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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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喜娘收回酒杯,又行過撒帳、除花、卻扇等諸多繁瑣儀式宣告禮成之時,洞房內(nèi)以八王爺夫妻為首的觀禮賓客才跟著松了一口氣。 還有那曾經(jīng)去過狀元府的人在心中偷偷想著,總算這次沒有意外發(fā)生了。 一片賀喜聲中,八賢王滿意地看著新出爐的侄女婿,笑言道:“駙馬,隨本王出去招待貴客吧!” 本欲和妻子說幾句體己話的展昭見王叔開口,只得回身輕聲道:“公主稍待片刻,展某去去就回?!?/br> 宋辭并不看他,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待屋內(nèi)看客全都跟著駙馬走了出去,裝了一天賢良婦的新娘子才一把掀翻了鳳冠,“快,弄月,給本宮弄碗水來,方才的酒水好辣!” “來了!” 弄月急忙端了碗熱茶送到主子面前,“奴婢早說過要把合衾酒換成甜味的果子酒,偏喜娘說不合規(guī)矩不許換!” “你聽她的!” 好容易才把嘴里辣味沖掉的宋辭呼扇著說道:“再有下次一定要偷偷把酒換掉!” “什么下次?哪來的下次?” 正在收拾床榻的尋梅眼睛一瞪,“大喜的日子說這些不嫌晦氣!公主如此口無遮攔,也不怕駙馬聽了傷心!” “是本宮說錯了話,不該讓你們男主子跟著受過?!?/br> 宋辭揉了揉被發(fā)釵和鳳冠折磨了一整天的發(fā)頂,“別管那些東西了。好尋梅,過來幫本宮按摩一下,腦袋疼得厲害?!?/br> “呀,都紅了?!?/br> 尋梅小心翼翼地按著xue位,“奴婢這樣弄行嗎,公主可曾舒服了些?” “好多了?!?/br> 宋辭懶散地靠在她身上說道:“成親這種事一輩子體會這一次就行了,實(shí)在活受罪!” 按她的意思其實(shí)只要靜悄悄領(lǐng)個證就行,誰知道劉太后和皇帝哥哥非覺得上次半途而廢的婚禮太不吉利,一定要大辦一場蓋過風(fēng)頭。 這可苦了原主這副嬌滴滴的身子,哪像貓大人奔波一天硬是像沒事人一樣。 在宮人的服侍下洗了個熱騰騰的溫泉浴,宋辭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趁著外面的男人都在吃酒,她也悄悄在屋里吃了些按照尋梅的話是不會留下不雅氣味的食物。 吃飽喝足打理干凈,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新郎官回來了。 溫暖的屋子里靜悄悄的,一時間只能聽見龍鳳燭燃燒時的微弱噼啪聲。 原本坐在喜床中央的新娘身子越來越軟,慢慢就不自覺的挪到了床頭的位置。 等到宋辭從瞌睡中勉強(qiáng)睜開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錦繡綃金帳幔下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駙馬,你何時回來的?” 下意識地抹過嘴角,宋辭心虛地偷看了一眼燃燒近半的龍鳳燭。 展昭聞言輕輕一笑,“展某進(jìn)房快一個時辰了。” 宋辭懵怔之下連本宮都忘記說了,“那你為何不叫醒我?” 別告訴她這南俠還有如此奇葩的怪病,喜歡偷看別人睡覺來著。 只要一想到每逢午夜都會有一只兩眼放光的貓兒盯著自己,宋辭頓時覺得那點(diǎn)瞌睡蟲一下子就被嚇跑了。 “展某只是不忍心,不舍得?!?/br> 展昭說著便抬手擦過嬌妻紅潤的面頰,“公主可是累了?” 不妨一貫謹(jǐn)言慎行的貓大人還會有如此銷魂的一面,宋辭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展某不曾醉過?!?