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第70章 直播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得并不是那么愉快, 在座的幾人各懷心事, 一頓飯下來只有心思最簡單的明興吃得最舒暢。 唐旭原本想直接找個借口帶薛繼提前離席, 薛繼卻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還能堅持。 說是這樣說,薛繼光是平復心跳就已經(jīng)花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和鬼魂對視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到薛繼想要閉著眼睛來一套祖?zhèn)鞯淖焦硖撞退蜕先ァ?/br> 唐旭吃得心不在焉的, 心思一直在薛繼身上,以至于白令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 白令表情無奈,語氣有點寵溺:“你怎么搞的, 吃菜也不積極, 志哥對你施了什么魔法?” 志哥是唐旭的私人教練,平時嚴格監(jiān)管著唐旭的飲食, 尤其是唐旭每回開演唱會之前,更是每天都被趕著去上單車課。 唐旭張了張嘴, 幾秒后才反應過來,搖搖頭, 一本正經(jīng)地胡謅道:“沒,我這是餓過頭了。” 結果白令就著這句話又跟老媽子似的念叨了他好半天,反復叮囑他拍戲也不能忘了好好吃飯。 薛繼在邊上越聽臉越黑, 這次終于不是被鬼嚇的, 而是氣的。 氣到最后他都敢忽略白令背后的鬼魂偷偷朝白令瞟過去一個白眼了。 明興手里艱難地剝著小龍蝦,自動屏蔽了餐桌上四起的硝煙。就是龍蝦rou進嘴的時候他有點納悶——明明沾了辣醬,怎么吃出了醋味兒? 這一餐結束的時候白令還是那副笑臉迎人的模樣,菲姐在餐桌上一直沒怎么出聲,送兩人上保姆車的時候突然平地一聲雷放出了個大招。 她拉住了薛繼, 在對方面無表情的注視下問出了一直以來就想問的問題:“你確定你跟唐旭是想要認真談戀愛嗎?” 薛繼感受到唐旭的手在他后腰上輕輕戳了戳,似乎在提醒他兩人來的時候在車上約定好的事。 于是薛繼面不改色道:“我能確定,因為我很愛他,他現(xiàn)在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表情真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溫柔,幾乎是忘了先前那只鬼給他造成的心靈沖擊。 菲姐卻不依不撓地追問道:“如果你們在一起的事他不想公開呢?你愿意接受地下戀情?” 前一天薛繼突然在微博上瘋狂點贊唐旭的事讓人怎么看都覺得他有一顆蠢蠢欲動想要公開的心。 這個問題還沒等薛繼回答,唐旭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踮起腳,從薛繼身后探出個頭,急急忙忙地澄清道:“我沒有不想公開,等時機到了我就公開了?!?/br> “......” 菲姐把這位地主家的傻兒子瞪了一眼,接著語氣嚴厲地跟薛繼交流:“唐旭對粉絲的在意程度絕對不會低于對你的在意程度,你就聽他現(xiàn)在這樣說說,到以后指不定因為粉絲做出什么傻事來?!?/br> 薛繼把唐旭擋在自己的身后,兩人還在薛繼背后手牽著手。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我能接受地下戀情,公布公開是兩個人的事,我會尊重他的想法。畢竟我是和唐旭談戀愛,不是和廣大網(wǎng)友。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愿意接受我們的關系就夠了?!?/br> 菲姐沉默下來,半晌后長嘆了口氣,幫他倆把保姆車的車門帶上,“希望你們都不會因為自己說過的話后悔。” 她算是明白了,這倆人骨子里根本就是一路的,都倔強得像頭驢,別人怎么勸都是勸不動的。 罷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賈菲再回到包廂里時,白令正坐在一桌剩菜面前出神。 賈菲上前按了按白令的肩,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還是能看見嗎?” 