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姨娘的孩子也在今年十月份生下來了，是個男孩，方道如給他起名為之業(yè)。

    又多了一個庶出的弟弟，說不難受，肯定不是真的，但反應(yīng)已經(jīng)沒有方之青當(dāng)年出生的時候大了，畢竟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他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只能學(xué)會讓自己忍受，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不會總是寄希望于別人，才不會患得患失。

    本以為生子以后會猖狂起來的孫姨娘，反倒低調(diào)起來了，每日深居簡出，逗弄兒子。

    宋氏并不像一些嫡妻一樣，把庶子抱到自己院里養(yǎng)。對此，方之平倒是很贊成，養(yǎng)好了怕他妨礙嫡子，養(yǎng)不好又會帶累主母的名聲。左右，宋氏也不缺兒子，何必去做那般出力不討好的事。

    除此之外，方之平并不太關(guān)注后宅之事，一方面，他相信母親的能力不至于吃虧，另一方面，他實是沒有多余的經(jīng)歷去管，單是功課就已經(jīng)占了他不少的時間，為了能有一個好的身體，他又求父親方道如給他請了一個習(xí)武的師傅，這樣一來，他就徹底沒時間了。

    習(xí)武的師傅只教了他射箭和一套普通的拳法，不過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畢竟他習(xí)武只是為了強健體魄，并非是要走武將的路。

    雖然這花費了他許多的時間，但一個好的身體才是一切的基礎(chǔ)嘛，而科舉也是很考驗人的身體素質(zhì)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幾天幾夜呆在一個小房子里應(yīng)考。他可不想和紅樓夢里的賈珠一樣因科舉英年早逝。

    第3章 縣試

    三年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方之平也從一個小蘿卜頭變成身姿挺拔的少年，肖似宋氏的面龐雖精致卻不顯女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瞳仁靈動，如同黑寶石一般的吸引人。

    三年的時間足夠方夫子將四書五經(jīng)通講一遍，一年前他就已經(jīng)開始讓方之平和高錦寧幾個人準(zhǔn)備童試，這幾年，方夫子的學(xué)堂里又出了兩名童生，許志謙也在前年考上秀才，至于李浩然和鄭睿，方夫子覺得他們火候還不到。

    童試包括縣試、府試、院試三階段。院試錄取者即可進入所在地、府、州、縣學(xué)為生員，俗稱“秀才”，生員分廩生、增生、附生三等。生員經(jīng)科試合格，即取得參加鄉(xiāng)試的資格，稱“科舉生員”。

    縣試在各縣進行，由知縣主持。在每年二月舉行，連考五場。通過后進行由府的官員主持的府試，在四月舉行，連考三場。通過縣、府試的便可以稱為童生，參加由各省學(xué)政或?qū)W道主持的院試。

    而縣試的考試內(nèi)容為墨義，就是從經(jīng)書中編出若干個問題，要求考生用經(jīng)書原文回答，主要考察對四書五經(jīng)的掌握。府試則是在經(jīng)義的基礎(chǔ)上多加了詩賦。

    對縣試和府試方之平倒是很有信心，畢竟從宋氏給他開蒙開始，他就不曾懈怠，等到上學(xué)堂以后就更是認真了，雖然他在詩賦上沒什么靈氣，但勤能補拙，還是能做出一些能過關(guān)的詩。

    縣試必須回永安郡老家參加，為了趕上二月份的縣試，剛過年沒幾天，方之平就要往老家趕。

    宋氏雖對心愛的兒子十歲就可以參加縣試感到驕傲，但更憂心于兒子年齡小照顧不好自己，除了收拾了一馬車的東西外，又去外祖家問了考試時要帶的東西，準(zhǔn)備了一些易得食物。

    又讓身邊的趙嬤嬤和大丫鬟竹蘭跟著去，加上方之平自己的兩個丫鬟石榴和櫻桃，還有兩個小廝方剛和劉時，他們兩個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從小就跟著方之平，其中方剛就是府里的二管家方全的兒子。

    再加上一個馬夫，這樣一來，跟在方之平身邊的人就有七個。雖然方之平不是很想讓這么多的人跟著，但為了安宋氏的心也只得答應(yīng)。

    方道如對兒子去老家參加縣試這件事很是開心，不僅在過年時的家宴上表揚了他一番，讓其他兄弟向他學(xué)習(xí)，又在年后，族人來府里拜訪時把他領(lǐng)出來炫耀了一番。

