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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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走過來的小丁,告訴她老姚讓他幫忙照顧她的小丁,也只是因為她腳踝扭了而已,不會是他。 遠遠沖過來的老嚴,幾個家人一樣的同事遠遠地站著偷偷的討論偷偷的看她的樣子,也只是她想多了,不會是他! 紅著眼過來抱住她的鄒婷,也是她的幻覺,不會是他! “還沒有做過dna核對。”她聽到自己在鄒婷的懷里辯解,“不是他。 ” “我知道,我來,我?guī)湍?。”鄒婷抱著她,摸著她的頭發(fā)。 “他左邊肩膀脫臼過,打籃球的時候用力過猛。”沈驚蟄接著絮絮叨叨。 “右邊大腿內(nèi)側(cè)有塊胎記,暗紅色的,大拇指大小?!?/br> “肚子上的刀傷你看到過,刀片劃的,傷口不深,可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淺色的疤痕?!?/br> “其他的……沒有了?!鄙蝮@蟄抬頭,“他身上沒什么大的傷疤,四肢骨骼勻稱,沒有……” 她卡住,然后逼著自己再次開口:“沒有受過什么皮rou苦,起碼在出任務(wù)之前沒有?!?/br> “不是他?!鄙蝮@蟄拉著鄒婷的衣服,又繞回了原位,“我不相信是他?!?/br> “我也不信?!编u婷接話,她的語氣比沈驚蟄堅定,“不會是他,我們講證據(jù)?!?/br> “萬一……”沈驚蟄又拽緊了她的袖子,“不要解剖?!?/br> 全須全尾的,不要解剖。 “好。”鄒婷慎重點頭。 “不會是他?!彼袷菑娬{(diào)又像是念經(jīng),喃喃的,眼底一片干澀。 第72章 x縣公安局在法醫(yī)鑒定實驗室的儀器上下過血本, 加急檢測八個小時內(nèi)就能出結(jié)果, 因為有五具尸體,而沈驚蟄又是直接關(guān)系人被排除在實驗室之外,縣公安局的其他三個法醫(yī)都關(guān)在實驗里忙得熱火朝天。 沈驚蟄不能添亂,她有了新的任務(wù)——柳志勇。 泥石流發(fā)生的時候,警方正在實行抓捕行動, 柳志勇當時就在車隊里,因為不是領(lǐng)頭車, 泥石流發(fā)生的時候及時逃了出來, 被關(guān)在a市, 一句話都不說, 只要求見見沈驚蟄。 “你可以不去?!崩暇珠L的五官其實和老嚴一樣, 看起來正氣并且很兇,只是平日里面笑呵呵的藏在rou里看不出來, 這種時候嚴肅了一張臉, 就有了威嚴的局長樣子,“他是人贓并獲,哪怕不招供也一樣能定罪?!?/br> “我去?!鄙蝮@蟄直接拿了車鑰匙, 她現(xiàn)在急需其他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老姚在進實驗室之前,初步判斷了那具穿著駝色風衣的尸體年紀在二十五歲上下, 各項特征都和江立基本吻合。 局里其他人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徹底避開了她的老嚴都讓她覺得暴躁,這根本就一定不是江立, 為什么周圍的人在dna都還沒出來的時候就認定了他會犧牲? 她甚至還瞞著沈宏峻, 去a市的時候什么都沒說, 只是上高速的時候吸了吸鼻子抹掉了臉上濕嗒嗒的眼淚。 沒有什么值得哭的,她只是想他了。 *** 幾個月不見的柳志勇,仍然像一條死狗。 趴在鐵皮審訊桌上,看到她進刑訊室,轉(zhuǎn)了下頭,把下巴擱在鐵皮上,咧著嘴笑得陰森森的。 她看起來瘦了一點,臉色發(fā)白,嘴角向下緊緊抿著,坐在對面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 但是到底和之前那個胸有成竹時刻悠然的沈驚蟄不太一樣了,現(xiàn)在的她,眼底的火焰燒得柳志勇又開始全身犯癢。 “埋了幾個人?”柳志勇的聲音粗啞難聽,在盜墓車隊里幾宿未睡,又在刑訊室關(guān)了十幾個小時,他現(xiàn)在處在疲累的極限,亢奮的很不正常。 沈驚蟄眼皮都沒動一下。 “三石先生在領(lǐng)頭車上,我眼睜睜的看著他開進去的?!绷居碌南掳屯芭擦藥桌迕?,身體盡可能的緊貼桌子,他要靠近看看沈驚蟄,他要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那時候路邊其實已經(jīng)開始落石,他是故意開進去的,為了和許成龍一起死?!?/br> 沈驚蟄嘴角微微挑起。 “啊……”柳志勇維持著這個姿勢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記告訴你了,三石先生就是你的小狼狗江大記者這件事,我已經(jīng)告訴許成龍了,就在今天,他們打算一起死之前?!?/br> 沈驚蟄這次有了點動作,她終于抬眼,盯著柳志勇的眼睛。 “許成龍沒有死?!绷居聼o聲的笑,喉嚨壓著桌邊,發(fā)出的聲音恐怖詭異,“泥石流爆發(fā)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了,我看到許成龍從主車上跳出來跑了?!?/br> “但是你的小狼狗死了,我一直盯著,跑出來的那幾個人我一個個都盯著,沒有你的小狼狗,江大記者死了。”他持續(xù)的桀桀的笑,五官皺在一起,半失明的眼睛因為興奮斗雞在一起。 “你要見我,就是要告訴我這個?”沈驚蟄的語氣波瀾不驚。 柳志勇的笑容卡住,嘴巴仍然咧著,眼底的兇殘卻一覽無余。 “不?!绷居掳察o的,語氣也波瀾不驚,“我只是要告訴你,耍過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br> “盜墓、傷人、走私?!鄙蝮@蟄低頭嘩啦啦的翻著案宗,“抓到你的時候,你車上有六件一級文物,還有四百萬美金現(xiàn)金。” “涉案金額巨大,根據(jù)抓進來的其他人的口供,你是主謀之一。”