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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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蘇瑾歡注意到了某人的變化,她愣了愣,頗為有些不解,“這很難說” “公主”張易安有些為難。 這要怎么說 對方的意思很是明顯,蘇瑾歡有些失望,“行了行了,沒看出來便沒看出來吧。” 他這會兒到底不是上一世的他,要其說出個所以然來,確實是為難他了。 張易安見公主沒再追問,他心底多少松了口氣。真要說的話,一時半伙他還當(dāng)真找不到好的說辭。然而,正當(dāng)他這邊寬心之際,腦中卻是突然劃過了昨日一閃而過的畫面,張易安臉上瞬間劃過一絲猶豫。 “怎么,你有事糾結(jié)”蘇瑾歡不愧是最了解張易安的人,僅一眼,她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張易安對于某人能洞察自己想法的能力已經(jīng)有了體會,對此他并不算特別意外,他彎了彎身子,回“回公主,是奴才想起一事。” “嗯” 張易安小心的看了眼身前之人,到底還是決心道“是關(guān)于三公主的,不過奴才拿不準?!?/br> 蘇瑾歡來了興趣,她挑了挑眉,“你且先說說?!?/br> 張易安組織了一下語言,站在原地不急不緩道“昨日奴才下水救三公主時,水中衣裙漂浮之際,奴才似是看到了三公主手臂上有著一些小孔,奴才在御馬監(jiān)時,曾聽人說,宮中一些折磨人的手段,三公主手上的模樣”越往后說,張易安的聲調(diào)便漸漸小了下去,“倒有些像傳說中的針刑留下的痕跡” 說完這話,張易安可能也意識到了有些荒謬,畢竟,蘇瑾蘭再如何都是南唐公主,本身就有著比常人更尊貴的身份,這種事,實在是很難想象會發(fā)生在其的身上。一話說完,見蘇瑾歡默了下 去,張易安又補充道“也可能奴才看錯了也不一定,三公主” “對與錯,一會試試不就知道” 蘇瑾歡打斷了張易安的話,她勾了勾唇角,卻看不出一絲笑意。 這事看起來似乎開始復(fù)雜了起來,不過,這人嘛 蘇瑾歡看了一眼身前的某人。 觀察這么細微,怎么就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端倪”呢 自己看到的知道的他全都說了,張易安糾結(jié)的事也就散了,蘇瑾歡說一會試一試,他便識趣的不再多言。 兩人對話的功夫,清弄已在外方命人擺好了膳。 長寧殿的早膳一向清淡,但今日卻熬了參湯。 三公主蘇瑾蘭坐在蘇瑾歡的下方,她梳著雙髻,頭上并未戴多少發(fā)飾,小臉妍麗卻帶著蒼白,這是她第一次與蘇瑾歡坐的這么近,她一雙清眸中透著不安,就連手似乎都不知該如何擺放。 蘇瑾歡掃了一眼,她的眼里一絲劃過一絲興味,“三皇妹,你身子有恙,昨日天色已晚,本宮便沒讓你再折騰回宮,你在本宮這長寧殿住的可還習(xí)慣” 蘇瑾蘭一雙手絞著自己的手帕,聞聲回道“回回皇姐,長寧殿一切,自是好的?;式愕暮靡?,蘭兒感激不盡?!?/br> 蘇瑾歡“嗯”了一聲,她微微頷了頷首,繼續(xù)道“二皇妹驕縱,你是皇家的公主,沒有什么差她的,往后再遇見昨日那般的事,無需怕她。出了事,父皇、本宮、端妃娘娘都可以為你做主?!?/br> 蘇瑾蘭的身子顫了顫,她訝異的看了眼身前之人,小聲應(yīng)道“蘭兒受教,蘭兒謹遵皇姐教誨?!?/br> 一番談話,從始至終都是蘇瑾歡在導(dǎo)著話,她看著下方看起來頗為瘦弱之人,隨手拿起了一側(cè)的骨筷。 “至于本宮與你前后落水一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相信很快便能揭曉,三皇妹好好養(yǎng)傷便是,屆時父皇自有定奪?!?