    方之平倒是理解他的心思，畢竟這些年，方道如在仕途上沒什么建樹，家里只剩一個爵位，與之交往的鄖貴們情況也是每況愈下，家里出了個十歲去參加童試的兒子，在清流里可能不顯眼，但在鄖貴里就很是突出了。

    老祖宗也勉勵了他一番，賞了他幾本孤本（老祖宗娘家也是武將起家，當(dāng)年隨太祖打天下時沒少收羅了一些前朝大族的珍寶），倒是讓方之平開心不已，要知道往年老祖宗就賞他幾個看著漂亮的擺件，當(dāng)然除了大哥以外的兄弟姐妹還不如他呢。

    畢竟是自己孫兒，老太太雖然偏心嫡長孫，但對方之平也不能算不慈，給方之平那幾本孤本的原因一是看他有長進送他些讀書人喜歡的玩意，二則是方之銘對這些孤本之類的根本不敢興趣，既然她大孫子沒興趣，送給其他人也就沒什么了。

    大哥方之銘對方之平要去參加縣試的事情并沒什么反應(yīng)，這四年他們兩兄弟除了逢年過節(jié)時陪長輩以外，每天都只在正院吃晚飯時才能見面，方家用餐時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一家四口總是靜默著吃完晚飯，之后方道如有時會過問兩個兒子的功課，或是同宋氏聊一下會。

    在方之銘看來，是方之平的出生讓宋氏把滿腔母愛都給了這個小他五歲的弟弟，要知道在方之平出生以前，宋氏除了每日去老祖宗那里請安以外，還會經(jīng)常找時間去老祖宗院子，每個季度也都有宋氏讓人送來的衣服，雖然這讓老祖宗不是很高興，但方之銘卻是幸福的。

    然而，在方之平出生以后，這一切就沒了。宋氏除了每日按部就班的來給老祖宗請安之外，其他時間就一直呆在正院里照看那個連說話都不會的弟弟，不再絞盡腦汁的想著來看看他，不再送來每季的衣服，不再看見他時露出溫柔至極的笑。

    所以當(dāng)那個小小的連路都不會走的弟弟，張開雙臂，笑呵呵的讓他抱時，他回應(yīng)的是一聲冷漠至極的嘲笑，看著那個笑著的小不點訕訕的放下雙臂，委屈的鉆進宋氏懷里，而宋氏則心疼的將小不點抱在懷里輕哄。

    再大些以后，方之銘進了學(xué)堂。不同于方之平上的是方舉人家的私塾，鄖貴子弟不多，方之銘上的青云書院是京城里的鄖貴們集資建立的，里面鄖貴子弟眾多，幾乎沒有寒門和清流子弟。

    方之銘在里面結(jié)識了不少同他一樣是家族嫡長子的朋友，大戶人家事情多，兄弟閻墻的也不算少，人多嘴雜的說多了，方之銘也漸漸覺得弟弟方之平會搶他的爵位，畢竟同為嫡子，雖說老祖宗偏疼他，但誰又知道老祖宗還能活幾年，父親向來萬事不管，娘親如今只疼方之平，等到父親百年以后，爵位是誰的還真不一定。

    于是，越發(fā)不待見方之平了。

    而方之平也不是受虐狂，哪會一直用熱戀貼冷屁股。一來兩去以后，方之平就認定大哥方之銘被老祖宗養(yǎng)得不親娘親和自己了，一方面，方之平停止了向大哥方之銘賣乖討好的行為，另一方面，這也促成了方之平努力讀書的決心。

    兩個庶弟方之青和方之業(yè)，一個六歲剛剛到了進學(xué)的年齡，一個只有三歲，方之平平時倒是很少看見他們。至于庶妹慧姐兒就接觸的就更是少了。

    如果可以，方之平倒是想讓宋氏再給他生個弟弟或meimei，一來可以讓宋氏在家的時候不那么寂寞，畢竟自從方之平六歲進學(xué)堂以后，在家陪宋氏的時間就很少了，二來，前世是獨生子的方之平一直都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這一世不管是與他不親的大哥，還是姨娘生的庶弟庶妹，他都不可能對他們交付真心，要是能再有一個宋氏生的弟弟或meimei，他一定會當(dāng)一個好哥哥的。

