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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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心頭一涼,生出幾許后悔, 早知道就不該這么急功近利,惹怒了皇上, 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可他不明白,皇帝怎么會這么不悅。就因為趙見深嗎?他聽說趙見深是很得皇帝寵愛的。 室內(nèi)陷入沉寂,燕王額頭滴下汗水來:“父皇,此次抓捕,的確是安平郡王趙見鴻出力最多,功勞最大,兒臣所言都是實話。” 皇帝一聲冷哼。 他不喜歡這個兒子, 除了他出身低之外,更因為這個兒子不聰明, 空有一身的蠻力與武藝, 其他方面真的太平常。 可他意屬阿深, 而燕王是阿深的父親。 若非祖宗有制, 不能越過兒子直接封孫子, 他早就封阿深為皇長孫,把燕王給攆回燕地去了。 王大德快步走進(jìn)來道:“皇上,世子殿下來了?!?/br> 皇帝身邊除了趙見深之外,還有周王世子、楚王世子,可能被稱為世子殿下,不帶藩王封號的,只有一個趙見深。 不需要特意強(qiáng)調(diào)燕王世子,只要說是世子殿下,大家都知道一定是皇帝最疼愛的皇孫趙見深。 “讓他進(jìn)來?!?/br> 趙見深大步進(jìn)了殿內(nèi):“孫兒見過皇祖父、父王。” 皇帝冰冷的臉色變得和緩,語氣也變得慈祥:“快起來吧。這是從哪里來,竟然跑了一身的汗水?坐下歇一會?!?/br> 不等皇帝吩咐,王大德就主動讓人上了一杯茶水過來給趙見深。 趙見深心頭一動。 皇祖父疼他,他小的時候的確會這樣事無巨細(xì)地關(guān)心他。但是他長大了,回燕王府住了之后,皇祖父就再沒有當(dāng)他是孩子一般關(guān)懷了。 趙見深看了一眼燕王,又看了一眼皇帝,心頭涌出一絲暖流。 皇祖父這是給他撐腰啊。 趙見深照單全收,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王大德的服侍,對皇帝的稱呼也從皇祖父變成皇爺爺。 燕王看著冷汗直滴。 他知道自己這個嫡子受寵,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受寵?,F(xiàn)在,皇帝與趙見深祖孫相和,一問一答,根本沒有人搭理他,實在有些尷尬。 皇帝瞥了燕王一眼,趙見深收到示意,讓王大德給燕王也端了一杯茶水:“父王,您回話也辛苦了?!?/br> 燕王接了茶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是不討父皇歡心,但是他兒子討皇祖父歡心啊。有這個兒子在,他在御前也有幾分體面。 皇帝道:“趙見鴻身上已經(jīng)有郡王位了,阿深,你看還要不要封賞他?” 燕王心頭一梗,臉上有些不自在。說起來抓住吳王功勞最大的其實是嫡子趙見深。他答應(yīng)了趙見深,要把這個功勞給趙見澤,現(xiàn)在反而給了趙見鴻,他必定心生埋怨,絕不會替趙見鴻說好話的。 趙見深笑道:“自然是要賞的?!?/br> 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給趙見深面子,對王大德道:“那就照例封賞吧,王大德,你去擬旨?!?/br> 燕王挺詫異,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他心里高興,看趙見深順眼,覺得沒白生這個兒子。 趙見深送他到殿外,很恭敬,這讓燕王很受用,他笑對趙見深道:“你做的很好。” 趙見深恭敬道:“這是應(yīng)該的,一家人本該互相扶助?!?/br> 燕王更添欣慰:“阿澤年紀(jì)還小,日后有機(jī)會,父王一定會給他的。你放心,你做的一切父王都記著,一定不會虧待你們?!?/br> “兒子自然是信任父王的?!壁w見深道:“兒子還有事回稟皇祖父,就不送父王了。” 等燕王走了,趙見深就落了臉色,父王此刻看他順眼,那是因為他能給他帶去利益。