/br> 展昭趁勢抓住那只玉手在臉上蹭了蹭,“展某一生從不曾喝醉,只除了那夜在公主閨房?!?/br> 聽了這話宋辭頓時無語了,還說沒醉?這都快趕上真心話大冒險了好么! “駙馬啊,醉了咱們就乖乖睡覺,有話明天再聊??!” 她連忙幫著看似清醒實(shí)則糊涂到底的御貓脫下外袍,“你先躺下,我去幫你叫杯解酒茶來?!?/br> “公主別走,展某還有許多心事要與你傾訴!” 背后的貓大人不過伸手一撈,宋辭就覺得自己跌進(jìn)了綿軟的被褥里,緊接著就被一具火熱的身軀壓在下面。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溫?zé)岷粑暎荒芡凭苤腥说男靥?,盡量避開那雙深邃的貓眼,顫聲道:“有話咱們可以慢慢說啊,千萬別激動!” 展昭不知何時摸出了懷表,“公主,展某的孩兒,真的是這樣伶俐可人嗎?” 宋辭歪著頭看向表盤中笑盈盈的一家三口,連聲應(yīng)答道:“絕對是,遺傳這種事做不了假的!” “可展某不相信!”展昭輕聲道。 他緩緩支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宋辭只覺得一道火熱的視線如同探照燈一樣從身上掃過,緊接著駙馬爺就拋開了表盤,用手指慢慢描畫著早已嵌入心底的輕顫紅唇,暗啞道:“展某要親眼看著孩兒出世,長大,習(xí)武,報國……” “你……” 她才吐出一個顫音,就被一雙強(qiáng)勢而又溫柔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眼睜睜地看著綃金帳幔輕輕垂落。 被翻紅浪,鴛鴦交頸。 晨光初現(xiàn),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肯起身的宋辭想起上面那八個字就恨得咬牙切齒。 明明念出來只有短短幾秒鐘而已,為什么換在她身上就變成了無限循環(huán)中!當(dāng)初寫下這幾個字的人知不知道這樣不負(fù)責(zé)任是會出人命的! 此時,早已入內(nèi)收拾房間的宮人見到公主的懊惱模樣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只有實(shí)心眼的怡芳?xì)夂薜溃骸安艅偝捎H駙馬就這樣欺負(fù)人,這可如何是好?奴婢要去找太后做主!” “怡芳,回來!” 實(shí)在不想丟人丟到宮中的宋辭只得強(qiáng)忍著不適安慰她,“本宮無事,只是昨日乘轎子時不小心閃了腰,躺一天就好了?!?/br> “公主又何必強(qiáng)顏歡笑?” 怡芳坐在床邊賭氣道:“沒想到展大人看起來那么溫文有禮的人在婚后都會變個模樣,奴婢想想就怕的很,公主千萬別把我許配給別人??!” “咳?!?/br> 不妨才練劍回來就聽見有人在說自己的壞話,展昭輕咳一聲,溫聲道:“公主可有不適?不若讓展某來推拿治療一下如何?” 眼見著一個個貼心婢女全都跟耗子見了貓一樣溜了出去,孤立無援的宋辭也只能假笑道:“本宮無事,不必勞煩駙馬?!?/br> “你我已是夫妻,公主又何必如此見外?!?/br> 展昭才往床邊一坐就覺得妻子往后縮了縮,不禁有些懊悔昨夜不該太過放浪駭?shù)搅怂罢鼓骋呀?jīng)和包大人請下假期,待公主身體稍好些,你我就一同回鄉(xiāng)祭祖拜見爹娘可好?” 當(dāng)然好得很!想必在回鄉(xiāng)路上眾目睽睽之下,這只貓兒就不敢裝醉亂來了吧。 此時宋辭還不知道,由于太過小看了心智過人的貓大人,等兩人返回汴京之時她肚子里早已揣上了一只小貓崽。 其間的種種斗智斗勇實(shí)在一言難盡,蔫蔫回府的公主才剛下馬車就被聞訊趕來的劉太后給拐回了仁壽宮。 正好開封府也堆積了大把公務(wù)等著展昭解決,宋辭就趁機(jī)留在宮中養(yǎng)胎。 