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問萍在心里哼了聲，“我的兒子都沒人疼，別人的兒子我哪里管的著。”

    侄子又怎么樣？她一個(gè)寡婦，能把自個(gè)孩子打整明白就不錯(cuò)了，沒那個(gè)閑心管別人怎么樣。

    楊玉英噎住了，說來說去她董問萍這是怨上她了？不僅怨上她了，連著她兒子兒媳婦也恨屋及烏的不理會(huì)了？她咋這么小心眼兒呢。

    董問萍又哼了聲，她就是這么小心眼兒，她男人死了，她自己再不強(qiáng)勢(shì)起來，幾個(gè)孩子不得被人欺負(fù)死？孩子就是她的逆鱗，誰欺負(fù)都不行。

    董安華在一旁看著也不能說些什么，畢竟在這件事上，他們確實(shí)不占理，自己處于虧欠的一方，要求別人辦事心虛氣短，meimei不給辦，他也沒辦法。誰叫當(dāng)初把meimei得罪慘了呢。

    氣氛一時(shí)有點(diǎn)尷尬，賀博言帶著顧羨過來了。

    董娟如釋重負(fù)，歡笑著打量顧羨，打量完心里直嘆，甭管這姑娘以前是誰的對(duì)象，就看她和博言站一起，一點(diǎn)兒也沒被壓下去，她就覺得博言這媳婦娶得好。畢竟在農(nóng)村想找個(gè)外貌和博言這么相配的姑娘還是有點(diǎn)困難的。

    顧羨上輩子在賀家待了這么多年，對(duì)博言外婆一家子，他們的關(guān)系糾葛，了解的很是透徹，嫣然笑著大方的由她打量，董娟見她的神態(tài)竟比博言坦然，心里好笑：“問萍你這兒媳婦性子好，大方。博言脾氣倒是靦腆了點(diǎn)，像個(gè)姑娘家?！?/br>
    賀博言：……

    能別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嗎？

    顧羨莞爾，心道，你們都被騙了，賀博言可不靦腆。

    楊玉英和董華安剛剛也沒瞧見顧羨，這顧羨一出來，她心里就愣住了。董問萍男人沒了，倒是有點(diǎn)運(yùn)氣，找個(gè)兒媳婦也太標(biāo)致了。她兒媳婦就算出挑了，這博言媳婦，竟比她兒媳婦還出挑。

    幾人正說著話，賀思璇帶著董彩燕，王方媛進(jìn)來了，賀思璇上來就挽住了顧羨的胳膊，這一挽住她胳膊，她手腕上的鐲子就顯露出來了，董彩燕的視線本來就在顧羨身上，一下子就看到了那血玉鐲子，羨慕的上前一步，盯著那鐲子瞧了又瞧，“表嫂，你這鐲子真好看?！?/br>
    董彩燕話一出口，屋子里幾人的視線就看向顧羨手腕處，楊玉英對(duì)首飾很有研究，她瞅見顧羨手上的鐲子，驚呼一聲，“這鐲子哪里來的?。俊?/br>
    董問萍茫然的看著她，“博言奶奶給的，咋了？”

    楊玉英瞥了她一眼，還咋了，這鐲子有多值錢，她知道不？就這樣給了兒媳婦，她也舍得？

    賀博言眼眸變暗，盯了楊玉英一眼，把顧羨的衣袖往下扯扯，藏住了里面的玉鐲，朝董問萍說道：“娘，快到中午了，是不是該安排午飯了？”

    董問萍一拍腿，“你們先聊著，我去讓人安排桌子?！闭f著就跑了出去。

    賀博言見他娘走遠(yuǎn)了，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楊玉英，語調(diào)清冷：“大舅媽，鐲子再珍貴，也是給人戴的，也沒人重要，您說是嗎？”

    楊玉英怔愣，她這是被小輩子教導(dǎo)了？對(duì)上賀博言漆黑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心里一突，悻悻的道：“是，你說的對(duì)。東西再好，也是個(gè)死物，沒人重要?！?/br>
    心里忍不住嘀咕，博言這孩子什么時(shí)候開始這么嚇人了，還真是翅膀硬了，前幾年上門借錢的時(shí)候，可不敢這么看她。

