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他并沒有思慮多久,便是果斷的采取了賀連愷的建議,對著侍從吩咐;“去請西醫(yī)?!?/br> “是,司令?!?/br> 翌日,南院。 “夫人,一早從后院傳來的消息,說是司令選擇了西醫(yī),來給三少爺治病?!鼻锵歼M了屋,與齊自貞開口。 齊自貞小腹微微隆起,聽著秋霞的話,便道;“西醫(yī)和護士都進了官邸?” “是啊夫人,后院那邊光是護士就有七八個呢?!?/br> 齊自貞站起了身子,秋霞見著,連忙上前攙扶,卻被齊自貞推開了胳膊,“沒那么嬌氣?!?/br> “夫人可要小心,您這一胎可是金貴著?!?/br> 齊自貞微微揚唇,道;“走吧,隨我一道出府?!?/br> 秋霞心知齊自貞出府做什么,不免有些躊躇,“夫人,眼下您身子不便,還是留在府里,不妨讓我替您走這一趟?!?/br> “不用,”齊自貞看了眼自己的小腹,道;“這孩子如今才四個多月,不礙事。” 聽齊自貞這樣說,秋霞不敢再說什么,只扶著齊自貞的胳膊,與她一道離開了南院。 謝承東自安兒生病后,從昨日起便在后院守著,傅良瀾送完賓客,也是趕了過去,齊自貞也沒有讓人驚動后院,而是徑自喚了汽車,離開了官邸。 “夫人,等待會兒見到她,咱們可一定要小心些?!?/br> 路上,秋霞有些不安,在齊自貞身旁小聲開口。 “你怕了?”齊自貞看了她一眼。 秋霞咽了口口水,“畢竟,司令害了她一家,我怕她會傷害夫人。” “傷害我算什么,”齊自貞淡淡笑了,“就算她殺了我,對司令來說也是不疼不癢,她還沒那么蠢?!?/br> 秋霞有些不安的看著齊自貞的側(cè)顏,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畢竟司令才是她的仇家,您若將她帶回了府里,她若是傷害了司令,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憑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傷得了司令?”齊自貞聲音清冷,“再說,她若想復(fù)仇,多的是法子,她雖傷不了司令,但若能傷害司令心尖上的人,豈不是比直接傷害司令要更好?” 秋霞心底一寒,只垂下眸光,不吭聲了。 汽車一路疾馳,終是在一座教堂前停了下來。 齊自貞下了車,與秋霞一道進入了教堂。 兩日后。 晚間。 安兒服了藥,已是睡著。 良沁在一旁守著,眼見著孩子退了燒,心中的大石頭才算是落了下來,賀連愷所說不假,那奎寧對瘧疾的確是有奇效,經(jīng)過西醫(yī)的救治,安兒這兩天已是慢慢好轉(zhuǎn),再不似當(dāng)日發(fā)病時那般嚇人。 謝承東走進來時,就見良沁倚在床前,已是睡著了。 這兩日,孩子生病,她一直是衣不解帶的守著病兒,偶爾實在困倦的厲害,便是趴在床前瞇上一會兒,他放緩了腳步,走到良沁面前,就見她臉色蒼白,眼底泛著烏青,比起之前,更是消瘦了些。 謝承東心中抽緊了,他在良沁身邊蹲下身子,想起當(dāng)日他在北麓,重傷之下,亦是良沁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床前,給他喂藥,喂飯,擦身子,照顧的無微不至。 謝承東眸心漸漸變得溫軟,他伸出胳膊,小心翼翼的將良沁抱了起來,走到門口時,則是對著乳娘和護士吩咐了兩句,讓她們好生照顧孩子,自己則是抱著良沁回到了臥房。 良沁這幾夜都不曾歇息,謝承東剛將她放在床上,她卻還是醒了,她心里記掛著孩子,見自己回到了臥室,剛欲下床,便被謝承東按了回去。 “你先睡一覺,安兒那里,我去守。”謝承東聲音溫和,讓良沁在床上重新躺下。 良沁搖了搖頭,還欲起身,謝承東便道;“你這幾天都沒睡個好覺,這樣下去,身子也受不了,你要是病了,更照顧不了安兒?!?/br> 良沁心中微動,也覺謝承東說的有理,她心里仍不放心,只說了句;“那你....去看看他?!?/br> “好,等你睡著我就去?!?/br> ☆、這是一個通知 舔著臉來發(fā)個公告,大姨媽造訪,疼的直不起腰了,晚上這一更大家別等了,明天恢復(fù)雙更,不好意思。 ☆、144章 復(fù)仇 謝承東安慰著良沁,待良沁睡著后,他在床前守了片刻,見良沁睡沉了,才起身離開。 回到孩子的病房,謝承東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見孩子沒有再起燒,便是放下了心,他叮囑了護士和乳娘,并沒有待得太久,便是去了前院辦公。 