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我桌子上的便簽——我桌子上是有一張便簽,放了很久。 他捂住腦袋,竭力的想要回憶那上面的寫了什么。 可是由于在古代生活了三年,除了被刻意強化和默記的明朝歷史以外,他對現(xiàn)世的記憶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了。 他還能記憶父母jiejie的面容,也記得自己曾經(jīng)的人生。 可是《龍族》和《盜墓筆記》完結了沒有,富堅義博是不是還在打麻將,s8的世界賽到底是edg還是rng拿了冠軍,現(xiàn)在都模糊的完全不記得了。 “熙兒?” 陸炳略有些擔憂的看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傳太醫(yī)?” “沒事——” 就是有點懵。 小皇帝揉了揉臉,看了眼天色。 子時三刻出擊,現(xiàn)在才剛天黑呢。 剛好晚膳送了進來,是手把羊rou和疙瘩湯,還特意烙了點心放在旁邊。 皇帝長嘆了一口氣,心想我平日里那么呆板,連qq簽名都不文藝憂傷,便簽上面是不是寫了哪句雞湯啊。 豐子愷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被虞璁看見之后,兢兢業(yè)業(yè)的從高中抄到大學,又拿去做成了手機桌面。 ——不亂于心,不困于情。 ——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這十六個字,幾乎影響了他的二十多年人生,從來沒有忘記過。 雖然真不記得備注上寫了什么,但大概率是這一句吧。 這樣一想,好像也很有道理。 夜幕下,閃爍的燈火若赤星般依稀成線。 人群是寂靜的,都在等待著這場戰(zhàn)爭的開始。 獵犬和戰(zhàn)馬偶爾會叫喚兩聲,卻顯得長夜越發(fā)幽深。 這一次的戰(zhàn)役,虞璁提前囑咐過,改換信號裝置。 過去有鳴鼓出戰(zhàn),鳴金收兵的說法,但是現(xiàn)在考慮到人聲鼎沸之后,很多信號會延遲很久才能接收到,索性直接改換掉。 他們早就特制了長長的彩旗,用在白天的軍令傳遞。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皇帝要這樣規(guī)定,但是紅色是停止,綠色是前行,黃色是減速,不要匆忙追擊。 而到了晚上,同樣的顏色被改換成了燈罩。 由于見識過了俞大猷兩米七長的大砍刀,虞璁吩咐傳令官熟練掌握信號燈的使用,并且配備了多種燈罩。 普通士兵只要明白紅黃綠三種顏色的意思,就足夠了。 而中級和高級將領,可以通過光的顏色來傳達信號,完成遠距離的信息對接。 虞璁在過去的兩年里,熟練掌握了戰(zhàn)馬的駕馭和飄移變道等駕駛技巧,同時還參與了多場剿匪活動,在兵法施令方面表現(xiàn)出過人天賦。 正因如此,雖然文官們一臉大明藥丸,但是武官在得知皇上也要西征的時候,心里居然是有些喜悅和鼓舞的。 畢竟,皇上是個能耐人這件事,確實被越來越多的人無聲的認同。 虞璁雖然現(xiàn)在身量清瘦,但穿上戎裝之后,眉目間更是多了一分英氣。 從前他雖然去跟隨剿匪,但極少這樣全副武裝的穿好鎧甲。 陸炳站在他的身側(cè),默不作聲的幫他把頭盔帶好之后,突然趁著旁邊的人不注意,飛快的吻了下他的額頭。 輕飄而過的一點點溫度,讓虞璁甚至覺得他只是不小心碰到自己了。 “陛下。”他退了一步,拱手道:“臣要去帶領執(zhí)罡軍,先行一步了?!?/br> 虞璁垂眸笑了起來:“去吧?!?/br> 整個作戰(zhàn),只留兩萬人來駐守糧草和接應。 神機營由于被特批了三萬軍馬,現(xiàn)在的機動速度是最優(yōu)先級的。 同時火炮煙花也已經(jīng)準備就緒,在盡力的跟上大部隊的速度。 之前那探子口誤,說成了四百里,其實是四十里,需要至少急行軍兩個小時。 等到了那部落附近,就已經(jīng)要到凌晨四點左右了。 而這個時候,也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當幾萬大軍分散著各自按路線前行的時候,密集的馬啼聲猶如木地板上的踢踏舞一般,細碎又響動的如同永不停息。 一個人只有真正處身于幾萬人之中的時候,才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眼前身后都是長流般的人群,夜色下無數(shù)的鎖子甲散著銀光,讓自己感覺如同處身于星河輝映之中。 五萬余人分作三股,一組負責擾亂視聽,制造恐慌和噪音。 一組負責尋找首領和將領,將主要頭目優(yōu)先斬殺。 還有一組會在混亂中直接平推過去,重傷敵人但不戀戰(zhàn),盡快的去穩(wěn)定戰(zhàn)局。 虞璁和其他五百余人會處在后方觀察動靜,并且及時的調(diào)整對策,應付突發(fā)的變故。 當看見那黑暗中星星點點的燈火時,整個軍隊都sao動了起來。 虞璁雖然還沒看清楚,但一見遠處那些軍士們摩拳擦掌的樣子,心里就有底了。 長燈燈罩一轉(zhuǎn),便變成了黃色。 