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張勉捧著一套衣物,奉與長亭道:“江姑娘,此行隱秘,這是王爺命我備下的衣物,張勉有一請求,還望姑娘應(yīng)允?!?/br> 長亭接過衣物,問道:“張總管客氣了,有什么事請請說,長亭若能辦到自然不會推拒?!?/br> 張勉笑了笑,似是料到長亭會這樣說一樣,鄭重拱手道:“今次姑娘也看到了,王爺出行隱蔽,自然不能帶上親衛(wèi)隊,這一隊親衛(wèi)雖是誓死效命王爺,可今后山長水遠,路途兇險難料,親衛(wèi)總有護衛(wèi)不周之時,若王爺有任何差池,我等萬死也難辭其咎……” 張勉語氣沉重,竟是發(fā)自肺腑,長亭不知他主仆感情如何,卻知道趙權(quán)極是信任他,當下說道:“張總管言重了,你想讓長亭做什么就直說吧?!?/br> 張勉點點頭,道:“姑娘武功高強,這我等是知道的,還請姑娘扮作小廝在王爺身邊,以防萬一,焦校尉不在,此等重任也只能托付給姑娘了。” 長亭聽張勉言辭懇切,當下點頭道:“張總管放心,我本就答應(yīng)了做王爺?shù)氖绦l(wèi),定會盡力護他周全?!?/br> 張勉似是放下心中大石,欣慰道:“如此,張勉感激不盡!”說完像長亭行了一禮,長亭抱拳回禮,張勉抬頭笑道:“在下便不打擾姑娘了,車駕已經(jīng)在外面?zhèn)浜?,姑娘換好衣服出來便是?!闭f完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長亭看了看自己手中衣服,關(guān)上房門換衣不提。 第27章 長亭打散頭發(fā), 全部束起挽成了一個文士髻,怕別人等急了,匆匆忙忙戴上小帽,提了劍打開房門便往外走去。剛出房門就聽隔壁房門也開了, 只見趙權(quán)不慌不忙地從里面出來。 張勉候在他身后,趙權(quán)也換了衣物, 扮成個商人公子的模樣, 戴了頂北方胡人常戴的帽子,臉色也被涂黑了些, 嘴上還粘了兩撇胡子, 掩蓋了他原本出眾的外貌。只是這通身的氣派, 哪里掩藏得住? 長亭心中暗嘆多此一舉又或是畫蛇添足,卻還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抬眼瞥見趙權(quán)眼神如刀地飛過來,忙掩了嘴,收斂神色。 趙權(quán)神色泠泠, 朝長亭走過來, 見她穿著小廝的衣服,戴著一頂不倫不類的小帽,水靈靈的雙眼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倒真是個機靈的小子模樣, 只是一雙眼睛生得太好, 倒又像是時下王公貴族流行在府中豢養(yǎng)解悶?zāi)惺? 趙權(quán)眼角含笑, 打量著長亭,笑得有些曖昧。 長亭見他眼神怪異,不禁皺眉,暗想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對,這小店也沒個鏡子,難道是帽子沒帶好?不禁伸手理了理帽子,拱手行禮道:“王爺?!?/br> 趙權(quán)昂首悠然道:“今后要叫我公子?!?/br> 長亭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端了小廝的架子,喚道:“是,公子?!弊约簠s覺得十分怪異。 趙權(quán)倒是甚為滿意,道:“走罷!” 張勉在身后拿著趙權(quán)的披風,體貼道:“公子,如今已經(jīng)快到冬天了,秋寒刺骨,公子還是披上吧?!?