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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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月呆滯又不可思議地終干轉頭看了一眼方寒霄一他不要面子的?他們冷戰(zhàn)的事他出去告訴給人聽? 連平江伯府里都沒幾個人知道。 她臉就紅了。 孟氏看出來,嗔怪地先說一句薛嘉言:“你聲音小點,多大點事,值得你宣揚?!庇峙囊慌默撛碌氖郑Φ?,“別不好意思,家常過日子,誰家沒有牙齒碰著嘴唇的時候,都大度些,往后讓一步,就和氣了。” 瑩月含糊地應了聲。 薛嘉言附和,“就是,方爺除了不解風情了點,別的也沒甚缺點,比你們府上那位二爺是強到了天上去一一我才那邊看見他了,跟一幫子穿紅著綠的紈绔招搖過市,隨行里還帶著妓子。他娶媳婦才多久,唉,我堂姐嫁給他真是倒八輩子霉了,怪不得三天兩頭被氣回來,還不如就在家守著呢。” 方寒霄瞇了眼,往薛嘉言指點的方向看去。 這幾天,他和于星誠再三商議之后,決定于星誠照樣彈劾,但他暫時還是不要出面。 那一伙來歷行蹤至今仍成謎的兇徒如果是出自潞王麾下,那好辦,這一回差不多也就一網打盡,如果不是,他過早把自己暴露,就不妙了。 他能成事至今,正因為他和兇徒一樣,也是隱在暗處,這一個殘廢前世子的身份讓他自由游走,比翻到臺面上活在許多人的注目之中騰挪余地要大得多。 如此,他從隆昌侯府盜出來的賬本就得另尋個法子面世了。 這個法子倒不難尋,方寒霄很容易就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府里。 方伯爺和隆昌侯的仇怨,那真是歷久彌新,生生不息一一方伯爺通過聯(lián)姻站隊蜀王之后,跟潞王系更是不共戴天了,無論是從私仇,還是從利益,干掉隆昌侯與潞王都是他夢寐以求之事。 方寒霄手頭剩下來的問題,就是怎么借一借二房的手,捅穿此事。 方伯爺人到中年,閱歷心計還是有一些,直接去作弄他比較難,他也沒那么多時間去精心設計,不過繞一道彎子著落到方寒誠身上,就好辦許多了。 方寒霄安排在了今天晚上。 元宵佳節(jié),以方寒誠的性子是不可能在家里老實窩著的,必然要出來,出來,就有可乘之機,方寒霄的埋伏早已為他打好了。 ——這是方寒霄先前對與瑩月出來賞燈有所猶豫的原因所在,他今晚有事要做,實在不便跟她一起,但眼看她淡淡轉身牽著方慧就走,不知怎地,他還是忍不住跟了上來。 他一路逛著,心里實際沒停過,一直在計算時間。 方寒誠那一伙才不只會單純地逛逛燈會,酒,妓,詩,一樣不能少。 等他差不多盡興的時候,也不會有多么清醒了。 ** 方寒霄的推斷一點也沒有錯。 方寒誠等人很快就嫌干逛無趣,買了一堆燈,就近找了個酒家進去開所謂詩會了。開始還算正經,指定以元宵為題,兩巡酒飲過,漸漸放浪形骸。 方寒誠摟著一個妓子,斜倚在二樓窗邊,把兩扇窗戶推得大開,對著滿街璀璨燈火想著詩句。 “月如——如——” 酒入肚腸,他有點暈暈地,想不出下文來。 他的文人朋友們催他:“二爺,如什么?可沒有一直想的,再說不出,該罰酒一杯了!” 他摟著的妓子嬌笑著打圓場:“你們急得什么?我們二爺一肚子好文章,做首詩而已,怎么會想不出?!?/br> “既想得出,就快說!”對面的一個人催促,又有點嘲笑,“難道實在是好句子,想出來了也不舍得說與我們聽?” 方寒誠潮紅著臉,他被眾人催著,心里急,腦子里更暈,更想不出了,又拉不下臉承認,這時候忽見樓下走過一行人,眼睛一亮,把妓子推開,探身下去叫道:“大哥!” 窗外正是方寒霄瑩月等一行人。 方寒霄原待再陪瑩月方慧逛一陣子之后,就好托詞天晚先叫她們回去,然后他再做自己的事,不想,提前在這里跟方寒誠會上了。 他停了步,微微仰頭。 就便觀察一下方寒誠的狀態(tài)。 方寒誠原是想解脫自己窘境才叫他,真叫住了,心頭順勢涌上了另一層惡意,笑道:“大哥,難得你出來走一走,倒是巧,我們這里正會文做著詩,大哥也來同樂如何?” 方寒霄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得慌,跟這些紈绔混一起去。 看清楚了方寒誠,他也就要走,方寒誠卻不放棄,還放大了聲音叫他:“大哥何必謙虛呢?你當年讀書可是老太爺贊不絕口的,作兩首詩還能難倒你,不至于不敢吧?” 他自己正卡著做不出來,來這一出,既是找茬,也是有點禍水東引的意思。 他這么一嚷嚷,他那些朋友也都擁到了窗邊來看。 還有人問:“二爺,這就是你們家長房的那個大哥?啞巴了的?” 方寒誠大聲道:“是?。 ?/br> 那人便嗤笑:“二爺,你好不厚道,欺負啞巴干什么,人家話都說不出來,你喊人作詩?” 另一個人應道:“說不出來,可以寫嘛!既是方老太爺都贊賞過的學問,總不成不會寫字?!?/br> 方寒霄表情平靜無波,重新往前走。 方慧不忿,跺了下腳,氣哼哼地道:“二堂哥喝昏頭了,我回去要告訴祖父?!?/br> 兄弟鬩墻鬩到大街上來,是什么有臉的事。她當著外人的時候,都沒有跟洪夫人怎么樣過。 “大哥,你走什么?兩首不行,就一首吧,又不要你做多少——就以圓月為題!”方寒誠酒意上頭,趴在窗臺上繼續(xù)叫道。 能在眾人面前下方寒霄的面子,對他來說是個很難得的機會,他舍不得就此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