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今年則不一樣。安悅秀還破例給朱虎倒了半杯自釀的葡萄酒,明朗央求著,也給她倒了半杯。朱小玉則是大半杯。大家一起祝福了新年好。朱虎笑著說:“咱們的日子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朱小玉的臉喝得通紅,分別給自己的老父老母敬酒。要論感觸,她是最深了。以前年年歲歲,她總有些不安,有些事情即便是心里知道,也不敢揭穿,覺得自己一定承受不了。然而真正走出來,她覺得天地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黯淡,分明是寬廣而又自由自在的。要沒有她老父老母的逼迫和支持,她絕對走不到這一步來。 明朗也陪著一起喝,她也覺得他們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吃完飯了,朱虎他們要去看電視了,明朗則進了自己房里,繼續(xù)看書學(xué)習(xí)。努力一日也不能廢,生活才會越來越好。 初一下午,店里要開張了。到了地方,還沒有開門,他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自家店子那卷簾門有一扇居然只拉了一半!等朱小玉將門真打開了,果然是遇到了賊,店里的貨架有好幾個都倒了,上面的東西落了一地,稍微值錢一點的全不見了。 明朗腳快,咚咚爬上了閣樓,這里面以前有一間是專門當(dāng)庫房用的,另一間則是蘇栓子住的。原本他們年前就進了一次貨,里面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現(xiàn)在則是空空無幾了,但凡成箱了,值錢一點的都不見了,連蘇栓子住的地方都被翻亂七八糟了。 “報警吧?!敝煨∮癯林粡埬樥f道。 警察很快就來了,詢問店里的每一個人,謝滿福得了音訊,也趕過來了,該問的話也都問了,現(xiàn)場線索收集也完成后,警察交待一聲就走了。 望著一片狼藉的店子,幾個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新年的喜悅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謝滿福安慰說道:“老爺子,你也別生氣了,東西會找回來的,就這么一二天的功夫,他們還能全用完不成?” 朱小玉和朱虎心里都覺得希望不大,警察都出動了,臨走時也只是交待他們等消息。這個等消息,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大過年的,誰愿意干活? 這一次遭賊,他們家今年的收益就要大打折扣了,只能說是勉強是不虧罷。 朱小玉在心里懊惱一會后,看將明朗和謝滿福開始收拾了,她也打起來精神一起干起來了。 遭賊了就遭賊了唄,日子還得繼續(xù),她可不能跟以前一樣躲在后面龜縮不出了。 原本計劃的新年開張變成了大掃除了。 晚上回了家里,朱虎還有些郁郁不振,安悅秀安慰他:“你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想不開???不就是遭了一回小偷嗎?咱們吸取這次的教訓(xùn),下次注意一點。既然咱們能從無到有干起來,還怕它再來一回嗎?就當(dāng)是買了一次經(jīng)驗教訓(xùn)吧?!?/br> 朱虎精神總算好些了,招了朱小玉來,兩人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么做?朱小玉的意思是等年一過完,她就跟謝滿福再去一次江蘇進貨,趕在十五左右打開店門繼續(xù)做生意了,這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機遇了,年前年后這段時間是每年銷售的旺季。 明朗在旁邊聽著,電話響了,她拿起接聽,才喊了一聲喂。就聽見那頭說:“明朗,想不想知道你家的貨到底被誰搬了嗎?”漫不經(jīng)心的的腔調(diào),正是燕重陽。 明朗看了看說得正熱烈的外公和mama朱小玉。燕重陽這電話沒叫他們來聽,顯然是專門講給她聽的。 “想。”明朗回答。 “十分鐘后,你到你家門口來?!?/br> 明朗掛了電話,還是暈的。她想不明白燕重陽為什么會給她打這通電話,他們家店子遭小偷的事情,還沒有跟外人說過呢——當(dāng)然謝滿福除外。想到謝滿福,明朗有些明白了。他原本就是燕重陽介紹的。 可這警察都沒弄明白的事情,燕重陽居然會這么快就弄清楚了嗎? 她當(dāng)然知道燕重陽不是普通人,否則也不會三言兩語就將五六個人渣給嚇退了。但這么快就知道是誰砸了他們家店,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不過,無論是誰?她的確很想知道。 