/br> 趙權(quán)點點頭,張勉熟練地為趙權(quán)披上披風,系上帶子,退到一側(cè),見長亭看著他,溫和笑道:“江姑娘,今后這些事可要勞煩你了。” 長亭詭異地看了看趙權(quán),擺手道:“張總管,這種細致的活我怕是做不好,沒得惹王……惹你家公子生氣?!?/br> 張勉還未開口,趙權(quán)已冷聲哼道:“你也只好做些粗活!”說完拂袖走了,張勉和長亭對看了一眼,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分割線============================ 北方大燕國向來野心勃勃,十多年前統(tǒng)一后,便聯(lián)合其他部族組了聯(lián)軍大舉進犯中原,幸得當時的六皇子,當今的圣上與燕將軍艱苦抗敵數(shù)年,又用了分化籠絡(luò)之計,方才將聯(lián)軍擊潰。 燕國自此之后便實力大損,退而求和,向中原王朝稱了臣,圣上仁慈兼愛,恩開互市,北方各族感念圣上之恩,輕易不動刀戈,這才太平了許多年。 自此之后,中原與北方各族之間便大開貿(mào)易,茶、藥材、鹽、鐵鍋等都是北方需要的東西,而北方草原上又盛產(chǎn)馬匹、羊皮等物,中原的商人常常從南方販了茶、藥材等物運往北方邊境處,以物易物換取馬匹、羊皮等物,回中原后往往獲利甚是豐厚,因此南北互市方興未艾,愈見繁華。 趙權(quán)一行人便化作去北方販賣藥材的商人,混在大批的行腳商人中,并不顯眼,又行了幾日,路上倒也風平浪靜,并無什么不妥地方。 長亭每日與趙權(quán)呆在一個馬車中,甚是煎熬,趙權(quán)每日不是看人送來的密折便是看些北地風物志,難得說上一句話,偶爾與長亭說上一句,也是吩咐她做這做那,長亭這個侍衛(wèi)兼小廝做得甚是窩囊。 傍晚,本就昏暗的天色在這暮色降臨時分越發(fā)晦暗不明起來,這一路荒郊野嶺,并無鎮(zhèn)甸,趙權(quán)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便命人找一處地方停下,準備露宿。眾人找了一塊背風處,匆匆忙忙搭起營帳來。 長亭掀開車帳,跳下了車,伸了伸手和腰,活動活動筋骨,每日行車數(shù)十里,并不曾停歇,長亭倒不覺難受,只是在里面有些悶得慌,讓她有些驚訝的是,趙權(quán)這樣的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人,竟能一坐就一日,從未抱怨,倒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長亭活動了一下手腳,忽然一陣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如今已是初冬,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風沙越大,常常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長亭按著帽子,生怕被吹走。 車帳被掀開,趙權(quán)緩步下來,看著被冷得縮手縮腳的長亭,伸手將披風解下,拋在她身上,長亭忙接住,披風觸手溫暖,還帶著趙權(quán)的體溫,長亭拿在手里,正不知該不該推拒,卻聽趙權(quán)冷聲道:“還不快披上,縮手縮腳的成何體統(tǒng)!” 長亭聽他語氣嫌惡,反倒放了心,將披風裹在了身上,登時暖和了不少。 侍衛(wèi)們手腳麻利,沒用多久便搭好了幾個營帳,張勉吩咐幾個侍衛(wèi)去獵些活物來,其余侍衛(wèi)便去四周查看地勢,這邊水草還算豐美,馬兒自己悠閑地吃著草,不時甩一甩尾巴,甚是愜意。 