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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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戍陽侯爺?shù)拿嫔珓t古怪極了,“這、這是夏侯家的相思玉?” 茍梁臉紅地看了韓戰(zhàn)一眼,道:“正是?!?/br> “那怎么會在阿戰(zhàn)身上?!”戍陽侯爺看了一眼把玉佩珍惜地收起來的兒子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但現(xiàn)在著實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他強自定了定心,道:“這塊相思玉不是你的,你可知是誰的?” 語氣雖還算冷靜,但看向茍梁的目光充滿針扎似得的審視。 “這……晚輩不好下定論,還請伯父請我?guī)煾高^府親自鑒別?!?/br> 茍梁謹慎道。 然而戍陽侯爺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略的猜測,表情頓時更加復雜,憂心地看了女兒一眼,他揚聲讓守在外頭的管家親自跑一趟夏侯府請夏侯老將軍過來。 戍陽郡主眼中的淚意一頓,疑惑地在父親和大哥還有茍梁身上來回看了幾遍,哽聲道:“父親,相思玉是什么?難道……他的玉,和這一塊不是一對嗎?” 戍陽侯爺面露難色,猶豫半晌還是道:“為父只知道夏侯家的相思玉一人只有一塊,是贈給心上人的?!?/br> 此話一出,張氏和韓毅兄弟三人終于明白為什么韓戰(zhàn)拿出茍梁送他的玉佩之后,會是那般神色了。他們此時也是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看著韓戰(zhàn)和茍梁失了聲,但隨即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又涌了出來: 戍陽郡主手中的玉佩不是茍梁的,又會是誰的? 還是張氏問道:“兒啊,你又是如何以為此玉是魏宣明所有?贈你玉佩的人,不曾自報家門嗎?” “他說了,可是、可是我沒聽真切,只記得,他似乎說他叫常寧?!?/br> 這是魏宣明的表字,戍陽郡主捏緊手指,回憶起當年模糊記得的景象只覺得心口發(fā)冷。 當年她被救起后,救她的人有急事在身,只交代了自己的身份說待她及笄就會來娶她,而她當時神智不甚清醒,被那人送上了馬車。事后她特別問過,送她去醫(yī)館的馬車是魏家的車,而魏家里只有魏宣明符合她的救命恩人的條件。 自那以后她就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了魏宣明的消息,安靜地等著他兌現(xiàn)諾言,在她即將及笄的時候魏宣明金榜題名蟾宮折桂,她心中驚喜無比。 她以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了,卻無意中聽到皇帝有意讓自己的如意郎君尚主,這才在圣上面前求恩旨,也才有了那之后的一番周折。 可如今,茍梁卻告訴她,那定情信物與他無關(guān)。 是她,一廂情愿地認錯了人。 那她記了這么多年,盼了這么多年,怨了這么多年,傷了這么多年,到頭來,卻竟……只是誤會一場? 若不是茍梁,那當初那人又是誰? 為什么……負她若此? 郡主雙目倉惶,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抖著嘴唇什么都說不出口。 張氏心中大痛,忍痛抱著她說:“我兒不怕,不怕?!?/br> 韓毅三人都紅了眼眶,卻木訥地不知該怎么安慰相擁而泣的母女,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希望他們能拿個主意,但他們兩人卻只沉默著,臉色一個賽一個地冷沉。 戍陽侯爺看了長子一眼,后者點了點頭,顯然也和自己想到了一處,只覺頭疼欲裂。 夏侯家,號稱常寧,又負八姑娘心意這些年銷聲匿跡的人,在夏侯家確實有那么個人符合這些條件。 和韓戰(zhàn)同齡的夏侯家幼子,夏侯銳,字常凌,七年前……戰(zhàn)死沙場。 * 夏侯老將軍接過那枚相思玉,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哪怕是流血不流淚的老戰(zhàn)將,此時亦是老淚縱橫。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還能看到小兒遺物?!?/br> 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滄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傷情。 戍陽侯捏了捏拳頭,嘆道:“果真是……那孩子的嗎?” 夏侯老將軍已經(jīng)從老友口中聽說了事情的始末,不忍地看了郡主一眼,點了點頭。 “丫頭,此事是我夏侯家對你不起,但請你相信,小兒絕非有意負你。他戰(zhàn)死前,曾往家中送了書信,說明他已將相思玉送給了一個姑娘,讓家里不必再給他安排親事。你是個好丫頭,只是他沒有那個福氣……” “他,他死了?” 郡主神色木然,驚到了極點,痛到了極點,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郡主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連連搖頭道:“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啊……若是他,為何當初送我的卻是魏家的車馬,我、我自那時便以為……” 茍梁出聲道:“依郡主所言,當時七年前三師兄奉命離京的時候。那第二日正是我十六歲生辰,因此三師兄在啟程前特意去了家里將生辰禮親手交給了我。那時,他的隨從誤闖了我設(shè)下的陷阱受了傷,我便派車馬送他們離開了。沒成想,這一別竟是天人相隔?!?/br> 夏侯老將軍握緊手中的相思玉,也想起了許多往事,合目道:“若是七年前,此事確與我這劣徒無關(guān)。原是我待他如親子,才在他年滿十八歲之際送了他只有夏侯家嫡子才能佩戴的相思玉……如今想來,都是老夫的罪過。當年與他爺爺搶著定下了這孩子的表字,排行走的也是夏侯家的字輩,卻平白讓你誤會了?!?/br> 常寧,常凌,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郡主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原來不是他負了他,而是他……死了。 而她,錯付癡心。 著實可笑。 張氏心疼地扶住她,對夏侯老將軍歉意道:“叔父,我先帶這孩子回去了,她……一時還未能承受,還請您原諒她的失禮?!?/br> 夏侯老將軍擺擺手,示意無妨。 郡主亦步亦趨地跟著母親走了兩步,才回神似得起身道:“夏侯爺爺,這玉……能還給我嗎?他既送了我,當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對嗎?” 夏侯老將軍知道她成婚在即,一時猶豫,但思及這是兒子生前留下的債,他卻是不能妄自做主,便將玉佩遞給了郡主。 郡主道謝,摸索著常年被自己撫摸的包漿完美的玉佩,良久,低聲道:“那,我可以去他墳前看看嗎?不管怎么說,我欠他一條命,欠他一輩子?!?/br> 張氏一驚,生怕她一時著相,辜負了大好婚姻去守一個牌位。 夏侯老將軍也不愿拖累這一個大好青春的女娃,道:“祭拜可以,其余的便罷了吧。我想,我兒在天之靈,也盼著你幸福美滿?!?/br> 郡主怔忡片刻,跪地對他磕了三個響頭,“多謝您成全。” 張氏扶起她,心疼得難以復加。 路過茍梁的時候,郡主停下腳步道:“這些年……我很抱歉?!?/br> “沒關(guān)系。你,還請節(jié)哀?!?/br> 除此之外,茍梁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郡主也沒心力管他,步履倉促地離開了這里,像是在逃避令她窒息的真相一樣。 隨著母女倆的離開,書房內(nèi)更加沉默,幾人相顧無言,他們怎么也沒想過戍陽侯府和魏家這些年無法化解的恩怨居然是一樁糊涂官司。然而結(jié)果比起茍梁比以前更加棘手,更加復雜了。 原本小郡主已經(jīng)花了五年的時間走出了魏宣明的陰影,開始接受新的姻緣,雖然心里還是氣不順要給負心漢一個血的教訓,就可以昂首挺胸面對未來,仍然是那個嬌蠻如艷陽的女子。 可如今,他們的珍寶該如何自處。 畢竟,要忘掉一個活人容易,可要忘記一個死人……太難。 直到戍陽侯爺冷靜了片刻,打發(fā)了三個兒子出去。 這才秋后算賬般,冷冰冰地盯著韓戰(zhàn)道:“你方才說,魏家這小子把他的相思玉送給你了?” 第226章 榴蓮味的戰(zhàn)神攻(11) “魏家這小子把他的相思玉送給你了?”戍陽侯爺說著瞥了茍梁一眼, 見他兀自赤紅著耳朵看著韓戰(zhàn),更覺心里堵得慌, 咬著牙邦語氣更冷了幾分, “你, 還收下了?” 夏侯老將軍還是初次聽說這件事,不由錯愕地睜大眼睛, 看看自己的寶貝徒弟又看看自己非常欣賞的后輩,心中一樂:好小子, 可以啊! 韓戰(zhàn)點頭,神色認真道:“希望父親體諒,兒子與常寧在軍中朝夕相處五年,兒欣賞他的謀略,贊佩他的為人, 日久生情, 還平白將他卷了進來, 還望父親不要為難他?!?/br> “放屁!”戍陽侯爺怒喝, “你真當我老了就好糊弄了?!” 他冷哼一聲, 原主在戍陽軍中十分高調(diào), 對韓戰(zhàn)的垂涎之意也從來沒遮掩過,他雖然留京多年但還沒有耳聾目盲到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地步。韓戰(zhàn)的態(tài)度他也很清楚,從沒有給過原主回應(yīng), 甚至是避之不及,怎么突然就……私相授受,還私定了終生? 莫非……真如外面?zhèn)餮运f, 在外滯留的這一個月,茍梁對他兒子做了這樣那樣的事,逼了他兒子就范? 都是男人,他也是知道的,要是扯上了肌膚相親的關(guān)系,男人就立不住腳跟了。