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fā)被羅琦用一種叫做“梳子”的東西打理的整整齊齊，上面帶著一個用鮮花和青色的藤條編織起來的花冠，而身上的魚皮衣服，也經(jīng)過了細致的改變，輕易的就勾勒出少女剛剛發(fā)育的身體，腰部格外束細，凸顯了胸部和臀部的飽滿——里面都塞了剪成碎片的獸皮。

    但是這一切，都改不上她的臉讓青石吃驚。

    仿佛有一種魔法一樣，白茅原本的容貌居然發(fā)生了改變：

    她粗短的眉毛變得細長，有些扁的鼻梁一下子變得挺拔起來，讓整個面部輪廓都變的格外鮮明。

    她的肌膚是最受歡迎的棕黃色，臉上干凈，沒有斑點疤痕，均勻黃色的膚色如同陽光一樣溫和美麗，而她的嘴唇和臉部，都帶上了淡淡的粉紅，讓她看上去像是初春要成熟的小漿果，也是這樣輕微的粉紅，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

    羅琦當(dāng)然很好看，可是她潔白的膚色就像是一頭北極熊跑到棕熊的地盤上一樣，讓人有些敬而遠之。

    可是經(jīng)過了修飾的白茅，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完全符合甚至突破了石洞人的審美。

    要知道這里普遍的審美還是用各種顏色在臉上身上涂抹花紋，用羽毛將自己裝扮的五彩繽紛的如同發(fā)情的藍羽雉鳥，哪里像白茅這樣干凈著臉面，仿佛一點裝飾都沒有呢？！

    但是青石卻完全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她從來都不是女神的信徒。

    可是看到了這樣的白芷，連青石都情不自禁的想道：

    如果真有女神，她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吧宋遼時候，遼國有一種化妝叫做“佛面妝”，就是用植物將自己的臉全染成了黃色，如同廟里的佛一樣。

    石器時空因為以強健為美，所以羅琦的白很容易被認(rèn)作是病弱并被認(rèn)作是丑陋，而黃色的肌膚就會被認(rèn)作是健康，相當(dāng)于用植物的粉末給小姑娘做粉底遮瑕和修容吧。

    柳枝畫眉，自古就有。至于胭脂，古代是從紅藍花做成的，也有如慈禧那樣用玫瑰花做成的，像俄羅斯姑娘還曾用甜菜來做腮紅，辛特勒名單里直接用血液涂抹嘴唇，所以隨便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可描述

    大河集會終于開始了。

    少年少女們相互檢查自己的衣服和頭上的裝飾，一遍遍的確認(rèn)沒有遺漏的地方，而石洞部落來尋找“第二春”的青年男女則放松了很多，他們甚至還帶著輕松的笑意，對著第一次參加的愣小子傻姑娘們說一些促狹的笑話兒。

    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等天空上出現(xiàn)第一顆明亮的星星，左右遠近的部落里，接連有火把亮了起來。

    “記住了，跟著火把走，不要跑到別人家的部落里去。”趁著將要開始的時節(jié)，青石還不忘記一一囑咐大家。

    “不會忘的?！?/br>
    “怎么會走錯呢？”

    少年少女們也都被這話給逗笑了，緊張的情緒大大緩解：

    “我們也都在夜里出去打獵過，怎么會不知道跟著火把走？”

    羅琦看著青石的眼風(fēng)掃過這里，摸著msk1089的羽毛很是傷心：“我真的不是路癡?！?/br>
    所以半夜三更上廁所之后找不到回來的路跑到人家部落地盤的那個蠢貨是誰啊你說。

    貓頭鷹打了個響鼻，毫不掩飾自己對宿主的鄙視。

    ————

    “嗚”

    沉悶的野獸嘯聲響徹了山坡。

    “時間到了?！币呀?jīng)參加過大河集會的青年們安慰驚慌的少年少女，告訴他們并非由野獸襲擊，而是大河人在吹響野獸的頭骨。

    將豹或者狼的頭骨清理干凈，從鼻梁骨的空缺處用力吹響，就能模擬出野獸的叫聲。但是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叫聲并不會太響亮，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讓半座小山的人都能清晰的聽到。