/br> 蘇瑾歡的嘴角噙著得體的笑看著某人,她這話說的十分公正,看起來無疑便是在寬慰蘇瑾蘭??墒?,當(dāng)提及意外還是人為之時,她卻是又可以加重了幾分語調(diào),細細回味,似乎又有些意味深長。 蘇瑾蘭身為當(dāng)事人,蘇瑾歡的話讓她心底僵了一僵。她依舊是那副柔柔弱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她猶豫了片刻,僅僅輕聲“嗯”了一下。 張易安已在一側(cè)貼心的替蘇瑾歡布好了菜,見人實在拘謹,蘇瑾歡笑了笑,“今日天氣不佳,三皇妹若要回宮的話,且等雨停吧?!?/br> 說到這,她頓了頓,“清弄?!?/br> “奴婢在?!?/br> “伺候三公主用膳?!?/br> “都是皇家的公主,本宮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你這么瘦。” 前一句是對清弄說的,后一句則是看著某人不經(jīng)意道的。 “不” 蘇瑾蘭在宮中根本不受寵,其母妃蕭婕妤亦然,宮內(nèi)眼高手低欺軟怕硬的見風(fēng)使舵的人并不少,因此品階高的宮妃們便時常欺負到兩人頭上。 清弄是長公主身側(cè)最得力之人,在南唐,長公主的地位又非同一般,是以一般人并不敢輕易得罪,自然的,清弄在旁人眼中,也得多給幾分薄面。 按理說蘇瑾蘭身為公主,還不至于軟弱到連長公主身側(cè)之人也要敬重的地步,可清弄這邊才剛動手,她便十分怯弱的小聲阻止道“不” 清弄來到了蘇瑾蘭的身側(cè),“三公主,您中意哪一道,與奴婢說便是?!?/br> “本宮” 蘇瑾歡斂了斂神色,稍稍正色道“三皇妹不用拘謹,不過是早膳而已。皇家風(fēng)范你可還記得?!?/br> “是”話說到這個地步,蘇瑾蘭哪敢再說些什么,她唯有僵硬著身子,小心的用起了膳。 一頓早膳并未用上許久,這期間,清弄夾什么,蘇瑾蘭便用什么,蘇瑾歡這邊放下了骨筷,她便一道也放下了骨筷。 蘇瑾歡從張易安手中接過了秀帕擦了擦,“三皇妹,本宮殿內(nèi)的吃食,不知可還合你胃口” 蘇瑾蘭輕聲道“皇姐宮中的吃食,自是極好的,蘭兒喜歡?!?/br> 蘇瑾歡“嗯”了一聲,她看了眼一側(cè)宮女手中端著的湯盅,“三皇妹,你昨日受了驚嚇,身子較虛,本宮今晨命人特意為你熬了盅參湯,你且喝一些吧?!?/br> “好”依舊是弱弱的回應(yīng)。 蘇瑾歡勾了勾唇角,不經(jīng)意道“三皇妹的身子到底還是差了些,也不知婕妤是如何將養(yǎng)的,本宮昨日小廚房得了好幾只肥兔,清弄,一會兒送一些去御膳房,讓其等三公主身子痊愈后好好烹飪一番?!?/br> “是?!?/br> “皇姐,這怎么使” 眼看著人要拒絕,蘇瑾歡認真道“三皇妹,肥兔美味,不算什么貴重之物,你安心收下便是?!?/br> 蘇瑾蘭唯唯諾諾的站了起來,她對著蘇瑾歡行了個禮,“這蘭兒便謝過皇姐了?!?/br> 蘇瑾歡笑著受了,她一雙清眸轉(zhuǎn)了轉(zhuǎn),“說起這兔,本宮倒是記得不少詩詞中都有提及,前日本宮讀木蘭辭時還發(fā)現(xiàn)了一句極有趣的話,倒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三皇妹,你可曾聽過” 蘇瑾蘭這會正要從清弄手上接過湯盅,聞此一言,她的手一顫,湯盅一斜,瞬間便撒了出來倒在了其的衣襟之上。 第26章 34 元朔二年秋,御史大夫蕭廷之女蕭氏入宮,因舉止端莊得體容貌秀麗封為招娣,元朔三年春,驗出有孕,于次年誕下龍鳳雙胎,即皇三子蘇謹燁,三公主蘇瑾蘭,蕭氏晉妃位,為淑妃,深得帝喜愛之,然,元朔七年,皇三子時染惡疾,一月后,三子夭折,五月后,淑妃念子心切,思念成疾,終藥石無醫(yī) 關(guān)于三皇子與三公主的事,并不是什么密辛,三皇子早慧,本是永安帝除了太子蘇謹晏外最喜歡的孩子,可命運弄人,自其與淑妃相繼去后,永安帝便禁止宮內(nèi)在討論與和這件事有關(guān)的所有。 