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那是?!逼冀阒秉c頭。 這時只聽不遠處傳來嗡嗡聲,似乎有人在叫“云姐”,接著又有人說“小梨渦在那邊”之類的話。 謝長安抬頭,看到一個眼熟的女星正搖曳生姿地帶著經紀人向自己走來,便含笑站起來。 轉瞬間,那云姐便走到謝長安跟前,一副自來熟地說道,“我在電視上看到小梨渦就覺得好看了,沒想到真人更好看呢!” 謝長安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見過云姐,當下就笑著說道,“云姐也很美,遠看光彩奪目,近看像珍珠一樣發(fā)光?!眲e的卻不肯多說了,這云姐人是漂亮,演技也很好,但道德上卻有些為人詬病,不是值得深交的人。 云姐聽了謝長安這話,心內大為愉悅,覺得這小姑娘太會說話了,當下伸手抱住謝長安,“哎呀,這小嘴太甜了,和嘴邊的小梨渦一樣甜?!?/br> 謝長安本來就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親近,更不要說心里對云姐并無好感了,當下連忙一邊掙脫云姐的懷抱一邊笑著說道,“哎呀,云姐,你可不能弄花了我的妝,你弄花了,我等會兒上戲就不好看拉?!?/br> 反正很多人都知道她愛美的,這下用這個借口堂而皇之地掙脫云姐正適合。 云姐要來跟謝長安套近乎,自然打聽過謝長安的為人的,謝長安在劇組里曾因雅姐化妝不好看而不上戲這事,她也聽過,此時并未起疑,笑著放開謝長安說道,“你放心,你呀,怎么拍都好看。” 謝長安見她說親昵的話十分自然,說出的話也十分好聽,心里不禁有些佩服。 這云姐長得美,又這么會說話,估計面對金主時,說得就更好聽了,難怪能把金主迷得要和她在一起,拋棄結發(fā)之妻的。 惠姐也認識云姐,笑著上前說道,“我看呀,小梨渦和阿云都很好看?!?/br> 云姐聽到惠姐的聲音,扭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哦,你也在這里啊?!闭f完不等惠姐回答,就側頭對身后跟來的人說道,“哎呀,忘了拍照了,快過來幫我和小梨渦拍一張照片?!?/br> 惠姐被她這樣下面子,即使性格爽朗,此時也有些尷尬。但她畢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面孔,此時尷尬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收起來了。 謝長安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云姐是要和自己拍照然后發(fā)到報刊,利用自己的熱度來給她擴大知名度,當下便道,“我的妝花了,不好看了,我不要拍照?!?/br> 惠姐聽了謝長安這話,心中大為高興,先前被云姐那樣下面子的不快,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云姐有些不高興地看向謝長安,但想到這小姑娘向來愛美,也不是故意針對自己的,便笑著說道,“放心,你這妝沒花,還是很好看呢。好孩子,快過來和云姐拍一張,云姐有事呢,在劇組停留不了多長時間?!?/br> 謝長安聽了這話更不想和她拍照了,這人就算來和自己合照,也如此敷衍,打算拍完就走,跟用手紙用完就丟似的,當下就堅決搖頭,“不要,我不要拍照,等我重新化好妝再說?!?/br> 云姐已經沒有來耐心,畢竟讓她來討好一個小孩子,她本來就是不情愿的,當下做出開玩笑似的,一把抱住了謝長安,“已經很美了,不許再去化妝,來就這樣拍照。” 謝長安被這樣強迫,心里更怒了,黑著臉掙扎,可是云姐抱著她的手抱得很緊,任憑她怎么掙扎也沒用,只得不高興地叫道,“云姐你快放開我。” 云姐不肯放開謝長安,而是看向拍照的人,“怎么樣,拍好了沒有?” 拍照的人苦著臉看向謝長安,“小梨渦一直在掙扎,拍出來的效果很不好。” 云姐有些發(fā)怒,低頭看向謝長安,忍著怒氣安慰,“小梨渦,你不要掙扎了,笑著拍一張照片就行,就一張好不好?拍完一張我馬上放開你?!?/br>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和我拍一張照片,我絕對不會放開你。 謝長安氣得小身子都抖起來了,當下點點頭,一派平靜地說道,“好呀,我和你拍吧,你松開我,由我抱著你拍照吧,這樣看著也顯得我們關系好。” 云姐一想也是,若是自己抱著小梨渦,未免會被對頭說自己抱小梨渦的大腿,若是由小梨渦抱自己,那些死對頭可沒有話說,便松開了謝長安,笑道,“那你記得抱著我拍照啊,可不許騙人?!?/br> 謝長安見她松開自己了,便走到她身后,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臉蛋盡量靠后,嘴上說道,“我騙你做什么?!闭f完微微低頭笑著對攝影師道,“好啦,可以拍照了?!?/br> 攝影師一直只等著謝長安做好表情,倒忘了注意別的,卡擦卡擦一連拍了幾張照片。 