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我垂下頭,“我包丟了,你能不能送我一程?!?/br> 蔣紀遠二話不說,拉開車門,讓我進去。 上車后,他問我去哪,我本想回父母那里,可一想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難免會讓他們擔心,便報了公寓的住址,又想到今天無誤曠工也沒請假,讓他幫忙請個假。他當著我的面給肖經(jīng)理打了電話,請完假,他轉(zhuǎn)頭看我,眼底有幾分深沉,緩緩開口問,“你父親的事,我也是前幾日才聽說的,家里都還好嗎?” 我轉(zhuǎn)眸望向窗外,“還好?!?/br> “你沒事吧?”他又問道。 我轉(zhuǎn)回頭,朝他勉強一笑,反問道:“想知道蘇琪的電話嗎?” 他轉(zhuǎn)眸與我對視了一眼,眼底精光一閃。 我隨即說道:“但你得幫我個忙。” “什么忙?”他回的有點急切。 “我想要助理的職位?!蔽冶仨氂命c手段爬上去,雖然這個手段有點不堪。 他微微蹙眉,轉(zhuǎn)眸看了我一眼,“沒問題,還有沒有別的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br> 我想了想,“再幫我請兩天假?!?/br> “行?!痹捖渌麑W⒌耐胺?。 我轉(zhuǎn)頭望向車窗外,沒在言語。 車子在小區(qū)門口停下時,蔣紀遠往小區(qū)里看了看,問道:“你現(xiàn)在住在這里?” “嗯。”我推開車門,剛要下車,突然想起自己沒有鑰匙,于是又坐回車上,“你還得借我兩百塊錢,我鑰匙也沒了,得找人開鎖。” 他輕笑一聲,從西裝里掏出皮夾,從中抽出十幾張大鈔,遞給我。 “不用這么多,我只要兩百。” “你先拿著,萬一還有別的要用呢?!彼彦X塞到我手里。 我看著那一小疊錢,心頭泛起苦澀,把錢攥緊,朝他笑了笑,“也行,過兩天還你?!蔽彝崎_車門下車。 “誒,你還沒告訴我蘇琪的電話?!笔Y紀遠叫蘇琪從來不叫姐,一直直呼其名。 “等我上班時,在告訴你?!痹捖洌宜ι宪囬T。 蔣紀遠無奈的搖了搖頭,調(diào)頭而去。 望著他的車子遠去,我進了小區(qū)。小區(qū)里有專業(yè)開鎖的,師博用了不到二十分鐘開了鎖又重新給按了一副門鎖,速度很快。 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我雙眼又變的濕潤,拖著疲倦的身軀進了衛(wèi)生間,衣服沒脫就開了花灑,須臾,低泣出聲,哭了半晌,我脫掉衣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身上紫紫斑斑……邵易寒發(fā)狂撞擊的畫面瞬間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我緊閉上眼,使勁的搓著身子。 不知道洗了多久,只覺皮膚被我搓的發(fā)紅,我才關(guān)掉水,木納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張小圓臉,白皙干凈,眉黛如山,杏眸黑白分明,梁鼻挺微翹,唇瓣粉嫩不薄不厚恰到好處……這張臉五官精致清麗,此時卻死氣沉沉,沒有半點靈氣。 “嘭嘭”外面?zhèn)鱽砬瞄T聲,隨著是叫聲,“沈佳……” 我低下頭苦笑。 “沈佳,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鄙垡缀统两辜钡穆曇魪拈T外傳了進來。 我仰起頭,抽過一旁毛巾,胡亂的擦了把臉便出了衛(wèi)生間,對門口的叫聲置若罔聞,如一具虛殼進了臥室,不管頭發(fā)還滴水就倒在床上。 外面拍門越來越大聲,像是要把門拆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于安靜了下來,我迷迷糊糊的也睡了過去,再醒來外面天都黑了,肚子嚕嚕的叫著,而我連動也不想動一下,只覺全身發(fā)沉,頭沉口干,望著窗外腦子里一片空白。 “嘭,”突然一聲臣響。 我不由顫了一下。 “沈佳……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在不開門,我就把門砸了?!鄙垡缀穆曇魩е鴳C怒與不耐。 昨晚上的事,雖然我是自愿的,但還是別扭……現(xiàn)在真的不想見到他。 “沈佳…” 我翻了個身,拉過被子捂住雙耳,繼續(xù)睡。昏昏沉沉還真又睡了過去。 “沈佳…沈佳…醒醒?!?/br> 睡夢中,我聽到耳邊有一個低沉的聲音低低的叫呼著,隨之感覺有一只手撫上我的額頭、臉頰,弄的我很癢。 “沈佳…你在發(fā)燒……我們得去醫(yī)院。” 又是那個聲音,好吵,我想撐開眼皮,卻怎么也撐不開,像是有千斤重。 隨即,我感覺被人抱了起來,偎進一個寬闊暖和的懷抱里,我身體不由的往熱源處蹭了蹭,隨后意識又陷入迷茫。 再醒來時,不知是何時,只覺鼻尖有一股清香,耳畔有‘咚咚’的聲音,睜開眼,入目是一節(jié)潔白的衫衣,隨著是男人優(yōu)美的下頜,在往上,是一張條線極盡完美的容廓……我猛地眨了眨眼,自己怎么會在邵易寒的懷里……見鬼了不成。 “你醒了?!鄙垡缀拖骂^,黝黑的眼眸有點紅,像是一夜未睡。 我倏地想掙開他。 “別動,”他雙手扣緊我的腰,面色微沉,“你燒了將近四十度,知不知道?!?/br>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在醫(yī)院里,他像抱小孩似的抱著我坐在長椅上,我左手腕上輸著液。 “你……放開我。”我聲音啞的厲害,用右手推著他胸膛。 他面色冷凝,把我放了下來,讓我坐到他邊上。 離開他的懷抱,我往邊上挪了挪,盡量的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邵易寒見我別扭的樣子,皺了皺眉頭,隨即遞過來了一瓶水,“喝點水。” 我垂著頭,沒去接,“我怎么會在這?”