    正月初十，在宋氏的依依不舍中，方之平踏上了去永安郡的路。

    第一次出京城，方之平異常興奮，雖然著急趕路不能在中途逗留，但一點都不影響方之平的興致。古代的和現(xiàn)代不同，馬車一過就能揚起一地的灰塵，讓一開始不斷掀起簾子往馬車外探頭的方之平，不得不消停下來，吃一口土實在是酸爽。

    正月二十四，方之平一行人到達永安郡。

    方氏一族在永安郡有七房，族人加起來有將近五百人。大房和四房派了兩個族叔和三個族兄來接應(yīng)他們。

    侯府在永安郡也是有老宅的，但方之平的縣試是在永安郡的大澤縣進行，縣試分三場，一天一場，考場設(shè)在縣衙禮房，縣令為主考官。因為要連考三天，總不能一直來回趕，所以方之平打算住在四房的四太公那里，他家正好在大澤縣，離縣衙也不遠。

    四太公的宅子比方之平想象的要小一些，是個只有二進的宅子，不過所幸宅子里只住了四太公和四太婆老兩口，孩子們都在大澤縣。

    四太公是個甚是嚴(yán)肅的老頭，今年已經(jīng)年過古稀，兩鬢已然斑白，初來時，勉勵了方之平一番，讓他好好備考。四太婆則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幫著方之平安排住所，詢問方之平的口味，吃食上的忌諱，噓寒問暖。

    等待考試的幾天，方之平哪都沒去，埋頭在房間里復(fù)習(xí)。雖然從家里帶來的十幾本書他都已經(jīng)快要倒背如流了，但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在臨考前他還是得翻一翻。

    轉(zhuǎn)眼就到了二月初三，方之平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才剛到卯時，令方之平感動的是四太公四太婆老兩口一大把年紀(jì)等在正廳。

    “平小子，好好考，別緊張，考好了，四太公給你包個大紅包。”四太公向來端正嚴(yán)肅的臉上帶了笑意。

    “好好考，回來四太婆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彼奶泡p拍著方之平的手說道。

    “放心吧，四太公，四太婆，我不緊張，一定好好發(fā)揮?！狈街娇扌Σ坏玫恼f，感覺自己回到了高考前。

    四太公家離禮房不遠，不到兩刻鐘方之平和方剛就走到了。

    “這么多人！”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人頭，方之平驚呼道。

    “是呀，少爺，沒想到一個大澤縣就有這么多考生?！狈絼傄贿呑o著方之平去排隊，一邊回道。

    幾百考生排隊等在外面，兩個衙役負責(zé)維持秩序。等到天蒙蒙亮?xí)r，終于開始入場了。

    大家排著隊往前走，通過檢查就可以進去了。輪到方之平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身份文書和考牌以及自帶的書箱交給一名衙役，然后由另一名衙役搜身。

    書箱里放著毛筆、硯臺、墨錠、筆筒、筆架、水囊、一塊易吸水的綢布油紙包著的茯苓糕和饅頭，還有一荷包的牛rou干。

    二月的天還是很冷的，搜身檢查的時候需要將身上的棉襖脫下來，凍得方之平牙床打顫，上齒和下齒碰在一起，發(fā)出嗒嗒的聲音。衙役檢查完以后，方之平趕忙穿上自己的棉襖，迅速進去了。

    方之平對應(yīng)著考牌找到自己的號房，打開一看，里面很是狹小，只放了一套桌椅，條件相當(dāng)?shù)暮喡?/br>
    方之平先用易吸水的綢布將桌椅擦了兩遍，又把書箱里的東西拿出來擺在桌上，等到全部的考生入場了，衙役就開始發(fā)放試卷。

    方之平先把發(fā)下來的試卷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問題后，才開始作答。

    第4章 第二名

    總的來說第一天的題目并不算難，方之平從前往后依次做下來并沒發(fā)覺有特別難的題目，所以很是不緊不慢，頗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期間主考官也就是大澤縣的縣令還到他的號房來看過他做題。

    對此，方之平倒很是淡定，畢竟在二十一世紀(jì)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場考試，監(jiān)考官站在身邊看著做題對他來說并不陌生，無視就好了。

