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草草咽下后蘇然舉著筷子笑著說,“真的,今天的菜都偏咸口,我覺得特別好吃?!?/br> “你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上京人吃的飯菜對我來說都太清淡了,今天感覺剛剛好!” “夫人吃的開心就好,不枉先生特意換了個北方廚師?!惫芗疫@個時候在一旁彬彬有禮的說道。 蘇然一愣,她小時候在羌吳城生活,十四歲才到上京,哪怕吃了六七年的上京菜她還是吃不太慣。 蘇然以為除了gerry和何月瀟再沒有人知道這個的,沒想到傅莫深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并且放在了心上。 蘇然覺得她被冰凍了一整個晚上的心臟這才重新運作了起來,她甚至能能感受到心房心室里流經(jīng)的guntang的血液,生生不息。 “啊這樣啊,怪不得我覺得有點兒變了呢!”說完蘇然佯裝灑脫的起身彎腰拍了拍傅莫深的肩膀,身前風(fēng)光半遮半掩。 蘇然笑瞇瞇的說道,“還是你夠意思,不愧是我蘇然的掛名丈夫。” 傅莫深看著強顏歡笑的蘇然,清冷的眉眼露出些深意,指了指蘇然面前的食物,傅莫深說道,“先坐下好好吃飯?!?/br> “遵命!”蘇然彎了彎嘴唇,笑的嫵媚而風(fēng)情。 鳳眸里閃過微光,蘇然依言坐了回去,開始盡力收回心思大快朵頤。 見蘇然不再分神了,傅莫深這才放心的繼續(xù)吃飯。 蘇然埋頭吃了一會兒,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頭對著管家說道,“對了明叔,我的箱子麻煩幫我拿到房間去一下,謝謝。” “好的,我馬上讓他們拿進去?!闭f完,管家就走了。 蘇然也跟著站起來,沖著傅莫深挑了挑眉,神秘的說道,“你等等,我有東西給你?!?/br> 跟著就興沖沖的跟在管家身后跑上了樓,蘇然推開房門,對管家說,“你就隨便放在床邊就好了?!?/br> 蹲下身子拉開裝滿禮物的箱子,蘇然把東西扔了滿屋子才在最底層找到了那個和手表盒子放到一起的領(lǐng)帶夾。 蘇然拿著包裝精致的禮盒,想象著一會兒傅莫深看到禮物時的表情,不由的有些期待。 當(dāng)蘇然拿著噔噔噔的再下樓時,恰巧看見穆席安帶著傅天晴一臉興師問罪的闖進來,身后跟著惶惶不安形容狼狽的傅天晴。 穆席安向來溫潤的臉龐一派冷然。 “蘇然呢?”穆席安站在玄關(guān)處咬牙切齒的問傅莫深,那兇狠的眼神恨不得立馬撕碎蘇然。 蘇然在樓梯口遙遙的看著門口的人,好不容易有些回暖的心驀然冷的刺骨。 對于穆席安的無禮,傅莫深皺了皺眉頭,不冷不熱的說道,“什么事?” 穆席安扯出一個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出現(xiàn)過的冷笑,腮幫子鼓了鼓,陰鷙的說道,“我倒還想問問,她干了些什么好事?!?/br> 聞言,傅天晴忐忑不安的拉了穆席安的袖子,像個受了氣卻不敢反抗的小媳婦。 傅天晴小聲說道,“席安,你別這樣,我害怕。” 穆席安反手握著傅天晴冰冷的手,臉色稍微緩和的勉強柔聲安慰道,“你別怕,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br> 傅莫深這才發(fā)現(xiàn)傅天晴的異樣,眼中閃過冷光,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被傅莫深這樣看著的傅天晴驀然慌亂的掩住臉龐,“沒有啊,我沒有怎么?!?/br> 穆席安卻粗魯?shù)囊话寻迅堤烨绲氖掷聛?,讓她整張臉暴露在空氣里,雙眼疼惜而兇狠的盯著傅天晴。 “你別再包庇蘇然了!她今天能把你按在書店打,給你寄威脅信,明天就會做出更禽獸不如的事情!她沒有下線,她沒有人該有的道德!” “你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每天卑躬屈膝的對著她,她呢?從來沒有你考慮過一星半點!” “你跟她這么自私的人談什么感情!” 穆席安在那邊氣急敗壞的吼著,蘇然在一旁聽得差點兒笑出了聲。 