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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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傷殘,也就意味著他拿不到傷殘津貼和補助。 中年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在回答了沈驚蟄幾個問題之后,毫無預(yù)兆的就突然動手開始拆頭上的紗布。 “你干什么?”沈驚蟄一直溫和的臉沉了下來,她帶著口罩,說話語氣沉悶,突然一聲暴喝讓中年男人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后變得更加迅速。 “我頭上有傷。”頭上的紗布已經(jīng)被拆的七七八八,中年男人略過擦傷和還在紅腫的縫針傷口,指著自己右邊額頭一處明顯的凹陷,“我這里有傷?!?/br> “那是三年前的傷,和這次礦震無關(guān)?!鄙蝮@蟄看過他的x光片,知道他指什么。 這不是他第一次礦難,第一次更為嚴(yán)重,三年前的一次塌方。他當(dāng)時出現(xiàn)了外傷性腦積水,脊椎損傷導(dǎo)致四周以上六周以下的排尿功能障礙。 那一次應(yīng)該構(gòu)成了輕傷一級,能夠拿到少量的傷殘津貼和補助。 “可是又砸了一次!”中年男人強調(diào),聲音變得有點大。 “這次礦震并沒有砸到您的舊傷,我們這次鑒定只鑒定這一次礦震的。傷殘鑒定要求必須在事故發(fā)生一年內(nèi)提出申請,您這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了。” “我當(dāng)時沒有勞動合同,沒有辦法申請工傷鑒定,等我出院勞動仲裁確認勞動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是一年后了,你們已經(jīng)不受理了?!敝心昴腥四槤q得通紅,呼吸開始粗重,頭上的紗布亂七八糟的散著,有一部分因為血跡黏在額頭上,看起來更加可怖。 “您這舊傷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這次鑒定結(jié)果結(jié)束后,您可以再找律師進行上一次的?!鄙蝮@蟄語氣聽起來很溫和,她已經(jīng)看了好幾眼檢查室角落的監(jiān)控,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幫忙,“煤礦主不是同一個人,您把上一次的傷算到這一次頭上,也不合適對不對?” “你們就是在糊弄我。”中年男人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眼神開始不對勁,“找律師、找鑒定,一千兩千的錢就這樣沒了,我找了兩年,到最后還是只能去礦上上班。” “傷不夠是不是?”他情緒極其不穩(wěn)定,瞪著沈驚蟄,似乎只要沈驚蟄點頭,他就會立刻當(dāng)場發(fā)瘋。 沈驚蟄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檢查室的門,不太對勁,公安局并不大,從值班室到檢查室只要一分多鐘,可是門外到現(xiàn)在都沒有聲音。 “是不是?”中年男人惡狠狠的捶桌子。 沈驚蟄咬牙,她學(xué)過擒拿術(shù),制服一個受了傷的壯漢還是可以的,她現(xiàn)在更擔(dān)心的是外面的情景。 中年男人從暴起到被她制服其實只用了幾十秒,幾乎同時,外面響起了尖叫聲。 “炸彈炸彈!那個人身上有炸彈??!” 沈驚蟄一愣,剛剛被她反手絞住的中年男人突然發(fā)力,她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 今天,是驚蟄啊…… 她莫名的突然想起了日子。 她生日呢…… 第15章 沈驚蟄是被熏醒的,很重的煤油味,熏得她皺眉咳嗽了幾聲。 她雙手被綁在了后面,和同事鄒婷一起背對背的固定在公大廳真中央,背后硌著一塊很硬的東西,摸不出形狀。 那位打暈她的中年男人和另外一位看著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手里拿著幾根水管纏繞在一起的東西,正在大聲的說著什么,語氣激動,手里的打火機搖搖欲墜。 她和鄒婷身上都是濕的,黏膩的觸感和刺鼻的味道告訴她,她們兩個身上都被潑了煤油。 她的同事,刑警大隊除了出差和身上有案子不在現(xiàn)場的,其余十七人全都在場,見她醒了,離她最近的趙博超對她打了一個暫時安全的手勢。 她看了眼配備,幾個三年以上資歷的刑警已經(jīng)拿上了92式手槍,趙博超對她打完手勢后還加了個眼神。 特警來了,她低下頭。 事情鬧的很大,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那兩人手里拿著的水管肯定是土制炸彈,她知道這里民間有不少人會做土制炸彈,平時炸魚炸礦什么的,她和鄒婷被挾持,身上撒了煤油,一根火柴下來不用她背后硌著的炸彈也足夠要她們的命了。 奇怪的是現(xiàn)場的媒體記者居然都還在院子里。 這種情況疏散人群是第一步,沈驚蟄看了眼院子里面如土色的眾人,皺眉。 然后再扭頭看那兩名礦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身邊坐著個熟人。 江立…… 看到她看他還笑了笑,安撫一樣。 身上比她還濕…… 這他媽是什么鬼? “醒了?”鄒婷感覺到沈驚蟄的動作,問得很輕。 “嗯,什么情況?”沈驚蟄也壓低聲音。 兩位礦工此刻正在唾沫橫飛的控訴煤礦礦主的罪行,都沒有分注意力給這兩個已經(jīng)五花大綁了的女人。 “你暈了兩個小時。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張,檢查的時候被我發(fā)現(xiàn)他懷里有東西,想讓他拿出來。”