    賀博言微微勾唇，“大舅媽一直都是聰明人?！?/br>
    楊玉英又是一怔，博言這話是什么意思？抬眼看向他，見他已經(jīng)垂下眼，她嘆口氣方作罷。心里卻知道，二姑子一家子和她越來越遠(yuǎn)了。

    董彩燕不甘的看向顧羨的手腕，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她娘瞪過來的眼神止住了。

    賀思璇皺眉看了眼大舅媽及董彩燕，不明白她們?yōu)槭裁磳?duì)嫂子手上的鐲子那么好奇，即便那鐲子很珍貴，也是嫂子的不是嗎？

    即便知道那鐲子是奶奶給嫂子的，賀思璇心里也沒其他的想法，因?yàn)樗浪邢敕ㄒ矝]用，她奶奶也不會(huì)把鐲子給她的，在這個(gè)家里生活了十幾年，哪怕她再天真，對(duì)自己家人還是了解的，與其留著鐲子給大伯家，不如給自個(gè)嫂子。這樣她心里也想得開些。

    賀博言瞪了眼賀思璇，賀思璇不解的看向她哥，還有點(diǎn)委屈，“我沒惹你吧？”

    賀博言就看了眼她挽著顧羨胳膊的手，“站沒個(gè)站樣。”

    顧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賀思璇嘟著嘴巴，“我挎著嫂子的胳膊怎么了？嫂子都沒說什么？要你管那么多？”

    賀博言瞅了眼笑得歡實(shí)的自家媳婦，頭疼的道：“你嫂子是我媳婦，你說我管不管的了？”

    賀思璇：……

    她終于知道她哥就是醋壇子。挑釁的看著他，她就不放手。

    賀博言無奈，眼神看向顧羨，顧羨別過頭不理他，他只能摸摸鼻子。

    第31章

    今天哥嫂辦酒席,　賀博源趕著牛車到鎮(zhèn)上把貨送完，就急忙往回趕。他先直接去了顧家，把牛拴好，方才大步回了家。

    董問萍正在安排幾個(gè)年輕小伙子搬桌子拿板凳，眼睛瞅到博源回來了，就把這事兒交給了他，她則去了廚房,　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

    家里屋子本就不多，就在院子里搭個(gè)棚子,　大桌子全部擺放在大棚下面，待到客人坐上桌,　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就陸陸續(xù)續(xù)地端上了桌子。

    賀博言是新郎,　端盤子端碗沒有他的事兒,　博源回來了,　就是招呼客人,　也沒他什么事兒。別看博源平時(shí)吊兒郎當(dāng)?shù)?，嘴巴可利索?　不管是自家人還是親戚,　該喊叔叔的喊叔叔,　該喊嬸子的喊嬸子，年輕人又能稱兄道弟、搭肩摟背的一會(huì)兒功夫就湊到一塊兒去了,　有了他在,　整個(gè)院子都?xì)g聲笑語,　熱鬧起來。

    席過一半,　作為新郎官的賀博言意思意思的給各桌子各敬了一杯酒，倒有同門子的堂哥堂弟想要灌他酒，就被一旁守著的賀博源拽到半邊去了。

    酒足飯飽后，客人告辭，賀博源也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床上起不來了。

    顧羨當(dāng)嫂子的不好照顧小叔子，就讓賀思璇給他拿了帕子擦臉，順便倒杯茶水解解酒。

    董問萍的娘帶著哥嫂來告辭，董問萍把他們送到了外面路上，董娟雖然和娘家一個(gè)莊子，但并不打算走這么早，她還想和妹子說說心里話呢。

    沒了客人，院子里亂兮兮的，顧羨不管身上的新衣服，在廚房找個(gè)董問萍的圍裙系腰上，就開始收拾起院子里的鍋碗瓢盆，幾張桌子上的盤子都空蕩蕩，菜吃得一點(diǎn)兒不剩，這反而好收拾。

