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溫靖沅根本就沒理會李虎,小臉上寫滿了冷靜,問他討要玉佩:“您能將玉佩還給我嗎?” “哥哥?!边@時后邊兒傳來了溫思思的聲音,隨即時李掌柜那粗厚的呵斥聲和李虎的求饒聲,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也不是頭一回看到這小子被他爹揍了,可在這一邊,當(dāng)溫思思走到溫靖沅身旁時,云束他們的視線就定在了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 太像了。 …… 溫如意今天忙的有些晚,匆匆趕回家,進(jìn)了院喊了聲思思,沒人應(yīng),又喊了聲靖沅,也沒人應(yīng),便想著兄妹倆應(yīng)該是去誰家蹭飯了。 正要進(jìn)屋放東西,準(zhǔn)備去巷子里找找,外邊傳來了喊叫聲,溫如意甩了下濕漉漉的手趕出去,見是附近的獵戶大哥,笑道:“陳大哥,你怎么來了。” “今早剛上山抓的,掉進(jìn)陷阱里了,命大沒死,你家思思不是喜歡,給她養(yǎng)著玩?!标悕纳砗竽贸鲆粋€新編的竹籠,里面關(guān)著一只看起來只有幾個月大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也不能白要,你賺錢也不容易。”溫如意摸了摸腰,剛才進(jìn)屋時把錢袋也放下了,于是道,“改日我再給你送過去?!?/br> “要什么錢,我家那小子不經(jīng)常勞煩到你,還有這個。”陳嶠又拿出一吊rou,是已經(jīng)清理干凈的山雞rou,“給兩個孩子吃?!?/br> “這怎么好意思。”認(rèn)識好幾年了,溫如意也知道他的脾氣,推來推去也沒個結(jié)果,想著等下回讓靖沅送過去,便都收下了,沖著他笑道,“陳大哥,我就不請你進(jìn)去坐了,今天回來的遲,我得先去找兩個孩子?!?/br> “你忙,你忙。” 陳嶠一面說著一面后退,淳樸英俊的臉上浮了些紅暈,但因他常年在外打獵,人曬的黑也瞧不出,溫如意倒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緊張,笑瞇瞇的目送三步一回頭的他走遠(yuǎn)了后,微松了一口氣,拎起籠子和用草繩吊著的rou,轉(zhuǎn)身時視線掃過巷子后回院子。 走了大概有三四步吧,溫如意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 做夢的吧,她怎么會看到厲其琛抱著思思,前頭走著靖沅的畫面。 沒錯一定是做夢,這晴天白日的,一定是她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才會出現(xiàn)幻覺。 可正當(dāng)她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shè)時,院外的巷子內(nèi)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娘,我們回來了?!?/br> 溫靖沅喊完后,那邊的院子中安靜一片,什么聲音回應(yīng)都沒有。 過了會兒后,快走到家的溫靖沅聽到了家那邊傳來了關(guān)門的聲音,像是重重摔在一塊兒的,特別的響! 時隔六年,這是厲其琛第二次吃她的閉門羹,隔著一道門,他看起來臉色很平靜,五年過去,越發(fā)成熟的他更讓人瞧不出心思了,可只要是往這兒一站,這氣場,別說是隔著一道門,就算是隔著十道,溫如意也能感覺到。 她不是不敢開門,而是她對他會出現(xiàn)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準(zhǔn)備,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神來,他怎么會找到這兒來的。 可門外的人并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厲其琛看著這扇門,仿佛是能透過其看到站在里面的溫如意,聲音顯得格外平靜:“在外可好?!?/br> 溫如意不吱聲。 “穆國公府的小郡主兩年前成親了,去年生下一女。” 溫如意微動了下嘴。 “蕭侯府的大小姐至今沒有成婚?!?/br> 溫如意抬了下頭。 “溫實去年參加了應(yīng)試,已在翰林院當(dāng)差?!?/br> 屋外安靜了會兒,感覺好像人走了似的,連那氣場都暗淡了幾分,須臾,聲音再度傳來:“母后病重,時日無多?!?/br> 溫如意神情微變,伸手按在了門上,心里更亂了。 屋外又安靜了下來,很長時間過去后,忽然屋外傳來了思思的驚叫聲,溫如意整個人震了下,根本來不及多想什么,直接拿起插栓推開門。 “思思!” 溫如意以為出了什么事的女兒,這會兒正從云束手中接過籠子內(nèi)拿出來的兔子,一臉的歡喜:“好可愛?!?