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身子是你自己的,別沉硯沒醒過來,你先倒下了,俞九齡說了,那蠱穩(wěn)定了,他就會(huì)醒來,這是慢性的……”俞桑輕聲道,那一刻憋著的眼淚再度落下來。 我抱著俞桑的袖子,哭得像個(gè)淚人,我的心攥成一團(tuán),難受的很。 沉硯的手徹底變得冰涼,他猛地伸手,將我的爪子攥在手心里,我驚了一下:“他……他醒了……” 那雙幽怨的眼睛,與我四目相對(duì),眼底起了掙扎,又有一絲無奈,還有那么一絲絲絕情。 “你……怎么在這里?”沉硯跟我說得第一句話,我忍著眼淚,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他。 沉硯想要起身,可是用力過猛,有些頭暈?zāi)X脹,身子不穩(wěn)差點(diǎn)摔了,我忙伸手,一把扶住他。 沉硯的疏離。越發(fā)刺痛我的心,那一刻,我才驚覺自己多懦弱,多無能,滿腔的委屈,夾雜著無力感,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想問……陳蝶魄吧?”我擰眉,盯著他看。 沉硯愣住了,盯著我。 “是不是?你想知道陳蝶魄去了哪里,對(duì)嗎?”我吸吸鼻子,“我告訴你,陳蝶魄死了?!?/br> “什么?” 沉硯一聲厲喝,嚇了我一跳。也嚇了俞桑一跳,俞桑剛要開口,我一把抓著俞桑的袖子。 “是啊,陳蝶魄死了,她是一個(gè)蠱人,她身上的蠱蟲都死了,不信你去問俞九齡?!蔽覈@了口氣,與俞桑四目相對(duì),她的眼神像是在問我為什么要這樣。 我忽而覺得自己是個(gè)別扭至極的人,明明沉硯醒來,我心底該開心才是,起碼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別扭著。 陳蝶魄的陰謀深,可總歸也是有破解的法子,可是與沉硯呢…… “小川?!背脸幠菢涌粗遥t了眼,臉色蒼白,“你恨我嗎?” 恨? 我愣住了,俞桑自動(dòng)從屋子里離開,大抵是蠱蟲的緣故,沉硯這會(huì)兒看著越發(fā)的消瘦,完全像是一個(gè)病人一樣。 我搖頭。 “你該恨我?!背脸幷酒鹕韥?,慢慢往前面走,這會(huì)兒走得平穩(wěn),可是看著他的身子,依舊有些搖搖晃晃,我想伸手,可不知該怎么做。 我甚至想吼一聲,為什么要恨。 “我不恨你,真的,生不逢時(shí),不是恨能解決的,我只問你一句?!?/br> 我的內(nèi)心一直在鼓勵(lì)我自己,與沉硯之間那層紙?jiān)诼诨?,只要伸手就可以將隔閡徹底清理干凈。 “是我的錯(cuò)……” 沉硯忽而伸手,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面前,攏過我的腦袋,將我的頭壓在他的胸膛前。 “對(duì)不起,川兒。” “不,不說對(duì)不起。你沒有對(duì)不起我。”我低聲道,“從心最好,總比騙我的好?!?/br> 沉硯忽而沉默,他不知道該怎么來說:“陳蝶魄找我,說她在你身體里種了一只蠱,你知道那個(gè)時(shí)候,我急壞了?!?/br> 沉硯失了分寸,匆忙去找陳蝶魄,就是那一次,他知道陳蝶魄與婉傾并非一個(gè)人,陳蝶魄咄咄逼人,一言一行都在算計(jì),但是記憶中的婉傾不一樣。 她是率性的女人,而非浸于權(quán)謀之中。 “她忽然出現(xiàn),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怕她會(huì)傷了你,可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你身上有蠱,便一直配合陳蝶魄做戲?!?/br> 沉硯緊緊地將我扣在懷里,他甚至用對(duì)我的冷漠來換取時(shí)間,索性沒有差,他說聽到陳蝶魄死的時(shí)候,心中那種端著的感覺才稍稍減緩。 我搖頭:“他為了婉傾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她……” 我忙閉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可是陳蝶魄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沉硯心底的那個(gè)人不是婉傾。 可是那又怎么樣。沉硯身上的蠱依舊在。 “都過去了,川兒?!背脸幩浪赖乇е遥鹑魟偨?jīng)歷了生離死別一般,他的呼吸不平穩(wěn),能聽得出來,之前的心境。 我被他扣在懷里,特別特別地緊。 過了一會(huì)兒,沉硯也沒說話,我猛地抬頭,便看到他雙目緊閉,就那么站在那兒,像是入定了一樣,我猛地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沉硯,你沒事吧?”我慌了,他慢慢睜開眼眸,那一巴掌可不輕。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搖頭:“我沒事,只是感覺好累?!?/br> 他是鬼啊,怎么會(huì)累? “那先坐下吧?!?/br> 我扶著沉硯,生怕他會(huì)摔了一樣,門這會(huì)兒被打開,俞九齡從外面進(jìn)來,嗤笑一聲:“犯不著裝柔弱騙祁姑娘吧,你什么事兒都沒?!?/br> “要你多嘴?!?/br> 沉硯低聲道,滿是幽怨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又看了俞九齡一眼,再看看沉硯,忙松開那交握在一塊兒的手。 “倒是情濃啊,連這么一刻都不舍得分開?!庇峋琵g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那笑容很淡,看不出來到底在打什么算盤兒,“這件事情,你可得謝謝我,如果不是我給你兜著,你這媳婦早就跟人跑了。” 我滿臉窘迫,看向俞九齡,原來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照著沉硯的意思,完全被俞九齡拿捏地剛剛好。 就連見彭老頭那事兒,也是俞九齡故意安排的,就是為了在彭家面前,給他們看看,俞九齡是我背后之人。 “代價(jià)是什么?”我猛地與沉硯四目相對(duì),俞九齡不是一個(gè)好人,不是一個(gè)可以隨便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