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又問道。 他溫?zé)岬恼菩馁N在我背后,輕輕的搓著,“是那匹馬……還有你的手機?!?/br> “手機?”我有點疑惑。 “嗯,我之前為了能準確找到你的位置,讓人通過手機號給我衛(wèi)星定位,只是這次信號一直不好,只知道你大概的方俠,好在你騎的那匹馬跑了回來,留下一些痕跡,我確定了你的方位?!彼p聲說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低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br> “都怪我起的太晚?!彼南骂M輕輕的蹭著我的額頭,聲線低啞,“佳佳,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就行?!?/br> 我咬著唇,只覺鼻間發(fā)酸。 “現(xiàn)在什么也別想,好好的睡一覺。”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 “嗯,”我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閉上眼,心境從未有過的安寧,沒一會我便又沉沉的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少,只覺全身時冷時熱,猶如冰火兩重天,人更是昏昏噩噩如身在夢魔里。 “好冷……好熱?!蔽彝匆髦?。 沒一會我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 “來,喝點水?!毕袷巧垡缀穆曇簦蚁霃堥_眼,卻怎么也撐不開眼皮,下意識的張嘴,貪婪的吸吮著水。 沒一會我感覺自己又被放平下來,身上的重量似乎又重了一些,可我全身還是打著顫,不由的咬著牙咯咯響。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一聲巨響,隨即我聽到雜亂的聲音,跟著被人重重得的晃了兩下,“佳佳,快醒醒?!?/br> 這次我終于撐開眼,眼前卻一片漆黑,只覺整個木屋“吱呀”作響,床也在搖晃。 我心下害怕,便喊道:“邵易寒……” “我在這,”下一秒我連人帶被被他抱了起來。還沒來的及問,他抱著我便沖出小木屋,緊隨著一聲巨響,我回頭一看,那間小木屋已成平地。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 大地雪白,亮如白晝。 “小伙子……快跑,有地龍?!笔悄俏焕蠇邒叩穆曇?,“快去前面石屋躲去?!?/br> 邵易寒抱著我便往前跑,跑了十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而我的視線剛好是天際,看到天際云層翻涌,像一個巨大的旋窩,正往我們這邊靠近。 我不由低喃出聲,“龍卷風(fēng)。” “嬤嬤,你快下地窖,不要去石屋?!鄙垡缀暗?。 可那位嬤嬤已跑出了老遠,風(fēng)又大,好像沒聽到邵易寒的叫聲,還在往前跑。 邵易寒連喊了好幾聲,她卻越跑越遠。 他胸膛急劇起伏,猶豫了一下,隨即抱著我轉(zhuǎn)身往回跑,跑進嬤嬤跑出來的那間屋子,那是一間矮土屋。 雪光透進屋里,可以看清這是一間雜物間,但屋角也放有一張床。邵易寒把我放到床上,從地上拉起一塊木板,下面出現(xiàn)一個洞,里面漆黑無比。隨后他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不知拿些什么,通通往那黑洞里扔,這個過程僅在一瞬間極快,等他再回到床邊抱我的時候,地又是一陣劇烈抖動,外面狂風(fēng)大作,木門一聲巨響被風(fēng)甩上,屋內(nèi)瞬間變的漆黑。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愛你 從醒來到這一刻,我屬于極度的驚愕中,直到那扇木門被風(fēng)重重甩上,我才從驚愕中醒神。 邵易寒摸黑把我包進那個洞里,我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心里反倒沒多少害怕,腳落到實地后,他抬手把那塊木板合上。隨后抱著我貼到墻角。 我們眼前伸手不見五指。 “怕嗎?”邵易寒微喘著氣,在我耳邊問道。 我雙手移到他脖子上,緊緊的抱著他,“有你在,我不怕?!?/br> 下一瞬,上面?zhèn)鱽怼昂艉簟钡暮鸾新?,似怪獸在嘶吼,聽著慎的慌。 隨緊著“噼里啪啦”聲響,跟著是一聲巨響,好像土屋崩塌了。 我明顯感覺有嗆鼻的飛塵落下。 邵易寒把我臉摁進他胸膛,但我還是被嗆的咳了起來,他也咳了兩聲。 等我們順過氣來,上面變的很安靜,靜到聽不到任何聲音。 可見我們完全被埋在了下面。 邵易寒從兜里拿出手機照明,把我臉上的塵土掃干凈,讓我靠在墻上,他從地上撿起一床被子鋪在我身邊,應(yīng)該是他剛才扔下來的。把我抱起放在被子上,又把我那只受傷的腿放平,他這才起身去推那塊木板,任他怎么使勁,那塊木板絲毫不動,他試了幾次便放棄。 “應(yīng)該是墻倒在木板上了,只能等救援了。”他語氣不急不躁,聽著,好像我們沒有什么危險,只是暫時被困而已,明天就能回家。所以沒什么可怕的,很能讓人安心。 隨后,他用手機里的手電筒看了一眼四周。我的視線跟著光線走,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地窖,墻上還掛著一只羊腿,地上放著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什么,還有兩個大缸,估計是放糧食用的。 “我們在這呆上一周,估計也餓不死,”邵易寒故作輕松的說道。 我心想:可能餓不死,但很有可能會被憋死,因為這里一點也不通風(fēng)。 邵易寒走回到我身邊,察看我那只受傷的腿。 “嘶……”他手捏在我小腿上,我不由疼吟出聲。 邵易寒立馬放開手,蹙著眉頭,“我必須先給你固定一下,會很痛,你要忍一下?!?/br> “好,我沒事?!蔽冶憩F(xiàn)的很堅強。 邵易寒從地上撿了兩根筆直的木棍還有繩子,應(yīng)該都是他剛才扔下來的,又回到我身邊,問道:“你手指現(xiàn)在能動嗎?” “可以?!?/br> “那你給我拿一下手機,給我照著?!痹捖洌咽謾C遞給我。 