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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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二十府兵還守在門口,賀蘭葉得了衣裳,令柳傾和換,自己則攥著這張薄薄的信紙坐在那兒發(fā)呆。 新衣不過是簡單的府兵裝,與侍衛(wèi)服大同小異,穿在柳傾和身上,不過稍微短了些,略顯局促,大體倒也過得去。 他整理著衣領,掃過坐在燈下面無表情的賀蘭葉,想了想,開了口。 “別想這么多,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br> 賀蘭葉卻忽然問道:“你還記得梁國公么?!?/br> “梁國公……”柳傾和整理衣領的手一頓,而后微微蹙眉,答非所問,“宋鐵航之前并不認識你,對么?!?/br> 賀蘭葉卻苦笑了:“若是之前我是這樣覺著,但是現(xiàn)在,我倒是有些不確定了?!?/br> 佑胥十七年…… 她的眸色沉沉。 重新?lián)Q好衣裳,看不出剛剛血跡狼狽模樣的柳傾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腦勺,溫聲道:“沒事?!?/br> 賀蘭葉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來。 她平復了心情,手中早就汗?jié)窳说男偶堉匦抡哿?,她隨手揣進懷中,與柳傾和一道往前走。 后院里頭休息的不單單是她二人,還有柳傾和身邊幾個隨著一起護送公主的下屬,這會兒都重新洗干凈了跟了上來,其中卻少了兩個人。 暗探一見著柳傾和,假裝沒有看見賀蘭葉,朝著他擠眼睛。 “頭兒,外頭可是有些麻煩。”一個尖下巴的小子也不避諱賀蘭葉,直接說道,只他注意了分寸,含糊著也沒有說更多。 賀蘭葉這才知道,少了兩個人,卻是留在外頭盯著動靜了。 前頭的院子離得不遠,一千府兵幾乎傾囊于此,熙熙攘攘,火把幾乎照亮了鎮(zhèn)南將軍府頭頂的一片天空。 越往前走,越能聽見嘶吼與咆哮。賀蘭葉眉頭一皺,總覺著有兩分不太對。 不是說,姓宋的跑了么。 她腳下步子放大。 柳傾和默不吭聲緊緊跟著她,兩個人身后墜著幾個暗探,相攜抵達前院。 時間許是過去了有半個多時辰,前院里頭的境況已然大變。 鎮(zhèn)南將軍攜著從武的子女還在那兒,庭院里羈押著不少的人,而直到這個時候,賀蘭葉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吵雜來源不是這個狹小的庭院,而是更遠處,遠在鎮(zhèn)南將軍大門外,幾乎彌漫了整個街道,此起彼伏的喧囂。 “賀蘭局主。” 遠遠兒看見來人的趙搖搖立即起身喊了賀蘭葉,看她表情,似乎也知曉了薄薄的那封信的內容。 庭院中被羈押捆了繩跪倒在地的,賀蘭葉只掃了一眼,并未發(fā)現(xiàn)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起碼,宋書皓不在其中。 但是這些人中,也沒有一個身著高級將士服飾的人,最多就是個偏將。 “宋鐵航太過狡詐,發(fā)現(xiàn)不對后,跑得太快,讓他給溜了?!辨?zhèn)南將軍瞧上去也有些不大開心,陰沉著臉。 人都到了他手上,話說一半,剛剛準備揪住人,就被敏銳的宋鐵航給跑了,本來也不是捉不住,偏生同為送嫁軍的其他幾個將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岔叫人給跑了出去。這會兒外頭鬧得喧囂,就是為了捉宋鐵航。 陰沉著臉站在那兒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護送公主嫁妝的虎賁將軍林長祿,一個是隨隊林長祿的偏將。 兩個將領帶著公主嫁妝跟在隊后,對于前頭由宋鐵航主持的公主儀仗究竟怎么回事都不全清楚,稀里糊涂幾天下來,到了鎮(zhèn)南將軍這兒,一直要抓賀蘭葉找公主的宋鐵航變成了罪人,這會兒兩個人都還在云霧中。 先前策名并趙搖搖分別把事情的經過告知,林長祿還在震驚,這會兒賀蘭葉來了,他也繃不住,立即問道:“賀蘭葉!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來說!” 賀蘭葉倒是不怕和林長祿對峙,他不知情,那么就很明顯,他不是和宋鐵航一起的。 