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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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控制不住地看向瑩月,要不是確定方寒霄這幾年不在京里,她都要以為這個侄兒是不是和未婚妻的庶妹發(fā)展出什么私情了,不然實在難以解釋他現在的作為,除非——他是知道了什么。 洪夫人想到此處,心內不由一顫,旋即安慰自己:不可能,他回來還不足一個月,況且一直守在靜德院里,連門檻都沒邁出去過,能知道個什么? 她走神的這片刻功夫,方寒霄已經亮出新回應:依徐家言便是。 他大約是習慣了以筆代口,一筆字如行云流水,迅疾流暢,并不比常人說話慢上多少。 亮完后,他把紙蓋回桌面,走到門邊,把呆呆坐著的瑩月拉了起來。 瑩月是懵的,被他拉起來后,才回過神來,忙向他搖頭:“嗚嗚回家?!?/br> 她不要將錯就錯,她要回家。 雖然徐家有可怕的徐大太太在等著她,但畢竟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怎么也比平江伯府令她有安全感。她站在這里,只感覺自己是個走錯門的小偷,哪哪都不自在。 但說不了話確實有許多不便,方寒霄不知是真沒聽懂她說什么,還是怎么樣,直接拉著她就往外走——準確點說是半扶半拎,瑩月一方面不愿意,另一方面她沒體力自己走,除了失血之外,她之前的兩三日都被徐大太太關著,吃睡都不好,才導致她咬舌之后一下虛弱成這樣。 “切哪?” 瑩月掙扎不了,慌慌地問,問完之后想起來方寒霄不能回答她,忙把掌心攤給他,想他寫一下。 方寒霄沒寫,倒是不知從哪變出她那蓋袱來,手一抬,把她罩住了。 外面已經全是暮色了,腦袋再被一遮,瑩月什么也看不見,下意識伸手要扯,但方寒霄扶著她的動作加了一點力道,她手臂就抬不動了——這和她先前被壓著大妝時的感覺還不一樣,那時她還能掙一下,現在男人的控制如鐵澆銅鑄,沒覺著他怎樣費力,她已經連一絲都動彈不得。 “嗚放——” “霄哥兒,你做什么去?!” 是洪夫人從后追上來,瑩月這時候挺感謝她,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方寒霄回過頭去,沉默片刻——當然他只能沉默,離了紙筆,他無法表述出自己的意思,同樣別人也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他似乎歉意地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就轉頭繼續(xù)走了。 方伯爺也追了出來,一邊猶豫著要不要讓人上前攔阻,一邊跟在后面追了一截,然后他漸漸發(fā)現方寒霄的行進方向了——他是要去正堂! 平江伯府一些較為近支的親眷已經在正堂里面了,除此外,更重要的還有從祠堂里請出來的已故長房夫婦的靈位,都是洪夫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應是為了新人拜堂成禮的布置。 這個啞巴侄兒不知吃錯了什么藥,他是真的要把徐家給他的這個假新娘子認了! 方伯爺這就不能再觀望了,忙快走幾步,領著人攔上去道:“霄哥兒,婚姻大事,你萬不可賭氣沖動,雖則大哥不在了,還有二叔替你做主——” “姑爺,吉時到了,再耽擱就不吉利了?!边@一句是蔡嬤嬤在旁敲的邊鼓。 方伯爺被打斷了話,惱怒地瞪她一眼,蔡嬤嬤心里著急,巴不得立刻按著方寒霄和瑩月把堂拜了,但不敢正面沖撞方伯爺,被一瞪,忙又把頭縮了回去。 卻還是沒躲過去,洪夫人正被意外鬧得心浮氣躁,見這老婆子還敢跳出來礙事,終于忍耐不住,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出去:“不知羞恥的老東西,你還有臉開口!” 瑩月站在方寒霄旁邊,嚇得一顫,她當然不是心疼蔡嬤嬤,只是自小的成長環(huán)境使然,她膽小,怕聽見這些動靜,總疑心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她了。 