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提起傅老爺子,蘇然沒有那么果斷,她兩個深呼吸,“你什么時候跟老爺子攤牌?” 她不想一直被傅老爺子拴在傅莫深身邊,如果不是顧及傅老爺子,她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傅莫深。 傅莫深看著車窗的當(dāng)空獨(dú)月,沉默了兩秒說道,“爺爺很喜歡你?!?/br> 蘇然知道傅莫深說的是真話,傅老爺子對她的好她能感受到,所以她才處處畏手畏腳。 但她不能這么畏手畏腳一輩子,她再在傅莫深身邊待下去,早晚有一天一切都會失控。 她頭疼的捂著額頭,“他再喜歡我又有什么用?假的就是假的,永遠(yuǎn)成不了真的?!?/br> “那就把假的當(dāng)真的?!奔澎o的夜色里傅莫深的聲音緩慢而幽冷,很好聽,也極具壓迫力。 每當(dāng)這個時候蘇然都覺得傅莫深有些不可理喻,“能一輩子都把假的當(dāng)真的嗎?我難道陪你演戲演一輩子?” “那就一輩子。”傅莫深半邊臉暴露在月光里,半邊臉隱匿在黑暗中,像是柔和了正與邪善與惡的惡魔與天使。 他說出的話有些殘酷。 蘇然心態(tài)有些崩,“你別逼我?!?/br> 傅莫深看向蘇然,整張臉都融進(jìn)沒有開燈的車內(nèi),聲音低沉緩慢,“如果我爺爺不開心了,我會讓所有人都不開心。” 他說的很平靜,甚至感受不到戾氣,大夏天的,蘇然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zhàn)。 “我跟你沒辦法溝通?!碧K然扔下這句話,打開車門出去了。 傅莫深一直目送蘇然走進(jìn)小區(qū),消失在拐角,才對前面大氣都不敢出的小峰說,“回老宅子。” 揉了揉額角,傅莫深為他和蘇然目前的狀態(tài)感到煩惱。 他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但是他好像使勁的方向都不對,他幾近偏執(zhí)的認(rèn)為,只要把人留在身邊,那么總有軟化對方的一天。 蘇然挺直的背在拐彎之后猛然松垮,應(yīng)付傅莫深讓她覺得無比疲憊,這個男人總是能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她妥協(xié)。 她并不善于和這種太強(qiáng)勢太精明的人打交道。 有些喪氣的低頭往里走,卻聽見前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小蘇然。” 這聲音這稱呼一聽就知道是誰。 蘇然頭都沒抬,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轉(zhuǎn)身想要原路返回,她覺得她真的是流年不利,越不想遇到誰就會越遇到誰。 “你去哪兒?”厲寒卻堅(jiān)持不懈的跟了上來。 他個兒高腿長,三兩步就追到了蘇然的身邊,穿著一身焦糖色休閑服,洗去了他身上的一些匪氣。 蘇然不搭理他,只悶頭往前走。 “誰惹你了?還是……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情怪我?”說著厲寒就想伸手拉蘇然。 兩人距離太近,蘇然被拉了個正著,不得不停下來。 “出于安全考慮,那棟別墅在你來之前就已經(jīng)按上了攝像頭,后來長時間沒派上用場,就忘了?!眳柡谝慌园屠屠f個沒完。 這無異于火上澆油,蘇然覺得她胸口有口氣,堵得她恨不得仰天長嘯。 “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件事情上……” 蘇然狠狠的甩開厲寒拉著她的手,極度不耐煩的說,“我說你能不能別出現(xiàn)在我眼前!” “你一定要這個態(tài)度跟我說話嗎?”厲寒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失落。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跟你說話?!碧K然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她想不明白,“你纏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這么說有些自戀,畢竟厲寒只是往她的公司送了幾次紅玫瑰,然后不小心“偶遇”了那么幾次。 但是煩極了的蘇然已經(jīng)想不到更貼切的詞來形容她的感受。 就像是去河里游泳,然后不小心被水草纏住了腳,掙脫不得,也割不斷,就是纏著。 厲寒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手勢,格外真誠的說,“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有跟蹤你,我真的是有個朋友住在這里,剛從他家出來就看見了你。” 蘇然冷笑一聲,“對,上次也是,上班時間厲總也是巧了,正好在逢春路的俱樂部里晃悠,一晃悠還是一整天?!?/br> 她都煩躁的有點(diǎn)兒語無倫次了。 “那次我承認(rèn)是看見你上去了,我才跟上去的?!眳柡疇钏茻o奈的說道,眉宇間全是迷之關(guān)切。 “我看你一個人,而且看樣子臉色不太好,我不放心,所以就一直沒走,陪著你?!?/br> “我真的沒想惹你厭煩?!?/br> 厲寒找借口的本事早在上次被軟禁時蘇然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他總能有一些正當(dāng)理由推遲蘇然離開的時間,最后干脆給她下藥迷暈。 這樣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連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蘇然都不會相信。 但她還是笑了,很輕蔑,她說,“好,我信你,我相信每次都是偶然。” “謝謝你每次的關(guān)心和照顧?!彬嚾坏哪樕焕?,“那就請你,以后看見我繞路,感激不盡?!?/br> 說完蘇然扭頭就要走,本以為話說的這么難聽,厲寒總該放棄了。 