這就是她愛了這么多年的人,這就是她曾經(jīng)視若生命的男人,她曾經(jīng)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會認為這個男人會溫柔的對她一輩子。 一直想致她于死地的人卻在為她辯駁,傅天晴聞言急赤白臉的說道: “蘇然她本性不是這樣的!她是因為你,所以她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席安,全天下人都能怪她誤解她,但你不能怪她!” 穆席安說,“你一直讓我忍著她讓著她,我聽你的,可是你看看她現(xiàn)在做出來的混賬事情!如果不是我去查,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傅莫深聽著兩個人的爭執(zhí),對事情有了些初步的了解,當(dāng)即眉頭皺的更緊了,深深的溝壑出現(xiàn)在他的雙眉之間。 “爭吵解決不了問題,你們都冷靜冷靜?!备的钌袂槲醋儯屓丝床煌杆谙胧裁?。 傅莫深不急不緩的吩咐道,“明叔,去把蘇然叫下來?!?/br> “不用麻煩了,這么精彩的一出戲我怎么能不在?!碧K然適時出聲,嬌媚的聲音冰冷而散漫。 蘇然左手用力的扶著樓梯的雕花扶手,右手拿著準(zhǔn)備送給傅莫深的盒子,體態(tài)婀娜的站在華麗的建筑里,神情傲慢而張狂。 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將她打倒,整個人冰冷至極。 一見蘇然,穆席安越發(fā)的激動,他恨聲說道,“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蘇然像是聽到了什么值得一笑的笑話,輕蔑的勾了勾嘴角。 款步向他們走去,蘇然倨傲的說道,“你來圣都華府不就是為了找我的么?我蘇然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見不得你的?” 聞言穆席安怒氣大盛,攢著檔案袋的手指泛著青白,恨恨的將整個檔案袋一起對著蘇然的臉?biāo)^去,“啪——”得一聲在空蕩的客廳分外清晰。 蘇然來不及避讓被打了個正著,檔案袋打在臉上,不怎么痛,卻讓蘇然呼吸困難。 蘇然急促的喘息了兩聲,這才能維持著表面的傲慢,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蒼白如紙。 “你行得正坐的直?蘇然,你還要不要臉了?”穆席安顫抖的用手指指著蘇然,怒極的說道,“做出這么變態(tài)的事情,你行得正坐得直?” “別侮辱這幾個字了!” 第四十六章 你和我穆席安再無瓜葛 檔案袋順著蘇然的身體落到了蘇然的腳邊,蘇然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猩紅著眼與穆席安互瞪著。 眼中萬般情緒翻騰,終化為漠然相對。 傅天晴見檔案袋被穆席安扔了出去,尖叫一聲撲上去想要把檔案袋拿回去,“席安!” 但是被一旁的傅莫深搶了個先,傅莫深在傅天晴之前彎腰把檔案袋撿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拿著檔案袋上下打量了一番。 “哥哥!你給我!”傅天晴無措而驚慌的站在傅莫深面前這么說道,如果仔細看還能從按驚慌里看到些羞憤。 傅莫深沒有理會傅天晴的喊叫,動作緩慢而優(yōu)雅的打開檔案袋,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是一疊照片。 見傅莫深的表情變得陰沉,傅天晴眼中閃過得意與惡毒,但很快被驚恐和羞憤所掩蓋。 “哥哥,別看,求求你別看!”傅天晴抓住傅莫深的袖子央求道。 “我倒是好奇,我是做了多么喪盡天良的事情,才讓一向注重氣度的傅大少爺,惱怒至此?!碧K然不甘示弱的看著穆席安冷聲說道。 蘇然微微側(cè)過頭,從傅莫深的手里抽走檔案袋里的照片。 一一看過,蘇然嘴角嘲諷的笑容越闊越大,最后甚至笑出了聲。 蘇然舉起手中的照片,冷諷道,“我就奇了怪了,這幾張照片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傅少爺。” 照片上不堪入目的內(nèi)容就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只見每一張照片上的傅天晴都被人用各種各樣的東西羞辱著、折磨著、虐待著。 