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要的就是把水攪渾。 這時候的大明朝,已經(jīng)完全不怕他們朝鮮起兵叛逆,因為一場天花下來民心惶惶,再打仗怕是想滅國。 虞璁晃了晃腦袋,皺眉道:“那他們怎么說?" “從京師去他們那里,恐怕要兩個半月左右,”嚴世藩如實道:“微臣倒是覺得,可以直接派兵和高官過去接收這個國家了。” 想想感覺有道理啊。 小皇帝示意黃公公給這位加班的同志也端點夜宵,自己慢條斯理地用完了粥和點心,又吃了盤果盤。 等休息夠了,他才伸了個懶腰,看著這精神頭不錯的嚴世藩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嚴世藩只沉吟片刻,認真道:“朝鮮本身為我國藩屬,自己并無選擇權。” 在這段時間里,虞璁和嚴世藩都在不約而同的補這朝鮮歷史。 好在這個國家也就一百多年的歷史,也沒太多東西。 稍微往前追溯些許,那就是元朝的時候。 元朝時有個人叫李成桂,他爹是一個千戶。 在元末的時候,李成桂和他爹一起幫高麗王朝首輔了雙城總管府,然后一起投靠了高麗的勢力,幫高麗人一起抵御了元朝紅巾軍的入侵。 某種意義上,這對父子就是所謂的元jian了。 內(nèi)jian畢竟是沒有忠心這種東西的。 在之元朝被明朝取代不久之后,李成桂發(fā)動了叛亂,直接掌握了高麗政權。 也就是說,某種意義上,這朝鮮國的始皇帝是自己人。 朝鮮二字,本來用來代稱東方古國。 后來李成桂推翻了高麗王朝,自立為王之后,以藩屬的身份上奏老朱同志,求取一個新的國號。 他自己在寫文書的時候,擬了兩個國號,一個叫朝鮮,一個叫和寧。 老朱大筆一揮,就選了前面這個。 在莊重的情況,比方說敕封或者新皇登基的時候,這個國家的全名是‘有明朝鮮國’。 當時虞璁看到這一段的時候,頗有些唏噓。 如果后世沒出那么多亂子,國家沒碰到那些個糟心的事情,這朝鮮國怕是跟海南島一樣,也應該是中國‘自古以來’的領地啊。 而朝鮮安分不安分呢? 當然是不安分。 這些年里,朝鮮和明朝、女真的關系,都非常的曖昧而不確定。 雖然朝鮮屢屢派人坐船去南京留學,跟明朝也交往頻繁,但是其中一代的世宗大王創(chuàng)建了訓民正音,在三年后廣泛傳播,試圖取代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漢語。 這件事大概發(fā)生在八九十年前,語言傳播的也不算很廣泛——目前貴族和官方文書依舊使用漢語,明朝這邊也懶得去了解這所謂的新語言。 說是什么訓民正音,也只是把漢語的表音和表意拆開使用,想著法子打幾個擦邊球,以文化調(diào)整的方式來試圖擺脫明朝的控制而已。 雖然在現(xiàn)世的歷史里,朝鮮確實是在不動聲色的一點點脫離大明爸爸的控制。 但是至少在明朝的那一段里,朝鮮是沒太多可以指摘的東西。 因為明朝對朝鮮,有三大恩。 第一,叫大造之恩。 朝鮮這個國家的誕生,都是朱太祖親手裁定的。 第二,叫再造之恩。 幾十年以后,豐臣秀吉會入侵朝鮮,是明朝人前去救援,把這個國家給撈了回來。 第三,叫東援之恩。 在皇太極開啟全面入侵,兩方都自顧不暇的時候,崇禎皇帝仍舊發(fā)了救兵去朝鮮幫忙。 三大恩匯在一起,讓明朝滅亡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朝鮮都不承認清朝的存在,并且積極的接受明遺民。 正因如此,虞璁才深思熟慮,決定用溫柔一點的方式把這個藩屬國給吞掉。 ——吞總是該吞的,畢竟兩百年之后,這個國家又開始瘋狂搞事情。 與其這樣,還不如先行一步,把他發(fā)展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省。 雖然帶著一股子泡菜味,忍忍也就咽下去了。 第139章 歷史中的嚴世藩, 基本上背盡了惡名。 他貪財,好色, 其道德敗壞之程度以至于讓人以他為原型, 寫了本金瓶梅。 嚴東樓, 西門慶,似乎也是這么回事。 可以考究的是, 他大概納了四十多房姬妾,比起點后宮文里的種馬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歷史中的許多東西, 也是現(xiàn)代小說里不敢寫的。 比如世宗的三子朱載垕,那位早夭而辦法享福的朱載垕,因為陶仲文所謂‘二龍不得相見’的批詞,前面二十多年都沒見過他那當皇帝的爹。 這已經(jīng)不是被冷落了, 是跟打入冷宮差不多的級別。 在朱載垕還是裕王的時候, 嚴家父子就對他非常冷淡。 沒有閣老和小閣老的命令,戶部壓根不敢給裕王賞賜。 皇帝在西苑那日夜燒香問道,也不關心這一檔子事。 于是一連三年, 小可憐裕王都沒有得到一筆歲賜。 最后他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只托人去湊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送給了那嚴世藩。 嚴世藩壓根沒有顧慮,直接把那一千五百兩銀子給收了, 才讓戶部補發(fā)了歲賜。 而且這事還成了他酒桌飯局上的談資,沒事拿出來顯擺兩下。 