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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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杭猛點頭。 易颯一時也想不到更多的了:“那就先這樣吧?!?/br> ——那就先這樣吧。 真是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了。 宗杭興奮得臉都紅了。 從在老市場被馬老頭認(rèn)作兒子起,他就開始了當(dāng)孫子的命運,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普通人幾輩子的罪都受了,現(xiàn)在肯定是老天開眼了,他否極泰來了! 窗戶紙上天了! 他恨不得再幫易颯多拿點東西:她手里還有手機(jī)呢,重不重啊,要么他拿? 這念頭剛轉(zhuǎn)過,手機(jī)就響了。 是來微信消息了,丁玉蝶的。 易颯打開。 是張圖片,遠(yuǎn)景,拍的作業(yè)船,邊上靠了條小船,小船上的人正往上舉東西,那是個光溜溜凈了毛的……豬頭? 丁玉蝶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過來。 ——你看到了嗎? ——大三牲的豬頭! ——我靠姓姜的想干什么? 再然后,顯然是沒耐性了,視頻邀請直接過來了。 易颯點了接受。 丁玉蝶激動得聲音都喘了:“颯颯,你看見沒有,是豬頭!” “小船走了之后,我還特意追過去問了,他們說是之前聯(lián)系的,讓這兩天送來的!” 易颯故意不置可否:“說不定是人家姜叔想吃豬頭rou呢?!?/br> 丁玉蝶隔著屏幕啐她:“你腦子秀逗了?豬頭是大三牲,加上牛頭、羊頭,大祭祀用的,我們只有鎖、開金湯會用到!” 他持續(xù)倒吸涼氣:“我看出來了,姜叔是不是想私自開金湯?怪不得連死了兒子這么大的事都撂下了,但這也太離譜了,他是老水鬼,怎么能做這種事……” 易颯說:“怎么著,你想舉報?” 丁玉蝶反應(yīng)過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還說丁長盛要上船,他也有份?阿帕就是因為這個被抓的?我還以為三姓挺和睦的,私底下都復(fù)雜成這樣了?” 易颯笑笑:“你不是不愿摻和這種事嗎,你就當(dāng)不知道唄?!?/br> 丁玉蝶心里像貓爪子在抓。 他是想當(dāng)作不知道來著,但開金湯,一直以來只聞其名,從沒真正經(jīng)歷過,忽然近在眼前,讓他掉頭走開…… 真希望易颯能感興趣,然后硬拽著他一起,他就可以半推半就了,沒想到她這么淡定。 丁玉蝶不甘心:“大三牲之后,他們會問牌吧?聽說要請了祖師爺之后,水鬼腦子里才能出金湯圖……” “不清楚,見面再說吧?!?/br> 易颯視頻關(guān)得干脆利落,丁玉蝶那點小九九,她早看出來了。 宗杭在邊上聽得半懂不懂:“易颯,怎么請祖師爺???腦子里的東西,怎么出???” 易颯說:“迷信點講,叫‘請先人上身’。” 上身? 毒辣大日頭底下,宗杭硬是打出了個寒噤。 *** 問牌的“牌”字,指的可不是打牌。 是老祖宗牌位。 供在三姓祠堂里,逢到開金湯這種大事,才會請出來。 據(jù)說問完牌,請完祖師爺之后,在場的水鬼會失去自我意識。 領(lǐng)頭的那個,“腦子里會出金湯圖”,說法是這說法,實際上是,皮囊還是這副皮囊,但身體里頭的“人”,成了當(dāng)初鎖金湯的那個水鬼。 所以他能熟悉路線,帶大家再次找到金湯。 而其它的水鬼,形同“牽線木偶”、“水傀儡”,聽他支使,由他吩咐。 這“上身”持續(xù)的時間不長,最多一兩個小時,時效一過,開金湯的這段記憶就成為空白:明明是你親手開的,但你不會記得下水之后路線怎么走的、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困難。 鎖金湯也是一樣,先問牌,祖師爺指點在哪埋藏比較好,然后領(lǐng)頭的水鬼帶著水傀儡,將要藏的寶貝帶下水,藏完之后,記憶同樣很快自動消除:你親手藏的,自己都不記得,就算被嚴(yán)刑逼供,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宗杭咋舌。 這保密工作,也太到位了。 但總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第58章 易颯在約好的地方等來了丁玉蝶。 他糾結(jié)得很,又想去看,又怕卷進(jìn)是非,獨個兒坐在湖邊,左右為難,偶爾投石打個水漂,還宣稱自己是在考慮下水的事。 易颯心里明鏡樣清楚,偏不點破,比起丁玉蝶,她更關(guān)注宗杭:自打她跟他講了“問牌”的事之后,他就一臉怪怪的神氣,眉頭沒松開過,也不知道在苦思冥想什么。 過了會,大概是想出點頭緒了,神秘兮兮過來拉她:“易颯,你來,過來一下?!?/br> “這兒不能說?” 宗杭指指丁玉蝶,那意思是怕他聽見。 