沈驚蟄抬頭,微笑,“你就要進去和你六叔做伴了,算不算好下場?” 柳志勇一怔,然后從肩膀開始一路抖動到嘴角。 他眼睛病態(tài)的睜大,眼底的血紅一片。 “你生氣了!”他笑不可抑,“你真的生氣了!” “……”沈驚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值了?!绷居陆K于直起上身,往后一靠,兩眼一閉,重復(fù)了一句,“值了。” “……”沈驚蟄狠狠的把卷宗往桌上一丟,聲音震耳欲聾。 “你走吧?!绷居虏辉倏此拔覜]什么可說的了。” 他的線人身份在他入院之前就已經(jīng)終結(jié),知道了三石就是江立后,他給了三次情報,兩次真的一次假的。 那次假的,沈驚蟄當場就發(fā)現(xiàn)了。 他做線人本來就是迫于無奈,也十分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想靠線人將功抵過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倒是也沒有多可惜。 整個盜墓過程,他都笑笑的看著三石先生演戲,演技精湛,要不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他也一定會像許成龍一樣,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底一點點都掏出來。 看著同行飛蛾撲火一般進入已經(jīng)挖好的陷阱,他的心情不可謂不復(fù)雜。 其實早就沒有了退路,只是他們這幫人窮途末路了之后仍然垂死掙扎而已。 盜墓成功,如果不是許成龍在掏出自己的家底的同時還用族譜逼著他也交出運輸渠道,他可能會在最后選擇放過三石。 他還天真的想著用三石的身份威脅三石保住柳家的那份根底,但是三石拒絕了,他笑笑的看著他,告訴他,這次盜墓本來就是他要求許成龍帶他來的。 “我來,就是為了斬草除根的?!笔畮滋斓牡叵律睿蠹疑砩隙嗌俣加行﹤?,三石嘶啞咧嘴的綁著手上的繃帶,斜著眼睛笑得開心,“我跟你一直都是對立面?!?/br> …… 三石根本早就知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 他料定了他不會告訴許成龍么?他覺得柳家和許成龍的恩怨會讓他不會那么好心的把事情都說出來么? 他討厭他這種和沈驚蟄一模一樣的胸有成竹。 所以他在最后走貨的時候,把三石身份透露給了許成龍,在明知道警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尾,這幾天可能是他最后幾天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他選擇了讓三石先死。 哪怕他們要進去,他也要先弄死這個男人。 然后親眼看看沈驚蟄的表情。 是他,親手弄死了她的小狼狗。 這樣她對他的印象就可以多一點,比罪犯多一點,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他。 這場從他開始從他結(jié)束的單戀,他這輩子唯一一個動過心的女人,他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哪怕這個印記是無法磨滅的恨。 他成功了。 哪怕沈驚蟄掩飾情緒的能力再強,他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憤怒,恨不得吃了他掐死他的憤怒。 他們柳家,講究以物易物。 沈驚蟄毀了他的事業(yè)毀了他的家族,所以他毀了她的男人,毀了她的幸福。 一筆勾銷,就像他的單戀一樣。 柳志勇坐在刑訊室的椅子上閉上眼睛熟睡,徹底放松。 他的任務(wù)完成了,在做沈驚蟄的線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無法逃脫,既然如此,他就要拿著柳家族譜的許成龍徹底無法翻身。 他成功了。 *** 八個小時之后,沈驚蟄仍然在a市公安局。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咬著牙盯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是鄒婷,不是老姚。 這個案子負責人是老姚,這個電話本來應(yīng)該是他打的,他讓鄒婷上,代表他說不出口。 “驚蟄……”向來爽朗的鄒婷聲音疲憊,“老嚴去你那邊了,你別開車,回來的時候讓老嚴開。” “五具尸體全部尸檢完畢,沒有許成龍的尸體,那具尸體……”她那邊安靜了很久。 沈驚蟄拿著手機看著a市公安局里鬧騰騰的樣子,她熟悉的工作環(huán)境,每天和黑暗面對面,每天直面人性的惡,她曾經(jīng)以為,她已經(jīng)修煉成功。 她曾經(jīng)以為,哪怕有一天,她找到無名尸體檢測出來是屬于沈宏峻的,她也能咬牙撐過去。 直到鄒婷在電話那端,用嘆息的聲音告訴她,那具尸體,是江立。 鄒婷,她最熟悉的同事,物證鑒定做的最好的人,在電話那端告訴她,那具尸體是江立。 她掛了電話。 走近一個男同事,拍拍他的肩膀。 “給我一支煙?!迸说纳ぷ右呀?jīng)嘶啞到無法出聲,那位男同事給了她一整包玉溪,還交出了自己的打火機。 她靠在公安局大院的墻壁上,迎著風點了很久,香煙點燃放到嘴里的那一瞬間,嗆咳的她肺部都開始發(fā)痛。 她沒有修煉成功,她現(xiàn)在心里面每一個地方都堵上了棉花,沉甸甸濕漉漉的無法呼吸的棉花,她像是被架在了真空,四肢大腦甚至軀殼都沒有了意識。 所有人說話都像是隔著玻璃罩,嗡嗡的她聽不清楚意思。 而她自己,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腦子里面混亂的想到的第一件事:江立,是獨生子。 他父母只有他那么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