良沁這一覺并沒有睡太久,到了深夜,她猛然打了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她下了床,趿上拖鞋,向著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就見幾個乳娘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良沁心知這幾日她們也是連天加夜的守著孩子,困倦也是尋常,良沁放緩了腳步,并沒有驚醒這些乳娘,而是腳步輕柔的走到了安兒的床前。 這一看,良沁頓時震住了,渾身都是嚇出了一層冷汗,床上哪還有孩子的身影,蠶絲被下掩著的,竟是一只枕頭! “安兒怎么不見了?安兒呢?”良沁將整個被子掀起,失聲驚叫起來,隨著她的驚叫,那幾個乳娘亦是迷迷糊糊的,仍是不甚清醒,倒是幾個護士聽到聲音從外面趕了過來,見著屋子里的情形,其中一個護士在幾個乳娘面前看了看,對良沁道;“不好了,夫人,這些乳娘怕是讓人迷暈了?!?/br> “你們有沒有看見小少爺?”良沁面色慘白,無邊無際的恐慌將她緊緊束住,只讓她渾身發(fā)抖。 那幾個護士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道;“半個小時前我和阿鳳進屋看過小少爺,當(dāng)時小少爺睡得正香,我們就走了出去。” 良沁心慌意亂,她跑出了屋子,院子里夜色漆黑,聽到后院這邊的動靜,有侍從匆匆趕了過來,聽聞了小少爺失蹤的消息,未過多久,整個官邸都是驚動了,謝承東亦是從前院趕了過來,剛踏進屋,就見良沁失魂落魄,整個人近乎崩潰。 看見謝承東,良沁的眼睛稍稍凝聚了一些亮光,她撲到謝承東面前,還沒開口,淚水就是先落了下來,“安兒不見了....他被人搶走了.....” “沁兒,你先別著急,”謝承東攬住良沁的身子,先是出聲安慰:“官邸里戒備森嚴,沒人能把安兒帶出去?!闭f完,他側(cè)過身,對著身后的侍從喝道;“帶著人去找!哪怕是將官邸翻出來,也要把小少爺給我找出來!” “是,司令?!笔虖谋M數(shù)出動,連帶著官邸里的仆人,一道尋找安兒的下落,謝承東安撫住良沁,連夜審問了那些乳娘與護士,幾個乳娘已是清醒,得知孩子不見了,俱是在那里簌簌發(fā)抖,面對暴怒的謝承東,自是連一句假話也不敢說。幾個乳娘細細回憶,只道凌晨一點左右,曾有一個護士走進了病房,這些日子為了護理安兒,官邸里一天二十四小時,醫(yī)生護士從不間斷,是以看見那個護士,乳娘也不覺奇怪,可接著不知怎么回事,只聞到一股甜香,接著,幾個乳娘俱是昏睡了過去。 “那個護士長得什么樣子?”謝承東眉心緊擰,問道。 “她帶著口罩,還有帽子,咱們....咱們也瞧不清楚.....”乳娘結(jié)結(jié)巴巴,只嚇得六神無主。 謝承東慢慢攥緊了手指,想起官邸里這么多人,竟然看不好一個孩子,便是滿腔怒火,他顧著良沁,不愿再生事端,只讓侍從將這一撥乳娘帶了下去,繼而將那幾個護士帶了過來。 自安兒生病后,官邸里來了二十四個護士,分為三班,一班八人,二十四小時待在官邸護理,這些護士都是從江北軍的醫(yī)院里挑出來的,個個都是知根知底,待夜班的護士趕來,謝承東放眼望去,心中就是一凜,這八個護士一個不少,顯然,是有人假扮護士,將孩子抱走了。 里屋。 “良沁,你先別著急,司令已經(jīng)讓人在官邸里四處搜查了,就連北陽城如今也是全城警戒,不許人進出,碼頭和車站也都讓人封住了,你且將心放寬,只怕不等天亮,就會有安兒的消息了?!备盗紴懸嗍窃谒瘔糁械弥税矁旱氖?,她不及梳妝打扮,穿著睡衣便趕到了后院,眼見著良沁抱著孩子的衣裳,不住的掉著眼淚,讓她看著也是心酸,一面為meimei拭去淚水,一面溫聲寬慰。 “jiejie,這個人既然能來官邸搶走安兒,他一定是籌謀了許久,他不會輕易放過安兒的。”良沁的手指緊緊攥著孩子的衣衫,想起孩子如今不知落在何人手上,亦不知在承受著什么,他還那樣小,還生著病.....良沁無法再想下去,只將臉龐埋在安兒的衣裳里,她并沒有哭出聲,只有肩頭不住的顫抖,大顆大顆的淚水不斷的落下,染濕了孩子的衣襟。 傅良瀾聽著,也明白良沁說的不假,謝承東樹敵眾多,這些年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知有多少,無法對他下手,難免會有人將心思打在他的妻眷身上。 傅良瀾至今還記得,多年前,良沁嫁到川渝,她帶著孩子們回到娘家為meimei送嫁,途中也曾受人綁架,幸得隨身侍從拼死相護,才保的她們母子周全,這些年,官邸里一直戒備森嚴,倒從未發(fā)生過這種事,甚至連傅良瀾都想不明白,那個扮作護士的女子,是如何潛進的官??? 謝承東進屋,見良沁傷心如此,心口便是一窒,良沁聽到他的腳步聲,慌忙抬起頭,向著他看去,她站起了身子,剪水雙瞳中滿含著淚水,既是期冀,又是驚駭?shù)目粗媲暗哪凶?,既是期冀能從他口中得知孩子的消息,又驚駭聽到不好的消息。 “司令,有孩子的消息了嗎?”傅良瀾也是站起身子,對著謝承東開口。 謝承東沒有說話,只是向著良沁走去,傅良瀾見他如此,便知事情并未有什么進展,她微微嘆了口氣,只是離開了臥室,讓謝承東和良沁單獨待會。 “別怕,三團和五團的士兵全部派了出去,哪怕是將北陽搜出個窟窿,他們也會把安兒找出來?!敝x承東撫上她的面容,看著她的那些淚水,只覺對兒子失蹤的憂急,都被對良沁的疼惜壓了下去。 “他若是傷害了安兒.....”良沁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她是孩子的母親,她的孩子沒了,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這種感覺足以讓人發(fā)瘋! “不會,沁兒,咱們先別自己嚇唬自己,”謝承東抱住她的身子,啞聲安慰;“不論他問我要什么,我都會給他,哪怕他要我這條命,我也給他。咱們的兒子會沒事的?!?/br> 良沁說不出話來,渾身都是冰涼的,謝承東緊緊抱著她,不住的輕聲撫慰,過去許久,良沁的臉龐才微微有了些人色。 天色,終于亮了。 “司令,找到小少爺了?!彬嚾?,有侍從慌忙跑來,開口便是這么一句。 謝承東與良沁俱是一震,一道從沙發(fā)上站起了身子,良沁當(dāng)先忍耐不住,失聲道;“安兒在哪?” 那侍從一臉驚慌,就連嘴唇都是哆嗦著,他看了眼謝承東,似是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 “說!” 直到謝承東呵斥了一個字,那侍從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了一句話來,謝承東與良沁聽聞后,謝承東面色一變,尚且還能鎮(zhèn)定,良沁則是身子發(fā)軟,倒在了謝承東懷里。 待謝承東攬著良沁趕來時,主樓下已是云集了一群侍從與仆人。 傅良瀾面色如雪,只讓全珍扶著,待看見謝承東與良沁后,傅良瀾上前一把握住了良沁的手,她眼眸中滿是惶然,看著meimei,卻是說不出話來。 良沁勉力支撐著自己,看向了樓頂。 果然,樓頂上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穿著護士的衣裳,帶著燕尾帽,只不過口罩已是取下,但是離得稍遠,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依稀瞧見她是個身材苗條,面容娟秀的妙齡女子,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孩子。 “安兒,我的孩子!”良沁看見兒子在顧美華手中,當(dāng)即便要上樓,只讓謝承東攔住,就聽那顧美華站在高樓上開口;“誰敢過來,我就把他扔下去!” “不要!”良沁凄聲呼喊,“他還那樣小,我求求你,你放了他!” “讓我放了他?”顧美華笑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的諸人,每一個字都是讓人聽得清楚,“謝承東,你當(dāng)日陷害顧氏,殺我哥哥的時候,你又何時放過我們顧家?” “你是顧美華?”謝承東黑眸一沉。 顧美華笑意涼涼,“不錯,我是顧美華,這兩年,我為了躲開江北軍的追殺,一直都躲在教堂里,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今老天開眼,讓你最愛的兒子落在我手里!” “害你們顧家的人是我,你只管沖著我來,你把我兒子放了,要殺要剮,我聽你處置?!敝x承東仍是緊緊摟著良沁,他眼瞼微跳,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美華的動作。 顧美華只是冷血,“謝承東,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殺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兒子死在你面前!” “不要!”眼見著顧美華舉起安兒,作勢要將孩子扔下來,良沁失聲大叫,顧美華給孩子換了安眠藥,安兒一直睡得十分香甜,也不曾吵鬧,她看了眼孩子的面龐,與樓下的良沁道;“我和你們母子無冤無仇,你要怪,就去怪謝承東,我殺不了他,那我就殺了他的兒子,為我們父兄復(fù)仇!” “砰砰砰!”隨著顧美華的聲音一道響起的,是幾道槍響。 謝承東拔出了手槍,他先前顧忌著兒子,一直不敢開槍,此時趁著顧美華舉手的空擋,再不猶豫,抬手便是向著顧美華身上打去。 顧美華中了槍,身子動了動,她身上滿是血,卻強撐著,沒有倒下。 侍從已是紛紛趕上了天臺,謝承東只吼道;“快攔住她!” 顧美華向后看了一眼,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等侍從撲過來,她已是抱著孩子,向后仰去。 ☆、145章 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