謝長安也不理會他多拍的事了,扭頭看向云姐,面無表情地道,“云姐,拍完了?!?/br> “好了,你忙去吧……真是個愛臭美的小丫頭。”云姐目光一閃,臉上笑意盈盈地伸手去點謝長安的鼻頭,說道。 “我們不熟,別動手動腳的?!敝x長安已經忍了她很久了,這時終于忍不住直接黑了臉,躲開了云姐那根手指,直接坐到一邊叫化妝師幫自己補妝,一刻也不想和云姐多待。 云姐見謝長安避自己如同避開猛獸似的,話也說得難聽,心中更不快,一張臉火辣辣的疼。 她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好了,我趕時間,先回去了?!闭f完隨便沖謝長安揮了揮手,“小梨渦再見?!?/br> 謝長安厭惡她利用自己,還強迫自己,當下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云姐見了,更覺得她這是輕慢自己,便冷笑一聲,加快了腳步離開。 離開劇組足夠距離之后,她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助理,“回去發(fā)稿時,就說我比小梨渦大了十二歲,但皮膚卻比小梨渦更嬌嫩,更像水靈靈的少女?!?/br> 本來還不打算把小梨渦踩得那么厲害的,但是她這樣不給她面子,她又何必給她的面子? 一個大陸妹而已,要不是熱度和名氣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她今天可不會屈尊降貴來跟跟她套近乎! 助理聽了有些為難,“可是徐先生說過了,不許貶低小梨渦?!?/br> “怕什么,出了什么事自有我去應付,你照做就是?!痹平銛[擺手不耐煩地說道。 助理想起這位云姐可是敢把徐先生的原配推倒流掉一個孩子卻只是被徐先生斥責幾句的人才,便不敢再勸。 云姐又道,“回去馬上把照片洗出來,第一時間寄給報社,記得打點好,按我說的寫!” “是?!敝眈R上點頭應了。 當天下午照片就沖洗出來了,助理記著云姐的吩咐,先把照片拿去找很好的老師傅修片,修好了之后就急匆匆地去聯系報社辦事。 報社的人看了她的稿子,意味深長地看向她,“你確定要這樣寫?” “沒錯。”助理硬著頭皮點點頭。 報社的人將照片和稿子還給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抱歉,我這里版面已經滿了,擠不下了?!?/br> 助理知道這是借口,但是卻不敢鬧出來,只得拿了照片和稿子離開,又找了個和章不見及謝昀關系不深的報社,這才終于辦成了事。 次日清晨,云姐滿懷期待地睜開眼睛下床,一邊伸懶腰一邊叫道,“阿婭,阿婭,我交代你辦的事辦完了沒有?把報紙拿來給我看看?!?/br> 阿婭早知道云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自己踩著小梨渦的往上爬的報紙,當下連忙拿起報紙跑進來,“辦好了,這報紙也發(fā)稿了。” “快拿來給我看看?!痹平愀吲d地往前走幾步,接過阿婭手中的報紙,揮著手說道,“你去準備早餐?!?/br> 等阿婭離開了,云姐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開始看報。 報紙上,先寫了她和小梨渦是忘年之交,因此專門去探班,接著寫兩人相處很愉快,甚至拍了照片,之后,就是大篇幅的贊譽之詞,說她的皮膚比小梨渦的要嬌嫩和水靈。 看著這樣一份報道,云姐很高興,便抬頭去看那張彩色照片。 照片上,她是大濃妝,又專門讓人處理過照片,所以看起來皮膚的確很嬌嫩,而謝長安沒經過處理,皮膚看起來和她差不多,說一句她的皮膚更嬌嫩水靈,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云姐越看越高興,哼起了小曲。 可是哼著哼著,她的臉色很快變得異常難看,小曲也停了。 準備來喊她出去用早餐的阿婭看到云姐難看的臉色,抖了抖身體,就想退回去。 云姐一把將報紙扔了出去,黑沉著臉叫道,“昨天拍照那個,叫什么名字來著?你叫他趕緊滾蛋,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不會放過他!” 阿婭連忙彎腰,“我侍候完云姐吃早餐,馬上就去辦這事?!闭f完拿眼睛去看那份報紙,很想知道云姐為什么突然發(fā)火。 照片修片前后她都看過,沒看出什么問題啊。 云姐低頭看了看報紙,怒氣又起,隨手拿過一只花瓶狠狠地扔在地上,抬腳出去吃早餐。 阿婭見她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報紙看起來,看著看著,她目瞪口呆,終于發(fā)現云姐發(fā)怒的真相了! 照片中,云姐拍得很不錯,可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臉龐太大了,竟然比小梨渦的臉蛋足足大了兩倍,也就是說,看照片,云姐一張臉蛋的面積,等于小梨渦三張臉蛋了! 