    “他們一定是殺死了一頭長牙虎?！币粋€少年驚嘆著說。

    “不，這么大的聲音是長毛象！”他的同伴反駁。

    但是實際看到那個大河人手上拿著的頭骨時，大家都有些吃驚，那個頭骨只有兩個巴掌大，相對于它能夠發(fā)出的聲音來說，這個頭骨簡直可以說是“袖珍”。

    “這是雷獸?！边€是青石見多識廣，她告訴大家，這種吃草的野獸會發(fā)出如同雷鳴一樣的叫聲，所以被稱作雷獸，成年的雷獸身形仿若大象，但是奇怪的是，這種野獸越是幼小的時候聲音越大，等到憑借高大的身影就能橫掃一切的時候，它們的叫聲反而會變得越來越小，最后和普通的野獸并沒有多少區(qū)別。

    羅琦數(shù)過，因為剛過去的冬天寒冷饑餓，所以幾乎所有部落都指望著恢復(fù)人口，所以這一次參加大河集會的部落格外的多，一共有十二個部落，各個部落參加的人數(shù)也不一樣，少的只有三四個人，多的如石洞部落大河部落這樣的，參加的人就超過了十根手指。

    兩根粗長的藤條，綁著燃燒著的木柴，構(gòu)成了一道火光閃閃的分隔線，男女孩子們被分成兩邊，隔著藤條相對而坐。

    歌聲是從大河部落那邊先響起來的，隨后這些被少年少女們輕輕哼唱出來的歌聲就像是月光一樣流淌到各個部落的少年之間。

    雖然每個部落之間都相隔最少兩三日的路程，但是每年一度的大河集會，也讓他們擁有了共同的音樂。

    這是一首贊美大河的歌曲，歌詞只有兩三句，先是感謝了大河哺育了大地，其次是祈求大河贈予食物和子嗣，而這兩三句歌唄他們反復(fù)吟唱，而低沉的哼唱也因為加入的人數(shù)眾多，而變得越來越響亮，等到每一個部落的人都張開了嘴巴發(fā)出相同的腔調(diào)時，大河集會正式拉開了帷幕。

    石器時空的生活極度貧瘠，就算是一年一度各個部落相聚的重大集會，也不會像人們認(rèn)為的那樣充滿著烤rou和啤酒，更不用說切成小塊的甜品和互相噴灑的禮花，但是各部落少年少女們哼唱的歌曲越來越響亮，如同最好的發(fā)酵劑一般，讓這場集會的氣氛散發(fā)出美酒的醇厚。

    身上畫著藍色紋路的少年，高聲唱起了勇士搏擊野獸帶回獵物的歌曲，少年的嗓子還沒有遭受變聲期的影響，清亮的像是山谷間潺潺流淌的溪水。

    而在他的不遠處，另一個部落的少年也站了出來，他的頭上戴著用鷙鳥的羽毛編制的帽子，這些漂亮的黑白羽毛都是一樣長短，整齊的像是接收檢閱的戰(zhàn)士，而少年的神情，也驕傲的仿佛如同國王，他同樣唱起了歌頌勇士的歌曲。

    你來我往，兩個差不多年齡的男孩為了部落的榮耀，更為了在心愛姑娘的目光而放聲歌唱，你唱的是捕獵了羚羊，那么我就要唱怎么帶回馬鹿，你唱的是勇士擊退了狼群，那么我歌曲里的勇士自然能夠單手殺虎。

    然而，當(dāng)對面的姑娘們唱歌考教為難他們時，兩個不同部落的少年卻又站在了同一條戰(zhàn)壕之中，夸耀著自己這邊的少年都勇敢且能干。

    雖然這些少年們之前幾乎從未相見，有幾個部落甚至還存在著仇怨，但是此刻，歌聲響起來的時候，一切陌生與隔閡都仿佛消失了：

    熱情的山巖少女鼓勵膽小害羞的樹頂少女一起歌唱；被對面的歌聲難住了的藍紋少年不知所措，而在哄笑聲中，是和藍紋部落一直不對付的青巖部落的少年唱起了歌，將藍紋少年解救下來；幾次都唱錯了的少年，被幾個部落的男孩一起撲到了地上，在哄笑聲中接受了咯吱癢癢rou的懲罰。