    一連三天的考試，題目由簡到難，每日一大早去禮房，一直在里面待到下午才回來，狹小的號房，沉悶的氣氛，讓第一次參加科考的方之平郁悶不已。

    好在終于考完了，方之平倒是自我感覺良好，得個縣案首有困難，畢竟大澤縣幾乎六百多人參加縣試，但榜上有名還是有把握的。

    回到四太公家以后，方之平先去拜見了四太公和四太婆，跟他們說了一聲后，便回去睡了，實在是這幾天睡得太少了，神經(jīng)繃得也很緊。

    睡了足有兩個時辰，方之平才醒，起來洗漱了一番，連喝了幾杯水，這時已經(jīng)亥時了，古代晚上沒什么娛樂活動，如果沒事的話，一般都睡得很早，方之平在家的時候一般戌時就睡，第二天寅時起床，每天差不多睡三個時辰。

    古人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實在是晚上睡得早，要是向現(xiàn)代一樣時不時就熬到十二點，他們也很難在寅時(相當(dāng)于凌晨三點到五點)就起來 。

    從下午回來以后，還一點東西都沒吃，睡意消下去以后方之平感覺肚子空空的，便讓竹蘭去廚房叫了份宵夜。趁這個空擋，他要好好想一想去拜訪時要帶什么禮物。

    縣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府試要在四月份，臨走之前，方之平打算帶些禮物去拜訪一下族人。

    當(dāng)然也不都去拜訪，畢竟族中有那么多人，剛來四太公家的時候，方之平已經(jīng)把禮物奉上了，較其他家要厚重一些，除此之外，大房、三房還有六房都是要去的，大房算是七房之首，是必須要去拜訪的，而三房和六房則是因為他們房里的老太爺還在。

    這樣一來，在這呆兩天看了榜單之后就直接去平川府，拜訪過這三房以后，差不多就到了二月中旬，也不往京城去了，直接在永安郡待著復(fù)習(xí)，參加完府試再走。

    “少爺，四老太太派人來請，說考試之前跟您說好了要請您吃飯?！笔褫p聲輕氣的說。

    方之平在書房時一向不喜歡下人發(fā)出動靜，所以不管是他身邊的石榴、櫻桃、方剛和劉時，還是宋氏身邊常接觸他的趙嬤嬤和竹蘭，在書房回話和請示的時候，聲音一般都很低。

    剛剛將縣試時做的題重寫了一遍的方之平，一邊把干了墨跡的宣紙收起來，一邊吩咐石榴：“去回四太婆，說我馬上就去。”

    “是，少爺。”石榴應(yīng)聲退下。

    “方剛，把這些都先收起來，順便把帶來的東西歸并一下，待會的宴席讓劉時陪我就行?！狈街桨涯切┺饋矸旁谝黄鸬男堖f給方剛。

    到了正廳，方之平發(fā)現(xiàn)菜已經(jīng)擺上了，四太公和四太婆也已經(jīng)到了，只差他一個了，方之平忙連連告罪。

    “平小子，趕緊坐下，嘗嘗四太婆的手藝合不和你的口味。”四太婆笑呵呵的道。

    “還是你小子有面子，你四太婆已經(jīng)很久沒下廚了，今天老夫還是沾了你的光，才吃到?！彼奶f這話是語氣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時候的四太公倒不再是方之平初見時的嚴(yán)肅，反而是個老頑童。

    “四太婆您親手下廚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嘗嘗。”說實話方之平還是挺驚訝的 ，雖然四太婆之前確實說過要親自下廚，但他就那么一聽，并沒想過會被兌現(xiàn)，在這里生活了十年的方之平了解，這個時代雖說是君子遠庖廚，但家境稍微好點的女子也不會進廚房，像娘親宋氏也沒給方之平做過飯，并不是宋氏不夠愛她，而是因為她根本就沒解鎖這個技能，這個年代誰會讓大家小姐去廚房做飯。

    桌上的菜肴倒很是清爽，多是一些素菜，雖然兩輩子了，方之平都是無rou不歡的，但考試時吃了那么多的牛rou干，這些素菜倒是蠻符合他現(xiàn)在的口味。

    不得不說，四太婆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雖然比不得大廚，但卻有種家常菜的感覺，不可避免的讓方之平想起前世的mama，那個和娘親宋氏截然不同的mama，沒有宋氏貌美，但強悍而大氣，在家庭中處于主導(dǎo)地位，對事業(yè)也頗有上進心，前世他最怕的人就是mama了，也最常和她吵架，穿越前還因為熬夜玩電腦的事情和mama拌了幾句嘴。