乍一看沒感覺,再看幾眼,這對比實在太強烈了。只怕今天過后,云姐就要得一個“大臉”的稱號了。 只希望,大家隨便看看,千萬別仔細揣測。 阿婭知道這只是奢望,因為稿子上贊了云姐的皮膚嬌嫩,比小梨渦還水嫩的,肯定有很多人看了稿子之后,一直盯著兩人的臉蛋對比的。 謝長安拍完一場戲之后,就見萍姐怒氣沖沖地拿著一份報紙走了來,便問,“怎么,云姐在哪方面超過了我?” “你知道?”萍姐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憤怒地說道,“她太不要臉了,竟然說自己的皮膚比你的還嬌嫩,看起來比你還水靈,臭不要臉!” 謝長安即使早知道云姐不要臉,此刻還是被云姐這不要臉的程度給驚到了。 皮膚比她還嬌嫩,比她還水靈,這特么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臉皮,也太可怕了吧? “她昨天來的蹊蹺,走得也急匆匆的,我就知道沒好事,沒想到她這么過分?!逼冀泔@然很生氣,又繼續(xù)說道。 謝長安回過神來,擺擺手說道,“行了,小聲點,別被人聽到了?!闭f完又笑了笑,“你放心,肯定有人幫我出氣的。” 就算她爸爸謝昀不寫稿子,他那些朋友總要寫稿子的。 “怎么出氣啊?”萍姐問完,低聲說道,“長安,我跟你說,我偷偷打聽過了,那個云姐的金主是徐生,聽說徐生很寶貝她,就連她推了徐太導致徐太流產了,那個徐生也只是說了她幾句?!?/br> 謝長安笑道,“她先踩我的,我們還擊而已,我就不信那個徐生連這個都要管!” 萍姐聽了,心里還是很忐忑。一方面覺得惱怒,一方面又怕謝長安真的得罪了那個徐生。 這時劇組有好幾個人笑著走了過來,看到萍姐手上的那份報紙,紛紛說道,“小梨渦你別生氣,你皮膚怎么樣我們都知道,別將這事放在心上。” 謝長安一聽,就知道大家估計都看過這份報紙了,便笑了笑說道,“嗯,我不生氣,我的皮膚是最好的?!?/br> 把人應付走了之后,謝長安尋思著這次的影響太大了,是不是親自打電話和謝昀說一聲時,就見惠姐走了過來。 惠姐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嘆口氣說道,“真想不到她是那樣的人,這也太過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竟然好意思說皮膚比一個小女孩的還好,這臉皮也太厚了!” 謝長安知道惠姐這人雖然毛病不小,但很仗義,但是也沒想到她竟然仗義到跟自己說這樣的話,當下便道,“且由她高興一兩天!” 惠姐眸光一閃,“難道小梨渦有什么打算不成?聽說她后臺很硬,得罪了她可不好?!?/br> 謝長安的后臺雖然也很硬,但到底只是個大陸人,不是港島本土人,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只怕真和徐生對上,還是要吃虧的,即使謝長安的背后有章不見。 謝長安拿過萍姐手上的報紙,打開指著照片笑著說道,“我看云姐行事,肯定得罪過不少人的。那些人看到這張照片,一準能發(fā)現她是大餅臉,并拿來嘲笑她。” 這是她拍照時故意站在后面,突出云姐的大餅臉的,就算謝昀不撰文笑云姐,圈中和云姐有仇的,只怕從此也要暗中叫云姐做“大餅臉”。 惠姐聽了謝長安的話,忙拿起報紙看,一邊看一邊笑,“她的臉果然很大。” 謝長安笑著說道,“我爸爸不許我隨意評價別人的,惠姐可不要跟別人說我今天說過的話,不然我就要被我爸爸訓了?!?/br> “放心,我可不會亂說?!被萁阈χf道。她現在拍戲的劇組是章家和謝家的,說來要靠謝長安吃飯呢,怎么會做得罪謝長安的事? 晚上下了戲,謝長安跟著劇組回劇組統(tǒng)一訂好的酒店休息。 萍姐愁眉不展,“長安,就算不回家,也該打個電話告訴謝先生或者章先生今天說的事啊。” “他們自己看報紙就知道了,用不著我專門說的。”謝長安說完,又低頭開始背英語單詞。原本她是打算按照課本背的,但后來發(fā)現,這都不及看字典背方便,因此此時便拿著字典背單詞。 萍姐見謝長安認真學習,知道不能再打擾,只得愁眉苦臉地退到一邊了。 第二天,她來不及回劇組再看報紙,一大早就在下榻的酒店里找了昨天那份報紙看起來。 這一看,萍姐就大喜,興沖沖地拿著報紙返回房間,高興地對正準備下去吃早餐的謝長安說道,“長安,真的有人撰文寫云姐是大餅臉,血紅大口啦!” 謝長安雖然知道依照謝昀對自己的疼愛,是一定會回擊的,但是也只是猜測,眼下得到了證實,便來了興趣,拿過萍姐手中的報紙笑著說道,“我看看,這人到底是怎么寫的?!?/br> 這一看,就看出不是謝昀的文風——謝昀這兩年除了寫小說賺錢,也慣愛寫社論,文風很是犀利,通常引經據典卻又不用臟字,卻能把人諷刺得無地自容。 眼下這篇諷刺云姐大餅臉的稿子看著雖然也犀利,但遠沒到謝昀的水平。 不過,或許是哪個看不慣云姐的寫的也說不定,未必一定要謝昀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