這倒有意思了,你還能有什么秘密,是怕丁玉蝶聽見的? 易颯來了興致,跟著他走遠(yuǎn)了些。 宗杭撿了塊石子,在泥地上寫了“祖師爺”三個字,下頭一豎列,綴a、b、c。 “你們家第一批鎖下的金湯,肯定是祖師爺鎖的對吧?他不需要問牌,因為他鎖的時候,自己還沒死呢,沒牌位。然后他留下了金湯譜,告訴大家東西都藏在哪?!?/br> “假設(shè)a是他的接任水鬼。a去開金湯,要問牌,請祖師爺上身帶路,a接了新單子,要鎖金湯,又要問牌,請祖師爺帶路找到合適的地點去藏?!?/br> 嗯吶,有問題嗎?易颯耐著性子聽他講。 “b是a的接任水鬼,b去開金湯,要問牌,請出a上身帶路?!?/br> “c是b的接任水鬼,c去開金湯,又請b上身帶路……” 說得跟繞口令似的,易颯腦子里有點亂:“說重點?!?/br> “其實請來請去,最終只有祖師爺在玩??!”宗杭想盡量表達(dá)得簡單明了,“金湯最終藏在哪,后世那些水鬼,即便去開過、鎖過,也完全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就像……載體,在某段時間被‘激活’,接受了指令去辦事,本質(zhì)上都是傀儡,玩家只有祖師爺一個……不對,三個。” 宗杭有點激動,他從前可沒發(fā)現(xiàn)自己智商這么高:這樣的漏洞,這么多年,三姓就沒人發(fā)現(xiàn)嗎? 易颯的回答給他潑了盆冷水:“對啊?!?/br> 宗杭愣了:“你們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了啊,大家又不蠢。” “那……你們不懷疑?” 易颯說:“三點,第一,這套法子代代沿用,我們都是受益者,活得很好;第二,那是祖師爺,祖師爺坑自己后代?第三,懷疑什么?情形是有點怪,但也只是‘怪’而已?!?/br> 宗杭喃喃:“如果是我,開金湯的時候,我就安排一個水鬼不參加,等大家都下了水,他在后頭跟著,偷偷記錄路線……” 說到后來,自己剎了口,想起來了,三姓的規(guī)矩是:開金湯時,所有水鬼都要到場,一人領(lǐng)頭,其它的是水傀儡,而水鬼能下潛的深度和時長,是水八腿和抖子都達(dá)不到的,所以根本安排不了水鬼之外的人去跟蹤記錄。 宗杭把小石子扔掉。 第一次積極思考求表現(xiàn),慘淡收場。 不過這祖師爺挺鬼的,定的規(guī)矩也挺鬼的,宗必勝做生意,看人論事有句座右銘——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 這祖師爺,給人一言難盡的感覺。 他忍不住問了句:“你們祖師爺,到底是哪朝哪代的人?。俊?/br> 再怎么“很久很久以前”,也總得有個大概的時間吧? 是有,易颯想了想:“夏朝吧?!?/br> 啥? 宗杭鄙視過阿帕“歷史不好”,那是因為自己即便偏學(xué)渣,歷史還是能得個七八十分的,他記得老師強(qiáng)調(diào)過,雖說中國歷史朝代歌,是從“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開始背的,但是夏朝,幾乎沒有任何考古上的實物證據(jù),而且,沒有史實記錄,只在后人的書里提過幾筆,但《竹書紀(jì)年》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史記》是漢朝的,跟真正的夏朝,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以至于很多學(xué)者認(rèn)為夏朝并不存在,只是后人杜撰出的“神話時代”。 夏朝時候的祖師爺,口占過“不羽而飛,不面而面,枯坐知天下事,干戈未接禍連天”這種話,這哪還是水鬼祖宗,活脫脫的先知吧。 *** 丁玉蝶終于有了決定。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足夠充分:沉船跟金湯是連在一起的,與其自己胡摸下水,沒頭蒼蠅樣亂找一氣,干嘛不借姜孝廣開金湯的東風(fēng)呢?再說了,姜孝廣私自開金湯,不合規(guī)矩,自己作為水鬼,撞上了,能當(dāng)成沒看見? 師出有名,底氣也壯了,過來通知易颯:“咱們先等等,等他們晚上開了金湯,想辦法跟著看看?!?/br> 易颯一口答應(yīng)。 丁玉蝶悻悻:“正合你心意吧,你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你到底……” 忽然又變了臉色:“別,別告訴我?!?/br> 他遠(yuǎn)遠(yuǎn)躲開了坐著,像是生怕易颯追過來給他講前因后果。 宗杭覺得丁玉蝶真怪:“他干嘛就是不想知道啊,憋著不難受啊?!?/br> 易颯說:“立場不同,你是早陷進(jìn)來了,但岸上站著的,誰想濕鞋濕襪啊?!?/br> 想了想,又吩咐宗杭:“丁玉蝶這趟,算幫了我不少忙了,咱們盡量別把他拉進(jìn)來,晚上萬一有狀況,能幫就幫他打個掩護(hù),別真攪和進(jìn)來……他自己也不想的?!?/br> 宗杭使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