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說了這半天,小世子到底在何處?”一個性子急的武將等得不耐煩,已是暴跳如雷了。 第214章.寧兒,真的是你嗎? 段御鋮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他被一個女人救了,后來一直混在宮里,挾持幼主、干預(yù)朝政、謀害忠良、穢亂后宮……你們指著他的鼻子罵‘亂臣賊子’的那一個,就是他了?!?/br>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韓五,后者卻依然面無表情,仿佛已站成了一尊雕塑。 國師長嘆一聲,走到韓五面前,一揖到地:“世子,今后你可以不必再隱姓埋名了。先前老朽多有冒犯,皆因你身上戾氣太重,不是蒼生之?!愕闹问乐攀廊擞心抗捕茫@兩年性情也改了許多……將這天下交給你,想必世祖皇帝也是滿意的?!?/br> 韓五終于轉(zhuǎn)過臉來,神色淡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國師撫須嘆道:“太子早已薨逝,這天下的重?fù)?dān),只能壓到你的肩上,為了天下蒼生,你不要推辭才是?!?/br> “天下蒼生?與我何干?”韓五冷笑一聲,索性靠著柱子閉上了眼睛。 眾臣一時沒有轉(zhuǎn)過彎來,誰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只得呆呆地站著。 這時小皇帝忽然咬牙站了起來,怒聲道:“亂臣賊子,妖言惑眾!你們倒是編得一手好故事!” 這時一部分朝臣省悟過來,不禁也有些驚疑。 雖然他們一向?qū)鴰煹脑捝钚挪灰?,但此事畢竟重大,僅憑國師一言定論,真的可以嗎? 段御鋮看出了他們的疑惑,伸了個懶腰又坐回了臺階上:“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說本王空口無憑?既然如此,請問皇上知不知道,文臣陳鴻坤為何會卷進鎮(zhèn)國將軍一案之中?他家可沒有藏著個小世子!” 小皇帝無言以對。 葛從忠沉吟許久,朗聲道:“我記得,當(dāng)年陳閣老的罪名是家中藏有韓將軍通敵賣國的書信。當(dāng)時宮中侍衛(wèi)在陳府搜查了兩天兩夜;就連我兄長家中,也有侍衛(wèi)連夜趕去搜查,逼死了我兄嫂才作罷……” 段御鋮點了點頭,淡淡地道:“確實如此。不過他們要找的卻不是什么書信,而是世祖皇帝的一份遺詔!” 韓五終于有所動容,只是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國師橫了小皇帝一眼,冷笑道:“也是昏君做賊心虛,只因世祖皇帝駕崩之前召見過陳鴻坤,他便認(rèn)定了世祖皇帝留有后手在陳家……倒也算他不蠢!只是他定然沒有料到,遺詔是有的,只可惜不是在陳鴻坤手中;而是在陳鴻坤的外孫女,葛從善之女葛馨寧手中!” 小皇帝先是一愣,隨后冷笑起來:“拿不出遺詔,便說在一個死人手中,倒也有趣!” “你說寧兒死了?”葛從忠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問。 他素日對小皇帝畢恭畢敬,此時忽然出言喝問,殿中人人驚愕不已。 韓五咬緊了牙關(guān),雙手緊握成拳,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國師捋一捋胡須,微笑起來:“怕一個人的時候,便說她死了,倒也有趣。” 韓五心中一震,隨后卻是更加黯然。 怎么可能不死呢?他親眼所見…… 眾臣正“嗡嗡”議論,只見偏門處出現(xiàn)了一道纖瘦的人影,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走了進來。 葛從忠轉(zhuǎn)悲為喜,韓五卻已驚得連思考都停止了。 不會有錯,一定是她!可是…… 怎么會呢?當(dāng)日他親眼見過她的尸身,何況又是由被太后收買了的小遠(yuǎn)親自送去了老宅后山…… 怎么可能還活著? 可是眼前這人,又分明是她! 韓五怔怔地站著,心中竟已不知道該悲還是該喜。 這時葛馨寧已走到國師身旁,微微斂衽,卻并未開口。 小皇帝忽然冷笑道:“你一向在世祖皇帝身旁伺候,模仿筆跡、盜用玉璽都是尋常事,誰能知道遺詔是真是假?” 國師不慌不忙,微笑道:“你能想到的事,世祖皇帝自然也能想到,你急什么?” 小皇帝“哼”了一聲,心里早已慌了。 國師轉(zhuǎn)向朝臣,悠悠道:“我朝太祖落草之時手中握有一塊白玉,以血喂養(yǎng)多年,代代傳與皇儲,諸位想必都知道的了?” 眾臣齊齊點頭,小皇帝卻禁不住汗如雨下。 國師拈須微笑道:“素聞此玉以帝王之血養(yǎng)成,唯有歷代帝王可以血留字其上,不知是真是假?皇上,此玉雖是皇家至寶,但今日為了證明您和先帝的清白,只好委屈您給諸位大人展示一番了?!?/br> 小皇帝臉色煞白,許久才支支吾吾地道:“先帝駕崩之時,朕已將那玉送入梓宮之中陪葬了?!?/br> “是嗎?”段御鋮冷笑出聲。 葛馨寧伸手摘下腰間的荷包,遞到國師的手中。 國師隨手接過來,從中取出一枚瑩白的玉玦來,眾臣無不驚嘆。 許多人雖沒見過此物,但這玉玦之上泛著淡淡柔光,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國師緩緩地道:“世祖皇帝看穿皇長子野心之后,便將此物交給了陳閣老保管;陳閣老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不敢放在府中,便當(dāng)做尋常玩物贈給了外孫女。幾番周折才保全了此物,付出的卻是闔府上下幾百口人的代價!” 眾臣想到韓家、陳家滅門之禍,物傷其類,人人悲憤不已。 韓五無意識地走到葛馨寧的身旁,后者卻像是沒看到他一樣,依舊一動不動地站著。 小皇帝正待開口質(zhì)疑,國師已舉著那玉玦放到窗口,讓淡淡的日光照在上面。 片刻之后,玉玦上的光芒像是活過來一樣,緩緩流動起來。玉玦本身的顏色也由瑩白轉(zhuǎn)為淡粉,逐漸加深,最后化為極鮮艷的血紅色。 與此同時,玉玦映在地上的影子卻在匪夷所思地變淺變大,最后變?yōu)檐囕喆笮?,上面緩緩凝聚出血紅的文字來。 鐵畫銀鉤,正是世祖皇帝的字體: “孽子御鋃害父弒君,天下共誅之?!?/br> 段御鋃,正是當(dāng)年的皇長子、后來的仁宗皇帝的名諱。 眾臣嘩然,不知是誰帶了頭,一眾朝臣齊齊向著國師(手中的玉玦)跪下,痛哭起來。 小皇帝癱坐在龍椅上,面色慘白。 這些事情,韓五毫不關(guān)心。 他只是怔怔地走到葛馨寧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來,仿佛生怕把她碰碎了一樣: “寧兒,真的是你嗎?” 第215章.別碰我,臟。 葛馨寧敏捷地躲開,藏到了國師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