或者看看她, 或者只是說一句等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嗚, 沒救了, 越是提醒自己不能陷太深,越是難以自拔。 拍完照片,已經中午了。魏紹遠終于把衛(wèi)衣好好地套在了身上,遮住他那一身惹人遐想的肌rou線條,下面仍然是深色牛仔褲,穿一雙運動鞋,比平時她看慣的西裝革履的打扮要隨意不少。 他朝她招手,讓她去看看樣片,有黑白和彩色兩種基調的,遲遲盯著黑白影像里的他挪不開目光。 “那就兩種都挑一些,”他對攝影師說,“色彩飽和度高的放網頁,黑白的可以放推廣文章?!?/br> 遲遲不明所以,他笑笑,拉起她:“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他帶她到附近一個老式民居改建的頂樓餐廳吃牛排,冬天的露臺四周也擺滿色彩濃艷的花,桌子旁邊是巨大的復古摩托車。 “你……這是在干什么?”她終于忍不住問。剛才多少也看出來了,他拍的照片是為網店推廣做準備的,還有他身上那些牛仔褲,分明就跟她找來的那些出自同一個廠家。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鐘允承諾可以給你提供模特和照片,我就不行嗎?” “那些衣服,你從哪兒弄來的?!?/br> “上次看你拿來的樣品,覺得樣子和質量不錯,就去了解了一下,跟那家服裝廠談好了幫他們分銷,他們也愿意給我一點股份?!?/br> “噗……咳咳。”遲遲被檸檬水給嗆到了,“股份……為什么,咳咳!” “有利可圖,而且現(xiàn)在實業(yè)不好做,表達一下對他們這份堅持的尊重。他們也是你mama的老客戶了,她如果神智清醒應該會很理解我這種想法?!?/br> “可你……唔,你不是不喜歡牛仔褲嘛?”這可是他上回親口說的。 “喜好是會變的。鐘允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只不過他也要給公司賺錢,忙得很,接下來一整年可能都沒什么時間了?!?/br> 即便是這樣,也說服不了她,他們兩個的關系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雖然她也不知什么時候起的這樣微妙的變化。 兩人點好的套餐端上來,她面前的那份異常豐富,配菜、濃湯,鮮香的醬汁,還有一杯鮮榨的果汁。而魏紹遠的就過于簡單了:一份只撒了黑胡椒的牛排和一杯蘇打水,幾乎沒有別的。 她切了一小塊牛排喂進嘴里,口感剛剛好,醬汁也很特別,可她還是有點食不知味。 魏紹遠看著她面前的一大堆食物:“你的看起來很好吃?!?/br> “嗯。”她胡亂應了一聲,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示意他也嘗一點。 “我吃這些就夠了。” 話雖這樣說,看到她用叉子叉起一塊西藍花,他還是抓住她的手把叉子扭轉了方向,那朵西藍花就進了他的嘴里。 一邊咀嚼一邊露出滿足的笑,仿佛那不是一塊普通的白水蔬菜,而是世界上難得的珍饈佳肴。 遲遲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刀叉,像個認錯的孩子一樣,豁出去說:“我們不能這樣。” “怎么了?” “你不是還喜歡你以前的太太嗎?”為什么一邊說喜歡,一邊還可以若無其事跟其他女生這么親密? “你吃醋?”他一點也不窘迫,反而顯得有點高興。 遲遲生氣:“可能有人為你爭風吃醋滿足了你大男人的虛榮心,但是你這樣一腳踏兩船、吃著碗里還要護著鍋里的態(tài)度我不敢茍同。我條件不好,也沒有男朋友,但我也不屑于做人家的備胎,我沒有那么傻!” 知道什么是渣男么,這就是渣男! 遲遲說得聲音發(fā)哽,在真的哭出來之前,她想離開這里,可一站起來就被魏紹遠給拉住了。 “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不想聽。”遲遲把臉別向一邊,真討厭,她已經快要哭出來啦! 兩人這樣一個人站一個人坐,坐著的還拉著站著人的手,怎么看都像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魏紹遠輕輕咳嗽一聲,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手還沒放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縫,試探著把自己的手指嵌入,不知不覺就成了十指緊扣。 他心頭雀躍著,歡喜得再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來。遲遲卻還是把頭扭向一邊:“要還是想說你太太的事,那就不用說了,我已經什么都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對她癡心不改,心里再也放不下別的人了。” “我是這么說的嗎?” “是啊?!?/br> 魏紹遠失笑:“我要不這么說,你會正眼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