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廖敬軒點了點頭:“我看她是擔心我臨時變卦, 再三來跟我敲定探查古墓銅門的事情。我也就順水推舟,假意答應(yīng)她。不過, 我還真好奇那古墓里的銅門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蒙兆云壓低聲音道:“看你大哥重視的程度,就應(yīng)該知道了。那絕對是能改變蚩族和巫山族現(xiàn)狀的大秘密!有了它, 你們廖家的掌權(quán)者就該改朝換代了!” 廖敬軒笑著道:“那我還要多謝你絆住了我哥, 不然我也不會順利到達這里, 放心, 我絕不會叫你們蒙大哥這一代人英年早逝的!” 這句話可真說在了蒙兆云的痛處上。上次長老會彈劾會, 廖臻的驚天之語引發(fā)了蚩族人全體的中年危機! 較比禿頂、肥胖、高血壓一類的中年頑疾,到歲數(shù)便哏屁無異于是無法承受的中年陣痛! 盡管廖臻信誓旦旦,可是蒙兆云壓根不放心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中,更不甘心將這種成為蚩族人救命英雄的大好機會拱手讓給廖臻! 有什么比解救全族的中年人,更叫人敬佩折服的?憑借這一點,他蒙兆云就可以趾高氣揚的擊潰廖臻,成為名副其實的族長! 至于這個廖敬軒……蒙兆龍充滿兄長般慈愛的望著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他真的是比他那個面無表情莫測高深的兄長更適合做廖家新一代的掌權(quán)人。 當廖敬軒與蒙兆云談完時,一路步履輕快低回到了房間。 打開房間門時,他發(fā)現(xiàn)林瑤瑤似乎已經(jīng)睡下了,被子隆起了老高一塊,便笑著走了過去,慢慢低下了頭,將手伸入開了被子里…… 瑤瑤的胳膊可真是細滑冰涼,軟弱無骨,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濕潤……該不是洗完澡沒擦干就鉆入被窩了吧? 廖敬軒摸著摸著,突然渾身僵硬,為什么被子下的女人會將胳膊軟軟地纏繞在他的手腕上,然后一點點地向上蔓延? …… 當更多的“胳膊”纏繞上來時,廖敬軒猛地高叫了起來,一掀開被子后,一路踉蹌后退,怪叫著拍開了壁燈…… 只見那床上竟然有上百條蛇在來回纏繞,像藤條一般編制成了一個女人的形狀,所以他才會誤會被子的下面是林瑤瑤。 作為蚩族人,廖敬軒雖然堪稱勇猛,但是也有些軟肋,比如說蛇一樣的軟體動物…… 平時若是一兩條,不過是忍著惡心弄死算了。可是上百條成了精的蛇一起朝著廖敬軒襲來,一圈圈地在他的身體上纏繞,可真不是一般的神經(jīng)能承受得住的。 這一刻,所有的異能全都胡亂地爆發(fā)了出來,靈火、隱氣一股腦地朝著滿身的蛇襲去??墒悄切┥邆兎路鹗潜讳撹F澆筑的一半,就算暴力地襲擊,也死死地纏縛著他的身體,怎么甩也甩不掉! 廖敬軒受不了了,這輩子都沒有叫得這么凄慘過了,丹田之氣簡直要沖破屋梁,震碎玻璃! 而屋外他的手下聽到了后,沖入門內(nèi),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廖敬軒已經(jīng)完全被盤蛇淹沒,纏繞得看不見身體。 當屋內(nèi)一片混亂的時候,林瑤瑤早已經(jīng)順著“蛇繩”慢慢地爬下了三樓,投身跳入了樓下的湖水中。 她不會游泳,廖敬軒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特意挑選了這個鄰水的房間。 而現(xiàn)在,旱鴨子林瑤瑤仿佛套了游泳圈一般,在水中半露著脖子和臉,仿若游魚一般暢快地朝著湖岸邊游去。 等到到達了湖對岸,林瑤瑤甩著一身水走上了岸,對湖中游曳的一群大魚們揮手告別:“謝謝你們馱我過來,辛苦了,再見!” 這個度假村都被廖敬軒包下了。那個蒙兆龍住在另一幢獨棟別墅里,距離她所處的這一棟相隔甚遠。而廖敬軒向來是不喜歡被別人打擾的人,所以也不過安排了兩三個部下。 所以只要她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波及到其他的幾處別墅,被更高等級的蚩族人發(fā)覺,就可以順利脫身。 