    “可惜白麋不在。”羅琦也覺得很是遺憾，白麋是石洞部落最出色的歌手，但是在過去的冬天里，他在出去“傳教”的時候，順便拯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自然不用參加這場單身人士相親會。

    但是隨即，晚上的保留節(jié)目讓羅琦大開眼界：

    一個個男孩男人將身上的獸皮一把扒下，露出了寬廣的胸膛，他們吼著打獵時的號子，開始跳一種看起來很是粗狂的舞蹈。

    跳躍

    正面跳躍。

    轉(zhuǎn)身跳躍。

    扭臀。

    隨著男人們的動作越來越大，咚咚的響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最后那一段上下扭臀的舞蹈里，咚咚的聲音幾乎如同密集的雨點。

    羅琦意外發(fā)現(xiàn)了，大家最贊賞的不是那一個舞姿最優(yōu)美的，也不是身材最出色的，而是那一個發(fā)出響聲最大的男人。

    電光火石間，羅琦明白了：

    他們是用聲音的大小來判斷物體的大小的。

    那一刻，羅琦除了震驚之外，就是深深的自責(zé)：為什么沒有想到給他們的瓢里面裝上兩顆小石頭呢？那樣發(fā)出的聲音一定很響亮。

    msk1089終于忍不住了：“你們的世界有一個成語?！?/br>
    “后悔莫及？悔不當(dāng)初？亡羊補牢？”羅琦滿是遺憾。

    “不，雞飛蛋打?！逼鋵嵾€有一個成語來形容女主這種行為：

    “喪心病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點

    石器時空屬于母系社會，說起來就是不存在穩(wěn)定的婚姻關(guān)系，什么時候看順眼了就能跟路邊的人打上兩炮，所以崽兒們都不知道哪個是爹，爹也不清楚自己有幾個崽兒。

    但是母系社會只是說血緣關(guān)系要依靠母親，而不是說女性擁有凌駕于男人的權(quán)力，這和后來的“男權(quán)社會”有極大的差別。

    男人們表現(xiàn)了自己的歌喉和舞蹈——順帶展現(xiàn)了一下自己的“資本”，而女孩子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來自各個部落的少女們，繞著那跟綁著火把的長藤條跳起了舞蹈，同時，描述采集植物和四季風(fēng)貌的歌曲也響了起來。

    和男人們反復(fù)的跳躍和擺臀不一樣，女孩子們的舞蹈更加輕緩柔美，極力的展現(xiàn)她們的四肢細長有力，腿腳矯健輕盈。

    “仔細看，一定要仔細看?！鼻嗍×_琦，一疊聲的說。

    “看、看什么？”羅琦摸不著頭腦。

    不錯，這么多女孩子跳舞在這個時空確實罕見，可是羅琦可是經(jīng)歷過小學(xué)廣播體cao和圍觀過大媽跳廣場舞的新時代女性啊，就眼前這一點人，還真不能給她帶來什么“視覺上的沖擊”。

    倒是女孩子們的打扮，頗有些現(xiàn)代藝術(shù)的前衛(wèi)風(fēng)格，極具夸張和荒誕的雙重效果。

    “看胸啊?！鼻嗍粗_琦就像是看著一頭無法溝通的熊，她伸手扣著自己的胸口，惡狠狠的壓低了聲音：“當(dāng)然是看她們的胸啊！”

    羅琦掃了一眼周圍的部落，那些成年的男性首領(lǐng)還好，而那些女性首領(lǐng)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恨不得多長一雙眼睛，盯著正在跳舞的女孩子們仔細觀察，而她們的眼睛，重點也都落在了女孩們因為跳舞而輕微顫動的胸部。

    “看大小嗎？”羅琦看著那群小姑娘，很有些為難。

    這些小女孩，小的才十一二歲，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都是剛剛發(fā)育，要是真的飽滿的搖搖欲墜，那才是見鬼呢。