天色已快黑盡,眾人生起火,又去河邊打了些水,架好鍋燒起了水。 打獵的侍衛(wèi)沒多久便扛著些野雞野兔,甚至還有一只鹿回來,去河邊扒皮去毛,開膛破肚收拾干凈,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沒多時便rou香撲鼻,甚是勾人心思,侍衛(wèi)們想是十分習慣,將準備好的鹽,香料等物灑在烤rou上,烤得油滋焦香便離了火,放在鐵盤里,奉與趙權(quán),長亭這幾日已經(jīng)習慣,忙接了過來,捧到趙權(quán)面前,用干凈的手帕裹著手,扯了一只雞腿下來遞給趙權(quán),笑嘻嘻地說道:“王爺請用!” 趙權(quán)“嗯”了一聲,接過雞腿,長亭早已饞了,扯了另一只雞腿喜滋滋地開始吃起來,張勉捧來銀制酒壺,躬身道:“王爺,山間夜寒,還是飲些酒去去寒吧。” 趙權(quán)見侍衛(wèi)們都就著自己的酒壺喝著酒,對張勉道:“吩咐他們不可多飲?!?/br> 張勉應(yīng)了聲是,趙權(quán)點點頭,接過酒,卻見長亭眼巴巴地看著張勉,張勉卻絲毫沒注意,趙權(quán)端著酒,頓了頓,看向長亭,微微有些好笑,道:“這酒是北方草原上傳來的,可烈得很,女子不宜飲用?!闭f完姿態(tài)優(yōu)雅地飲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長亭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您何曾當我是個女子?” 趙權(quán)故作沒聽清,皺眉問道:“你說在說什么?” 長亭笑道:“我是說天氣好冷,也想去去寒……” 趙權(quán)斜睨了她一眼,見她眼睛里映著火花,越發(fā)清亮,想她大病出愈,心下一軟,道:“不可多飲?!闭f著便將酒壺遞給了長亭。 長亭大喜,接過酒壺,張嘴便隔空倒了滿嘴,飲盡后還砸了砸嘴,贊道:“果然是好酒!直入心肺,就如刀子一般,實在是過癮!” 趙權(quán)見她這般放浪形骸,和那些軍士有什么區(qū)別,不禁皺眉,似有嫌惡,又看了看長亭手中的酒壺,冷言道:“酒賞你了!”說著便起身往營帳走去。 長亭對他這般已經(jīng)見怪不怪,掂了掂手中的酒壺,眉飛色舞地小聲道:“有酒有rou,神仙不換,我才懶得和你生氣呢?!闭f完用絹子擦了擦壺口,哼起師父常唱的小調(diào)來,一口rou一口酒,不亦樂乎。 長亭酒足飯飽,往趙權(quán)營帳一看,見張勉捧著盥洗之物進去了,心下想到不用伺候趙權(quán)洗漱,更是一臉愜意,向侍衛(wèi)們討了些熱水擦了擦臉,又去逗了逗馬,坐在火邊聽侍衛(wèi)們說些北方的地理風物,好不開心。 月上中天,不禁也有些困了,見張勉從趙權(quán)帳中出來,忙上前問道:“張總管,不知今晚我的營帳在哪兒呢?” 張勉奇怪地看她一眼,歉然道:“江姑娘,此行匆忙,營帳只得這數(shù)頂,實在是很難為姑娘單獨備一頂,屬下斗膽,請姑娘就在王爺營帳中宿下,也可護衛(wèi)王爺。” 長亭心中不愿,問道:“那可否讓我睡馬車上呢?” 張勉為難道:“王爺帳中須有人護衛(wèi),姑娘……” 長亭想起自己許下的諾言,見張勉如此為難,倒顯得自己似乎有心食言,道:“張總管不必為難,我住便是了?!?/br> 張勉滿意道:“有勞姑娘了。”說完拱了拱手,往侍衛(wèi)那邊走去了。 長亭嘆口氣,掀開營帳走了進去。營帳地上鋪好了氈子,趙權(quán)已經(jīng)合衣而睡,長亭躡手躡腳地縮在角落里,抱著劍合眼而眠。 