何況,他精心培養(yǎng)的兒子品性優(yōu)良,若是經(jīng)歷巫山云雨,不管事出何因,也斷不可能不負責任。 這么想著,戍陽侯看茍梁的眼神帶了三分異色,心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可他怎么都想不通,兒子怎么就著了這小子的道呢?不應(yīng)該啊…… “父親?” 韓戰(zhàn)的呼喚讓他回過神來,當即恢復了嚴肅的面容,瞪了一眼韓戰(zhàn),冷聲道:“我不聽你狡辯,魏家小子,你來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茍梁忙實話實說:“不敢瞞伯父,侄兒初投戍陽軍,便對韓戰(zhàn)心生愛慕。世間難得有緣人,侄兒一直相信姻緣一事冥冥之中便有天定,見到韓戰(zhàn)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他便是我窮極一生去尋找、去守護的人。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讓我如此神牽夢繞,也不可能再有旁人能讓我——” 戍陽侯忍無可忍地咳了一聲。從前聽說他兒子在軍中被一個愛吟酸事的大胡子軍漢追求,他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畢竟他兒子從小就冷靜過頭了,他這個父親都不曾見過他露出過孩兒心性,乍然聽說他被一個愛慕者逼得同人大打出手,只覺得無比新鮮。但此時親耳聽見茍梁表衷情——哪怕他現(xiàn)在換了一副白凈俊美的面孔——戍陽侯爺也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爬起來。 實在不知他兒子是怎么忍受過這五年,還沒被逼瘋或是把茍梁亂棍打死。 他暗自同情了兒子,嘴上卻是強硬:“不必多說?!?/br> 說著,戍陽侯爺看向夏侯老將軍道:“你倒是也說句話啊,就這樣看他二人如此胡鬧嗎?” 夏侯老將軍趕忙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張口想要教訓,但最終還是只嘆了一聲,道:“也許這大概就是戍陽侯府和魏家的緣分吧,你當年不就想兩家結(jié)親嗎?這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雖然……咳咳,有一點差錯,但也總算是圓了這個心愿?!?/br> “你!” “哎,說起來這件事歸根結(jié)底老夫有推卸不掉的責任。要不是我那福薄的孩子錯惹波瀾,我這劣徒也不會遇上你家大郎?!?/br> 夏侯老將軍看向茍梁,痛惜道:“師父愧對你啊,你一向是師父最驕傲的弟子,不論是才學還是心智遠勝師父當年。原本,你就算不入官場,也當是揚名立萬的一方將領(lǐng),如今卻成了別人口中的談資,成了那下九流的草莽之輩。都是師父的錯啊,若是當年及早發(fā)現(xiàn)是那不孝子留下的孽債也不至于……如今師父卻不知道該勸你還是改阻攔你了?!?/br> 他滿口唏噓,但話里話外無不在提醒戍陽侯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可也逃不了干系。 他的寶貝徒弟可是名滿京城的狀元郎,原本前途無量,結(jié)果被韓家的姑娘誤認情郎逼婚逼得有家不能回,還得委屈地躲在戍陽侯府里做一個沒背景沒后臺的小兵。明明才智無雙建功無數(shù),赤腳空權(quán)成了五品校尉,可一朝回京有什么都沒剩下,還徒惹話柄。 這些,戍陽侯府想推脫說和他們沒關(guān)系都不行。 而今韓戰(zhàn)都接受了茍梁,你個老匹夫還在瞎嘚啵,趕緊讓你兒子替你還債贖錯才是正經(jīng)。 戍陽侯爺深切地意識到留夏侯老頭做自己的幫手簡直大錯特錯,這師徒倆簡直是老狐貍養(yǎng)出了小狐貍,像他這么正直的人如何是對手?而他唯一的狐貍兒子,還偏和自己作對,他簡直立于必敗之地啊。 戍陽侯爺氣不順道:“別胡扯那些有的沒的!” “且不說你二人都是男子,我斷不可能答應(yīng)這等荒唐事。何況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當知在這天陽國內(nèi),作為父親的我都還不是最不愿意看到韓戰(zhàn)和魏家的嫡孫有這種關(guān)系的人。現(xiàn)在京城里是個什么景況,不需要我費口舌你們也當知道。如此情形下,若是你二人交往過密,讓……如何作想?你們有將把家族置于何地?” “此事父親不必擔心?!?/br> 韓戰(zhàn)解釋道:“兒子失蹤的那一月,實是受皇命前往天陽山歸正圣石?!?/br> “什么?!” 戍陽侯爺和夏侯老將軍驚聲道,夏侯家雖然不知道圣山所在的地方和進入辦法,但作為世代守護皇室的將府,他也知道圣石的存在。 圣石不正,天下必亂。 而歸正圣石,往往要讓魏家或是韓家天子最高不滿三十歲的后輩以生命的代價血祭才能拯救黎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