    “欸欸，那邊有一個，頭上插著紅色羽毛的那一個?！卑永镱^拔將軍，羅琦找到一個發(fā)育不錯的。

    “嗤！”青石只是隨便一看，就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不屑來：“假的。”

    羅琦定睛一看，那女孩跳舞的時候，頭上的羽毛不?；蝿樱夭繀s穩(wěn)如泰山，一點波瀾也不起，怪不得青石隨便一看就給了斷定。

    “你要認(rèn)真的看啊。”男人們在這方面全是蠢貨，青石只能抓著羅琦緊急培訓(xùn)：“胸太小的女人生了孩子沒有奶水，孩子是會活活餓死的?！?/br>
    那是因為人家還沒有完全發(fā)育啊大姐！

    羅琦用盡了氣力，才沒有吐槽出口。

    這里的人壽命極短，像青石這樣三十出頭的，在羅琦的老家，可能還正在遭受著七姑八姨們瘋狂的相親轟炸，而在這里，她都已經(jīng)有了兩個外孫。而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青石這樣的幸運的，饑餓、寒冷、傷病和猛獸，都可以輕易的帶走一條生命。

    所以為了延續(xù)下去，他們就急著繁衍生育，在女孩子初潮來臨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讓她們找到伴侶，好生育下一代。

    可是還沒有完全發(fā)育成熟的女孩們，就算懷孕生子了，也重視面臨著難產(chǎn)和母乳不足等諸多難關(guān)，所以新生兒的夭折率格外高，連帶著因為難產(chǎn)死亡的女孩也不少。長久的觀察下，女人們發(fā)現(xiàn)，那些胸部挺拔臀部肥大的女性，更容易安全的生下孩子，也比那些胸小的女人擁有更多的母乳可以喂養(yǎng)孩子。

    所以到了大河集會上，這些女性首領(lǐng)們，本著為下一代負責(zé)的觀點，當(dāng)然拼命的要觀察女孩們的胸部。有來有往，同時為了增加本部落女孩們的競爭力，她們也會使用一些小技巧。

    另一個時空的愛美女性會用海綿增加視覺的效果，而在這里，植物的葉子、破落的獸皮，塊莖或者果子，這些東西無一不被巧妙的利用了起來。

    青石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跳舞的女孩子看，試圖尋找著每一個女孩的破綻，驗證她們的胸部是真是假。

    但是羅琦并沒有興趣，反正不管胸大還是胸小，這些女孩子們來到石洞部落后，羅琦也沒準(zhǔn)備讓她們立刻就承擔(dān)生育的重任——怎么也要等到她們到十五六歲，身體基本發(fā)育成熟。讓只有十一二歲的孩子結(jié)婚生子，在羅琦看來幾乎如同謀殺。

    少年們的關(guān)注點也不在女孩們的胸部。

    他們正是懵懂的年齡，不明白長輩們?yōu)槭裁磳ε说纳眢w斤斤計較，他們更希望看到的，是女孩們嬌俏的面容，和她們肌膚上健康的紅暈。

    女孩們用鳥的羽毛來裝飾頭部，將各種顏色的線條畫在裸露的肌膚甚至是臉上，脖子和手腕上掛著動物的骨頭磨成的珠串或者漂亮的石頭，有些機靈的女孩，還會在頭發(fā)上插上鮮艷的花朵，用花朵的香味讓自己芬芳宜人。

    這些用盡氣力打扮的女孩們，和平常相比，簡直如同天空的星星一樣閃閃發(fā)亮，但是和中間的石洞女孩們相比，又仿佛是遇到了明亮的月亮一樣光芒盡失。

    那些石洞的女孩打扮的并不出奇，她們既沒有將自己的頭上插滿漂亮的羽毛，也沒有在肌膚上畫滿線條，甚至她們的脖子和手腕上沒有一塊漂亮的石頭或者骨珠作為裝飾，但是誰也無法否認(rèn)她們的美。

    她們的肌膚同樣棕黃，可是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眉毛細長鼻子挺拔，嘴唇和臉蛋都是健康的淡紅色，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想要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