/br> “……” 溫如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反手要將門關(guān)上,可這會兒哪里還來得及,只見眼前一暗,他欺身進(jìn)來,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里帶,砰的一聲,溫靖沅抬起頭,剛剛才打開的門又合上了。 溫靖沅霍的站起來,想要去敲門,被云束阻攔了下來,對上這清澄的眼睛,平日里寡言少語的云束為主子說話道:“小殿下,皇上找了你們五年?!?/br> 屋內(nèi),溫如意被他逼到了床旁的柜子上,動彈不得。 而這會兒哪里還有半分剛剛在門內(nèi)聽到的那種情緒,他就是故意示弱來降低她的警惕。 厲其琛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溫如意抓住了他的肩膀輕呼了聲。 下一刻,人就被他給壓到了床上。 “你……”溫如意推著他的胸膛,無濟(jì)于事,她也知道這會兒自己和甕中之鱉沒什么區(qū)別,只得請求,“你先放開我好不好?!?/br> 說話間,她腰間的束帶已經(jīng)被他給抽開了,厲其琛給了她兩個字:“不好?!?/br> 要知道,以他們兩個人的體力懸殊,他要認(rèn)真起來,溫如意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一轉(zhuǎn)眼身上的兩件衣服就被脫下了,溫如意感覺肩頭一涼,扭頭看去,還未看清他要做什么,肩膀上猛然傳來一陣痛。 這時,得知找到了溫側(cè)妃下落,匆匆趕過來的范延皓,聽到了屋內(nèi)傳來了惱羞的呵斥聲:“厲其琛,你屬狗的!” …… ☆、130.理由 這么大的院子, 隔音委實不太好, 范延皓也不是五年前那個不通男女之事的人, 在清楚得知即將要發(fā)生的事后,他即刻將距離自己最近的溫思思給抱了起來, 瞧著這模樣肯定是溫側(cè)妃生的了, 便哄道:“想不想吃糖人,我?guī)闳グ??!?/br> 溫靖沅追了上去:“你干什么,快把我meimei放下?!?/br> “這個更像?!狈堆羽澫卵槐? 把他也抱起來了,樂呵呵的哄他, “你爹與你娘多年不見,有許多話要說, 我們先出去走走?!?/br> “說什么話要把門關(guān)起來, 你騙誰。”溫靖沅不吃他這一套,掙扎著要下來,“你放我下來,我要等我娘出來?!?/br>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等你長大就明白了。”范延皓輕嘖了聲, 還真是親生的, 一樣不好伺候。 這樣的話哄誰都好, 就是哄不到小大人模樣的溫靖沅,可他畢竟人小,敵不過人家力氣大,就這么著, 被范延皓給抱出了院子,快速的離開,讓云束留在院門口。 屋內(nèi),溫如意那一喊后,肩膀那兒卻更疼了。 “厲其琛你放開我,你瘋了!”實在是太痛了,溫如意又推不開他,手指用力的掐在了他腕上,卻也只覺得像是掐在了一塊兒硬木頭,到后來,疼的都有些麻了。 “我是瘋了?!?/br>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厲其琛松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微啞。 溫如意不甘示弱的回瞪。 下一刻,厲其琛捏住了她的手,用她腰上的束帶綁起來后,另一頭掛在了床頭的木柱上,溫如意的上半身等同于是無法動彈。 “你!” 裙下一涼,厲其琛的手從她的腰腹滑落到她的腿,之后,便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他到底有多生氣。 起初溫如意是有力氣和他吵架的,他越是狠她就越不服,可漸漸的,溫如意扛不住了,到后來憋著不認(rèn)輸,等到了晚上,她被折騰的連脾氣都沒了。 夜半時她就只能開始求饒。 可厲其琛哪里肯歇,他不做聲溫如意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他在生氣她一聲不吭離開興城,生氣她懷有身孕還離開他,更氣她一走這么多年,為了躲他,將自己和孩子藏在這樣一個地方。 可溫如意這會兒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哼哼著予取予求,僅剩下心中腹誹的力氣,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在床上的。 在她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的,就聽見他在她耳邊說了句:“朕沒有立后。” 聽到那句話時溫如意的腦袋是混沌的,除了想直接睡死過去之外,沒有第二個想法,直到她隔天醒來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看到端著粥過來,要親自喂她的厲其琛,陌生而熟悉的感覺隨之襲來,要完,他還沒消氣。 