深夜,長亭被一陣陣狼嚎聲驚醒,長亭在山中長大,聽這此起彼伏的狼嚎聲越來越近,恐怕是沖著他們這群人來的,心中一急,卻見黑暗中,趙權(quán)也坐起了身。 長亭憂慮道:“王爺?!?/br> 趙權(quán)起身,拿了寶劍便往營帳外走去,長亭忙跟在他身后,侍衛(wèi)們早已醒了,張勉見趙權(quán)出來,上前稟道:“王爺,是山谷南面的一群狼?!?/br> 趙權(quán)皺眉望去,綠眼若隱若現(xiàn),正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因營帳外燃有火堆,狼群一時倒不敢上前,只是不時嚎叫,聽得人心中駭然。 趙權(quán)立時令下:“將火油備好,狼群怕火,命人在營帳周圍多引幾個火堆,人人手持火把,不得輕舉妄動,若是狼群敢上前,便用火油燒!” 張勉領(lǐng)命而去,長亭知道這些畜生的厲害,若真惹怒了它們,必然是要成群來報復的,當下也不敢怠慢,拔劍護在趙權(quán)身邊。 第28章 狼群嚎叫越發(fā)凄厲, 眾人全神貫注,與狼群對峙,趙權(quán)早被侍衛(wèi)圍在了中間,不敢有絲毫懈怠, 狼群早已不耐煩,卻似是怕了火堆, 只盯著他們, 不見有行動卻也不肯離開。 忽然,只聽侍衛(wèi)一聲慘叫, 傳來木棒擊rou的鈍痛聲, 有狼群從側(cè)面的黑暗處撲了出來, 咬了一侍衛(wèi)的大腿,立時四周都有狼撲出來,眾人呼喝起來,火把飛舞。 “潑油!”趙權(quán)喝道! 侍衛(wèi)雖受攻擊卻也沒亂陣腳,將火油往前方撲來的狼群一潑, 立刻就有火把扔去, 成了一堵火墻,那一群飛撲而來的狼群立時撲在了上面,成了一個個火球, 被燒得嘶嚎不已, 眾人依法而為, 燒得狼群一片狼藉, 周圍彌漫著一股皮毛焦臭的味道。 侍衛(wèi)們揮刀便將那些未被燒死的漏網(wǎng)之魚砍殺, 狼群越加煩躁,嘶嚎著前赴后繼地撲了過來,與侍衛(wèi)們咬成一團,長亭絲毫不敢怠慢,仗著輕身功法,不不僅顧著自身,且游弋在趙權(quán)身邊,將撲來的狼群一一擊殺。 侍衛(wèi)們多少都受了些傷,卻激起了兇狠之性,與狼群殺得興起,忽然不遠處一朵艷麗的煙花沖天而起,趙權(quán)眼中一喜,從懷中摸出一只煙花,手一揚,天空便爆出了和方才一般的煙花。 狼群被激起嗜血本性,不斷地撲上來,火油也已經(jīng)用完,眾人只能憑著刀劍與狼群搏殺,無不浴血,趙權(quán)手臂上也被抓了破了一道口子,幸好長亭眼疾手快,將那畜生一劍刺死。 不多時,便聽見馬蹄聲起,似是有一群人向這邊奔來,趙權(quán)一方見有援手來,精神大振,廝殺得更加兇狠。 來人騎馬沖進狼群,一陣砍殺,狼群式微,死傷慘重,慢慢退了。 來人紛紛下馬,單膝跪下朝趙權(quán)行禮道:“參見王爺!屬下等來遲,累王爺受困,請王爺責罰!” 趙權(quán)扶起為首一人,欣慰道:“來得正是時候!爾等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那人離得近了,長亭才看清,原來竟是焦衡,趙權(quán)負手而立,笑問道:“南邊的事可辦妥了?” 焦衡拱手稟道:“回王爺,按王爺吩咐,我等離開京城之后,并未擺開王爺?shù)膬x仗,只一路低調(diào)南行,四日前我等方才偷偷走水路往北而來,在溧陽棄舟登岸,一路小心潛行,直至昨日接到王爺密信,這才趕上了王爺?!?/br> 趙權(quán)甚是滿意,焦衡一向辦事穩(wěn)重,笑道:“榮王的人沒有生疑吧?” 