    董娟見外甥媳婦在收拾碗筷了，眼角靈活的過來搭把手，王方媛也是勤快人，自家娘都忙活上了，她也不可能閑著。

    人多力量大，幾人疊盤子摞碗，唰唰唰就把碗盤放在了大鐵盆里，賀博言就在壓水井里壓了水幫著洗碗。

    賀思璇給他二哥喂好茶水，出了屋進(jìn)了院子就見她嫂子、大姨、方媛在收拾桌子，她哥則蹲在那里洗碗，她趕緊過來幫忙洗碗。

    等到董問萍送完親娘、哥嫂、侄女，回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一點(diǎn)兒不讓她問事，眼睛瞟向圍著圍裙的顧羨，“今天思璇倒是勤快了一回?！?/br>
    賀思璇聽得她娘的打趣，眼睛偷偷向嫂子瞧了眼，不依的向她娘說道：“娘，我一直很勤快好不好？”娘怎么能在嫂子面前這樣說她呢？這多丟面子。

    董問萍就瞥了她一眼，丫頭家家的想的到多。

    “娘，博源睡著了，你去顧家?guī)兔Π腰S豆磨了，磨完豆?jié){在外婆那里把豆腐熬煮好，弄到家里來點(diǎn)豆腐。”賀博言揩干凈手上的水漬，淡淡的對(duì)他娘說道。

    董娟站在一旁聽了很是詫異，“你們做那么多豆腐干啥??？”

    董問萍指了指旁邊的顧羨，堆笑著給她解釋：“這不博言媳婦這段時(shí)間在做豆腐生意嗎？她做的豆腐好吃，水壺廠的廚子就專門向她預(yù)定了十多板豆腐，還有國營飯店現(xiàn)在也是咱家顧羨給供應(yīng)豆腐?！?/br>
    董娟有點(diǎn)不可思議，眼睛移向顧羨，驚中帶喜的道：“顧羨這么能干？”又偏頭朝董問萍說：“你苦了這么多年，得了個(gè)能干的兒媳婦，也算苦有所得吧?！彼詡€(gè)找了個(gè)詞。

    說到這個(gè)，董問萍就有點(diǎn)得意，“那是，我這兒媳婦不僅樣貌好，人也勤快，還會(huì)做買賣，最主要她沒私心，帶著博源跟她一塊兒賣豆腐。她還說，掙了錢把咱家的房子重新蓋了，真是一個(gè)兒媳婦頂別人十個(gè)都多。”夸起兒媳婦來，也是好話不重樣。

    顧羨被婆婆說的有點(diǎn)兒臊，把圍裙拖了，搭在晾衣服的繩子上。

    董問萍看出兒媳婦害臊了，識(shí)趣的不再多說，“姐，你跟我去一趟顧家，順便幫著把黃豆磨了，博源這孩子中午喝醉了，睡的雷打不動(dòng)，別想指望他了。”

    “行?！倍炅粼谶@里就是想幫著meimei做點(diǎn)事情，“方媛，走跟著小姨一起去顧家，看看你表嫂做的豆腐是個(gè)什么樣子的，竟然這么受歡迎?！?/br>
    王方媛要去顧家，賀思璇當(dāng)然也要去，她向來愛湊熱鬧。

    院子里只剩下賀博言和顧羨，兩人相視一眼，賀博言率先開口：“累嗎？”

    顧羨搖頭，“又沒做什么事，哪里會(huì)累？”

    兩人說著話去了房間，顧羨坐在床邊上，右手撫摸著左手腕處的玉鐲，賀博言隨著她的動(dòng)作，目光也放在她白皙消瘦的皓腕上，顧羨看了會(huì)兒，慢慢的把它褪下來，賀博言眉頭蹙著，“怎么不戴了？”想到上午大舅媽和董彩燕的反應(yīng)，難道羨羨怕別人說什么？