幸而這里的蚩族人太多,又嚴格盤查了進出人員,避免了巫山族人的眼線混進來。不然林瑤瑤還真怕精神力更為敏銳的巫山族人發(fā)現(xiàn)她動用的圣鐲之力,再讓她的母親知道呢! 也不知廖敬軒喜不喜歡她的見面禮?相信那震撼的一幕絕對能讓他失神好久,更讓進來的部下們無暇去查看她的行蹤。也給自己逃脫拖延了時間。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辦,林瑤瑤全無頭緒。只能先找個躲藏起來,試著聯(lián)系秦牧雨她們。 林瑤瑤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夜晚的山區(qū)風很硬冷,她不僅打了一個寒顫,然后咬牙繼續(xù)向前走。 可是走了一段時間后,她略顯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迷路了,根本看不到來時的公路,四周是一片片黑壓壓的樹林,發(fā)出詭異的聲響。 在暗淡月夜里,隱約可以看見一處斑駁的石壁上鐫刻著“墟”這個大字! 林瑤瑤繼續(xù)朝前走去,她只顧抱著胳膊取暖,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夾在腋下的右手腕突然發(fā)出瑩瑩淡光,再往前走時,突然腳下一個踩空,便落下了一處“深淵”。 不過她還來不及驚嚇,就已經(jīng)落入了坑底,待得一陣咳嗽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坑洞,而自己的手腕卻變得越來越光亮…… 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引,林瑤瑤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颖谒闹芨‖F(xiàn)出一排排詭異的圖騰文字。當瑤瑤用迷茫的雙眼掃過去時,凍得發(fā)白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默念古怪的,類似咒語一般的音節(jié)。 她的短發(fā)隨著步伐,一點點慢慢延伸邊長,每一根發(fā)絲都像是包裹了金粉一般璀璨,當長發(fā)慢慢延伸至腳踝時,她纖細的身體被長發(fā)環(huán)繞,慢慢躍升,至坑壁深處的一處土墻邊。 她平凡的五官也被光束籠罩,整個人似脫胎換骨一般,一點點發(fā)生蛻變…… 林瑤瑤從來沒有過這般心情平靜的時刻,仿佛脫離母體太久的嬰兒又要重新回到歸處一般,她閉合上眼,等著飛躍那一刻的到來…… 可是就在這時,一只鐵掌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腕。 那一刻,一股強大的隱力注入了她的手腕中,壓迫著幾乎破繭而出的圣力一下子萎靡困頓了! 林瑤瑤不由自主地痛苦大叫一聲,睜開眼回望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懸空而起,而拉住她手腕的人,正是一臉鐵青的廖臻。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閃動,手臂青筋暴起,可是聲音卻還算輕柔道:“瑤瑤,努力控制一下你的精神力,就像我教給你的那樣,慢慢來,不要怕!” 林瑤瑤的喉嚨發(fā)出嗚咽破碎的聲音,意識力漸漸回籠,不再本能抵抗廖臻的隱力。那纏繞她身體的亮光漸漸暗淡,最后,她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落了下來。 廖臻抱著懷里的女孩,有一刻心跳都隱隱偷停…… 而林瑤瑤明麗的五官也漸漸恢復了原樣,只是那長發(fā)似黑色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昭示著方才的那一幕并不是詭異的夢。 那一天晚上,巫山族地再一次炸開了鍋! 滿頭銀發(fā)的巫山族祭祀,渾身顫抖地匍匐在了圣壇上,嘶啞地高呼著:“神女!我們巫山族的神女終于轉(zhuǎn)生了!” 