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沒有繼續(xù)和魏暮貧嘴,她又將視線落在了花夏的身上。 “不過花夏姑娘的詩句……” 陸白故意頓了頓,果不其然看到了花夏眼神閃爍,生生的別開了視線。 男人意識到有好戲可看,單手撐著下頜,狹長的眉眼彎著,里面滿是狡黠。 他旋著杯盞的邊緣,修長白皙的手似乎都帶著涼意,準(zhǔn)確的來說男人的體溫偏寒,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的冷。 “這詩句,我似乎曾經(jīng)在一位友人那里聽過……” 花夏的臉色瞬間白了起來,手緊緊的攥著衣袖,抿著唇不說話,面紗之后的她遠(yuǎn)比看著的模樣要緊張許多。 “你可知道一位李姓詩人?” “陸大人!我不認(rèn)識什么李姓詩人……” 被逼急了的少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站了起來,音調(diào)也升高了好幾個度。 她的臉漲紅了大半,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陸白說道。 “我只認(rèn)識你,知曉你的一切詩句……” 莫名的,像是表白一樣的話語讓陸白怔住,還想要繼續(xù)開口問道的話語生生的噎住在了喉嚨。 這個展開,有些不對勁。 她囁嚅了唇,卻在看到花夏染上濕潤的眼眸的瞬間全然頓住了。 “這詩,是陸大人所作!我,我只是很憧憬大人而已,請大人贖罪!” 這么說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嚇了陸白一跳。 她連忙起身前去將花夏扶起來。 “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覺得詩句眼熟而已……” 陸白這個時候突然有些不確定了,她到底是否來自二十一世紀(jì)? “你當(dāng)真不認(rèn)識……” 她還沒說出口,便看到花夏哽咽著,梨花帶雨的搖著頭。 “這詩句,是我讀了陸大人的詩句從中知曉的,當(dāng)時只是隨口一說,可能是因為這詩句沒什么人提及便誤傳是我所作,請大人……” “你……” 陸白眼眸深邃,全然是清明之色。 她,在撒謊。 這詩句,除了在清照寺時候她醉酒之時對著一個少女調(diào)侃說過,便再也沒有向誰提及。 “那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吧,你去過清照寺嗎?” 如果她沒去,卻知道這句詩的話,要么認(rèn)識那個自己對著調(diào)侃的少女,要么…… 便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或者和不是這個時代的什么人接觸過。 提到清照寺,花夏全然不知,她疑惑的看著陸白,里面的疑惑便給了她最后的答復(fù)。 而一旁的魏暮卻愣住了,有些不自在的拿起杯盞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春日……怎么這么熱。 第三十一章 花夏回去的時候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也不清楚陸白到底相信了她幾層的說辭。 公子旌余知曉她被雪虞給邀了出去,雖然之前已經(jīng)告誡過她少出坊, 但是既然出去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 “先生?!?/br> 他看著有些恍惚的少女, 淡淡的吐露出了這兩個字。 花夏在男人清清冷冷的聲音之中回過神來, 反應(yīng)了一會兒將之前篩選的名單遞給了他。 男人接過, 看著篩選之后人數(shù),不多不少剛好五個。 “改日,喚來?!?/br> 少女頷首, 按照著以往時候?qū)⒛腥丝催^的書整理好放在書架上。因為他本就喜靜,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花夏一般都不出聲, 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便自行離去。 但是今日卻有些例外。 旌余的視線沒有停留在手中的書冊上, 他抬眸看向了花夏,待到她將書籍整理好了之后, 薄唇微掀。 “寧安王, 何事?” 花夏對于男人知道自己被雪虞邀請出去的事情一點(diǎn)兒也不意外,但是倒是沒有想到他會知曉魏暮也在。 “因為雪虞是寧安王府上的人,所以他便特意來想要看看我們兩個的比試, 但是因為怕自己的評斷有失偏頗, 又喚了陸白一同?!?/br> 說到陸白的時候, 花夏頓了頓, 眼神閃過一絲復(fù)雜。 因為在暗花坊的時候她并沒有蒙面,少女此時臉上的情緒被男人一下子全然看在了眼里。 “陸白, 為難你?” 他蹙眉, 對于自己坊里的人, 一向極為護(hù)短。 “不是,是我的錯……” 花夏并不打算隱瞞,畢竟旌余早就知道那句詩不是自己所作,長久以來的相處自己是什么樣的水平,他自然是了解的。 男人沒有再翻動書頁,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少女咬了咬唇,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說道。 “不知道寧安王是怎么知道我在公子生辰時候隨口的那句詩,當(dāng)時被問起,原本想著糊弄過去,但是陸大人也在……” 旌余聽到這里有了些許思量,他打斷了花夏的話。 “詩,是陸白?” “……嗯,是陸大人的詩。我不曾告訴公子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也記不清楚他的長相了,直到百花宴時候才隱約和記憶里那人的模樣對上號?!?/br> 花夏眼神微閃,這是最安全的說法了,不會有太多的疑點(diǎn),但是…… 她并沒有信心瞞過旌余。 男人一直直直的注視著花夏的面容,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眼眸沉著,并沒有發(fā)表任何的看法,良久,花夏被看的脊背發(fā)冷,以為他看穿了要戳穿自己的時候,卻被他喚了下去。 “下去。” 旌余只說了這兩個字,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本是這樣的人,清冷沉穩(wěn),有著剔透玲瓏的心思,卻將一切都掩藏的讓人無法琢磨。 像是一層一層的謎團(tuán),解開了一層,還有下一層再等待著你破解。 花夏大大的松了口氣,然后頷首行禮退下。 等到少女退離之后,旌余拿起筆,細(xì)軟的筆尖輕輕地蘸了點(diǎn)墨,緩緩的在原本寫著名字的冊子上的那五個人的名字一一劃去,然后寫上了兩個字。 〔陸白〕 …… 齊澤自汴州和陸白一別之后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天天乖乖的早起去竹林處練劍,一點(diǎn)兒偷懶的跡象都沒有。 十一原以為少年也就三分鐘的熱度,過了那個勁兒之后便會松懈下來,像往常那樣偷偷的溜出去玩。 然而,半個月過去了,齊澤每日三更便起來自覺的去竹林練劍。 這不僅僅讓十一感到驚訝,就連大部分時間在外的齊秦也覺察到了少年是不對勁。 “十一,少主今天還在竹林練劍嗎?” 男人問道,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的痕跡,反而因著臉上的些微的皺紋帶上了些許威嚴(yán)。 “回莊主,少主今天也和平日一樣三更天就起了,用過早膳便直接去了竹林?!?/br> 齊秦聽后放下了手里的杯盞。 “我去看看?!?/br> 十一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識的準(zhǔn)備跟上,但是男人卻開口喚住了他。 “十一今日你便休息吧不用跟來,我去問問那小子究竟怎么了?!?/br> 這么說著,齊秦便離開了大廳朝著劍莊后面的那片小竹林走去。 著著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手執(zhí)著劍,手腕一轉(zhuǎn),極為漂亮的旋了一個劍花。 微風(fēng)吹來,竹葉颯颯作響,一些葉子飄著在半空中,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透著一股子冷冽的意味。 他像是在發(fā)泄什么一樣,一直練著不知疲憊一般。 少年的身影很快,和著這紛飛的竹葉,似乎都要融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一把長劍從后面直接扔了過來,齊澤愣了一下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手一抬,用手中的劍將朝著他襲來的劍給生生的打飛,眉眼暗沉,順著之前長劍飛來的地方看去。 卻發(fā)現(xiàn)了來人是齊秦。 他怔住,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劍。 “父親……” 齊秦將朝著他飛來的長劍輕輕地一彈,避開了其鋒芒。 “澤兒,練劍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心靜。” 男人走過去,將少年手中的劍給拿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像是鷹隼一樣,本就嚴(yán)肅如同冰霜的面容此時因為沒有任何情緒,更加的讓人脊背發(fā)冷發(fā)熱 “……對不起父親,我……” 男人沒有說什么責(zé)怪他的話,他走到一旁休息的小亭子處坐下,看著少年呆愣的模樣開口將他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