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都已經(jīng)綁走了,絕密等級?!?/br> 虞鶴抬起頭來,解釋道:“當(dāng)時趕到的時候,是我一個人進的地窖,其他人都沒讓去,而且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從頭到尾都包的嚴嚴實實,沒人認得出來是誰。” 虞璁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就說洪家的人侮辱幼女,直接扒皮?!?/br> 虞鶴愣了下,怔道:“那需要找個幼女么?” “不用,人先割了舌頭,都盯緊一點,”虞璁揉了揉眉心道:“錦衣衛(wèi)那邊都調(diào)教好,扒皮充草以后示眾三日,把大明律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再宣一次?!?/br> 他總以為,人權(quán)女權(quán)之類的東西,要等經(jīng)濟發(fā)展以后再慢慢改善。 不,已經(jīng)遲了,要抓緊了。 第113章 虞璁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 才去了西殿。 他本身和女性相處的時間少,也不太會安慰別人。 可不管怎么說……哪怕今晚只是有驚無險, 也會讓她心里蒙上一層灰霾吧。 他示意黃公公噤聲, 只緩步走了進去。 沈如婉披散著長發(fā), 抱著被子坐在床榻的角落里,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虞璁腳步定了一下, 還是試探著坐在床側(cè),給她倒了提前備好的一杯熱茶。 沈如婉低著頭接了, 緩緩喝完。 已經(jīng)是子夜了,寂靜的只能聽見蟬鳴。 虞璁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她真的被嚇到了,或者說對做女官的這件事心生抵觸了, 他也不會強迫她什么。 “陛下。”沈如婉再開口的時候, 聲音有些沙?。骸拔覜]事?!?/br> 他怔了下,慢慢道:“以后會設(shè)立女性專用的車,你們每個人都會配備貼身的護衛(wèi)?!?/br> “……我很抱歉?!?/br> 沈如婉抬起頭來, 眼睛看著他:“他們利用了大學(xué)與城中心位置較偏僻的這一點,蓄意作亂?!?/br> 雖然道路暢通,而且路面平整寬闊, 可架不住夜深人靜。 她參與工程項目工作到深夜,又需要回去處理府中事務(wù), 才出了這問題。 “朕會在整個北平城都設(shè)路燈,酉時起便處處點亮,為你們普照光明?!?/br> 虞璁不敢握著她的手, 只低著頭道:“還望你……” “我沒有事?!鄙蛉缤竦皖^一笑,沉靜道:“怕自然是怕,只能說以后多加小心,不再冒險——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夠妥帖。” 大學(xué)那邊的蒸汽機研發(fā)還在起步階段,她不可能因為私事就這么放手。 趙璜還等著她新畫的汽缸圖紙呢。 皇帝抬起頭來,心里多了幾分信任:“真是如此?” “嗯。” 等陸炳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幾天了。 他這些日子在核查晉商的納稅和無祿令的普及情況——雖然主要是經(jīng)部的事情,可是在這些都確認完了之后,才能進一步研討山西一帶的發(fā)展和改革。 他在發(fā)改委的衙門里連著呆了接近一個月,眼下已經(jīng)是夏末秋初,才終于想著要出去轉(zhuǎn)一下。 奇異的是,整個京城處處都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蓮花燈。 石制的燈籠被雕刻如蓮花,在黃昏中亮著橘色的光芒。 這原先,是只有大戶人家和宮城里才會出現(xiàn)的夜燈啊。 陸炳一個人徜徉在街頭,略有些茫然。 這是趙璜出的主意? 十里長街每走幾步就有一盞明燈,每條街道都有司燈使添油掌火。 他放眼望去,無數(shù)的夜燈若天穹的星辰一般,溫暖的光芒似流蘇般蔓延而去,看不到盡頭。 也許……陛下也會很喜歡這一幕吧。 他心中有什么念頭動了一下,只匆匆的去買了籠梅花糕,策馬去了宮城那邊。 皇上還在和李承勛議事,虞鶴今日沒有輪值,恐怕是回去休息了。 陸炳抱著溫?zé)岬拿坊ǜ庾谂赃?,蘇公公一瞧是寵臣陸大人來了,便上前套近乎:“陸大人是從宮外過來的?” “嗯?!?/br> “聽說這宮外的長燈煞是好看,跟亂灑星辰似的布了全城?!?/br> 陸炳想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許多:“確實如此?!?