預備的太子給大臣上供, 這種劇情也當真是匪夷所思。 雖然說清朝在撰寫明史時確實魔改了許多,春秋筆法也用的相當微妙,可有關嚴世藩的種種事情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 都相當?shù)囊恢隆?/br> 在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王朝之前,虞璁對嚴世藩的印象還停留在《海瑞斗嚴嵩》、《怪俠一枝梅》的角色里。 雖然都是反派角色,可無一不選了眉目間英氣的年輕小生,個個眉眼都相當標致。 等真的見了他本人,雖然沒有那電視劇里特有的俊朗之象,卻多了一抹出塵的清氣。 想來也與王楊兩位老臣的養(yǎng)育教導有關。 嚴世藩十五歲入京,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年青春期,全是被這幾個老狐貍調(diào)教磨礪著出來的。 嚴嵩慣著他的發(fā)妻,一輩子不再納妾,那發(fā)妻又格外的溺愛兒子,要不是虞璁當初設法讓嚴世藩一人留在北京,恐怕真的又要養(yǎng)出一棵歪脖子樹了。 后來等虞璁閑來無事,去嚴府做客的時候,突發(fā)奇想道:“可否叫出那三十五房的妾室,給朕看看都是什么樣子?” 虞璁本身是個相當清心寡欲的人,也就在陸炳身邊會稍微躁動粘人一些。 他還真的有點好奇,這些女人會把他折騰成什么樣子。 俗話說四個女人一臺戲,嚴世藩從剛開始納的那四個,到后面幾年幾乎月月娶新人,連京城里說書的先生都懶得再提他了。 三十多房……怕都可以開個超級女聲選秀了。 如果他要是未來的一二十年努努力,搞不好還能辦個創(chuàng)造101。 虞璁晃了晃腦袋,心想自己怕是想看綜藝想到魔怔了。 已經(jīng)三十來歲的嚴世藩坐在對側(cè),只笑著揉了揉眉心,開口道:“陛下想看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虞璁眨眼道:“怎么個假法?” 嚴世藩如實道:“若實在是要看,微臣就把府里所有的婢女都換上花花衣裳,讓她們排著隊來陛下眼前晃一圈?!?/br> “那若是真的呢?”虞璁皺眉道:“你不會……” “真沒有?!眹朗婪坂鸵宦曅Φ溃骸爱敵跽埩怂膫€身段好些的歌姬,在國門的時候幫襯一下,待迎回房里,第二天就打發(fā)走了,也不給誰鬧洞房的機會?!?/br> 虞璁之前的十幾年里都在忙江山社稷的種種大事,如今兒女俱已有脫俗才俊,自己也終于能關心下旁人的娛樂八卦,沒想到直到今日才知道真相。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只難以置信道:“什么意思?你別告訴我,這十幾年里你的三十多房,每次過門的時候——都是請那幾位來來回回的跨馬鞍?” “有時候老相識接客去了,我就換一個新的過來幫忙跨一次,”嚴世藩認真的看著他道:“最熟練的那個,怕是跨了六次不止?!?/br> 虞鶴一直坐在旁邊乖巧的沏茶端點心,此刻也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種破事也只有這混賬做得出來。 陸大人還在日本沒有回來,皇帝一人閑著也是閑著,又嫌孩子們實在是太能折騰,有時候索性把政務全都推給他們,自己在這邊多坐一會兒。 現(xiàn)世安穩(wěn),既無兵亂也無內(nèi)訌,雖然朝廷里頭還是那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黨派之爭沒完沒了,但畢竟一切都在可控范圍。 只是西班牙和英國那邊的事情棘手了些,索性讓孩子們?nèi)ツゾ毾峦饨恢溃瑢嵲诓恍辛嗽侔焰?zhèn)宅用的小閣老請出來,自然不會有什么大亂子。 聽著他們兩人左一言右一句的逗著嘴,虞璁心想玩還是你們會玩啊,又問道:“那你這么大的宅邸,還有如此多的下人,就不怕走漏風聲么?” 知道陛下在疑慮別的事情,嚴世藩只正色道:“這宅邸若回字環(huán)環(huán)相套,所有姬妾都安排了最中心的房舍,只有一等奴仆可以跨過設防,進去里頭伺候?!?/br> “而一等奴仆也就十五人,掛了大概五十多個名字而已。” 虞鶴在旁邊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道:“沒事我們進去捉迷藏還挺好玩的……皇上要是閑得無聊,可以帶小孫女過來玩啊。” 虞璁一聽到孫女就有些來氣,只擺手道:“朕才三十來歲就當了爺爺,可千萬別這么說。” 真的是歲月催人老啊。 “話說回來,微臣上次貪的銀子都轉(zhuǎn)去日本了,陛下看看還有哪邊需要壓榨一下?”嚴世藩接了虞鶴遞來的金駿眉,只淺淺呷了一口,就再度開口道:“要不臣去跟徐閣老吃個飯?” “你可別惦記他?!庇蓁灾?,瞥了他一眼道:“徐閣老年紀大了,又要教導儲君,哪里還有時間被你這么嚇著——他那些田產(chǎn)也不算多?!?/br> “但是桂萼那邊,該收網(wǎng)了?!?/br> “得嘞,明兒就上門敲打去?!眹朗婪槔溃骸澳稌r候看著分我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