    “做事不方便?！鳖櫫w四處搜尋一番，“幫我找個(gè)盒子裝上吧?！彼刻煲瞿敲炊嗍聝?，鐲子戴上雖好看卻礙事，也容易引起別人羨慕嫉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它擱置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是對(duì)它最好的選擇。

    “玉鐲雖美，奈何人心陰暗?！辟R博言從抽屜翻出一塊手絹，拿過顧羨手里的玉鐲把它包裹起來，“也好，這張揚(yáng)的鮮紅色，不該被世人的私心褻瀆，等咱們今后日子好些了，再拿出來戴上?！?/br>
    “把它鎖在柜子里吧?！鳖櫫w嘆息一聲，“奶奶的心是好的，如果我真敢把這鐲子到處戴，未必保得住?！?/br>
    賀博言又在抽屜里翻出一把鑰匙，把衣柜打開，把鐲子遞給顧羨，顧羨接過鐲子把它放在了最里面。鎖好柜子，賀博言把衣柜鑰匙遞給顧羨，讓她把鑰匙放好。

    “沒事干的話，你看書吧。這會(huì)兒也沒什么人來家里，清凈?！弊源蛑厣?，每天忙忙碌碌，猛然間閑下來還有點(diǎn)兒不習(xí)慣，看來她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

    賀博言就道：“你陪我看書？”雙眼黑亮黑亮的瞅著顧羨，把顧羨直瞅的心軟，不由自主的就答應(yīng)了他，應(yīng)了他之后，心里又忍不住苦笑，這賀博言真是欠他的。

    房間靜悄悄地，只有偶爾的翻書聲和沙沙的寫字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等到賀博言又做完一道數(shù)學(xué)題，抬頭看，發(fā)現(xiàn)顧羨已經(jīng)靠在床頭睡著了。

    他輕輕把書本合上，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動(dòng)作輕柔的撈起旁邊的棉被，小心的給她蓋上。即便如此，向來淺眠的顧羨還是被驚醒了，她懶懶的睜開眼，伸出手揉揉眼睛，“不小心睡著了?！?/br>
    “再睡會(huì)兒吧?！辟R博言見她好似很疲憊，想到這幾天她磨豆?jié){做豆腐，還要去砍柴，每天都忙不完的活兒，她卻說不累，怎么可能不累呢，不過是硬杠著，現(xiàn)在乍一閑下來，身體就開始抗議。

    顧羨想著反正下午沒事兒，睡就睡吧，“你看書吧，我不打擾你了。”說著就躺了下來，又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她坐起身把外套和褲子脫了，方又躺下。

    賀博言抱著書，瞥見顧羨豪爽的動(dòng)作，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見她說睡著就睡著了，紅暈漸漸消散，垂下頭又沉浸在書本里。

    顧羨再醒來的時(shí)候，董問萍已經(jīng)幫她把豆?jié){磨好，熬煮好，用牛車?yán)搅速R家。這時(shí)候賀博文都已經(jīng)放學(xué)回家了，賀博源也酒醒起床了。顧羨就開始點(diǎn)豆?jié){，然后幾人合力把豆?jié){壓好了放在廚房里，就等著明天豆腐豆皮出來，就可以了。

    董娟在旁邊看著顧羨的動(dòng)作，感嘆道：“做豆腐還挺簡單?！?/br>
    顧羨抿著嘴笑笑，簡不簡單見仁見智，就像陳偉勝做出來的豆腐就沒有她做的豆腐好吃，不然國營飯店不會(huì)舍了陳偉勝的豆腐而要她做的豆腐。

    董娟抬頭看看天不早了，就和董問萍告辭，董問萍知道她姐家里還有孫子要帶，就沒留她，顧羨就去廚房拿了塊野豬rou讓她帶回去。野豬有那么大，她留夠外婆吃的，其余的全部讓賀博言拿到了賀家。

