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她不斷掙扎中從她嘴角流出，像是不想浪費(fèi)任何一滴，對方終放過她可憐的嘴唇，改用舌舔舐血液流動的位置。

    而愛瑪也終于看清對方。

    巨大的觸須依舊吸附在支撐船帆的桅桿上，半身懸空的長發(fā)男人正盯著她的雙眼看。

    「海登…」

    愛瑪?shù)吐曊f著，唇瓣火辣的痛。

    她不會認(rèn)錯(cuò)，在海登身邊看著他慢慢長大，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會有誤。

    她只是第一次看到成為大人的海登。

    比小孩型態(tài)更長更卷曲的長發(fā)，狹長而銳利的眼眸，微冷的體溫，過份尖長的指甲刺痛她的面頰。

    「為什么？」

    她不可自控的問。

    這包含了很多意思。

    為什么他會變大，為什么他知道人類這個(gè)詞，為什么他會對自己說湯姆不會再見她，為什么…

    他要吻她？

    不，那根本不是吻。

    愛瑪試圖冷靜的想，忍回快要奪出眼眶的眼淚，分析現(xiàn)在的情況。

    他只是喝著自己的血液。

    證據(jù)是他現(xiàn)在依舊意猶未盡的看著她的嘴角，被她的血染紅的艷麗薄唇正勾起笑容。

    「是滿月?！?/br>
    不知他理解了什么，觸須緩慢放開桅桿，慢慢伸展巨大的觸須無聲移動到地上，移動到她的腳踝上。

    「還不了解嗎？」

    他的一只觸須攀上少女脆弱的頸椎，慵懶圈套著。

    「我們都需要你的血液，這也是鮫人離開的原因，對了，他現(xiàn)在的“名字”叫湯姆，對不？」

    「而現(xiàn)在你在我的船上，你知道這意味什么嗎？」

    海登嘲諷說著，一雙眼沒有任何情感。

    「我不會再次經(jīng)歷成長?！?/br>
    他有一瞬間狂熱的看著眼前稀有的人類，然后再次淡淡的問。

    「你不想說些什么，像是請求之類？」

    她的反應(yīng)也太平淡，這讓他懷疑愛瑪已經(jīng)被嚇呆。

    一直留意海姆表情的愛瑪，聽著他說的話，雖然有很多不懂，可是她也明白現(xiàn)在不是全部弄清的好時(shí)候。

    「你還記得…小海登的事情嗎？」

    聲音表現(xiàn)出怯懦，她小聲的問。

    「是說你給我說睡前故事的事嗎？」

    他失笑，那種奇怪的故事也只有這人類能想出來。

    「你還記得。」她安心的輕笑。

    她試探性伸手，確定海登只是看著她的動作沒有躲避，這才放心摸上他上揚(yáng)的眼角。

    「我不在乎掉落河中的是金子還是銅器?！箰郜敽鋈徽f著以往為哄海登睡而說的故事。

    指尖緩慢往下貼上對方的心臟。

    平穩(wěn)的跳動著。

    海登不解又奇怪的等待她說下去，觸須又增加了數(shù)條卷抱著愛瑪，不痛但緊貼著，距離近得幾乎整個(gè)身體貼近愛瑪?shù)纳砩稀?/br>
    愛瑪身上溫暖的體溫讓他放松。

    「只要掉落河中的是我的斧頭…」

    她另一只手貼上頸項(xiàng)的觸須。

    漆黑的眼睛緊盯著海登。

    「雖然有很多東西也不懂，可是我相信小海登。」

    忽然，愛瑪輕快的說。

    「也相信大海登?！?/br>
    海登銳利的看著愛瑪，仿佛想從她的表情找出破綻一樣。

    良久，他松開了愛瑪身上的巨大觸須，卻伸出一條觸須纏住她的腰，把她帶往自己冷涼的懷里。

    「真是純良的“小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