白令搭在餐桌上的手指顫了顫,片刻后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接著他又偏過頭,望著賈菲,張了張嘴:“小旭他是認真的?” “你見他什么時候鬧著玩過,”賈菲順勢幫白令揉起肩來,“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有的東西是你總歸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br> 他倆這段短暫的對話到此戛然而止,接下來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吃了個晚飯再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唐旭九點鐘還有場直播,直播內(nèi)容無非就是和粉絲嘮嘮嗑、瞎瘠薄播一些自己的近況。 唐旭不想遲到,薛繼只好陪著他一腳直奔酒店,兩人趕急趕忙地壓根兒來不及欣賞窗外美麗的夜景。 進房間前,唐旭看著薛繼瘦削的背影欲言又止,眼看直播時間將近,他只好先回了自己的房間,琢磨著等半個小時的直播結束了就去找薛繼了解一下情況。 他有正當理由——作為男朋友,當然要關心照顧好自己另一半的心理健康問題。 白天的時候明興已經(jīng)教過他怎么開直播,縱然如此,等唐旭倒騰半天打開直播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一分鐘。 粉絲提前候在直播間刷著留言和禮物,唐旭攝像頭一開,禮物更是刷得歡快,各式各樣的禮物特效霸占了整個屏幕。 “抱歉,我不太會弄,遲到了?!碧菩窀吒吲e起手機,朝攝像頭招了招手,對著滿屏幕花里胡哨的禮物發(fā)愁,“你們慢一點......唉,我都看不清你們說了什么。” 他手指在屏幕上瞎搗鼓,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關閉禮物特效的按鈕,讓自己的手機屏幕回歸清凈, 圍觀直播的粉絲在彈幕上發(fā)出了無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玩不起直播的老年人。 ——哥哥今天依舊活得像個假的九零后。 唐旭在一水的‘假的九零后’里找到一條問他是不是在酒店里的彩色彈幕,就順口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是啊,這里是劇組下榻的酒店,我們剛吃完飯回來?!?/br> 彈幕刷起了‘期待新劇’、‘期待哥哥’、而后又齊刷刷問起了唐旭晚飯吃了什么,向他請教怎么吃才不會胖。 原本就是易胖體質的唐演員想起晚上吃的那一桌豐盛大餐,沒好意思回答,打著哈哈繞過了這個問題,然后又一臉嚴肅地叮囑自己的粉絲:“減肥千萬不要節(jié)食,最好也別吃減肥藥,健身鍛煉才是最靠譜最安全的。” ......真的非常像是老年人的茶話會。 直播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唐旭已經(jīng)開始催著粉絲們要早點上床睡覺了。 粉絲倒是很會配合他,一聲又一聲地應著,有的還說已經(jīng)把唐旭的叮囑全部記在了本子上,打算按照這些tips過起與偶像同款的老年人養(yǎng)生生活。 關直播前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粉絲說讓他再多播幾分鐘,想看他最近在做什么,唐旭就給大大方方地切換了后置攝像頭,露出自己攤在床上的劇本。 劇本上每一頁都被他用花花綠綠的記號筆劃線做了筆記,全是些他個人對臺詞和人物心境的揣摩。 ——我不管,我截圖了,以后誰敢誹謗我哥工作態(tài)度不認真我就甩圖片打他臉! 事實上很少有人會這么說,因為跟唐旭合作的人在各種場合提起他時都會夸他一句敬業(yè)。 直播間有眼尖的觀眾在彈幕上留言問道:“這一頁左上角的是情書嗎?”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大家的注意力在下一秒集體轉向劇本的左上角,那一塊空白處被人用鉛筆胡亂地寫了好些句子,大多是些‘我喜歡你’,‘你今天也很好看’之類的話,乍一看確實很像情書。 唐旭將攝像頭切換回前置,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噓——這是驚喜,不要劇透?!?/br> 這大概就是如何將演技靈活運用到現(xiàn)實中的正確方法。 唐旭每次發(fā)行專輯時,都會隨專輯附贈一些小禮物給粉絲。 有的時候是他自己制作的賀卡,還有的時候是他手寫的感謝信。 所以他這么一說,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乖巧地應了下來,出了直播間也紛紛發(fā)微博,神秘兮兮地說期待‘驚喜’。 唐旭下了直播后,偷偷松了口氣,為了說服自己沒有欺騙粉絲,立刻著手寫起了送給粉絲的那份‘情書’。 寫到一半,有人從外面敲響了他的房門,唐旭丟開紙筆,趿拉著拖鞋趴在貓眼上看了看,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的是薛繼。 