這時候方寒霄對她的禁錮反而有一點保護的意味了,起碼他看上去不是個會動手打她的人,瑩月禁不住往他那邊挨了一點,也不敢試圖要掙開了。 方寒霄沒什么特別反應,不能說話省了他許多功夫,他挾起配合的瑩月來,長腿一邁三兩步繞過眾人,走得還更快起來。 下人們遲疑地都去看方伯爺,畢竟是府中的大少爺,沒主子下令,他們也不敢硬攔。 蔡嬤嬤不管,捂著臉忙追上去。方伯爺和洪夫人有意見又怎樣,姑爺愿意就行,隔了房的叔嬸再有能耐,還管得著侄兒擇婦不成。 這個道理方伯爺和洪夫人也是明白的,方寒霄不在乎,忍得下這口氣,他們還真沒有辦法越俎代庖,不是他的親爹娘,就強行要鬧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讓外人看一陣熱鬧就完了,掀不起大的水花來。 洪夫人事前把什么都算盡了,網也張好了,擎等著徐大太太投進來,徐大太太沒辜負她的期望,真敢抬了假貨送了來,可沒想到,到頭來紕漏會出在她自己府里! 這個大侄兒,難道當年傷的不只是嗓子,把男人的那塊地方也傷了?不然他怎么肯慫成這樣—— 洪夫人滿心不順地惡意猜測著,一邊去看方伯爺的臉色,指望他拿個主意出來。 方伯爺還沒說話,便在這時,等候在外面的一個伯府管事見到主子們終于露了面,忙跑上前攔住道:“伯爺,客人們到了大半了,許多想跟您說話,又問大爺忽然抱著新娘子跑了是為什么,二爺和大總管都在花廳里照應著,有的客人還好說,有的就追問鬧騰得厲害,比如同大爺玩得好的那位薛大爺,還有隆昌侯府的岑世子,這位爺從前同我們大爺話都沒說過幾句,不知也夾在里面湊什么熱鬧,還鬧著要跟薛大爺一起來找大爺,二爺被他們纏著,急得都冒了汗——” 他說的二爺是方伯爺的長子方寒誠,方伯爺臨時走開,留了他在外面招呼客人。 方伯爺對兒子的窘境沒什么反應,倒是一聽見岑世子三個字,眼底冒出抑不住的火星來——是的,徐家從來不是他的劍指所向,隆昌侯府才是。 如果侄兒順著他的謀算走,從徐家而至岑世子,從岑世子而至隆昌侯,一整條線牽連下去,隆昌侯當年從他手里搶走的差事,怎么搶走的,他就能讓它怎么易主回來。 但現在想這些都是白想了,方寒霄不配合,作為最關鍵的人物,他在最關鍵的問題上扼住了方伯爺的喉嚨。 方寒霄是長房僅剩的男丁,他愿意順著徐大太太說望月有恙而換了瑩月來,那就代表整個長房認了這件事。 方伯爺當然可以仍舊把徐家騙婚的真相揭出來,徐家多少還會丟人,可然后呢?徐家滿門羞死,對他沒有一點幫助。 洪夫人不耐煩地向管事斥了一句:“站一邊去!” 然后向方伯爺低聲道:“伯爺,要么,把風透到老太爺那里去,霄哥兒是老太爺的命根子,他受了這個委屈,老太爺一定不會白白放過,由老太爺出面,向徐家要交待就名正言順了——” 方寒霄也不是就沒人管得住了,他上面,還壓著一個老祖父。 方伯爺沉吟片刻,咬牙搖頭:“不行,正為老太爺疼他,聽了一定大怒,若是氣得歸了天,那時就能把隆昌侯拉下馬又如何?我不過為別人作了嫁衣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洪夫人焦躁地扯緊了帕子,說話也不顧忌了起來:“真是個禍害!人不在時能壞事——當年岑家把總兵官的差事從我們家搶走,就是靠著往皇上面前進讒言,說伯爺得位不正,有謀害侄兒的嫌疑才挑動得皇上動了疑心,如今回來了,我們也沒拿他怎么樣,且是幫著他,要把他這門綠頭巾親事退了,他邪了心,還是要跟我們對著來!” 方伯爺聽著她的埋怨,緊繃著臉,目光晦暗。 洪夫人尤有不甘:“伯爺,這次機會好生難得,徐望月跟岑永春一拍即合,隆昌侯不在京里,岑夫人不足為懼,我們老太爺重病——方方面面竟是有如天意,只要能把岑永春勾引霄哥兒妻子、為成jian乃至慫恿徐家以庶女騙婚,氣得老太爺病情加重之事上達天聽,隆昌侯的差事一定保不住——” “別說了?!狈讲疇斏ひ舭祮〉卮驍嗔怂?/br>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個道理他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