但是她實(shí)在低估了人類物種的神奇,厲寒居然又一次跟了上來,急赤白臉的說,“那不行,你看這么晚你一個女孩兒在外面,我怎么可能不管呢!” “啊,對,你不說我還忘了?!碧K然停下急促的腳步,原地向后轉(zhuǎn),“如果不是遇見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家了?!?/br> “所以,你以后看見我就假裝不認(rèn)識我,這樣我會更安全一些?!?/br> “免得為了避開你,我大晚上還得繞路?!?/br> 蘇然這話可以說一點(diǎn)兒面子都沒有給厲寒,對付這種幾乎可以用不要臉來形容的牛皮糖,她真的是不想再維持表面的平和。 “你住這兒嗎?我送你到樓下?!?/br> “不用,這小區(qū)治安很好,我見過的最不懷好意的人就是你了?!?/br> “那是你對我有偏見,現(xiàn)在的壞人都變著法兒騙人,你以后別再一個人大晚上到處逛,你有我聯(lián)系方式吧?你去哪兒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在厲寒的堅(jiān)持和無盡的嘮叨下,蘇然還是被他送到了樓下。 他見蘇然到地方了還跟蘇然說再見,蘇然看都沒看一眼,用門卡刷開大廳的門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然不明白,她為什么盡遇到一些不講道理的人。 第九十一章 又和學(xué)長有關(guān)系對嗎 gerry沒想到蘇然又回來了,看見蘇然進(jìn)門有些驚訝,“你怎么又過來了?” 蘇然撐著鞋柜換鞋,把鞋子胡亂的扔到一旁,無視掉gerry看見她的行為后皺起的眉頭,撲到gerry身上。 “別說了,心累?!碧K然掛在gerry身上,可憐巴巴的說道。 蘇然雖然不胖,但整個人靠在同樣瘦弱的gerry身上,gerry也有些吃力,忙穩(wěn)了穩(wěn)身形才沒有讓兩個人摔下去。 gerry拍了拍蘇然的背,然后自上而下的摩挲著,就像每個mama哄小寶寶那樣。 “呼嚕呼嚕毛累不著?!眊erry說。 蘇然被逗笑了,“你當(dāng)我三小歲小孩子呢?” “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個孩子么?!?/br> “滾,你比我還小好么?” “心里年齡比你大?!?/br> “臭不要臉?!碧K然笑著從gerry身上爬起來,疲憊的眉眼間是暖心的笑意,但在無意間看到gerry衣服下的淤青后臉色大變。 她拽過gerry的衣服,粗暴的拉開衣領(lǐng),讓那些傷痕暴露在空氣中,又驚又怒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gerry皮膚白,整個后背都是一片青紫,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把蘇然從身上扒下來,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衣服,gerry平靜的解釋道,“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br> 蘇然說著要伸手把gerry的領(lǐng)子,但被gerry玩鬧似的拉住了手臂,兩人糾纏著。 她不依不饒的說,“你給我看一眼!你從樓上摔下來能把背摔成這樣?你摔跤的技術(shù)咋這么高呢?” gerry忍俊不禁,“那我就摔成這樣了我能怎么辦?不小心摔了,我又沒辦法控制傷口的形狀。” “你別跟我貧。”gerry表現(xiàn)的很平常,但這個人太能裝,蘇然不放心,甩了甩被gerry抓住的手,“撒手,給我看一眼?!?/br> “我們孤男寡女的,不好吧?!?/br> “松不松?”蘇然挑了挑眉,上揚(yáng)的鳳眸微微瞇起。 gerry無奈,放開了蘇然的手,他今天就不該穿襯衫。 白色襯衫穿在單薄的gerry身上,少年感滿滿,清爽而干凈。 襯衫很合身,但是禁不住蘇然的蹂躪,在蘇然撲上來的時候領(lǐng)口歪了,讓蘇然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的傷。 他本來不想讓蘇然知道。 蘇然毫不避諱的解開gerry的兩顆扣子,發(fā)現(xiàn)gerry的胸口也有紫色的因子,拳頭大小。 心里一顫,連忙把剩下的扣子都撕開,一副飽受殘害的軀體就這樣展露在蘇然的眼前。 肩胛、胸口、腹部、腰側(cè)、后背、手臂,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包著紗布,gerry的上半身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蘇然拿著gerry白襯衫的手有點(diǎn)抖,紅著瞪了一眼風(fēng)輕云淡的gerry,她伸手就要扒gerry的褲子。 這次被gerry閃開了,“你等一下?!?/br> 蘇然不理會gerry的閃躲,一言不發(fā)的追上去扣住gerry的皮帶扣,動作漸漸變得有些暴躁,力氣很大,gerry幾乎控制不住她。 “你聽我說!”gerry放開和蘇然爭奪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輕輕晃了晃,試圖喚回蘇然的理智。 蘇然現(xiàn)在很混亂,手上的動作毫無章法,東拉西扯,沒能解開gerry的皮帶,反倒卡死了。 她狠狠的用力拉了兩下沒拉開,有些崩潰的甩開的gerry的手,“摔得?恩?這就是你說的從樓上摔下來?” “你冷靜一點(diǎn)聽我說……”gerry伸手想抱住情緒激動的蘇然。 蘇然一把拍開gerry的手臂,眼眶血紅一片,嗓門很大,“說什么說?你還他媽傷哪兒了!” 見沒辦法安撫蘇然,gerry只能盡量順著她,很老實(shí)的回答道,“腿上還有點(diǎn)兒,但都是皮rou傷,醫(yī)生說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 “你看,我都沒覺著疼。”gerry說話間還做了兩個高抬腿的動作,聲音輕柔如緩緩流淌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