他把門打開,薛繼就靠在門框上,低垂著腦袋,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哥,我想借個宿。” 他這一聲委屈巴巴的‘哥’喊得唐旭心都軟了,直接把人從外面拉進來抱了抱,“好,你今天睡我床上?!?/br> 薛繼摟上人后就不肯松開胳膊了,他把臉埋在唐旭的頸窩里,用自己濕漉漉的頭發(fā)去蹭唐旭的肩膀,然后開始啞著嗓子控訴:“我房里有鬼?!?/br> 原本他回房后暗落落地去了唐旭的直播間,混在一群粉絲中打趣自己的小男朋友,看完唐旭的直播后原本已經(jīng)能穩(wěn)住心神,打算去洗個澡就去休息,沒想到?jīng)_到一半,從蓮蓬頭里灑下來的水猝不及防地變成了紅色,雖然知道只是有鬼魂在故意戲弄自己,薛繼還是被嚇得不輕。 他抱著‘兩個人抱團害怕也比一個人害怕要好得多’的心態(tài),不管不顧地跑來投奔了唐旭。 唐旭拍拍他后背,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只大型犬撲了個滿懷。 他斟酌了下用詞,最后還是果斷平抒直敘地問道:“我想能更多地了解你,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害怕嗎?” 第71章 穿越回過去找到你 薛繼沉默半晌, 最后摟著唐旭, 悶聲悶氣地說了聲:“好?!?/br> 坦白心事向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薛繼在答應之前已經(jīng)做過了一番心理斗爭。 唐旭松了口氣,摸摸薛繼半濕潤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他發(fā)絲上還帶著一些洗發(fā)露的泡泡, 就催道:“你先去浴室把澡洗了,待會兒我們出來聊?!?/br> 可能跟薛繼難得地表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有關,唐旭下意識地把自己擺在了年長的位置上。 半小時后, 他倆輪流洗漱完, 面對面躺在一張床上,在棉被下面聊天。 唐旭進去洗澡那會兒, 薛繼躺在床上一直在糾結自己要怎么開口。 現(xiàn)在人就躺在自己身邊,身上還帶著沐浴之后溫暖又清新的水汽, 薛繼盯著那雙漂亮透徹的桃花眼,毫無預兆地打開了話匣子:“都是陳年往事, 我十歲之前,陰陽眼一直是自動開著的。” 唐旭沒想到他會一句話帶自己回到十幾年前,干脆安靜地側躺著等薛繼往下說。 薛家作為有名的捉鬼家族, 每一任家主都是能力最強的捉鬼師。 薛繼擁有千百年一遇的天生陰陽眼, 完全不需要外力輔助,且領悟力高,七歲參加比賽時已經(jīng)能吊打一批大人。 但被稱作捉鬼奇才的薛繼也有自己的苦惱——他的陰陽眼完全不受控制,每時每刻都處于打開的狀態(tài)。 每天一睜開眼,總有死狀千奇百怪的鬼魂等著他, 變著法在他‘平淡無味’的童年增加一些刺激。 天生的陰陽眼有利有弊,薛繼一邊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厭煩,一邊不得不順著家里人的意思燒高香感謝老祖宗賜給自己一雙陰陽眼。 他打小就跟著父母去各處捉鬼鎮(zhèn)邪,沒有時間去學校里和同齡的小伙伴一起玩耍、接受教育,只有家庭教師每周按時來拜訪他幾次。 唐旭聞言沒忍住,插話道:“規(guī)定是九年義務教育,不給你去學校,分明是摧殘祖國未來的花朵?!?/br> 他小時候,家里人怕他在家里把自己憋成個悶葫蘆,從他上幼兒園起就各種鼓勵他在學校多交朋友。 想到這里,唐旭又嘀咕了一句:“要是小時候我們能遇上,我就能夠給你介紹很多朋友了?!?/br> 薛·花朵·繼內(nèi)心一軟,往唐旭身邊挪了幾厘米,手指繞著唐旭沐浴后微卷的頭發(fā),甕聲甕氣地接著講述自己的過去。 薛繼十歲那年,薛父受人之托接下了一份委托,原本以為只是去兇宅鎮(zhèn)個邪,結果大家到了地方后發(fā)現(xiàn)事情很復雜,甚至還牽扯到了數(shù)十年的一場冤案。 薛父當即臉就沉了下來,要帶著薛繼上車離開,結果中介人曾經(jīng)幫過薛父,對他有恩,眼看人攔在車前就差沒給他們雙膝下跪了,薛父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試試。 萬事有因果,他人不可入。薛父這一試就試出了麻煩,兇宅里的有一只厲鬼偷偷纏上了他們,在車子開到山路上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從司機身上奪舍成功,將車筆直地開向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