第35章 就在祭祀狂喜的時候, 整個族地的巫山族人也都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的強大力量在巫山族地的東南方向隱隱透射過來, 這種強大的力量完全不同于蚩族的隱力, 強大而祥和,并無那種叫人難以喘息的威懾力。 只有林靜一人臉色鐵青, 叫來了女兒林暮雪道:“看來有人啟動了圣鐲之力,搞不好就是偷拿了圣鐲的秦牧雨,她竟然有這等能耐, 還真是小看她了。我們要趕快行動,派人過去探底, 盡快將她引誘回族地與圣鐲剝離, 不然等到“寒淵之門”開啟后,沒有圣鐲的庇佑, 我們也無法順利通過圣境!” 林暮雪畢竟年齡小些, 那股力量震懾得有些恍惚,就算母親正同她說話也不由晃過神來。林靜說了半天話見她沒有反應(yīng),不由得勃然大怒, 伸手抽了她一記響亮的嘴巴。 林暮雪被打得臉兒一歪,這才回過神來,捂著臉道:“對不起, 母親……” 林靜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道:“記住,我們林家從上古時代就是流淌著神女血脈的正宗嫡系。最有資格接受圣鐲之力的只有你我,要盡快拿回圣鐲, 不惜一切代價!” 林暮雪并不懷疑母親的考據(jù), 實際上從小時起, 她的母親就給她灌輸過林家自古便要比其他巫山族人高一等的說辭。 但是此刻,她卻猶豫著說:“那……會不會那圣鐲的人不是秦牧雨,而是……別人,jiejie不也來了這里嗎?” 林靜冷笑了一聲:“你是說林瑤瑤嗎?她的精魂原本就不足,勉強能算半個巫山族人,二年前精魂更是被破壞得一干二凈!這樣的人就算流淌著林家的血,又怎么能啟動圣鐲力量?我今天見過她,同她提及了圣鐲,她卻跟我扯什么卡地亞!簡直是不知所云!而秦家的祖先……在上古時期,同我們林家一樣,都是承襲了神女魂滅時心頭血的家族。是族地里家譜沒有斷裂過的幾個古老家族之一。所以秦牧雨還真是有可能開啟圣鐲的力量!不過你去見見林瑤瑤也好,可以從她的身上入手,想法子引出秦牧雨!” 就在林氏母女密謀之際,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漸漸消失了。 當林瑤瑤身上的力量完全被壓制后,廖臻才抱著她從密林里突然坍塌的坑洞里跳了上來。 李杰森一直在坑洞的旁邊定位,當看見廖臻抱著滿頭長發(fā)的女孩上來時,一向老成的他也不禁下了一跳。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小聲道:“董事長,這里大約是與那座墓xue相連的子母xue,看來專家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的確是有副xue的存在?!?/br> 廖臻點了點頭道:“你帶著人探測一下這里,不要驚動那邊的專家組,我不想消息外泄?!?/br> 李杰森逐一應(yīng)下后,廖臻才抱著林瑤瑤朝林外走去。 這幾天,他被蒙兆云使計絆住,等到好不容易脫身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林瑤瑤被劫持了。 而且劫持的人看起來顯然很有一套,隱匿了自己的行蹤。若不是他一早便給林瑤瑤的卡通手表裝上了定位系統(tǒng),當真是要找不到她了。 可是當他一路追來巫山這里時,卻在湖邊發(fā)現(xiàn)了表帶斷裂的卡通手表,他只能順著足印一路找尋過來。 最后在那坑頭邊沿發(fā)現(xiàn)有跌落痕跡,這才跳了下去,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那么驚人的一幕。 在那一瞬間,廖臻甚至來不及想什么,便暴動隱力,阻止了林瑤瑤的蛻變。 現(xiàn)在冷靜下來后,廖臻也并不后悔。因為看似為人冷漠的他其實很了解自己的逆鱗,這輩子也只對一件事有著異乎尋常的執(zhí)著…… 想到這,他抱緊了懷里昏迷的女人。此時她的身上裹著他的風衣,臉色蒼白得嚇人,彎翹的睫毛不停在顫動著,不知在做著什么樣的夢。 林瑤瑤的確是在做夢,這次的夢境竟是以往更加清晰而真實。 她在站山巔,腳下是堆疊往復的云霧,看不清大地,只有獵獵冷風拍打著她寬大的裙擺。 在她的身后,有個男聲低沉而痛苦地響起:“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族人嗎?