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葛馨寧略一遲疑,只得咬牙:“宮里的事,怕是耽擱不得。” 柔嘉松了一口氣,眉間的憂色卻越發(fā)重了。 葛馨寧自然也知道今日事情未必尋常,可是對方既然是宮里的,她便明知是陷阱,也只能跳進去。 裝扮停當(dāng)之后,葛馨寧便由柔嘉陪著,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為韓五不在的緣故,宮門口的侍衛(wèi)居然百般刁難,一會兒說要查令牌,一會兒又要搜馬車,折騰了老半天之后,居然又說不許乘馬車進去,要求葛馨寧主仆下車步行進宮。 葛馨寧記得,從宮門口到太后的壽康宮,還有一段很長很長的路,若是下車步行,少不得要走一個時辰的樣子,那還得是在身體康健的時候。 她如今這樣病弱,只怕走不到一半,人就先倒在路上了。 柔嘉反復(fù)向守門的將士解釋,得到的答復(fù)都是強硬而不留情面的。葛馨寧細心聽著,心里忽覺不妙,忙向柔嘉道:“既如此,咱們且先回去,改日再來拜見吧!” 柔嘉雖沒明白她的意思,卻還是順從地應(yīng)了一聲,果真便吩咐車夫回程。 這時那守門的將士卻又攔住了馬車,為首的一人滿臉無奈地揮了揮手:“既然是韓總管的家眷,今日就先進去吧,別誤了太后她老人家的事!下次記住不能這樣了!” 柔嘉忙陪笑稱“是”,葛馨寧卻只想逃跑。 無奈此時那些兵士已重新將門口堵了水泄不通,葛馨寧知道,自己便是想走,此時也走不掉了。 進了宮門沒多久,便有侍衛(wèi)打扮的人迎出來,接替了車夫的工作。 葛馨寧的心中,不安的情緒在飛快地擴大。等到辨認清楚腳下的路徑之后,她終于確認了自己的猜想,臉色霎時變得極其難看。 “夫人,怎么了?”柔嘉在一旁擔(dān)憂地問。 葛馨寧冷聲道:“這根本不是去壽康宮的路徑?!?/br> 柔嘉倒抽了一口冷氣。 葛馨寧沉吟道:“今日宮中必定有變!待會兒下車之后,你找個機會溜走,不拘躲在什么地方,總要想法子給五爺報信才行。這宮里五爺?shù)娜藨?yīng)該不少,只是你我二人都是兩眼一抹黑,今日怕是兇多吉少?!?/br> 柔嘉到底是跟韓五見過幾分世面的,聽了葛馨寧的吩咐,她幾乎毫不遲疑地應(yīng)下了。 葛馨寧略感欣慰。 前方多半已是龍?zhí)痘ue,但她已經(jīng)不可能逃掉。 唯一的辦法,只有等韓五來救。 但是設(shè)局的人不可能算不到這一著,韓五那邊,今日會不會也有麻煩呢? 葛馨寧憂心如焚,馬車卻已經(jīng)帶著她和柔嘉,緩緩駛進了一處宮苑。 精巧雅致的牌匾上,鐫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霞影殿”。 葛馨寧心中一跳,憂心愈重。 小宮女在門口打起簾子,殿中走出來的果然是岳影兒。 葛馨寧忙示意柔嘉逃走,岳影兒身旁的兩個宮女卻已經(jīng)閃身堵住了門,眉眼含笑:“jiejie到哪里去?偏殿已經(jīng)給您備下了茶水,jiejie隨我們?nèi)テ钚惆?!?/br> 柔嘉不敢違拗,只得求救地看向葛馨寧。 岳影兒捂嘴笑道:“這丫頭也太小心了些!我偌大的霞影殿,難道還找不出幾個奴才來伺候你家主子么?要你這樣提心吊膽的!” 葛馨寧沒有法子,只好吩咐柔嘉退下,自向岳影兒行禮問安:“淑儀娘娘?!?/br> 岳影兒咬了咬牙,冷笑道:“你放心,我不可能一輩子只做一個小小的四品淑儀!總有一天,我要坐到屬于我的位置上去;莫丟丟那種一無是處的蠢丫頭,遲早有一天要被我踩到腳下!” 第86章.看他要江山還是要你 “淑儀娘娘這句話,應(yīng)該說給皇上和太后聽去,沒準兒兩位主子見您聰慧靈秀,果真如了您的愿呢!等您母儀天下的那一天,我們做奴婢的再來大禮參拜?!备鹈鎺⑿?,語氣恭敬,煞有介事。 岳影兒初聽著這句話頗為受用,細品起來才發(fā)覺有些不是滋味,立時大怒:“那也得等你有福分活到那一日再說!” 葛馨寧心中慌亂,面上卻只不動聲色,似乎胸有成竹似的:“這么說,淑儀娘娘今日是打算留下我的性命了?” 岳影兒略一躊躇,昂首冷笑起來:“你的性命不值錢,可誰叫你是韓五的女人呢?你就安心在這兒等著吧,我倒要看看韓五是要你,還是要這天下!” 葛馨寧細品這句話,知道果然應(yīng)了自己最壞的猜想,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 但看到岳影兒得意的神情,她還是努力穩(wěn)住心神,作出驚愕失笑的樣子來:“娘娘,這是誰的主意,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韓五是太監(jiān),他要這天下無用,要我也無用,您叫他如何選擇?我若是他,定然要選擇先去酒樓喝個大醉,等酒醒了,只怕也便把這道考題忘到腦后去了!您若是把我的性命押到這道題上,那我死得可實在太冤了!” 岳影兒聞言愣了許久,半晌才道:“你一向伶牙俐齒,我才不信你的話!他要你有用無用我不知道,但你明明已經(jīng)跟了皇上,他卻寧肯當(dāng)眾抗旨都不允你入宮……你說,他連皇上寵幸過的女人都敢搶,會不會有一天心血來潮,惦記上皇上的江山呢……” 葛馨寧趁她說得最生氣的時候,忽然插言問道:“這些話,都是皇上對你說的?” 岳影兒聞言得意地冷笑了一聲:“那是當(dāng)然!誰是忠臣、誰是賊子,皇上心里一清二楚,你們都以為他……” 后面的話,她并沒有說下去,但葛馨寧已經(jīng)明白了。 皇上的心里,一清二楚? 那個口口聲聲喊她“jiejie”的“小傻子”,果然唱作俱佳! 