同樣的內容賀蘭葉已經說過兩三次,現(xiàn)在說來更是輕車熟路,簡簡單單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最后她客客氣氣道:“雖不知道宋將軍究竟意圖何為,但是單從在下和公主的境遇上,就能看得出宋將軍絕非善類。” 若說賀蘭葉被替換了鏢貨還是沒有證據的小事,那么緊接著而說的,公主被追殺,就實打實是了不得的證據了。 “姓宋的真的這么喪心病狂,追殺公主?”林長祿簡直不敢相信,被官家交托的送嫁將軍,反倒成了公主的催命符。 “此事倒是不用懷疑,”鎮(zhèn)南將軍道,“我親眼所見,風使者護著公主才勉強逃出?,F(xiàn)在奇華公主還在后頭休息呢?!?/br> 柳傾和迎著林長祿的視線,只輕輕一點頭,他的確認,讓這個虎賁將軍暴跳如雷。 “宋鐵航個老東西!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是想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今夜我才開了大門?!辨?zhèn)南將軍也有些氣,“林將軍偏覺著我故意刁難人,放走了他?!?/br> 林長祿面有訕訕:“我還以為你們之間起了嫌隙……” 哪里能想得出,中間竟然藏著這么大的一樁事。 鎮(zhèn)南將軍的長子已經帶隊去追捕宋鐵航了,眼下被扣下的人中,大多一問三不知,審訊也做不到,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份遞給賀蘭葉的信。 “賀蘭葉,你趕緊說說,為什么宋鐵航給你遞信,那上面的時間,又是什么意思?” 鎮(zhèn)南將軍已經不耐到了極致,這一夜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天降麻煩。 賀蘭葉垂著眸淡然道:“在下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家為什么給你遞信?”一旁抱著臂聽著的策名立即咄咄逼問,“你與那姓宋的當真沒有聯(lián)系,這一次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還有,信上的時間——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對追問,賀蘭葉依舊淡淡,她直視著策名,一句句回答:“之前在下從未見過宋將軍,他的獨子僅僅是在齊沼公子的生辰宴上得以一見,在下跑這一趟,也是宋書皓下了鏢單。此次事情若我知道,早跑了,我的命還不至于為了別人白白填進去?!?/br> “信上的時間,我也說了,”賀蘭葉提起這個,睫毛下垂,看不清她的眼神,她口吻冰冷,“不過是當初我們鏢局丟過一批貨,嫌丟人怕丟了面子,掩蓋下來罷了。更多的,我也不知道?!?/br> “當真?”鎮(zhèn)南將軍皺著眉,也不是很信賴賀蘭葉。 賀蘭葉心思一動,忽地側眸看向一直靜靜聽著她說話的柳傾和,而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慢條斯理道:“自然,我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位風使者的掌控之下。他……一清二楚?!?/br> 鎮(zhèn)南將軍這才想起來眼前的人和柳傾和是什么關系,他想了想,不死心朝柳傾和問道:“風使者,賀蘭葉此話可當真,她當真沒有任何瞞著您的動作,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可是真的?” 柳傾和的眸光落在直勾勾盯著他的賀蘭葉身上。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那雙幽黑的眸,與他四目相對。 她看上去很鎮(zhèn)靜,透露出來的姿態(tài)也很……篤定。 柳傾和好像聽見了自己心里頭有人在嘆氣。有些像是他自己。 須臾,他冷情的聲音淡淡道:“真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憂郁]:“媳婦有事瞞著我也就罷了,還讓我作假證?!?/br> 賀蘭葉[心虛]: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 柳傾和[眉開眼笑]:“媳婦,下次什么時候作假證?” 