誰能想到,早已病逝的三皇子其實尚在人世而曾經(jīng)病逝的三皇子,其實本是真正的三公主蘇瑾蘭呢 這樣的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前無古人,哪怕是死后才知道這件事的蘇瑾歡,也難免訝異不止。 蘇瑾歡作為南唐嫡長公主,就算其母后已故,也絕不可能淪落到與永安帝的后妃勾心斗角的地步,淑妃與“三皇子”主死的時候,她的年紀還小,對這件事并未怎么注意,但能讓淑妃冒著欺君之罪也要讓蘇瑾燁頂了蘇瑾蘭身份來保護自己兒子,蘇瑾歡可以想到該是下了何樣的決心。 這后宮的黑暗,遠比朝堂來的復(fù)雜。 上一世,張易安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毀了南唐。而后南唐結(jié)束,北唐開始,北唐的第一個皇帝,傳言其乃南唐皇室血脈,后人對此持有疑惑,野史上不乏抨擊此乃杜撰之詞,但蘇瑾歡知道,最后把破碎的南唐重新整合到一起再讓其煥然一新的人,他的血脈,怎會是作假 這也是蘇瑾歡佩服蘇瑾燁的地方,能裝作女子在后宮生存十幾年,還能在而立之年以鐵血的手段壓下被張易安攪亂的南唐,這樣的人,無論是那副隱忍還是殺伐果斷,都是蘇瑾歡自愧不如的。 自“三皇子”與淑妃逝后,“三公主”由蕭婕妤撫養(yǎng),眾人都知“三公主”性格懦弱,不愛出門,昨日乍聽見與二公主發(fā)生爭執(zhí)的是三公主,蘇瑾歡便有些奇怪,而后三公主與她相繼落水,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二公主蘇瑾惜,若不知那份內(nèi)情便也罷了,既然知道,蘇瑾歡怎么可能還會輕易相信自己看到的事 之前永安帝去避暑山莊,宮內(nèi)一下少了許多人,而她也沒怎么緩過來,再加上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許多事擱置了下來。蘇瑾燁這人,她上一世在世的時候并沒有妨礙她什么,也沒把心思動到她的身上,所以在其到了適婚年紀她便主動給其招了一個駙馬,而后讓其風(fēng)光大嫁了出去,她上一世對其的了解,大多都是死后因著張易安的關(guān)系才知道的,關(guān)于其在宮內(nèi)如何生存,蘇瑾歡并未有多少關(guān)心。 她說他瘦弱,這點并不算夸張,與同齡人相比,頂著“三公主”名號的蘇瑾燁確實看起來瘦小的多,這在錦衣玉食的皇家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某銎媪恕?/br> 蕭婕妤與太監(jiān)有染,蘇瑾燁手上疑有傷痕,御花園的算計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當(dāng)真如此么 蘇瑾燁的反應(yīng)被蘇瑾歡盡收眼底,其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也被其成功捕捉。 毫無疑問,蘇瑾歡是故意挑著其接參湯的時間點說的,而后果不其然,蘇瑾燁被她這句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話驚得沒能拿穩(wěn)湯盅,將參湯灑在了自己身上。 蘇瑾歡眼神一凜,她刻意裝作沒發(fā)現(xiàn)異常的樣子,清弄熟悉蘇瑾歡,正如其熟悉張易安一般,一個眼神亦或是一句話,她便能明白其的意思,事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蘇瑾歡還未發(fā)話,清弄便直接的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奴婢知錯” “不皇姐,不關(guān)清弄的事?!