    董娟客氣了兩句就接下了。這年頭rou都稀罕，她今天來喝喜酒吃了rou解了饞，家里小孫子卻好久沒見rou腥子了，rou拿回去也是緊著小孫子吃。

    董問萍去送大姐和侄女，回來后顧羨已經(jīng)在做飯，她兒子在燒火，她挑挑眉，任他們兩個(gè)在那里做飯，她則讓博源幫著把院子里搭的棚子拆了。

    晚飯過后，顧羨打發(fā)賀博言去看書，她則燒了一大鍋水，打算洗個(gè)澡。顧羨特別愛干凈，哪怕天氣這么涼，她還是堅(jiān)持每天洗澡，更何況今天結(jié)婚，她自個(gè)是過來人，知道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兒，當(dāng)然要把身子洗干凈了。

    顧羨洗完澡穿著半新的秋衣秋褲，及拉著涼拖鞋哆嗦著身子，滾進(jìn)了被窩里。被子都是大紅的新被子，既暖和又有一股新棉花的清香味兒，顧羨深吸一口氣，埋在了被窩里。

    自顧羨進(jìn)了房間，賀博言抱著書本再也看不進(jìn)一個(gè)字，眼睛幾秒鐘就要往床上掃一眼，再瞅到顧羨把頭塞進(jìn)了被子里，他再也按捺不住，猛然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去了廚房，燒水洗澡。

    等到賀博言洗好澡出來，顧羨已經(jīng)在被窩里睡迷糊了。賀博言關(guān)上門，看著床上閉著眼睛呼吸綿長的女人，還有點(diǎn)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丟下他，睡著了？

    說好的洞房花燭夜呢？

    賀博言抿著唇，心里是委屈的，顧羨她，怎么能這樣子呢？怎么不等他？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羨露在外面的黑腦袋瓜子，很想捏捏她的耳朵，讓她這么沒良心，新婚夜自己就睡了，也不等他。

    即便心里再失落，賀博言也不打算再去看書，坐在床邊輕輕扯過被子，略微緊張的躺在了顧羨的身邊，側(cè)過身子臉面向顧羨，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皂味兒，心臟砰砰砰跳動(dòng)的極快，好似要蹦出來。

    肖想了許多年的女子就躺在自己身側(cè)，卻什么都不能做，這比什么都讓人郁悴，可看著她的睡臉，想到她平日的勞累，又不忍叫醒她，只能自己干憋著。

    賀博言又盯著顧羨的臉看了半天，手放在腿側(cè)悄悄握緊，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就要對(duì)她做些什么。這樣安然睡著躺在他身邊的顧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的多辛苦，有多想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墒撬辉柑仆涣怂?，雖然兩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但她睡熟了，他不愿在她不知的情況下，對(duì)她做任何事情。

    賀博言躺床上即便不動(dòng)，人是醒著的，也有輕微的響動(dòng)，顧羨被吵醒，嗯嚀一聲，翻個(gè)身緩緩睜開眼，卻對(duì)上了賀博言清冷的眼眸，不過此刻那眸子里多了一些顧羨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博言?！鳖櫫w特有的清脆悅耳聲含著一絲睡意在耳畔響起，賀博言這才知道顧羨已經(jīng)醒來，眼里一喜，“你醒了？”聲音有點(diǎn)暗啞。

    顧羨慵懶的嗯了一聲，在被窩里小小的伸個(gè)懶腰，“你沒看書了？”

    賀博言心道，你終于醒了。也學(xué)著顧羨輕輕的嗯了聲，垂著眼眸，一臉平靜。

    顧羨見此，莞爾一笑，眼里閃過趣味，“既然如此，把煤油燈吹滅早點(diǎn)兒睡了?！闭f著就要闔上眼。

    賀博言猛地抬眸瞧她，嘴唇緊抿，“你都睡了一下午，還沒睡醒？”

    顧羨裝模作樣的打個(gè)哈欠，戲謔的道：“你也知道，我前幾天太累了嘛，睡多點(diǎn)兒不奇怪。”

    “那你睡吧?！辟R博言眼睛又垂下來，眼睫毛猶如一把小刷子掩住了里面的失落，“我也要睡了。”

    顧羨忽然輕笑出聲，懷疑的問：“你真困了？”說著使壞的把胳膊搭在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