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盛風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第66章 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這個寒假夏涼過得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開學前的幾天,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作業(yè)都沒翻開過。 夏涼坐在書桌前苦笑,夸下海口說要考第一名的呢,就這樣考嗎? 她深吸一口氣,收拾一下心情, 決定要開始做點正事了。 無論盛風究竟是因為什么就這樣一走了之,但她夏涼,不能就因為這樣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毀了自己的人生。 她的夢想應該由她自己去完成, 她要站成一棵高大的樹,堅強到能夠承受這世上所有的風吹雨打。到她的枝葉能夠高聳入云的那一天,再低頭看看腳下的土地,曾經(jīng)的那些所謂的苦難,也許就真的可以不值一提。 也許那個時候, 還能遇到一個, 能夠跟她站在相同高度的樹,陪她一起看看上面的世界。 只是那個人,或許不會再是盛風了。 想到這里,夏涼的心口又是一陣悶痛。 未來的世界沒有他,只是這么想想, 她就覺得未來的世界變成了黑白的,所有的期待仿佛都沒了意義。 夏涼閉上眼睛,忍住眼眶里的淚水,把額頭貼在涼涼的數(shù)學練習冊上, 吸了吸鼻子。 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了吧。 盛風的感情她無法掌控,至少自己的未來,是她能夠握在手心的東西。 夏涼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翻開練習冊,開始做題。 讓自己忙碌起來是個很對的選擇,沉浸在題海里的夏涼,連續(xù)三天想起盛風的次數(shù)不超過一百次了。 她對這個“進步”很滿意。于是更加拼命的埋頭苦學。 姜靖對于女兒突然間的發(fā)奮很滿意,夏從霜卻出于女人靈敏的第六感,覺察出一絲不對來。 夏涼之前也很努力,但那跟現(xiàn)在不一樣。 那時候的夏涼每天學的很開心,也時常會跟朋友出去玩兒。但現(xiàn)在,她只把自己關在家里學習,連笑容都少了。 夏從霜站在女兒的書房門口,看了埋頭在題海里頭也不抬的夏涼一眼,瞇起了眼睛。 一定是“豬”出問題了。 火眼金睛的夏從霜女士得出了結論。 竟然看走眼了? 夏從霜磨了磨牙,憤恨又懊惱。 但是能錯過自己女兒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子,一定是個蠢蛋,有他后悔的時候。 夏從霜恨恨的想著,將來那頭有眼無珠的豬要是后悔了,跪在門口她都不會再讓他進門! 夏從霜心疼女兒,開始變著法兒命令姜靖給夏涼煲滋補的湯。 夏涼被補的水潤潤粉嫩嫩的,開學時完全不見一點憔悴。 林山看見夏涼,戳了戳劉文濤,說:“我就說你瞎cao心吧,風哥就算不跟咱們聯(lián)系,怎么也不可能不跟娘娘聯(lián)系的。你看娘娘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沒事?!?/br> 劉文濤點點頭:“哎,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風哥這也太重色輕友了吧?我給他q/q加短信,留言都快留爆了,他硬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給我回啊!” 林山聳肩攤手:“我也是啊……” 杜強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情況不對。” “哪兒不對?”林山和劉文濤異口同聲的問。 杜強朝夏涼努了努下巴:“娘娘不對。” 劉文濤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夏涼:“不是挺好的嗎?紅光滿面,看起來氣色很好??!” 林山應聲附和:“是啊……” 杜強嘖一聲,在他倆那缺邏輯短智慧的腦門上各拍一巴掌:“誰讓你們看臉了,你看娘娘校服褲子?!?/br> “褲子怎么了?”林山疑惑的打量夏涼的褲子:“短了?娘娘又長個兒了?別不是要長到一米八吧!” 杜強無語,指了指夏涼的褲腳:“看那兒!” 林山這才發(fā)現(xiàn),夏涼今天穿的校服褲子,是沒改過的。 “新買的沒來得及改吧……”他猶豫著說。 杜強撇撇嘴:“咱娘娘是那么不講究的人嗎?”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娘娘的褲腳和風哥的,是情侶的!都繡了個小表情!”劉文濤一拍腦門,大聲道。 林山瞪眼:“還有這種saocao作?我都沒注意過?!?/br> 杜強瞥他一眼:“你能注意啥啊?!?/br> “嘖……”劉文濤一臉苦相,“這可咋整?要去問問娘娘嗎?” 杜強咂咂嘴,擰眉想了一會兒,拍了拍林山:“你去找孟繁榮問問?!?/br> “欸?”林山一臉疑惑。 劉文濤拍拍手:“對對對,找她問,她們女孩兒之間好溝通?!?/br> “不是,女孩兒好溝通這個我懂,但是為啥非得我去問?。俊绷稚秸V鵁o知的大眼睛,瞪著杜強。 杜強和劉文濤都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半晌,杜強拍拍林山的肩,語重心長的說:“兄弟啊,不是哥催你,但是過了年就十八了,也該長大了?!?