/br> 蘇公公嘿嘿一笑,湊上前悄聲道:“聽說,這是陛下為了討那位娘娘歡喜,特意讓整個北平城都如不夜城般璀璨又漂亮呢。” 那男人臉上露出空白的神情,只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是這樣嗎?” 陸炳的身份如今已經(jīng)不能用富貴來言喻,蘇公公見他有興致了解更多,巴不得多說一點。 這些事情,雖說是機密,那確實不能跟旁人講。 可誰要是能討好陸炳,那就等于是多了塊免死金牌啊。 “那日不知怎的,沈娘娘……不,沈道師進了西殿,”蘇公公露出曖昧的眼神,笑道:“兩人呆了一個時辰都沒出來呢。” 陸炳不著痕跡的松開了掐著生疼的手心,輕聲道:“是這樣嗎?” “從前欽天監(jiān)傳陛下是紫微臨世,尋常妃嬪近身只會折壽,”蘇公公嘆了口氣道:“老奴也怕皇上孤單一人,就這么冷清的過完一輩子?!?/br> “好在沈道師天賦不凡,又是吉星高照……” 陸炳緩緩站起身來,平靜道:“把這一籠糕點帶給陛下,還有事,先告辭了?!?/br> 蘇公公應(yīng)了一聲,目送著他離開。 等虞璁忙完,肚子也餓了。 “陛下?!碧K公公進來伺候道:“方才陸大人來,給您帶了籠梅花糕——不過已經(jīng)冷了,是熱下,還是叫小廚房再做一籠?” 虞璁怔了下,皺眉道:“陸炳人呢?” 不科學(xué)啊,平日里無論再晚,只要他來,肯定是等著見自己一面,哪怕睡在西殿也會等著。 兩個人相處了好幾年,不可能連這種默契都沒有。 “已經(jīng)回去了?!?/br> “回去了?” 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問道:“你跟他聊過什么嗎?” 蘇公公愣了下,心想莫非是碰著什么禁忌了? 這皇上從前就反復(fù)囑咐過,有什么原委都要第一時間道清楚,不要等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候再坦誠,比起罰錢鞭笞,有的后果是不能用任何東西解決的。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剛才的對話都講了清楚。 虞璁愣著聽完,只站了起來,惱道:“這個呆子!” 怕是又一個人回去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悶著了! 蘇公公見陛下沒生他的氣,心里松了口氣,試探道:“那晚膳……” “晚什么膳!把披風(fēng)拿來,朕要出宮!” 虞璁直接叫了影衛(wèi)跟著,自己騎快馬便馳騁至了陸府。 長夜中夜燈閃爍,將青瓦白墻都染上鎏金般的色澤。 他無暇去看夜景中熠熠生輝的壯闊,只滿心惦記著那個悶罐子似的男人,直接快馬加鞭的一路飛馳,連落馬的時候都是匆忙地蹦下來的。 門口侍衛(wèi)還沒來得及問句什么,就被兩個影衛(wèi)一左一右的用手悶了聲音束縛住,虞璁直接長驅(qū)直入的進了府中,熟門熟路去了他的書房。 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一眾婢子仆從都見著這來勢洶洶的男人,卻沒人有膽子上前阻攔。 他們見過陸大人看向他的神情——敬畏而又親近,那是從未在旁人那流露過的。 果不其然,書房的燈亮著。 虞璁直接一腳踹開了門,瞥見了那手中狼毫都已經(jīng)干了的陸炳。 “……陛下?”陸炳怔了下,下意識的起身道:“怎么會?” 虞璁反手關(guān)了門,幾步就走到他的跟前,本來想兇他幾句,一肚子的話想說,可一見這長眉深眸的男人,一觸碰到他特有的隱忍和緘默,這時候兇都兇不出氣勢來。 “你這笨蛋……”他嘆了口氣道:“剛才在東殿等了這么久,怎么就走了?!?/br> 陸炳移開了眼神,有意和他保持距離:“夜深了,想讓陛下早點休息?!?/br> “別裝了,”虞璁直接把椅子拉到他的身邊,趴桌子上歪著頭看他。 他工作了一整天,其實也已經(jīng)乏力的很,此刻只是強撐著精神趕過來而已。 “你啊?!彼穆曇羟謇溆钟行┥硢。骸笆裁词露夹睦飷炛嬉詾槲腋蛉缤衲苡悬c什么?” 陸炳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里已無數(shù)波瀾跌宕起伏,偏生面上又不肯露出來,只沉聲道:“這是宮闈之事,臣無從過問?!?/br> “無從過問?”虞璁噗嗤一笑,反問他:“咱們兩睡過那么多次,這時候倒開始以君臣相稱了?” 這話太直白,以至于本來就很正經(jīng)的陸將軍此刻臉上燒得慌。 “檀奴。”他的聲線在此刻,驀然變得低沉又有些性感:“看著我?!?/br> 帶著幾分君王的威嚴,又有著情人般的寵溺。 陸炳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向他。 燭火之下,他的那雙眸子專注而又溫柔,仿佛能解釋清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