與當(dāng)初蘇然的照片如出一轍,甚是凄慘。 傅天晴見蘇然把照片舉起來,連忙撲到蘇然身上,用身體遮住那幾張照片,梨花帶雨的說道,“不要,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們!” “我求求你們!”傅天晴痛苦的吼道,嬌滴滴的聲音此刻嘶啞不堪,“放過我吧!放過我……” 被傅天晴觸碰時蘇然心下泛起一陣惡心感,她連忙甩手將傅天晴甩開,厭惡的吼道,“滾開!” “啊——” 這次居然輕輕松松就把傅天晴甩開了一米遠,傅天晴瘦弱的身子甚至在地上滑了一段距離才停下。 “天晴!”見狀穆席安趕緊上前把傅天晴抱在懷里,回頭再也無法忍耐的對著蘇然不管不顧的吼道,“你他們是不是有???瘋子!” 聞言蘇然眉毛一豎,揚起手臂就想把照片甩到他們身邊大喊起來。 蘇然的手臂陡然被人握住,力氣之大讓蘇然無力掙扎,蘇然憤憤回頭,看到傅莫深黑的徹底的臉。 “該滾的是你?!备的罾淙缌_剎的聲音如同一把匕首把蘇然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劃的血流成河。 “我說過,那件事情適可而止,你把我的話統(tǒng)統(tǒng)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br> “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這件事情的手法蘇然很熟悉,傅莫深當(dāng)然也不陌生。 蘇然強忍著胸口令人窒息的痛感,赤紅著眼睛森然笑了兩聲。 蘇然說道,“被你這么一提醒,我好像突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沒想到精明如你傅總裁,居然也看不透。” “傅總,你是看不透?還是不想看透?”蘇然嗤笑一聲。 “我還有好說的?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查清楚了嗎?你們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我蘇然卑鄙無恥嗎?” “我蘇然品德敗壞行跡惡劣,心胸狹隘恩將仇報!不知廉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還有什么好說的?恩?我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罪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蘇然臉色驀然一變,字字泣血的大聲說道,“但是傅莫深我告訴你!我蘇然就是再令人惡心再沒有教養(yǎng),也絕對做不出傅天晴那么齷齪的事情!” “你還在狡辯!”穆席安抱著已然哭到不能自已的傅天晴,神色憤怒而厭煩,“你敢說這個文件袋不是你在書店給天晴的?” “如果不是我調(diào)取了書店的監(jiān)控,我還真是萬萬想不到,原來你背地里是這么一個人渣!” “枉我穆席安瞎了眼,以為你就是霸道跋扈一點兒,把你當(dāng)做meimei照顧了這么多年!” “早知今日,我當(dāng)年就不該同意收養(yǎng)你!養(yǎng)出你這么一個白眼狼!” 穆席安每多說一個字,蘇然的臉就更白一分,面無人色的樣子仿佛風(fēng)一吹便會飄然而去。 蘇然將手的盒子捏的咔咔作響,質(zhì)地良好的禮盒已經(jīng)有些變形,纖細的手指泛著絳紫。 “這種人吶,就該把她扔到雪地里活活凍死。” 不知道為何蘇然突然想到了這句話,那個女人帶著厭惡的聲音與穆席安的話重疊,在蘇然的腦子里不斷瘋狂回響。 蘇然甩了甩頭想把這些話甩出腦子,那些話跟魔咒一樣的跟著蘇然,頭痛欲裂。 傅莫深看著蘇然明明痛苦不堪卻強撐著的樣子,心中的煩躁和不快驀然放大數(shù)十倍。 傅莫深理解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是因為傅天晴才會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