等徐側(cè)妃與趙見鴻來了,父王就看不到他半分了。 前世徐側(cè)妃借探病之機(jī),掐死了襁褓中的meimei,母妃痛苦萬分,幾乎去掉了半條命,父王卻只罰徐側(cè)妃閉門思過一個月。 他以為那已經(jīng)是父王做過最極品的事了,他以為他的敵人是徐側(cè)妃、趙見鴻,沒想到父王對他還下過毒手。 虎毒還不食子呢。沒想到他這么毒! 皇帝叫了趙見深過來,說:“你放心,這個位子趙見鴻想也別想,皇祖父的一切都給你留著?!?/br> 趙見深大吃一驚,震撼地看著皇帝,前世今生兩輩子加在一起,這是皇祖父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說要傳位給他。 趙見深心頭震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皇爺爺……” “怎么?你不想要?” 皇帝目光灼灼審視他。 趙見深與皇帝對視,從猶豫不決到鎮(zhèn)定坦然。 “孫兒想要?!壁w見深語氣越發(fā)堅定:“孫兒會把這江山治理好,不讓皇爺爺失望?!?/br> 皇帝滿意地笑了,又正色道:“燕王眼拙,他是你父親,你也該給他一個機(jī)會。若他不那么糊涂,朕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是他真糊涂到家了,朕絕不會坐視不理。你放心,這江山,朕一定交到你手上?!?/br> 他這么多兒孫里頭,最疼的就是趙見深。原來一直猶豫不決,現(xiàn)在既然決定了,就一定要為他掃平障礙。 趙見深眼底涌出水光,他雖然沒有父親疼愛,但皇祖父對他真是十分寵愛了。 他之前也做過不少讓皇帝傷心的事,皇長孫、吳王、汝寧、蕭淑妃……如果他沒有那樣做,皇祖父或許不會衰老的那么快。 不過,他既然做了,就不會后悔。 以后,他會好好孝敬皇祖父的。 “什么時候把她叫過來,給皇爺爺看看?” “您不是看過了嗎?”趙見深這話一出口,就明白皇帝這是要賜婚了,他大喜,忙道:“她什么時候都有時間,孫兒這就把她叫過來?!?/br> “不急?!被实坌Σ[瞇道:“我先叫了她過來考驗一二,若她不能通過考核,我可不會賜婚?!?/br> 趙見深笑道:“皇爺爺,您只管考吧,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br> 皇帝挑眉:“哦?你對她這么有信心?” “那當(dāng)然!”趙見深洋洋得意:“孫兒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大喜!”王大德小跑進(jìn)來,眉飛色舞、喜極而泣地回稟:“鄭將軍回來了!” 皇帝大喜:“鄭寶回來了?” “是。”王大德一邊抹眼淚一邊稟道:“鄭將軍去西洋,這一去就是六年,如今終于回來了,船隊已經(jīng)到了崇明,不日即可回京。這是鄭將軍派送過來的折子?!?/br> 皇帝看了折子,龍顏大悅,連說三聲好,決定大擺筵席,為鄭寶接風(fēng),事情就交給趙見深去辦。 趙見深接了差事,嘆息一聲,鄭寶下西洋,六年才回,這路上必然有許多見聞,一定帶回了無數(shù)寶貨,這件事情皇祖父必然會興奮很久。賜婚的事情八成要推辭個把月了。 一連幾日都是好天氣,接風(fēng)宴辦得如火如荼,薛錦棠是郡主,自然也有資格出席。 等到宴席結(jié)束,薛錦棠剛剛回到家,鄭太太就喜氣洋洋道:“錦棠,你快看,誰來了?” “舅母這么高興,難道是鄭表哥?” 鄭太太抿嘴笑著不說,只讓薛錦棠自己去看。 薛錦棠來到房中,見廳堂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僧,衣衫半新不舊,面容雖然滄桑,眉眼卻十分平和溫潤,氣度跟慧明師兄有幾分類似。 “師父!”薛錦棠欣喜不已,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了師父圓融法師。 圓融法師微微一笑,淡淡點(diǎn)頭。 薛錦棠立刻跑過去,像小時候那樣扯了師父袈裟的大袖子撒嬌:“師父,您老人家去哪里了,怎么一去這么久?您知不知道,我這幾年受盡了委屈,薛家內(nèi)宅風(fēng)險重重,我差點(diǎn)喪命。