她于是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十分鐘還沒到,就要開門。 安悅秀見她像是要出去的樣子,問道:“朗朗,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第50章 “我去黃燕家?!泵骼屎f道。 自從明朗跟朱虎過了一次招并且將他制服以后,朱家就沒再像以前那樣擔(dān)心她了。安悅秀也知道明朗的同學(xué)黃燕就住隔壁君天下小區(qū), 她只當(dāng)剛才的電話就是黃燕打來了, 交待了一聲早點回來,就沒多想了。 明朗在院子里站了一會, 就看見有汽車燈光過來, 到了門口停了下來。她趕緊出去, 后車門打開了,一身精干夾克的謝滿福探出來頭,“快上車?!?/br> 明朗嚇了一跳,剛開始還沒有認出面前一身緊身夾克,脖子掛金鏈子,看起來精干無比的人就是她家店里總是一身運動服,笑呵呵的伙計謝滿福, 是聽到了聲音才明白過來。上了車后座, 看見開車的居然是她師傅賀北鳴,她頓時覺得牙有些疼了。 每次三二招就被撂地上啃泥巴, 她已經(jīng)形成反射。 副駕駛位置坐著的燕重陽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催促:“走吧?!?/br> 車發(fā)動了, 明朗小聲問謝滿福:“我們要去哪里?” 謝滿??戳饲懊娴亩艘谎? 也低聲跟明朗說:“天地歌舞廳。” 明朗詫異轉(zhuǎn)頭看謝滿福,不是說要帶她去找砸他們家店的人嗎?天地歌舞廳, 明朗也聽說過, 就在東寧大道那一片, 算是小有名氣了,聽說里面經(jīng)常請一些明星和演員表演,茶水費驚人,光門票都要近百元了。 前面的二個人都沒有反應(yīng),謝滿福于是繼續(xù)低聲說:“這天地歌舞廳以前的老板姓余,叫余天虎,去年因涉黑被公安局羈押了,判了十年的重刑,他被關(guān)進去之后,這歌舞廳就由他meimei在打理。他meimei叫余小倩,你應(yīng)該知道吧?” 明朗下意識點頭。余小倩,她怎么可能不認識?明聰被關(guān)進去之后,東寧大道這邊的店就成了他們家的,她自那以后就再也沒見過余小倩母子了,還以為以后也再也不會見面,就算是再見面,也會是物是人非,權(quán)當(dāng)只是個陌生人。卻原來,她還是想得太天真。她想放下,對方卻一直虎視眈眈著,時刻準備著撲上來再置他們于死地。 想到余小倩,明朗又想到了明聰了,一年的時間已過,他也應(yīng)該出來了。 車很快就到了東寧大道,從他們家店門口經(jīng)過后,轉(zhuǎn)了一個彎,沒多會,就看見一處霓虹燈閃爍的繁華處,天地歌舞廳的牌子高高懸掛于樓頂之上,大門兩邊停著許多車,門口還站著服裝統(tǒng)一的迎賓。 幾個人都下了車,謝滿福正要交待明朗,讓她只管跟著就行。燕重陽看過來,說:“過來吧。” 明朗沒多想過去了,燕重陽微笑說:“一會你只管看熱鬧?!?/br> 賀北鳴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眼后,朝門口去,謝滿福緊接過去。明朗跟在燕重陽身后,心里原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怕。這樣的地方她以前也進去過,差點吃了虧。是因為未知而有些不安。想起以前楚軒曾說過,明聰起家并不光彩,她還只當(dāng)他說的是他拿人做踏腳的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這話里分明就是另有所指。 燕重陽閑閑散散,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明朗跟在他身后,莫名受了感染,忐忑不知不覺中就消散了。 賀北鳴一貫是將什么都不放眼里的神情,而脫了運動裝的謝滿福一身匪氣彰顯,光脖子那根手指粗的金鏈子就足以讓人明白他是個什么主,他還跟著賀北鳴身邊,負責(zé)掏錢打點。再后面的燕重陽閑閑散散,渾似一副大爺?shù)臉幼?,他旁邊的小姑娘明艷逼人。門口的迎賓點頭哈腰將一眾人全放了進去。 繞過了雕龍畫鳳的偌大屏風(fēng),就是歌舞廳的正場了。人不少,臺上還有個妝容精致的女歌手抱著麥喊得聲嘶力竭。賀北鳴找了個空曠位置坐下來,燕重陽帶著明朗在另一邊坐下來后,問明朗:“想不想喝點什么?” 明朗搖頭。 燕重陽閑閑一笑,叫服務(wù)員上了兩杯果汁和一些小點心。將果汁推明朗面前,自己端了一杯喝。 賀北鳴眉頭一皺,“你倒是挺閑情的,還喝上了?” 燕重陽笑著說:“不要錢的,做什么客氣?” 賀北鳴不理他了,看向謝滿福:“開始吧,早點了事了,早點走,大過年的,誰有閑工夫在這破地方閑磕。” “哎!”謝滿福應(yīng)了一聲,站起來,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掛鞭炮來,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后用煙點了火線,大大咧咧提著就這么往場中間去了。 