溫如意被他關(guān)在屋里整整三天,確切的說,她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沒下來。 別人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這三天他們就沒合過,而現(xiàn)在,一向寡言少于的厲其琛,在喂了她一口雞湯后,在扶她靠到自己懷里,感覺她身體下意識顫抖時,哼聲:“你也知道怕?!?/br> 溫如意微動了下嘴,不是說,只有耕壞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么。 “三年一采選?!彪y道他后宮就沒有人服侍。 厲其琛看著她,眸色驟然深沉,她是連京都城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想知道,要將他從她的生活中徹底清除。 溫如意忽覺得背后一涼,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忙將被子往回拉:“不要了?!?/br> 很快,她就想哭。 最后被他抱下來沐浴時,她是眼睛都懶得掀開,心中也沒什么可想的了。 所幸厲其琛也沒真的要讓她死在床上,到了第四天,她終于得以下床,倒不是說他不折騰了,而是他要帶他們啟程回京都城。 從床邊走到門口時,溫如意也是適應(yīng)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這會兒她連女兒都跑不過,給她機(jī)會逃走也沒用。 一想到之后厲其琛可能會用的辦法,溫如意感覺腿更軟了。 “娘。” 這幾天在鎮(zhèn)上快將所有想吃的東西吃遍的溫思思,看到娘親出來后,沖著她飛奔而來,溫如意被她撞的門框上靠了靠,抬頭看到范延皓,笑容都是虛的:“范大人?!?/br> 范延皓的語氣里藏了一抹恭敬:“娘娘?!?/br> 溫如意身體是沒力氣了,人還沒傻,自然聽得出他稱呼中的區(qū)別,過去他都是稱她為溫側(cè)妃,而“娘娘”二字,可以是妃子,也可以是皇后。 溫如意自然沒忘他說的話,在門口靠了會兒后問:“范大人可是有時間與我說說京都城的事?!?/br> 范延皓看了眼緊抱著溫如意沒放的溫思思,簡單粗暴的回答了溫如意這句話里真正的問題:“皇上登基之后,薛大人等幾位老臣為首,要讓皇上盡早立后,皇上沒有答應(yīng),隔年的采選也沒有進(jìn)行?!?/br> 確切的說,皇上在登基三個月后,直接以年事已高為由,將薛大人為首的幾個老臣,調(diào)到了另外的職務(wù)上去,直白的讓他們在職養(yǎng)老去了,連早朝都可以體恤不上, 在朝堂之上,對于立后和采選兩件事,皇上直接給出了緣由:溫側(cè)妃身懷龍嗣被逼離開興城,至今下落不明,除了國事之外,其余的朕一概無心理會。 簡而言之,你們把朕的皇后和兒子都?xì)馀芰?,要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這樣的話對于那些頑固的大臣來說,自然是沒什么效用,在他們看來,即便是懷有龍嗣,和立后一事也不能一概而論,可厲其琛不是他哥哥,更不是那個年幼的小皇帝,他從來都不是軟柿子,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不理會他們,甚至的,還能讓他們也去養(yǎng)養(yǎng)老。 再針對溫如意的問題,便是:尚未立后,并無采選。 溫如意知道范大人不會在這這種事上騙她:“那這些年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又是怎么過來的。 “皇上從沒停止過找您?!狈堆羽┮庥兴福斑@是第三趟。” 溫如意沉默了會兒:“之前去了哪里?” “前兩次,我們都去了南方,這回是舒英姑娘派人送來的消息,在到了椒城后才確定下來,娘娘在這里?!?/br> “南方?!睖厝缫廨p念了這兩個字,她是曾說起過,她最想去南方,四季如春,風(fēng)景秀麗,厲其琛是記得她說的才會將找尋的大部分人力都放在了興城以南,但溫如意卻留在了這里。 倒不是說她不想去,而是原身受不了,當(dāng)時在興城時她就受不了那濕冷的天,再加上她懷有身孕,不能出岔子,所以才會選在這兒。 “娘娘當(dāng)初為何要走?!?/br> 溫如意驀地抬起頭,很快又低下頭去,輕輕摸了摸思思的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范延皓看明白了。 新皇登基,需要諸多大臣支持,即便是他該坐那位置,對于溫側(cè)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而言,還是危機(jī)四伏,想當(dāng)初太皇太后對皇上的保護(hù),那也發(fā)生了險些丟性命的事,回到京都城那樣的局勢中,難保有人不會對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