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許多愁、論食用狗糧的正確姿勢[快穿]、救命!我愛上了NPC、了不起的小短腿、我的老公是妹控、七零年代彪悍媳、被各路明星圈養(yǎng)的日子、婚后玩命日常(顛鸞倒鳳)、系統(tǒng)誤我終身、一夜爆紅[娛樂圈]
至此,方寒霄站在角落里,終于舒了口氣。 ** 里間,之前那兩個太醫(yī)重新進去,一直都在對皇帝進行著施救,他們很奇怪為什么于星誠薦進來的“神醫(yī)”在治醒皇帝以后,出來傳了遍話,再進去以后就站那不動了,其中一個見皇帝忽然咳喘加劇,在床上痛苦地顫動起來,手忙腳亂連忙試圖把皇帝按住,他騰不出手,扭頭厲聲指使他道:“快,你來扎針,膻中xue!” 韓王手里捏著根金針,走到床前,頓了頓,問皇帝:“我扎了?” 他是武人,倒是知道膻中xue在哪,問題扎針的手藝他沒有,扎下去是什么效果,他不能保證。 皇帝哪有空回答他,瞪圓了眼:“——噗!” 他噴出了一口血。 這一口血噴出來以后,皇帝好像疼痛得好了些,他不動了,手腳虛軟地癱回了柔軟的床褥上,眼神也平靜下來。 兩個太醫(yī)對視一眼,心都涼了——這一點都不好,是油盡燈枯之相了。 “皇上——”太醫(yī)膽戰(zhàn)心驚,抖著嗓子。 “叫他們都進來?!被实蹧]有回應他的呼喚,只是低低說了一句。 這個“他們”很籠統(tǒng),但皇帝已是回光返照一樣的氣息,太醫(yī)又怎么敢細問他,惶惶地應了一聲,就沖出去了。 另一個太醫(yī)還杵著,皇帝無力向他揮揮手,太醫(yī)呆了一下,不敢不聽令,腳步虛浮地跟著倒退了出去。 “老三,你過來?!被实塾纸辛隧n王一聲。 韓王表情復雜,往床邊又靠近了一步:“干嘛?” 他與皇帝有殺子之仇,但雙方又畢竟有著微弱的兄弟情分,看見仇人兼兄弟如此,他心底未必多么暢快。 皇帝慢慢地,掙扎著,抬起了一只冰涼沾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先孝慈皇后,究竟有沒有害朕,朕,沒有空追究了,既然沒有證據(jù),就當做是沒有罷——” 韓王道:“怎么叫當做,本來就沒有!” 皇帝微弱地笑了笑,他現(xiàn)在知道其中有誤會,但要說因此完全相信了韓王,不,他沒有,他是天子,第一等尊貴,第一等孤獨,第一等疑心。 “是與不是,朕總是要下去見到先孝慈皇后了,朕,親自去問她……”皇帝停頓了一會,好像在出神,又好像在下什么決心,終于道,“融鈞沒有得罪朕,朕不該將怒火發(fā)到他的頭上,這一件,是朕錯了,朕會補償給你?!?/br> “你怎么補償?!”韓王悲聲,“你能把他活著還給我嗎——!” 石皇后、承恩公、閣臣們等在此時走了進來。 延平郡王也想進來,但兩個錦衣衛(wèi)從旁看管住了他,他便只能停步于簾外,能聽見皇帝的話語,但看不見皇帝。 里間的聲音響著。 “蘇閣老,擬詔?!?/br> “是?!?/br> “朕與兄弟闊別多年,思念兄弟,月前,召韓王進京相敘?!?/br> “朕,繼大統(tǒng)二十五年,東宮空懸,深愧祖宗,宗藩韓王,先帝之第三子,先孝慈皇后所出,忠厚敦誠,今兄終弟及,亦合祖宗家法……” 延平郡王腦中嗡地一聲巨響,再往后皇帝還說了什么,他都聽不進去了,只是軟倒在了簾邊。 139、第139章 這場國朝最高權力的交接來得突兀而平穩(wěn)。 