瞬間,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炸響起來,場子里原本正相互摟著跳舞的男女好多都叫了起來,紛紛四下躲閃,呢喃曖昧的場景一下變得混亂了,有人衣服燃了,有人摔倒了,桌子椅子嘩啦倒地挪動的聲音什么都響起來。 謝滿福嘿嘿笑著,提著鞭炮趕著人,轉(zhuǎn)了個滿場,高聲喊著說:“哥幾個今天有要事在這里辦,大家要是想過個太太平平的年,最好還是換個地方?!?/br> 早有膽小的往門口去了,來這地方的,多少知道一些不太光鮮的傳聞,當(dāng)下里過太平年還是最緊要的事。 場子里也有維持保安的,在慌亂一陣子后,發(fā)現(xiàn)了肇事著,沖過來就要拿人。謝滿福將手中的鞭炮舞成了火龍,沖著人的面門一下甩過去,一聲慘叫之后,他又騰起一腳將沖過來的人踢到了一邊,撞翻了屏風(fēng)。雕龍畫鳳的屏風(fēng)原是件玻璃制品,當(dāng)下嘩啦啦,碎成了無數(shù)片,里面連串的小燈泡嗤嗤冒了火花,將堆在門口急著出去的人嚇得尖叫連連。 燕重陽專注在桌上的點心上了,還用精致小簽挑了一塊起來遞到明朗面前,說:“嘗嘗,味道還不錯。” 明朗被場中的打斗吸引了全部的心思,她已經(jīng)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門,自然看得分明,謝滿福的出手既快又狠,較之賀北鳴雖有不足,但比起她卻是綽綽有余。于是不禁汗顏。相處這么久,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個這么厲害的高手。 所以送到她面前的點心,根本就沒被看到的推到了一邊。 賀北鳴不禁笑起來,心情突然大好,也開始吃了。 那邊謝滿福手中的鞭炮已經(jīng)放完了,場子中間也躺下了四五個人,原本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歌舞廳轉(zhuǎn)眼空闊起來。 畏于謝滿福的身手,周圍圍著的五六個黑西裝保安一時都不敢上前了。 一聲住手之后,場子中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松懈了下來,從后臺方向轉(zhuǎn)出十來個人來。明朗一眼就認出了居中的父親明聰。他較之一年前略胖了些,下頜蓄了短短的胡子,配著原本俊朗的面容,更添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度,一點都看不出是才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的樣子。 謝滿福見正主出來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就上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明聰?shù)呐赃吺怯嘈≠?,她剪了齊耳的短發(fā),偏分的劉海,紅唇熱烈,裹著修身的旗袍,歲月像是在她身上停留住了,她看著比一年前更加美麗妖嬈了。 余小倩也在看這邊,顯然也認出明朗來,詫異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后,她附在明聰耳邊說話。 明聰早就看到那邊坐著的人了。他自己的女兒,如何不認得?于是緊緊盯著,一剎都沒有挪開。在聽了余小倩的話后,他這才不看明朗了,轉(zhuǎn)看向正在搶點心吃的賀北鳴。 “北二爺,這大過年的,兄弟們好像沒得罪你吧?” 賀北鳴剛好吃完了一塊點心,抹了抹嘴巴,一本正經(jīng)說:“怎么沒得罪?我這個年今年過得實在太不順心了?!?/br> 明聰嘴角抽了抽,分明想發(fā)作,只是被余小倩拉了衣角,依舊陪著笑說:“北二爺是不是誤會了?咱們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意人,過年開門營業(yè),也就圖個喜慶,要是手底下有哪個不長眼的冒犯了,我替他陪個不是!” 賀北鳴一笑:“你的面子有幾斤幾兩?你來陪不是?你算個什么球?” 這分明是不想好好說話了。明聰?shù)哪樕亮讼聛恚@姓賀他是頭一次打交待。以前這一道他涉足的少,都是他小舅子余天虎在打理,余天虎進監(jiān)獄后,他沒幾天也跟著進去了,一年后放出來,這接手還沒幾天呢。 他知道這一道的水深,有些人看著不顯眼,卻是得罪不起。這姓賀的是全國散打冠軍,住南江市西胡同一帶,黑白通吃,在南江市這地界里面算是誰也不敢惹的厲害人物。聽說他進去沒多久,這人就把天地歌舞廳砸了一回,打斷了好幾個人的腿。那會管這場子的是余小倩,她沒了主意去問余天虎。余天虎交待,他們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這幾年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夾緊了尾巴。 