行軍的速度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開始等待側(cè)翼的轟炸和突襲。 執(zhí)罡軍猶如暗夜中的蝙蝠一般,悄無聲息的從黑暗中直接長馳而去,在第一時間直接踩翻了側(cè)翼出口的兩個哨兵,白光一亮就抹了脖子! 他們從凸字型的部落折角處直接穿插過去,在sao亂開始之前,炫炮兵直接就位。 從前用來在空中綻放繁華的煙火架子,如今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二踢腳 天女散花的結合版本,無論是轟炸的聲響程度,還是這爆裂彈的殺傷力,都足以令人逃離不及。 用來正面突刺的三千營騎兵握緊了韁繩,等待著那些敵人們從帳篷里出來,去被放置炮仗的中心區(qū)。 果不其然,在高亢而又急促的轟炸聲中,剛才還寂靜無聲的一個個營帳里馬上有人不斷地提著刀走出來,或慌亂或憤怒的在往中間那邊趕。 他們的帳篷分散而沒有明確的功能區(qū)劃分,到處都有馬廄和糧草倉。 越來越多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出來,開始如同螞蟻般陸陸續(xù)續(xù)的往中心方向趕。 虞璁眸光一沉,示意傳令官換顏色。 終于那盞被注視已久的黃燈,在這一刻終于變成了明亮的綠色! 無數(shù)的鐵騎直接如掙脫束縛的野狗一般,開始瘋狂的往前踩踏奔馳! 人群越聚集的多,踩踏和互相牽絆的恐怖程度就越高。 高頭大馬可以有接近兩米高,在奔馳騰空的狀態(tài)下無論是力道,還是令人措手不及的程度,都集齊的恐怖。 更可怕的是,這些明軍都按照作戰(zhàn)方式,配備了足夠彪悍的武器。 大明朝富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換龍刀,披戰(zhàn)甲! 許多人這輩子都在等,手中的長刀可以以血開刃! 蒙古人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明軍會來征討自己,之前也完全沒有從大汗那里聽到過風聲。 他們慌慌張張的想要牽馬提刀,但是這種時候,根本沒有給人再反應的任何時間。 一萬余三千營的鐵騎直接如同坦克一般,摧枯拉朽的橫著碾壓過去! 無數(shù)的人群接連著倒在馬蹄之下,終于遭了從前的報應,在這一刻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頭折斷的聲音! 更恐怖的是,訓練有素的三營士兵,都知道四處炫炮的位置。 四個煙花架子對準凸字型部落的中間空地,在全自動的轟炸和射擊那些如羊群般逃難到中心區(qū)域的蒙古人! 虞璁揚眸一笑,心知一切都在計劃掌握之中,直接示意傳令官再度轉(zhuǎn)燈罩。 綠白綠接連的明亮,遠處在cao控戰(zhàn)局的將領們立刻明白了意思,開始示意部隊進一步的圍剿和收割! 蒙古人忙碌了一天的接羔,根本沒有體力再應對這樣的驅(qū)趕和追逐,有的人甚至紛紛跪下,祈求明軍們網(wǎng)開一面,留出一條生路來。 然而整個部隊猶如在一寸寸縮緊的網(wǎng),連飛奔出去的野狗都沒有放過! 征服和朝貢,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關系。 這中國南北,有安南,有蒙古,有女真紛紛表示臣服。 可是臣服,只是認同你的國力,保留自己本國的一切東西。 并且,無論是女真還是蒙古,都喜歡用軍事上的侵犯,來無盡的勒索財物。 要懟,就把這幫孫子們懟到心服口服! 虞璁從前并沒有想好,一旦真的攻下整大片南蒙古,把那些原住民趕到冰天雪地的北西伯利亞去,自己該怎么治理這片國土。 現(xiàn)在他看著這歷史的輪回,眼睛里反而清明無比。 既然如此,你們元朝時是如何奴役漢人的,是如何將南人的命視作草芥,讓他們?yōu)槟銈儺斉W鲴R的,如今便再來一次可好?! 當初漢人的命,甚至沒有一頭羊來的可貴,那么如今等這一整片的蒙古都打下來,朕再教教你們什么——是規(guī)矩! 燈光再次閃爍,轉(zhuǎn)化為紅白紅。 這個的意思,是最快速度的絞殺。 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絕不拖延和戀戰(zhàn)。 長刀長槍一掃一片,把那些蒙古人的頭顱都砍下來! 你們違背從前的臣服效忠,屢屢犯我河山,占我土地,如今的一切都是血債血償!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完全沒有任何的顧忌和畏懼。 整支軍隊,猶如一把出鞘的長刀,在此刻越磨越鋒利! 一整場的突襲戰(zhàn)打完,天都蒙蒙亮了。 雖然一直有少量的散兵游勇在負隅抵抗,可是兩萬余人的中型部落,在此刻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被割喉抹殺,只剩下無數(shù)的牛羊和戰(zhàn)馬,被清點和據(jù)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