你已經(jīng)將她們帶到了這里,也該卸下你的責任了……” 她沒有回頭,似乎一回頭就會忍不住丟掉什么堅持,只是眼望蒼穹,冷聲說道:“你走吧,我和你從來都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你應(yīng)該清楚,因為你不配……” 說這話時,她狠著心,不肯回頭,聲音清冷若磨過的冰刃,可是從眼角滑出的淚水卻熱烈而guntang……就好像這句話其實傷害的是她自己一樣…… 夢到了這里,心痛的感覺似挨著重拳一般,實在是疼痛難忍,林瑤瑤竟然哭著醒了過來。 當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臉。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倒臥在酒店的房間里,而廖臻就睡在他的身邊,兩只胳膊將她摟得緊緊的…… 她猛一翻轉(zhuǎn)身體的時候,廖臻自然而然地睜開了眼,微微松了胳膊道:“怎么睡醒了?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林瑤瑤除了覺得腦殼空蕩蕩外,其他的一切還好,只是方才的夢境太悲切了,一下子觸動了她的痛點——都說夢是相反的,果真如此,在夢里她高高在上,冷傲地回絕了他人??墒腔氐奖叩默F(xiàn)實里,那個高高在上,說她不配的人,卻是他! 這么想來,未免心有戚戚,難道自己覺得太委屈,便要在夢中逆轉(zhuǎn)報復,進行補償心理嗎? 不過等到廖臻將她抱緊后,之前的情形也盡數(shù)涌進了腦子里。她圖突然想到廖敬軒的話,連忙出聲道:“廖敬軒似乎已經(jīng)跟我母親有個合作,似乎要對你不利,插手什么古墓的事情……” 廖臻摸著她的長發(fā)說:“我都知道,她是你的母親,你夾在中間會為難,不用勉強自己參與其中,卻不用打聽,我都會處理的……怎么樣?你有沒有受傷?” 林瑤瑤搖了搖頭,突然覺得腦袋后面乖乖的,伸手一摸,竟然是滿手如綢緞般的長發(fā)…… 她再次長大嘴,對于掉入坑洞里的事情實在是記得影影綽綽,可是這一把的秀發(fā)卻做不得假!怎么回事? 廖臻坐起身子道:“一會我替你剪頭發(fā),對誰都不要說昨天掉入坑洞的事情?!?/br> “可是我為什么會這樣?” “……也許是你戴的圣鐲觸動了坑洞里掩埋的不明物體,激發(fā)了它的能量,叫你快速新陳代謝,加快了頭發(fā)的生長……” 林瑤瑤聽到新陳代謝,立刻如臨大敵地爬了出來,拖著長發(fā)來到鏡前,看看自己的臉蛋有沒有新陳代謝加快。 拜托!她還是青蔥美少女!才不要魚尾紋色斑呢! 不過鏡子里的自己還是臉蛋白嫩,五官清秀,鄰家美少女一枚!這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她拽了拽身上的大背心,打量著這瀑布般的長發(fā),覺得真是震撼壯觀??!就算不是太出眾的自己,這么披散著長發(fā),也很有古典美人的風范呢! “廖臻,一會你幫我拍幾張照片,再剪好不好?”林瑤瑤一邊照一邊說道。 這時廖臻起身走了過去,林瑤瑤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身上只穿了一條四角內(nèi)褲,露出的腹肌誘人,當他在身后籠罩住自己的時候,男人陽剛之氣真是排山倒海的襲來…… 林瑤瑤覺得此時入框的二人,無論衣著姿態(tài)都太曖昧,有種剛從被窩里出來的慵懶。頓時渾身不自在,小聲問:“你為什么不去自己的房間?” 廖臻緊緊摟著她,在她的耳旁低聲道:“瑤瑤……哪也不要去好不好?” 林瑤瑤沒有說話,她太了解廖臻了,直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過也難怪,自己的親弟弟居然聯(lián)系外人與他作對,換作自己也會不高興的。 于是她放松身體,任憑廖臻緊摟著她,輕聲說了一聲:“嗯……” 原來廖臻這幾日為了解決麻煩快速趕過來,已經(jīng)接連三天沒睡覺了。所以當廖臻又將她拖回床上,親親抱抱后,便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