我鎖著門,他是怎么進去的,我怎么一點感覺也沒有。 邵易寒拿著水瓶,在我眼前晃了晃,“喝了水我在跟你說。” 我抬眸睨了他一眼,他面色看起來有點疲憊,雙眸毫不避諱的直視著我,我垂眸接過水瓶,喝了幾口。在他視線下,我莫明的有點緊張,捏著水瓶,有點不知所措。 偶有咳嗽聲從對室輸液室里傳出來,走廊里倒是安靜,安靜的感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隨即聽他低語道:“昨晚的事,我……” “你是怎么進我家的?!蔽颐Υ驍嗔怂?,抬眸,氣勢洶洶的瞪著他。昨晚上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想再提。 他眨了眨桃花眼,俊美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之色,僅一閃而過,隨即淡淡的說道:“我叫了你一天,你都沒動靜,我怕你出事,所以我讓人把鎖撬了?!?/br> “什么?!蔽殷E然怒吼。 某男滿臉無辜的看著我,“我要是不撬門進去,怎么知道你燒成那樣?!?/br> “我發(fā)燒關(guān)你什么屁事,你有什么權(quán)力撬我家門,你誰呀,你這人怎么這樣……”我罵著罵著,眼眶就紅,莫明的……說不上來的憤悲,為什么誰都可以這樣欺負,負能量一下全爆發(fā)了出來,最后變成嚎嚎大哭。 “大不了,你再把我家門撬了,好不好,別哭了?!鄙垡缀椎轿颐媲?,有點無措的哄著。 我哭的直抽抽,胸口起伏,“誰要撬你家門……還得花錢,我有病呀。你知不知道……那門我才換的鎖?!蔽疫吙捱吶?。 男人望著我,眉眼有一點笑意,嘴角微抿。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告你……私闖明宅?!?/br> “你告我,我一定都認罪。”邵易寒的聲音低柔認真。 他那句‘我一定都認罪’讓我止住了抽泣,心口微顫。 “你放心,路老大所做的事,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至于我對你……你想怎么懲罰都可以?!彼Z氣儼然。 聽這話,我想起他身上的傷,一定是醒后跟路老大的人發(fā)生了沖突。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看了眼輸液袋,已經(jīng)見底了,伸手便想把針頭拔掉,卻被他按住。 “你別亂拔,我叫護士。”說著,他起身進了輸液,沒一會,他身后跟著一位護士出來。 從醫(yī)院出來已是深夜,坐在出租車里,我一言不發(fā),坐的離他遠遠的,他郁郁不明的看了我很久。 我全當作沒感覺。 回到公寓,站在家門口,他把鑰匙遞給我,“你一天沒吃東西,我去給你打包點粥?!?/br> 我接過鑰匙,“不用?!蓖nD了一下,“以后……麻煩你離我遠一點?!痹捖?,我開門進屋,頭也沒回關(guān)上門,靠在門后,我深深的吁了一口氣。 慕清華的警告,還有前天晚上我所見到的,對邵易寒的身份我大概能猜到幾分,他的背景決對沒有他的人看起來那樣干凈清澈,這種混在灰色地帶的人,我惹不起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糾 纏。 躺在沙發(fā)上,我想了想最近發(fā)生的事,可悲又可笑。突然覺的慕清華在醫(yī)院里罵的我一點也沒錯,我真的是智商有問題。昨晚上我就不該進去送酒,我更不該屈服去敬酒,后面也就不會發(fā)生那樣不堪的事。 我越想越覺的自己悲催。 第三十一章 你離我遠點 突聽,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隨著房門被人打開,我倏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看到邵易寒手里提著兩個食合,從門外進來,又輕輕的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時,對上我怒目而視的淚眼,他身體僵住。 “你,出去?!蔽抑钢?,低吼。這人怎么可以這樣隨意進入我的地盤,簡直膽大包天。 男人面色蕩坦,雙眸深沉凝重,“你現(xiàn)在病著,我不能走。” “我不用你管。” “那不行,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心安?!彼f著,便走了過來,跟進了自己家門一樣隨意。 我氣的胸悶,瞪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見他大搖大擺的進了廚房,沒一會拿著一個碗出來,又把食合里的粥倒到碗里。 這個過程我一直怒瞪著他,氣的五臟六腹都疼,他卻完全無視。 “邵易寒,我讓你離我遠一點,你聽不懂普通話嗎,你臉皮能不能別這么厚呀?!蔽椅嬷乜诹R道,聲音卻弱的要命,聽不出半點威懾力。 一天一夜顆粒未進,我全身虛弱,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他端著粥走了過來,面色淡然,對我的話沖耳未聞一般,坐到茶幾上與我正面對著。 對上他那雙清亮的桃花眼,我不由撇開臉,隨即往邊上挪了挪,莫明的害怕他靠近,感覺心臟會超負荷,因為心跳太快。 我總感覺昨晚像一場夢,自己怎么就跟他發(fā)生了那樣的關(guān)系,當時就該聽他的,用被單把他捆了,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所適從。 “你把粥喝了我就走?!彼淹攵说轿颐媲?。 我用余光橫了他一眼,伸出手,“把鑰匙給我?!?/br> 他眉頭微蹙,俊逸的面容有幾分郁色,“等你病好了,我會還給你的?!?/br> “邵易寒,你無權(quán)這樣做……這是我的家……你怎么可以這樣,誰充許你的?!蔽覛獾纳囝^都打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