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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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垣望著她著急認真的樣子,憋不住正要笑,目光輕轉(zhuǎn)看見門口進來一人。 當(dāng)下忙斂了笑容站起身來。 進門的正是溫姨媽,身后還跟著范二爺之妻曹氏。 琉璃見狀,就也后退一步垂了手,范垣向姨媽跟二嫂行了禮,曹氏略坐了坐,便借口走了。 溫姨媽端坐著,一貫的和藹問道:“你從哪里來?” 范垣道:“先前在宮里伴駕?!?/br> 溫姨媽打量著他:“難為你里里外外的,事情又多又忙,我不懂那些正經(jīng)的軍國大事,只想著你倒要好生保養(yǎng)身子才是,不要總緊著勞累壞了?!?/br> 范垣心頭一動:“多謝姨母關(guān)懷?!?/br> 溫姨媽笑道:“我不過是多嘴罷了,你別嫌我嘮叨就是?!?/br> 范垣道:“姨母說笑了?!蔽⑽⒊聊?,又道:“這樣的嘮叨我卻巴不得多些?!?/br> 溫姨媽聽了這話,心里也受用,就看了一眼琉璃:“怎么只管呆站著,還不給你表哥換一杯好茶去?” 琉璃一探杯子:“這還是熱的,不用換?!?/br> 溫姨媽無奈地笑看著她,范垣輕輕咳嗽:“聽話,去吧?!?/br> 琉璃這才回過味來,原來溫姨媽故意要支自己出去,不知要說什么給范垣呢,范垣卻先自己領(lǐng)會了。 琉璃臉上一熱,才答應(yīng)了聲,低著頭出去了。 溫姨媽目送琉璃出去,便道:“純兒是個實心的孩子,不像是別人一樣七竅玲瓏的。有時候偏又性情古怪,時而左犟,叫人頭疼的很……可不瞞你說,當(dāng)初我們在南邊兒,純兒的情形比這個時候還要壞上千百倍呢?!?/br> 范垣只是垂首聽著。 溫姨媽道:“不過,自個兒的孩子自個兒疼,不管純兒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跟她哥哥都當(dāng)她是心頭rou一樣,不舍得她受半點委屈傷害。” 范垣道:“是?!?/br> 溫姨媽細細看他,仍是微笑著:“那天你來了,向著我說了那一番話,我是全然想不到的,一時就像是失了魂魄,什么也不知道了,這些日子,心里有幾句話,正好今日你在這里,就讓我多嘮叨幾句,說的不順耳的還請四爺不要見怪。” 范垣道:“您是長輩,縱有教誨,我也只是感激罷了。何況我也知道姨母的性情,從來只有好意,等閑不肯為難苛責(zé)。倘若有什么心里的話要教導(dǎo)提醒的,請您不必顧忌,說給了我知道,我也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br> 溫姨媽聽他回的這樣動聽有理,連連點頭,方道:“原本我跟謙兒打定了主意,純兒一輩子不嫁人也好,橫豎有我們在的一天,就周全照料她一日,總歸不會把她推出去風(fēng)吹雨淋的,誰成想上了京后,她竟一日好似一日……又跟你有這樣的緣法。但雖如此,我也知道這府里倒有一多半的人是不看好這門親事,說實在話,我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畢竟……四爺你是這樣的人物,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什么樣的事沒經(jīng)歷過,若說突然就喜歡上了純兒,我還只當(dāng)自己是在做夢呢?!?/br> 范垣道:“就像您說的,這也是緣分?!?/br> 溫姨媽點點頭:“如果你是真心疼愛喜歡純兒的,便是她偌大的福分,也是我們?nèi)业母7至?,只是……?/br> 溫姨媽說到這里,斂了三分笑意,凝視著范垣道:“四爺自然是位高權(quán)重的,心思又深,只怕我們這些人難以窺知一二,雖說您看上純兒是我們的榮幸,只是溫家雖然勢單力孤,卻自來沒有過要利用女孩兒攀權(quán)附貴的意,倘若四爺娶純兒是為了什么別的,那就請你趁著現(xiàn)在還能收住,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寧肯仍回南邊去也好,若執(zhí)意不肯,以后卻鬧出別的來,就不好說了?!?/br> 范垣聽了,思忖片刻,方沉聲道:“您的苦心我已經(jīng)明白,姨母既然肯對我推心置腹,我也就不妨直說了?!?