要不是因為我聰明機(jī)警,現(xiàn)在您老人家八成見不到我了!” 她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圓融法師只是淡淡笑著。 小時候,她脾氣壞,其實也有圓融法師寵著的緣故。 鄭太太笑道:“好了,好了,看看你,做了翰林畫院的官員,被封了宜興郡主,卻還這么沒個正行。法師漂洋過海,一路辛勞,快讓法師坐下好好歇歇,你們坐著說話,別這樣拽法師袖子了?!?/br> 薛錦棠這是太高興了,畢竟小時候圓融法師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你們說話吧。”鄭太太道:“我去看廚房看看,今天法師來了,咱們都吃齋菜。” 鄭太太走了之后,薛錦棠立刻把自己的遭遇說了,然后道:“師父,我已經(jīng)退親了,現(xiàn)在平安無虞,我身上的劫數(shù)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了吧?我再嫁人,應(yīng)該不要緊了吧?” “阿彌陀佛?!?/br> 出海在外,圓融法師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記名弟子,現(xiàn)在看人活得好好的,長成了大姑娘,他放下心來,卻喜憂參半。 “錦棠,當(dāng)年我替你看相,批八字,只說了前面一半,后面一半沒說?!?/br> 她八字好,面相佳,是少有的益命,天生旺夫,夫憑妻貴。若男子娶薛錦棠為妻,則丈夫鹓動鸞飛,名揚(yáng)四海。只是這益中帶否,旺夫不旺己,若是不成親,則一生平安無虞,若是訂下親事,則難以活過二十歲,因為她的好運(yùn)會悉數(shù)轉(zhuǎn)給男方,自己折壽。 “那后面一半是什么?” 圓融法師道:“若你能得乾命之人相配,則否極泰來、浴火重生、轉(zhuǎn)為坤命,鳳凰于飛,入主坤寧宮?!?/br> 薛錦棠臉色一變,忙站了起來。 這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 師父只說了前面一半,薛家就那樣汲汲營營利用她。若是師父全部都說了,薛家豈不是要掀起更大的風(fēng)浪。 薛錦棠神情嚴(yán)肅,恭恭敬敬給圓融法師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師父相護(hù)。若非您老人家,錦棠或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br> “阿彌陀佛。你能想通,不怪為師就好?!?/br> 薛錦棠怎么會怪他,她心里感激他:“那我現(xiàn)在,還是不能成親嗎?” “不。”圓融法師搖頭道:“你命格已破,可自由婚配。只是……你被人下了蠱,若是冒然成親,不知是何后果。” 薛錦棠愣了一下:“師父,您是不是看錯了,我身子好好的,并未有半點(diǎn)不適,怎么會被人下蠱?!?/br> “待為師給你號脈再說。” 半柱香后,圓融法師收回手,嘆息:“你的確中了蠱毒,只是你體內(nèi)的蠱毒一直靠解藥壓制著,看時間已有將近兩年。只是下蠱之人醫(yī)術(shù)非常厲害,為師看不出來這是何蠱毒,也不知失去解藥,蠱毒爆發(fā)是什么樣子。” “你之前接觸過什么人?這兩年一直在服用什么藥?把藥拿來,我看看能不能替你解這個蠱?!?/br> 薛錦棠腦中“轟”地一聲,手腳冰涼。 她凝了凝神,道:“師父,我現(xiàn)在還不確定那藥是不是解藥,等我確定了,再拿給您老人家看?!?/br> “好?!眻A融法師道:“我就住在雞鳴寺,你隨時可以去找我?!?/br> 用了晚飯,圓融法師走了,薛錦棠一個人坐在室內(nèi),陷入了沉思。 她接觸的醫(yī)術(shù)高超的人只有趙見深,也一直在服用趙見深給她的藥方,若有人給她下蠱,只有一個趙見深。 這個念頭起來,薛錦棠心頭針扎一樣的疼。 趙見深對她那么好,他怎么會給她下蠱呢。 不,不能急,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