岳影兒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心中有些慌,不免又遷怒葛馨寧,向?qū)m女冷聲吩咐道:“先把這女人打二十板子,然后再關(guān)起來等候發(fā)落!” 眼看至少十余個健壯的宮女太監(jiān)沖了上來,葛馨寧自知逃不掉,索性穩(wěn)穩(wěn)地站著,從容微笑:“娘娘,您可想好了?此時您圖一時意氣,打死我也不算什么,但若是為我而丟了即將到手的嬪位,甚至丟了性命,那可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你……你真以為皇上看得上你這種貨色?你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我今日便是打死你,皇上也不會說什么!”岳影兒氣得臉色鐵青,精致的眉眼都有些扭曲。 葛馨寧站得有些累,索性找了個錦凳坐下,微笑道:“娘娘既然如此篤定,便不妨試試看。奴婢賤命一條,原也不值什么?!?/br> 岳影兒惡狠狠地瞪著她,卻硬是不敢動手。 一個婆子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岳影兒恨恨地甩了甩手:“暫且饒你性命,但你不要以為本宮怕了你!等皇上鏟除了汝陽王一黨,韓五就成了喪家之犬,到時候別說是你,就算韓五在這兒,還不是由著本宮揉圓搓扁!” 葛馨寧耐心聽著,贊同地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得頗有道理。” 岳影兒正待得意,葛馨寧又悠悠地補充道:“只盼皇上英明神武,雷厲風(fēng)行肅清宇內(nèi),否則到時候被揉圓搓扁的就是娘娘您了。您不妨猜一猜,如果五爺要跟娘娘翻舊賬,皇上會不會保您呢?” 岳影兒還沒來得及綻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葛馨寧見狀心下大為暢快,含笑對上岳影兒驚恐的目光:“五爺?shù)氖侄危锬镆幌蛑赖?。如今勝負未分,娘娘還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的好——莫要忘了,您自己也是韓宅出來的人,皇上若果真要清算,娘娘怕是未必能獨善其身呢!” 岳影兒臉上得意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吹礁疖皩帍娜莺V定的模樣,她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一個打扮得格外出挑的宮女湊過來,將岳影兒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地不知說了些什么。 葛馨寧心急如焚,但岳影兒向她這邊看過來的時候,總是只能看到她信心滿滿的模樣。 岳影兒似乎有些動搖,向那宮女連連搖頭,氣得那宮女眉毛都豎了起來。 葛馨寧知道那宮女是小皇帝的人,一時倒也不便多說。 過了一會兒,岳影兒走過來,向幾個婆子冷聲道:“先把這女人帶下去,看好了不許她尋死,若出了半點差錯,唯你們是問!” 一眾宮女內(nèi)侍慌忙應(yīng)諾,葛馨寧無奈道:“何必如此,這宮中圍得鐵桶一般,難道還怕我插翅飛了不成?” “你倒是不會飛,可是韓五帶出來的那些小狼狗……”岳影兒說到一半便咽了下去,冷笑道:“……諒他們也沒那么大本事!” 葛馨寧知道一時無法可想,只得順從地被婆子們帶到一處偏殿,眼睜睜看著她們上了鎖,連窗子都封上了。 等外面沒了動靜,葛馨寧悄悄起身四處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門窗都封得極嚴,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她算是無法可想了。 更糟糕的是,柔嘉不知被帶去了什么地方,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更不知道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虧得岳影兒不算聰明,才被她套出了幾句話,但如今她身在囚籠,便是知道了小皇帝的陰謀,又能有什么用呢? 從剛才岳影兒的話里,她已知道小皇帝果然是裝傻的。 想想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居然會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裝傻,而且一裝就是幾年,葛馨寧便由衷地感到害怕。 那樣的一個人,絕不是易與之輩! 韓五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愚蠢無知的孩子,如今被他以有心算無心,會不會遭了暗算? 葛馨寧知道自己應(yīng)該傳信提醒韓五小心,但她如今被困在這么個鬼地方,自身已是難保,又如何能幫到他? 夢中說夢 說: /(ㄒoㄒ)/~~煩死了又有親戚來,一折騰就是一天還要在這兒住,霸占俺的床、霸占俺的電腦、還要聊些張家長李家短霸占俺的耳朵……俺要離家出走?。?!/(ㄒoㄒ)/~~ 今天木有了,明天的份還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碼出來,所以明天更新時間不定,寶寶們不要打俺/(ㄒoㄒ)/~~ 回復(fù)(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