/br> 溫姨媽暗中懸心:“請講?!?/br> 范垣道:“有些流言蜚語,我雖不曾親耳聽見,大約也能猜到幾分。但說句不中聽的……我若是有心使壞,又何必要大費周章地用結(jié)親這種法子,總有幾萬種手段。且我孤身一個過了這幾十年,早也習(xí)慣了,也早就絕了再結(jié)鸞儔的念頭,沒想到會又遇見……遇見她,之所以要明媒正娶,正是想好好待她,想跟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闭f著躬身低頭。 “一生一世”四個字,聲音略輕,卻透出了幾分微微暖的堅定之意。 溫姨媽聽了他這幾句話,又看他的舉止神情,心中早就喟嘆信服。 當(dāng)即忙起身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地一扶,紅著眼圈笑道:“四爺快不必如此,你若是真心這么想法,我還有什么別的話說?巴不得你們好好的呢!” 門口處,琉璃低著頭,兩頰通紅。在她旁邊卻還有一人,正是溫養(yǎng)謙。 養(yǎng)謙滿面驚愕,上回聽溫姨媽說起范垣講的那些話,還只是聽聽罷了,如今親耳聽見,這份震驚自不必說。 養(yǎng)謙愕然震動之余,又悻悻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人竟也能說出這些話……好不rou麻,不知道是不是甜言蜜語用來哄人的?!?/br> 琉璃心中卻酸甜苦辣地攪擾在一起,只想著他說“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種種的滋味變成了無法按捺的酸澀,從鼻子里往眼睛上直沖過去。 *** 擇日,溫家先從范府搬了出來,到了積慶坊的新宅里,灑掃庭院,擺放家具。 馮夫人又送了十個丫頭,十個小廝,五個得用的婆子過來給他們使用,并一些日用的家具器物之類。 又在新宅擺了酒做喬遷之喜,范府的長房大爺,范瀾跟三爺也一并來恭賀,溫養(yǎng)謙又請了幾個相好的同僚,除此之外,鄭宰思自然也是必來的。 更有一些因為知道了溫家的女孩兒跟范垣定了親,特特巴望而來攀關(guān)系的,不在話下。 當(dāng)日,養(yǎng)謙又請了戲,里里外外,也算熱鬧。 內(nèi)宅這邊,馮夫人也親自來到,范府的女眷曹氏等也隨著來了,還有些認得認不得的公侯官家的太太奶奶,姑娘小姐們,大家說笑了一陣子。 令琉璃略覺意外的是,席上還見了一個故人——竟正是當(dāng)初那個趾高氣揚盛氣凌人的鄭家鄭媛。 自從那次在曾侍郎府里起過沖突后,琉璃再不曾跟鄭媛照面過。 后來只聽說她嫁了人……也沒認真留意是嫁到哪里了,不過想必不是那等豪門世家。 不然的話,琉璃哪里會見不到她,就算是逢年過節(jié)宣召那些誥命夫人進宮之類的,總也會遇見一兩次。 這會兒留意起來,知道她是跟著跟著鄭氏夫人來的,說是自己的侄女。 琉璃見鄭媛臉色有些憔悴,跟當(dāng)年那個跋扈的小姑娘判若兩人,只沉默地坐在鄭夫人身旁,言語舉止中透出一種謹慎畏縮的小心翼翼。 別的人也很少跟她說話,只有芳樹還搭話一二。 琉璃因不愿久留,只應(yīng)酬了一會兒,就借故逃了,彩絲起身陪著她,兩人說笑著往回。 琉璃因見芳樹跟鄭媛搭話,閑說幾句后,假作無意地問起鄭媛的來歷。 彩絲卻果然是知道鄭媛底細的,說道:“難怪你不知道她,她原先也算是個厲害的人了,是原先的廢皇后鄭氏的親族呢,出身又是世族鄭家,只可惜他們那一支的,當(dāng)年跟四叔作對,趁著四叔入獄的時候落井下石,所以以后四叔安然無事脫困后,他們就倒了霉了,她的父母兄弟都給發(fā)配到梅州去了,只有她因為嫁了人才免了罪,不過因為他們得罪了四叔,她的公婆家里也不敢要她了,拖了兩年,終究和離了。如今她也沒著落,難不成一個人去梅州?好歹被鄭家長房暫時收留著了,以后還不知怎么樣呢?!?/br> 琉璃聽得又是驚心,又有點汗顏。畢竟又翻出了范垣入獄的事兒,跟她也脫不了干系。 只是沒想到這些事也會牽連的如此廣泛罷了。 兩人回到院里,彩絲又四處打量,嘖嘖地稱贊不絕:“要不怎么說謙哥哥就是能干,才進京多久,便又得了功名,又站住了腳??芍卸嗌偃诉M京幾十年也沒個落腳的地方,他卻能找這樣一處又精致又穩(wěn)妥的好宅子?!?/br> 琉璃道:“是鄭侍郎幫著的,不然也難找?!?/br> 彩絲笑道:“說起鄭侍郎,我又有話,傳說這個人是最難相處的,沒想到偏偏跟謙哥哥青眼有加??梢娛侵t哥哥有過人之處入了他的眼。” 琉璃道:“兩個人脾胃相投,卻也難得。” 