    因為想起了再也不可能見到mama，方之平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四太公和四太婆還以為他是想家了 ，寬慰了他幾句。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縣試第二名?！笨赐臧竦姆絼偦貋硐蚍街綀蟮?。

    方剛的話音一落，院子里就炸開了。

    “恭喜二少爺，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壁w嬤嬤雙手合十，甚是激動。

    “恭喜少爺，少爺實在是太厲害了，剛十歲就過了縣試，還是第二名?！笔窀吲d的小臉紅撲撲的，她比方之平大四歲，九歲時被調(diào)來方之平身邊，小小年紀(jì)就很是穩(wěn)重了，方之平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緒這么外露。

    “是呀是呀，少爺你真是太厲害了?！北绕鹗瘢瑱烟液喼笔且饋砹?，她是府里一個管事的女兒，今年只有十二歲，來方之平身邊也只有兩年。

    已經(jīng)快要二十歲的竹蘭和一直陪方之平在外面求學(xué)交友的劉時倒是很穩(wěn)重，語氣輕快的跟方之平道喜之后，并沒有多說話。

    方之平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先是高興，畢竟榜上有名，隨即就是遺憾，離縣案首只差一名了。剛才的高興倒沒剩多少了，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畢竟考完以后，他就覺得自己發(fā)揮的挺好的。

    看見院子里的下人道喜激動的樣子，方之平倒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反應(yīng)太平靜了些，吩咐完這個月多發(fā)一倍的月錢，就趕緊讓他們安靜下來了。

    派人跟四太公和四太婆說一聲，又讓方剛研墨，準(zhǔn)備給家里寫信，一來是告訴他們考中的消息，二來是通知他們自己就不先回去了，直接住到四月份參加完府試再走。

    家信共有三封，一封給老祖宗的，一封給侯爺?shù)?，一封給娘親的。其中，寫給老祖宗和爹的內(nèi)容差不多，請安問好加上考中和逗留的消息，兩頁紙盡夠了。給娘親的信則足足有十頁才寫完，方之平把自己在大澤縣的見聞，縣試時的感受，對娘親的想念都寫上了，又是囑咐娘親要注意身體，又是提醒娘親要給自己寫信，總之在大澤縣一副大人模樣的方之平在宋氏那里就是個需要娘親關(guān)心的小屁孩。

    讓劉時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次的縣案首是個當(dāng)?shù)氐膶W(xué)子，名叫許高軒，今年十五歲。好吧，如果有機會，方之平還真想看看他，四月份的府試他們應(yīng)該還會再見面 。

    在四太公家住了差不多半個月，東西倒是很好收拾 ，榜單下來后的第二天，方之平就像四太公和四太婆告別了。臨走時，很是依依不舍了一番，四太婆拉著方之平的手，囑咐他要注意身體，不要只顧著讀書，到了平川府來封信。四太公則是告訴他有時間考中秀才以后多去府外轉(zhuǎn)轉(zhuǎn)，多了解一下民生，到時候?qū)懖哒摃r，才能言之有物。

    方之平一一應(yīng)下，又反過來叮囑他們老兩口要保重身體，時常通信。

    說實話，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方之平方之平覺得他們就像是自己的爺爺奶奶一樣，關(guān)心他，照顧他。他們都清楚，今日一別往后可能就見不到了，如今他們已是花甲之年，古代的人平均壽命低，醫(yī)療水平也不能和現(xiàn)代比。而方之平只在考縣試的時候才回的大澤縣，以后就沒什么機會來大澤縣了。

    這一次方之平不用住在別人家了，侯府在平川府也有一座宅子，平川府是永安郡經(jīng)濟最繁華的一個府，離郡城盧城已經(jīng)很近了，方之平花了兩三天的時間去拜訪了大房、三房和六房，之后方之平就閉門謝客，又開始復(fù)習(xí)了。

    府試，知府作為主考官，過了府試以后，就是童生了，算是取得了參加院試的資格，院試過了以后才是秀才，秀才是進入士大夫階層的最低門檻，考取了秀才以后就有了一定的特權(quán)。院試一般是不同于縣試和府試一年一考，而是三年兩考，所以方之平考完府試以后，要考院試只能等到明年的五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