边@是蘇瑾燁裝成女子的第六年,他們母子三人,幾年前被人長期在食物中投放了,他的meimei身子孱弱,最先毒發(fā),這也促使淑妃發(fā)現(xiàn)了端倪,彼時由于他挑食,攝入的毒量不多,所以,這才僥幸的活了下來,若非有人告訴他,他還不知道,原來太過耀眼也是一種錯誤。 meimei死了,他頂了meimei的身份活了下來,有母妃身前的安排再加上他的謹慎,就連那個女人都沒發(fā)現(xiàn)他這個秘密,然而,這一刻,卻突然有人似有所指的說了這么一句話,你讓他如何不意外 蘇瑾燁連忙站了起來,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頗有些手足無措的道“皇姐,是蘭兒沒能拿穩(wěn),是蘭兒的錯,請皇姐別生氣” 蘇瑾歡雙眉蹙了蹙,對著一側(cè)的人道“你們還愣著作甚,來人,先帶三公主下去換身衣裳。” 說完這話,蘇瑾歡又分別對蘇瑾燁與地上跪著的清弄道“三皇妹,你且先下去換洗一番,清弄,適才的事本宮先記著,這會兒你去伺候,若再出岔子,本宮定不饒你?!?/br> 清弄連忙彎了彎身子,謙卑道“是,奴婢遵命?!?/br> 臨走之前,蘇瑾燁小心的看了眼堂前之人。 其眉目清秀,言行舉止間無不透著貴氣,對方見他看著她,還不忘對他頭來寬慰的笑。那一雙星眸晶瑩透徹,仿若無聲中透露著一絲了然一般。 這一次的算計,他針對的人不是她,但確實借了她的手,蘇瑾燁的心緊了緊,他規(guī)矩的行了一個禮,而后看起來頗為拘謹?shù)膹奈輧?nèi)走了出去。 人走了,蘇瑾歡端著的身子也就漸漸放松了下來。 適才的話張易安在一側(cè)也聽了個遍,他站在蘇瑾歡的身后,屋內(nèi)眾人的神色他全部盡收眼底,關(guān)于“三公主”的異樣,加上蘇瑾歡之前那一句莫名的詩詞,再一聯(lián)想之前某人問他的話,他稍微前后一聯(lián)系,多少也猜到了些東西。 只是這樣的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怕被人察覺到端倪,他連忙斂住神色,不欲露出一絲旁的情緒。 蘇瑾歡回頭看了張易安一眼,見人如此模樣,在她看來,反倒是有些欲蓋彌彰。 這人還真是聰明啊。 也就幾句話,倒是讓其揣摩出了真相,也難怪其上一世能第一個根據(jù)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三皇妹”的真實身份。 念及此,蘇瑾歡輕聲的笑了笑,“張易安,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奴才”事關(guān)皇家,張易安縱使知道,也不敢妄論,蘇瑾歡這話一時之間難住了他。 蘇瑾歡勾了勾唇角,“你猜到了?!?/br> 不是疑問,也不是感嘆,蘇瑾歡在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到底還是能分清楚情況,說完這話,蘇瑾歡并未繼續(xù)下去,她看了眼尚且下著大雨的屋外,轉(zhuǎn)而道“行了,什么東西該說什么東西不該說你也清楚,本宮許久沒有賞雨了,你推本宮出去看看?!?/br> 雨景自有雨景的美,且不同時節(jié)美的韻味也不同,聽著這樣的吩咐,張易安先是小心的給蘇瑾歡身上蓋上了披風(fēng),這才把人推了出去。 蘇瑾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發(fā)現(xiàn)無法碰到飄來的雨水,未免道“再出去一些,本宮想感受一下雨水?!?/br> 張易安上前一步勸道“公主,昨日您才落水,未免傷風(fēng)受寒,不若待下一次身子好些再試” 蘇瑾歡心下微動,她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堅持道“不,本宮今日就想試試?!?/br>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