彩絲問道:“今兒鄭侍郎也來了是不是?” 琉璃不太清楚,便道:“我雖沒聽說,但他們好的那樣,應(yīng)該是會來的?!?/br> 彩絲便笑的莫測高深:“怪道今兒出門,三meimei連換了幾套衣裳,又收拾的那樣花枝招展的,嘖嘖,我看她從昨晚上就沒睡好呢?!?/br> 琉璃那日雖聽說了彩絲抱怨她哥哥范糾的話,知道芳樹對鄭宰思有意。卻只做不知的:“三jiejie就是講究?!?/br> 彩絲掩口笑道:“她以前講究倒也有限,只是但凡有鄭侍郎在的地方,就格外講究起來了。你沒見到么?方才她在席上跟鄭媛說話,換了平日,這種和離的婦人她正眼也不會看一眼,還不是因為一個‘鄭’字,才故意示好的?” 琉璃被她提醒,恍然大悟,也忍不住笑了:“這可是愛屋及烏了。” 兩人正說到這里,就聽外頭有人道:“meimei可在家?” 琉璃聽出是東城的聲音,彩絲也聽了出來,探頭道:“我們都在,你快進來吧。” 聽了召喚,東城果然快步走了進來,一身大紅色的團紋袍子,越發(fā)喜氣洋洋。 彩絲笑對琉璃道:“你看看他興頭的,你們喬遷,倒像是他的東道主,穿的這個樣兒也不怕?lián)屃酥t哥哥的風(fēng)頭?!?/br> 東城笑道:“不管是誰的東道主,橫豎是大喜事,當(dāng)然要得個彩頭,你們怎么不在席上,這么快就出來了?” 彩絲道:“別說我們,你又怎么逃席了?” 東城說道:“他們又在說些客套話,又講官場上的事兒,讓我坐著聽天書不成,我又記掛著你們,索性進來瞧瞧?!币蛴謫枺骸霸趺慈齤iejie沒在?” 彩絲意味深長道:“她有要緊的應(yīng)酬,顧不得你了?!?/br> 東城也沒在意,只在桌邊坐了,三個人喝茶吃果子的閑話。 彩絲又問鄭宰思來了沒有,東城道:“當(dāng)然來了,還替謙哥擋了兩杯酒呢?!?/br> 彩絲沖著琉璃笑,琉璃笑而不語。 東城因說道:“今兒人來的倒是齊全,只少了一個該來的?!?/br> 琉璃不知他指的是誰,彩絲卻猜到了:“你是說四叔?” 東城點頭:“我才偷偷地聽他們說起來,近來朝廷好像又要改什么東西……內(nèi)閣里爭吵的厲害,不知怎么樣呢,四叔只怕是分身乏術(shù)?!?/br> 琉璃原本對朝政這些東西,能躲就躲,可如今一來關(guān)乎朱儆,二來也跟范垣有關(guān),不由上了心:“改什么東西?” 東城皺著眉心道:“像是有關(guān)北邊邊防,還有南邊什么土司打仗之類的,說的好生嚇人,我也不懂,也不敢去懂。” 琉璃不聽則已,聽了這個,忍不住愁眉不展。 彩絲見狀忙道:“咱們當(dāng)然是不懂的,那就給真正懂的人做去,橫豎有四叔在呢,吵翻了天又如何,他照樣兒能平定下來,又何須我們cao心半點?” 這若是在以前,琉璃也就順其自然而理所當(dāng)然地就放松下來了,但這會兒聽了彩絲的話,心卻并沒有寬上半分。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范垣肩頭的擔(dān)子有多重,甚至也隱隱感受到他所受到的壓力,因為這份壓力,忍不住也為他憂慮體恤起來。 三人又說了片刻,東城道:“怕外間找我,我還是再出去混一會兒?!?/br> 琉璃跟彩絲也覺著離席久了,于是索性一塊兒出門,分頭回去。 東城一人往外去了,琉璃跟彩絲緩緩而行,一邊觀賞這院落景致。 不知不覺行過一處抄手游廊,正要轉(zhuǎn)彎,彩絲眼尖,忙把琉璃拉了回來。 琉璃因為有心事,未曾留意,給她猛地拉住,才懵懂地抬頭。 卻正看見前方白墻底下,有兩個人正緊緊地抱在一起。 第59章 嫉妒 且說范彩絲眼尖,先看見前方有兩個人抱在一起,忙把琉璃拉住。 琉璃抬頭看時,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對著自己,有個身量嬌小的女孩子撲倒在他的懷中。 琉璃見這景象,已經(jīng)是驚愕意外了,然而再定睛細看,卻更加驚心不已。 原來這兩人,那高挑的男子正是吏部侍郎鄭宰思,而那撲在他懷中的女孩子,起初沒看清臉……還是范彩絲在耳畔低低驚道:“那不是芳樹嗎?她……” 琉璃聽了這一句,才反應(yīng)過來那女孩子果然正是范芳樹,而正如她所想,那女孩子慢慢站直了身子,低低地不知道對鄭宰思說些什么。 無意撞見這種尷尬局面,琉璃頗為心慌,更因為知道先前因為鄭宰思的緣故,芳樹竟暗中針對自己,所以越發(fā)謹慎,忙拉住了彩絲后退,道:“咱們換條路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