鄒婷聲音冷靜里面透著無奈,“結(jié)果他直接就沖了出去,在院子里揚言要和大家同歸于盡?!?/br> “都是輕微傷?”沈驚蟄嘆氣,難怪她提到醫(yī)療資料的時候,這群人臉上的表情不太對。 “嗯?!编u婷低低應(yīng)了一聲,“有點麻煩,他們守在門口不讓記者出去,想要鬧個大的?!?/br> 難怪一群記者都沒走,一個個面如土色。 “那他呢?”沈驚蟄沒看向江立,醒來看了一眼周圍情況之后,她就一直低著頭,身后的手和鄒婷一起摸索著身后的繩子結(jié)。 “他們需要有個記者做記錄寫書面要求,這位主動舉手的?!编u婷頓了一下,“你之前昏迷,被潑煤油的時候他幫你擋了下?!?/br> …… 沈驚蟄眉心一動,但是到底什么都沒說。 背后的結(jié)是死結(jié),麻繩,綁的很牢。 可畢竟都是受過訓(xùn)練的人,鄒婷和沈驚蟄動作很迅速的把外結(jié)都打開了,剩下的內(nèi)結(jié)一直不敢動,怕動了繩子翻騰動作太大。 “往邊上挪挪?”沈驚蟄提議,想要退到這兩人視線范圍外。 “我們后面卡著的是炸彈,你敢挪?”鄒婷郁悶。 一身煤油再加上土制炸彈,她確實沒這個膽。 抬頭又瞥了眼趙博超,想知道特警的準(zhǔn)確方位。 公安局大廳其實很適合做部署,這類的實戰(zhàn)演習(xí)雖然做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兩三年肯定會做一次。 用土制炸彈挾持人質(zhì),還是在公安局內(nèi)挾持人質(zhì),這兩人的下場幾乎可以肯定不會好了。 談判成功的話,等他們卸下武裝就是漫長的牢獄生活;談判不成功,那就是狙擊手一槍斃命的時間問題。 “對方要什么?”她迅速盤算局勢。 現(xiàn)在最麻煩的是他們幾個人身上的煤油,然后就是兩個土制炸彈,兩人背后綁著的和那位三十多歲礦工拿在手上的。 萬一談判不成功,狙擊手會因為他們身上的煤油收到牽制,而土制炸彈的不穩(wěn)定性,也會加大這次救援的風(fēng)險。 更何況現(xiàn)場除了他們幾個公職人員,江立身上也被潑了煤油,外面還有一大群的媒體記者。 所以目前的情況,談判成功會是損失最小風(fēng)險最小的選擇。 “他們要見煤礦礦主。”鄒婷平日里脾氣很好,現(xiàn)在說話卻已經(jīng)帶著怒意,“這次礦震沒那么簡單。” 沈驚蟄皺眉。 “呦,醒了?!敝心昴腥藴惤?,頭上的紗布被他胡亂的綁了個結(jié),臉上早就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的憨厚樣子。 沈驚蟄和他對視,沒說話。 兩手拽緊了身后的繩子,生怕外結(jié)打開后突然變長的繩子會激怒對方。 “還需要寫什么?”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江立突然出聲。 中年男人轉(zhuǎn)身,低頭看了眼江立的筆記本電腦。 “你來看,老子不識字。”他推推邊上的年輕礦工。 沈驚蟄注意到,江立把筆記本電腦遞給礦工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他在幫她們吸引注意力。 沈驚蟄迅速捏住鄒婷的大拇指,開始解她那邊的死結(jié)。 “一邊?!彼吐暷盍藘蓚€字,兩人同時解綁時間太久,為了保險她決定先解開鄒婷的。 剛才中年男人敲暈她的那一下讓她至今還有些惡心,鄒婷沒受傷,解開她勝算更大。 鄒婷秒懂,她微微側(cè)身,擋住了一半的視線。 江立正低頭在和他們說著什么,為了拖住他們,他很耐心的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一段段詳細的解釋。 一邊解釋一邊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的衣服避開筆記本。 沈驚蟄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想笑,想起他帶來的四臺筆記本,今天估計又要報銷一臺。 “那位記者。”鄒婷的死結(jié)終于松了,最后關(guān)頭她緊張的背后都是汗,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開始找話題,“感覺不錯。” “怎么?”沈驚蟄十根手指的指甲都翻了,碰一下都痛。 “聰明,還不怕事?!编u婷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住你家了,嚴(yán)卉那丫頭嘴巴大著呢?!?/br> 沈驚蟄低頭笑,有些與有榮焉。 他們是警察,遇到這種危險還扛不住背后一陣陣的出冷汗,江立只是個普通人,愿意在這種混亂中站出來,言談舉止都十分鎮(zhèn)定。 確實不錯。 “最后一圈?!编u婷咬牙。 麻繩解到最后都散了,最后一個結(jié)被拽的越來越緊,她索性繃緊了手臂開始硬拉。 老姚在沈驚蟄和鄒婷都能看得到的角度比了一個手勢,兩人同時一僵,手上的動作就更快了。 他們的要求無法實現(xiàn),談判被拒絕。 江立已經(jīng)把兩人引到了離她們?nèi)拿走h的地方,鄒婷的繩子在兩人使了全力的情況下一縷一縷的被崩斷。 還被綁著的沈驚蟄悄悄地往前挪了幾厘米,隔開她和鄒婷的距離。 兩手恢復(fù)自由的鄒婷把土質(zhì)炸彈接到她背后,兩人神經(jīng)繃緊蓄勢待發(fā)。 不管這兩人有多少冤屈需要申訴,也不管他們到底有多可憐,現(xiàn)在的事實就是他們正拿著兩個不知道威力的土制炸彈,公安局除了他們這些公務(wù)人員外,還有二十幾個記者。 沈驚蟄和鄒婷服從命令,上級既然選擇拒絕談判,她們就需要第一時間配合特警狙擊手,保護平民。 鄒婷又花了半分鐘時間活動了下幾乎麻痹的四肢,把散開的繩子重新歸位到正常長度。這半分鐘內(nèi),沈驚蟄的背后死結(jié)也已經(jīng)解到了最后兩個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