我手去拿手機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全是腫的,變的很粗。 拿穩(wěn)手機我照著那只受傷的腿,看著他把兩根木棍夾在我小腿兩側(cè),再用繩子緊緊的捆綁起來。 他拉緊繩子時,我痛的沒忍住,叫了起來,“啊……” “對,痛就叫出來?!彼稚蠜]停,快速的繞著繩子,“不要強忍?!?/br> 他越是這么說,我越是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叫出聲,但額頭卻滲出一層冷汗。 好在他手速很快,不到兩鐘就把我的腿固定好,手法嫻熟。 我仰靠在墻上深喘著氣,好一會才緩了過來,抬眸,見他蹲在我身邊,直愣的看著我,眼睛異常的亮。 “干嗎……這么看著我?”我聲音嘶啞又虛弱。 他面色很溫和,抬手,輕撫著我的臉,“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的要勇敢很多?!闭f著,他坐到我身邊,把我攬進懷里。 我靠在他懷里,舉起手機照了他一下,“我還有好多優(yōu)點呢?!?/br> “是嗎?”他語氣有點看捉狹,“那我看某人說她脾氣也不好,還死要面子,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哦……原來也有優(yōu)點呀。” 呃! “你……你看我手機了?”我拿著手機直接照到他臉上。 他用手擋了一下,把手機搶了過去,關(guān)了手電筒,只剩下手機屏幕的光線,柔和了很多。 “我的手機呢?”我又追問道。 他頭靠在墻上,手指輕輕的撫著我的臉,“在我兜里?!彼捯魟偮?,手機屏幕跟著黑掉。 我手不由的去尋他的手,握到他的手,感覺到他手里的溫度,我整顆心都變的安穩(wěn),輕聲問道:“你后悔來找我了嗎?” 男人的手掌反握住我的手,輕輕的揉捏著,“我后悔死了……我就不該把錢和手機還給你。昨天我就該無賴到底,不管你怎么說,強行把你帶離這里?!?/br> 他唇瓣就在我耳邊,聲音低啞,卻異常的好聽。隨后,他的臉在我頸間蹭了蹭,低低的說道:“原諒我,好不好?” 其實在我睜開眼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就原諒他了。如果他不是真愛我,他不會放下驕傲追到了這里,更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找我……每次在我最危險、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我怎么可以再去置疑他對我的愛呢。 “我跟那女的真的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那天……我喝的爛醉如泥,應(yīng)該是她送我回去的,但我真的沒有碰她。她穿成那樣……無非是想懶上我?!彼忉屩澳阋遣恍?,等我們回去了,我讓她當(dāng)面跟你說清?” 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面色,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我轉(zhuǎn)過頭,尋著他的氣息,吻過去,唇落在他的下頜,我親了一下,又往上移去,直到四片唇印在了一塊。 有些話不如行動來的實在。 那個吻,直到很多年后,我都記憶深刻,我想對邵易寒也是一樣的。 兩人吻了好久,那怕都吻出對方嘴角的土味還有細碎的沙子,也不愿分開,直到我喘不上氣來。 黑暗里兩人緊緊相擁,似無聲勝有聲。 而我,因身體的虛弱,加再上腿上的疼痛,沒多少,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再醒來時,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有那么一瞬間的不安,再聽到耳畔有力的心跳聲,我心便安穩(wěn)了下來。 邵易寒睡的很沉,想來從找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思之,我悔恨至極。 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被困在這里,也不會受這份罪。要是能平安出去,那也就罷了,如果我們再也出不去……我不敢往下想。 突然好想看看他,那怕是躺在他懷里,我也無法滿足。 我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著,最后在他大衣外兜找到了手機。拿出來按了開關(guān)鍵,屏幕立馬就亮了,但在這黑暗的地窖里,光線顯的薄弱。而我看到屏保里的照片,眼眶不由發(fā)熱,那是我的一張側(cè)臉照,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偷拍的,看背景,好像是在之前租的公寓里拍的,穿著寬松的t恤,頭發(fā)披肩,臉頰上有幾縷碎發(fā)被風(fēng)吹蕩著,竟有幾分唯美。 我看著屏保里的自己,嘴角一點點揚起,視線卻越為越模糊。 身邊的人動了一下。 我忙把手機屏幕壓下,但還是驚醒了他。 “醒了?”他低低的問了一聲。 “嗯,”我又把手機翻了過來,放到一旁,然后臉貼到他脖頸,手也跟著抱上他,“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蹦鞯膫辛似饋怼?/br> 邵易寒調(diào)整了一下身子,手枕到我脖頸下,別一只手撫在我臉上,帶著初醒的啞沙,“傻瓜,說什么呢。” “邵易寒,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有點說不下去。 我剛才看了一眼時間,已是第二天的十一點多了,可為什么還沒有人來,我真的害怕……我不想他給我陪葬。 “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嗯?”男人輕拍著我的肩,安撫道:“這里離村子不遠,估計村子那邊也受災(zāi)了,救援的人可能不會那么快到,但他們遲早會找過來的。” 聽著他沉穩(wěn),鎮(zhèn)定的說詞,我心里的不安、害怕被他漸漸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