盡管不知道皇帝什么時候下了旨意命韓王進京, 盡管不知道韓王為什么會裝扮成個“神醫(yī)”進京, 盡管大臣都素知皇帝與韓王不和, 過繼子嗣都從沒考慮過他家的—— 盡管有這許許多多的疑問,在皇帝最后拉過韓王的手,吐出一句“朕補償與你”了, 就溘然長逝之后,眾臣還是長跪舉哀, 而后又向新皇行了九叩大禮。 不管怎樣,從身份的法理性上, 韓王確實無可挑剔, 而韓王平素與皇帝再不和, 總歸沒干出給皇帝下藥的事, 又有皇帝臨終遺言, 他這番承繼大統(tǒng),便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蘇閣老去找紙筆抓緊寫遺詔了,余下眾人上來圍擁住韓王, 詢問如何安排皇帝后事及衛(wèi)太妃如何定罪及此重案其余審訊等事宜, 眾人看著忙碌,其實目中都遮掩不住的茫然。 皇帝要傳位延平郡王眾人心中是有準備的,但計劃不如變化快,轉(zhuǎn)眼間, 風云又翻覆一遍,離帝位幾乎只差一步的延平郡王不但出局,還背上了弒君的嫌疑, 這要證實,他的罪名比潞王都要嚴重得多了。 延平郡王自己對此當然是堅不肯認。 他逼急了甚至說道:“我就算心里想過,可真的沒干!” 衛(wèi)太妃無可推卸,則認了自己的罪,但也堅持稱延平郡王事前并不知情,一切都是她這個將入土的老婦人一人所為。 大臣們原不怎么相信,但在將衛(wèi)太妃闔宮宮人都投入詔獄拷打之后,證詞互相印證對照,雖有約定行險扶持延平郡王上位以謀大富貴之語,但關于延平郡王切實參與涉入的痕跡,還真的沒有。 于星誠作為都察院副都御史,參與了審案,他沉吟著,還是據(jù)實而公允地向韓王道:“皇上,據(jù)臣所知,延平郡王性情偏懦怯,去年臣在揚州時,以一語便可嚇得他不敢攀扯皇上。如他自己所說,弒君的念頭他或許有,但論行動的魄力,他恐怕是真的邁不出這一步。” 相比之下,衛(wèi)太妃雖是女子,然而她已經(jīng)那把年紀,多活兩年少活兩年都不那么要緊了,為了孫兒的前程,鋌而走險是可能的。并且最重要的是,整樁案件里確實不需要延平郡王伸手做什么,衛(wèi)太妃在后宮就可以運作完成,他只需要最后被推上位摘果子就行了。 韓王揉了揉眉心——他要煩死了!個個,個個都來找他,這個跟他嘚啵嘚啵一堆,那個跟他嘚啵嘚啵一堆,芝麻大點的事都等著他開口做決策,他離京太久,臣子們都換了大半,他還認得的熟面孔不多了,也不知道哪個靠譜哪個不靠譜,韓王妃又還沒來,連后宮一點破事都來找他,他這兩日眼都沒怎么合,而只要一睜眼,就有無窮的事務來找著他。 總算現(xiàn)在來的于星誠算是自己人,他忿忿地向他抱怨:“這是補償我?甩包袱給我還差不多!” 于星誠干咳了一聲,不好說話,只得當做沒聽見。 “早知我不該叫鎮(zhèn)海去甘肅,他在,我還多個幫手?!表n王想著又后悔。 他繼了位后,第一件事是叫人去甘肅迎韓王妃及兒子們來,別人去他不放心,也怕韓王妃謹慎,以為是京里的計策,不敢來,于是特命方寒霄去了。 現(xiàn)在去了兩天他就后悔了,他身邊別的屬臣倒是帶了幾個來,但都是跟他在甘肅一起窩了這么多年的,論忠心他信得過,但一下子到京里來,許多事總沒那么快上手。 “皇上,延平郡王的事——” 韓王揮揮手:“算了,沒證據(jù)就算了罷!叫他回封地去,以后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