閑來無事,她把早先在清朝收集的武器和戰(zhàn)艦圖紙復(fù)制了一份送給趙禎,讓皇帝自掏腰包建起了一個專門生產(chǎn)熱武器的神機(jī)營。 還有那從大捷后就消失無蹤的逍遙子道長也趁機(jī)出來露了一面,將從遙遠(yuǎn)彼岸帶來的玉米、紅薯、土豆、南瓜、辣椒等珍稀物種獻(xiàn)給了偉大的宋朝皇帝。 就這樣來回切換馬甲忙了半年,某日正在為小侄兒注射疫苗的宋辭突然覺得腹中一痛,隨即就有一股溫?zé)岬囊后w浸濕了衣裙。 “母后,天佑,天佑好像要生了!” “快,快宣太醫(yī)??!” 一陣慌亂忙碌之后,才剛剛躺進(jìn)產(chǎn)房、還不等按照醫(yī)女指示用力生產(chǎn)的宋辭再次覺得腹下一股劇痛傳來,鼓脹的肚皮就在瞬間癟了下去,隨后,滿是血腥味的產(chǎn)房中立時傳出了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正在門外焦急等待的趙禎聽見這道宛若天籟的哭聲喜得直擊掌,“好小子!好大的嗓門??!” 劉太后亦是淚流滿面道:“哀家的小孫孫!快,讓哀家進(jìn)去看看!” 出來報喜的女醫(yī)慌忙勸道:“太后容稟,產(chǎn)房污穢,還請?zhí)笊源?,等奴婢們收拾干凈再請入?nèi)。” 心急如焚的劉太后不理會醫(yī)女的阻攔執(zhí)意要進(jìn),“哀家的女兒又何須避諱!天佑別怕,哀家來看你了!” 急慌慌沖進(jìn)產(chǎn)房的劉太后一進(jìn)來就見到女兒正抱著一個rou嘟嘟的娃娃喂奶,“懿兒你怎么樣,可有傷到身子?” “兒臣無事,許是上天保佑,天佑才痛了不到一刻鐘就誕下了麟兒?!?/br> 低頭看著懷里閉著眼睛直嘬嘴的小rou團(tuán),宋辭心中不自覺的涌現(xiàn)出了一股難以言明的奇妙滋味,怎樣看都看不夠。 劉太后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嬰孩手上的小rou窩,贊嘆道:“好俊的孩子,像你,更像駙馬?!?/br> 宋辭也發(fā)現(xiàn)辛苦生下的兒子反倒像父親多一些,不過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在輾轉(zhuǎn)數(shù)世之后,終于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宋辭真正意識到了她并不是一個只能順著原主心愿活下去的替代品,也同樣可以在這無盡的旅途中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而懷中的這個孩子,就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宋辭俯首親了親嬰孩的額頭,柔柔輕笑道:“乖孩子,娘親會親手為你打造一個最美好的時代?!?/br> 恰在小嬰兒恍若感受到母親的深沉愛意睜開雙眼的一剎那,一抹大紅色的飄然衣袂漸漸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貓大人這篇結(jié)束了,渣作者竟然有些舍不得。=、= 愛你一萬年,么么噠~~ 最后的歡樂小劇場 ――――展小貓的記錄日常。 一歲:“不知道,記不住。” 三歲:“扎馬步好累啊。” 五歲:“爹又把娘氣跑了?!?/br> 六歲:“娘回來了,家里還多了個meimei?!?/br> 八歲:“遇到一只以大欺小的白老鼠,好氣人!” 十歲:“包大人還是那么黑,展某小時候竟然還以為他會慢慢變白。” 十五歲:“不愿相親,離家出走?!?/br> 十八歲:“meimei長得很像娘卻一點(diǎn)也不溫柔,這可如何是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