/br> 林山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問了孟繁榮,可惜一個寒假都沒跟夏涼見上面的孟繁榮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既然林山問了,她就肯定不能讓他白問不是。 于是,午飯時,孟繁榮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夏涼的臉色,尋找著合適的時機,準備幫林山打聽一下盛風的下落。 夏涼看著孟繁榮第三次把飯喂進鼻子里,眉角抽了抽,放下了筷子,看著孟繁榮的眼睛,說:“你想問什么?問吧。” “呃……”孟繁榮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嘿嘿的干笑兩聲,說:“就其實……不是我想問哈……就03想問問,風哥到底哪兒去了……” 驟然聽見這個名字,夏涼的心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她低頭喝湯掩飾自己突然的慌亂。 半晌,她才開口:“好像是去美國了?!?/br> “好像?”孟繁榮眨眨眼,一臉的不可置信:“連你都不知道嗎?他沒跟你聯(lián)系?” 夏涼抿抿唇,想起除夕夜那個電話,那算是聯(lián)系嗎? 她苦笑一下,搖了搖頭:“沒有?!?/br> “那你們……不會是……”孟繁榮看夏涼的眼神瞬間就有些心疼,她斟酌著用詞,卻半天都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 夏涼又搖搖頭:“我不知道?!?/br> 孟繁榮深吸一口氣,夏涼的鎮(zhèn)靜讓她佩服,卻讓她更加心疼。 就算夏涼真的不生氣,可作為閨蜜,她卻沒辦法不為夏涼感到憤懣。 她抓著夏涼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夏涼的手涼的嚇人,孟繁榮心疼的搓了搓夏涼冰涼的指尖,憤憤不平的說:“他也太不負責任了!” 夏涼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遮掩掉了她眼底的情緒。 “那你……打算怎么辦?”孟繁榮試探著問。 夏涼深吸一口氣,抽出手,拍了拍孟繁榮的手背,說:“不用擔心。我等他回來,給我一個解釋,或者,給我一個像樣的道歉?!?/br> 林山把孟繁榮轉述給他的話又轉述給劉文濤和杜強,只省略了孟繁榮罵盛風不是個男人的那句。 杜強和劉文濤聽完,雙雙陷入了沉思。 半晌,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風哥一定是出事了?!?/br> 就算盛風平時看起來一副冷淡薄情的樣子,但實際上,以他們對盛風的了解,盛風無論對夏涼,還是對他們幾個朋友,都是用心的。 跟他們不聯(lián)系就算了,如果連夏涼他都不聯(lián)系,那一定是出了事。 劉文濤嘆口氣:“我去風哥家找過了,他家人去樓空,連老爺子都不在家,我覺得,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br> 盛風的姥爺腿腳不好,平時幾乎很少出門,更別說出遠門了。 但眼下,盛風的手機關機,他們聯(lián)系不到盛風,也沒法知道盛風那邊究竟出了什么事,有多嚴重,只能干著急。 林山撓了撓頭:“這可怎么辦?我感覺娘娘好像是誤會風哥了,聽孟繁榮的話頭,娘娘似乎是準備跟風哥分手了!” “嘶……”杜強吸一口氣:“這可麻煩了?!?/br> 劉文濤也急的撓頭,想了又想,他突然一拍腦門:“有了!我知道找誰了!” “誰?”另外兩個人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耿讓!風哥的發(fā)小!他元旦那會兒回國,風哥給他接風,帶到我家酒樓去了。那天剛好我在,陪著喝了兩杯,我倆就互相留了個電話!”劉文濤一邊說,一邊翻著電話本。 杜強激動地說:“對對對!他跟風哥是一個大院兒的,兩家關系親近,如果風哥家里出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快問問!” 幾個人光顧著著急,也忘了這時候的美國還是半夜。 好在耿讓是個白天睡覺夜間行動的,很快就接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之后,劉文濤簡單直接的說明了意圖。 耿讓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只知道,他來美國是因為他母親去世了,家里好像還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事,那些我就不清楚了。 他母親的葬禮之后,我們再沒見過面,他連我的電話也不接,我也不好去打擾他。所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我不知道?!?/br> 對于十幾歲的孩子來說,父母親去世,無疑是天大的事了。 尤其盛風又是那么孝順的孩子。 劉文濤禮貌的掛了電話,一陣唏噓。 三個人都沉默了,垂頭喪氣的坐在路邊,覺得有力沒處使。 如果是別的事,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他們就算年紀小力量微薄,但至少能幫上忙。 但這種事,他們甚至連安慰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生死面前,所有的語言都太過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