焦衡稟道:“我等往南一路隱秘,以榮王的性情,想來也想不到王爺竟不在隊中,我等忽然失蹤,榮王怕是更疑心王爺是暗自搜集他的罪證去了?!?/br> 趙權(quán)笑著點點頭,吩咐眾人去治傷包扎,分隊值夜,其余好好休整,他也由張勉伺候著讓隊醫(yī)去包扎手上的傷。 長亭方才站在趙權(quán)身邊,笑意盈盈地看著焦衡。焦衡也早就看到了長亭,因在回稟趙權(quán)也不敢造次,趁著趙權(quán)走開的空檔,欣喜地看著長亭,略為激動道:“江姑娘!你怎么在這兒?”此行十分機密,焦衡自然想不到趙權(quán)會將長亭帶在身邊。 長亭“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這不是做你家王爺?shù)氖绦l(wèi)嗎?唉……” 焦衡記得自己似乎問過這個問題,搔首道:“對,你說過……嘿嘿……” 長亭見焦衡笑起來一口白牙,襯得膚色更黑,也越發(fā)樸實可靠,甚至有些傻呼呼的,哪里像從前自己印象中那位冷面寡言的禁軍侍衛(wèi),不由得跟著笑了。 焦衡見長亭笑眼彎彎,臉上倒發(fā)起燒來,火燒火燎的,暗自慶幸他膚色黑,又是深夜,別人也看不出來。 方才夜色籠罩中,焦衡倒沒看清,現(xiàn)下離得近了,這才注意到長亭下頷處似乎被劃傷了,留有一道細細地血痕,焦衡皺眉道:“江姑娘,你受傷了?” 長亭一愣,有些莫名道:“沒有啊!” 焦衡略著急,女子素來最重容貌,這臉上劃傷了,雖是與性命無礙,若是留了疤可怎么是好?他向來謹守禮數(shù),也不便用手指,只道:“姑娘臉上是否被抓傷了?” 長亭在臉上摸了摸,一看手上,果然有血,笑道:“是方才濺到的血,不是我自己的,多謝焦校尉關(guān)心。” 焦衡仔細看了看,這才放了心,見長亭手上沾著血,臉上的血跡被擦得有些凌亂,不禁從懷中摸出一塊錦帕,不好意思地遞與長亭,訥訥道:“姑娘用這個擦擦吧,我一會兒去幫姑娘燒些水來擦擦,荒郊野外的,也不甚方便,” 長亭見焦衡錦帕素白干凈,暗想這焦校尉倒是粗中有細,自己臉上這血,也不好污了人家的帕子,不禁又用手擦了擦血,甚是不在意地笑道:“不用了,沒的污了你的帕子,我一會兒打水洗一洗就好了?!?/br> 焦衡臉上燒得更厲害,只“嗯”了一聲,又抓了抓頭,不自在地收回錦帕,長亭不禁好笑,焦衡高大魁梧的個子,本以為是個冷漠孤僻的性子,誰曾想是般平易近人,甚至還有些木訥。 長亭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對著焦衡笑了笑,焦衡耳朵都開始發(fā)起燒來,只曉得“嘿嘿”地笑,他甚少與女子說話,這般與長亭說話,已是從未有過的事。 長亭見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樸實真誠,甚是感染人,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 趙權(quán)吩咐完了張勉,立在營帳旁,天色雖黑,借著火光卻能看見長亭和焦衡兩人交談甚歡,不禁想起那日在書房外兩人的對話,焦衡什么性子他最清楚,沉穩(wěn)少言,向來少與人交好,今次卻對這女子這般熱情,莫不是看上她了? 趙權(quán)心下一冷,緩步走過去,兩人注意到他過來了,忙拱手行禮,口中喚道:“王爺。” 趙權(quán)一頷首,對焦衡體恤道:“你日夜趕路,想來是乏得很了,快去歇著吧,明日還要趕路?!?/br> 焦衡領(lǐng)命,抱拳道:“是,王爺!”說完朝長亭點了點頭,虎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