賀蘭葉:“……沒有下次了!” 元宵節(jié)快樂啊小可愛們!今天發(fā)個大紅包么么噠~ 第81章 第 81 章 他應了下來。 賀蘭葉明明知道, 柳傾和會答應, 卻在他真的說出口的時候, 有些恍惚。 心里頭好像有些苦澀,她卻抓不到那個點。 火把搖曳的昏黃下,柳傾和的面龐藏在陰影之中,他垂著眸,面無表情,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院子里還有鬧騰的人,那策名嘟嘟囔囔道:“你說真的就真的……” “策小將軍,這位風使者說話定然是不會有假。”鎮(zhèn)南將軍怕策名得罪了柳傾和去,趕忙說道,他安撫了策名,轉而對賀蘭葉道, “既然賀蘭公子當真不知情, 那么只能說在你還小時, 鏢局出了一些事,這個把柄在宋鐵航手中?” 賀蘭葉含糊道:“許是如此?!?/br> “既然姓宋的給你遞了信,那是不是說明,他在你身上有利可圖, 覺著這個把柄能拿捏的住你?”策名問道。 賀蘭葉卻一臉坦然:“當初我不過十二, 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記得這個時間也沒有任何用處。更何況, 他要怎么來威脅我,就算真的拿捏住了我,那我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冒這個險的?” 她所言的確是這個情況的未知點。一個小小的鏢師, 就算被拿捏住了,宋鐵航也不至于需要她來做什么。 “會不會是你被替換了的那二十車兵器?”策名忽然想到,立即眼睛一亮,語速快了兩分,“你鏢車里的貨被替換,他本來是打算用這個來拿捏你,沒想到你先跑了,導致他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么多的兵器,他如果心有所圖,肯定是要要回去的!” “言之有理!” 鎮(zhèn)南將軍也覺著這個理由最靠譜,轉而問賀蘭葉道:“那些兵器現(xiàn)在何處?” 賀蘭葉抬手指了指策名:“在吉州。如無意外,現(xiàn)在已經快要被送回臨陽了。” 二十車的兵器,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讓任何一個私有持有者處以誅九族的重罪,也足以讓失去這些兵器的武將,毫無作戰(zhàn)之力。 鎮(zhèn)南將軍明顯是想象到了宋鐵航氣急敗壞的模樣,哈哈大笑著,指著賀蘭葉道:“賀蘭葉啊賀蘭葉,你倒是個趣人,腦袋清醒,救了你一命?!?/br> 賀蘭葉只扯了扯嘴角。 宋鐵航父子逃走,而眼下的局面明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承擔。作為同樣是送嫁軍首領的林長祿這會兒已經開始頭疼怎么給官家上書,被俘虜的一些知曉半點情況的小將也沒有辦法把宋氏父子真正的圖謀吐露出來,事情已經陷入了一個僵局。 除非抓到宋鐵航。 眼下已經派出去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聲音從未斷絕。 連夜審訊俘虜,抓宋鐵航父子,安撫那動亂的三千送嫁軍,鎮(zhèn)南將軍這里事情太多,抓了策名去幫忙,對賀蘭葉他們只是客客氣氣,令他們去休息。 自從替賀蘭葉說過話后,一直沉默的柳傾和直到院中他人都安排妥帖,就等著他們回去休息時,才對一直跟在后頭的幾個手下低語了兩句。 那幾個青年還有些不太情愿,卻無法拒絕柳傾和的話,一個個都點了點頭,往后頭去了。 柳傾和安排了手下,這才抬眸,靜靜看著賀蘭葉。 “去休息吧。” 他身上的水汽早在寒風中消失,只剩下一股幽冷環(huán)繞著他,而他看向賀蘭葉的眸,更是一片深幽。 賀蘭葉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他好像有些不開心。 賀蘭葉想反思自己,卻又想到了那行字,頓時也沒有了去哄柳傾和的心思,淡淡應了聲。 心煩意亂。 回到東廂房的只有她一人,柳傾和并未跟著她回來。房間中還有柳傾和剛剛洗過后的浴桶,濺出來的水花。地上是絞開口子的里衣,和已經被血侵染的外衫。 賀蘭葉也懶得收拾,重新打了桶冰涼的井水沖洗,靠著冰冷的刺激平復著心情。 不過夏末,這井水沖上了身,卻像是在寒冬中掉進湖中似的,幾乎要把人凍僵了。賀蘭葉并不耐寒,她渾身起了哆嗦,裹在厚厚的被子中,才慢慢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