現(xiàn)在他出來沒多久,也不敢惹事。不過姓賀的,他招惹不起,自家女兒總是可以管一管吧? 明聰于是將賀北鳴放一邊,皺著眉頭看著明朗說:“你來這里干什么?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這一年你媽就是這么管你的?還不滾回去!” 明朗已經(jīng)知道她家的店是被誰砸了,抬起頭來說:“爸,你在牢里過得還好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呢?!?/br> 謝滿福不禁笑起來,明朗給他的印象一向是乖巧溫和的,他沒想到她嘴巴毒起來會這么厲害。 明聰?shù)哪樢呀?jīng)氣鐵青了,咬牙切齒說:“你太不像話了!你以為你找了靠山,我就不敢教訓(xùn)你了,是吧?” 明朗說:“我今天不是來聽你教訓(xùn)的,我是來要回我們家東西的!你把從我們家店拖的東西還給我,砸爛了的照價錢賠償了,我自然會走?!?/br> 明聰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愣了愣后,“你胡說八道什么?看樣子我今天要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只怕是要反天了!”他說著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人。 那人會意,上前就要伸手。謝滿福就坐在旁邊,站起來就是一腳,將那人踢墻角了。 其余人一下子舉足不前。 明聰?shù)哪樕与y看了,說:“北二爺,莫非我的家務(wù)事你都要插手嗎?” 賀北鳴磕著瓜子,淡淡說:“誰說是你的家務(wù)事了?”手指了明朗,“那個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說她的事情,我該不該管?” 明聰和余小倩的臉色又變了,看看賀北鳴,又看看明朗,這一個是名噪省內(nèi)外的武術(shù)冠軍,一個是才從小鎮(zhèn)升市里讀書的高中女生,明明是隔著十萬八千里的人,他們怎么也沒辦法將兩人聯(lián)系起來。 然而人都坐一起了,不相信也必須得相信。 明聰一下覺得心頭堵了個什么東西,咽不下又吐不出來,分外難受。他出了監(jiān)獄,就打聽到朱家的店子開得紅火,當(dāng)初他放手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朱家那根底,他早摸門兒清,那家里就一個朱虎讓他有些忌諱,而這忌諱也算不了什么,不過一個快沒牙的老貨罷,在這市里面是有個交情莫逆的老戰(zhàn)友,以前在市常委的班子里掛了職,不過早退了。朱家這忙活了一年,店子生意紅火,他只當(dāng)這是給他打工了,他出來了,自然得想辦法弄回來。 趁年關(guān)嚇?biāo)麄円粐?,再隔三差五找個麻煩什么的,那邊老的老,小的小,就一個朱小玉,還不是他想怎么著就怎么著。所以砸了店,拖了東西,他也就沒將這事放心上了。 現(xiàn)在人居然找了過來!還帶了個厲害靠山! 變故來的快,明聰?shù)姆磻?yīng)也不慢。當(dāng)下很快扯了個笑臉出來,“有這回事?那真是太好了!承蒙看得起啊,北二爺既然是我這丫頭的師傅,那就是我的座上賓了,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 賀北鳴笑起來,打斷明聰?shù)脑?,“你這臉皮也真夠厚的,這樣都能攀上來,我也真是服了。”又看著明朗搖頭,“你怎么不學(xué)著點?” 明朗無語,她倒是想拍馬屁,只是每次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就被嫌棄了。 “好了?!辟R北鳴站了起來,“大過年的,我不想遭人嫉恨,東西拿回來了我們就走,你這個歌舞廳想喜慶,明天可以繼續(xù)?!?/br> 明聰僵在當(dāng)場了,還不死心,“北二爺,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 賀北鳴笑了笑,沖謝滿福點了下頭,謝滿福于是又拿出一掛長長的鞭炮來,點了煙笑呵呵說:“過年啰,放炮啰!” 噼里啪啦的聲音又炸起來,謝滿福還專往人堆里舉,誰橫他就往誰臉上放。明聰身旁一堆人里面,只有一個余小倩的女的。其他人也就縮一縮身子,余小倩則嚇得捂住耳朵,一個勁往明聰身后躲,使勁拉他衣服。 明聰只好又叫了停了,眼前的幾個人,光一個跟班,他這邊七八個人都拿不下,更別說還坐著個全國武術(shù)冠軍和一個一臉看熱鬧風(fēng)波不驚底細不知的——他直覺后面這個比賀北鳴更難纏。硬貨他手上是有,卻不敢拿出來,畢竟他才從里面出來,事情鬧大了,捂住還好,要捂不住,那再進去就出不來了。警察他是絕對不想叫的,因為東西確實是他拖的,他身邊好幾個人都是直接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