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塔羅斯？”艾琳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塔爾塔羅斯，永恒與無盡的黑暗深淵，據(jù)說由十個實力強大的惡魔掌管，其中第七層的掌管者就是瘋狂大君克萊爾，”阿布拉克薩斯耐心為她解惑，“費雷斯雖然也是惡魔，卻只是第十層的傲慢大君，也是大惡魔里實力最弱的那一個！至于瘋狂大君——”他眼神復(fù)雜地望著屏幕上的克萊爾，緩緩地說，“據(jù)說，在墮入地獄之前，她曾是自然女神的神殿騎士。”

    自然女神的神殿騎士，那就是說，克萊爾原本也是一只自然精靈？！

    那她為什么會成為黑暗深淵的瘋狂大君？

    “在精靈族的歷史文獻里，克萊爾曾經(jīng)在中古戰(zhàn)場上英勇犧牲，可誰也沒有想到，當她再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時，卻成為了瘋狂大君，”阿布拉克薩斯嘆了口氣，“原本的神殿騎士轉(zhuǎn)眼成了屠神者，這或許是世界上最為諷刺的一件事了?！?/br>
    “屠神者？”克萊爾不知道怎么，明明距離很遠，卻明顯聽到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話，嘴角勾出一個滿意的弧度，“這個稱呼倒是不錯——那些虛偽的家伙，早就不應(yīng)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轉(zhuǎn)向艾爾琳娜，語氣譏嘲，“也只有某些愚鈍的蠢貨，才想要守護那些虛幻的所謂榮光！”

    “我不會與你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艾爾琳娜寬容而誠懇地說道，“畢竟我知道你腦子不好使?！?/br>
    “噗嗤”

    艾琳沒忍住，笑了出來。

    阿布拉克薩斯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好歹忍住了——這畢竟是個嚴肅的場合，下一秒就是生死決斗了，他可真擔(dān)心克萊爾放著艾爾琳娜這么個大靶子不打，非要追出來找他們的麻煩，那可就真麻煩了——哪怕他們同樣覺醒了精靈血脈，卻也不會是活了幾萬年，不知道生前參加了多少場戰(zhàn)役、復(fù)活后吞了多少只惡魔才成為瘋狂大君的克萊爾的對手！

    “你怎么敢！”克萊爾果不其然被艾爾琳娜激怒了，她憤怒地瞪大眼，如果艾琳此刻能夠看見，就會發(fā)現(xiàn)她先前看到的那些鱗片從克萊爾的耳下漸漸凸顯，隨后迅速蔓延覆蓋了她的半張臉，她的一只眼睛仿佛被什么從內(nèi)往外擠出來似的，凸出了眼眶，半張嘴往后拉長，幾乎靠近了耳垂，尖銳的獠牙再也遮不住，全數(shù)呲出嘴巴，粗糙的鱗片之下不知鼓動著什么，讓那半張臉都變得凹凸不平，可它另一邊的臉卻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這簡直就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的真實寫照。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艾爾琳娜，”克萊爾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仿佛有人在耳邊不斷地刮著鐵片，刺耳得讓人恨不得捂住耳朵，可其中卻又夾雜著一種甜美黏膩的女聲，分明就是原本“卡塔琳”的聲音，“我有多么的——想要——吃掉你！”

    它不等說完，就猛地騰開骨翅，撲向艾爾琳娜。

    艾爾琳娜眼神一凜，雙手一碰，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炳通體漆黑的長弓，她的手中沒有箭矢，可當她拉開弓弦的時候，卻有長箭模樣的銀色絲狀物出現(xiàn)在弓弦之間，殺氣凜然地直指克萊爾，“相信我，親愛的朋友，我也很想把你重新送回塔爾塔羅斯！”

    “艾爾琳娜為什么會來？”艾琳看不見她們的戰(zhàn)斗，只能小聲問著阿布拉克薩斯，“艾爾琳娜怎么樣了？她有沒有受傷？我的攻擊完全無法對克萊爾造成傷害，艾爾琳娜也是這樣嗎？”

    “艾爾琳娜就是追著她來的！”阿布拉克薩斯說道，“我知道你很疑惑這一切，事實上，我也是不久前剛剛知道，是的，從始至終，克萊爾想要找的就是你！”

    “……我不明白，”艾琳不解地問，“她找我？從始至終？可我并不認識她！”

    “當你覺醒了精靈血脈，從daryd出來的時候，她就盯上你了，”阿布拉克薩斯決定從頭解釋給她聽，“當初布萊克家召喚惡魔，出現(xiàn)的是費雷斯——他們以為是傲慢大君費雷斯，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在獻祭靈魂的過程中發(fā)生的意外——是的，就是湯姆的靈魂，被默認為另一份獻祭，在費雷斯之后得到了瘋狂大君克萊爾的回應(yīng)！”

    “也就是說，”艾琳恍然大悟，“布萊克家召喚了兩個惡魔，可他們只知道其中一個，也就是費雷斯，而克萊爾卻藏了起來？”

    “是的，塔爾塔羅斯的大門被打開，立刻就被中土大陸的守護者蘭斯洛特、也即是蘭開斯特家族察覺了，為了將惡魔送回塔爾塔羅斯，他們強行覺醒了奧古斯特，讓曾經(jīng)的圓桌騎士回到了世間——這也是我們無法對克萊爾甚至費雷斯造成傷害的原因——它們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無法束縛它們！”

    “……明明是屠神者，卻在這里成為了神一樣的存在嗎？”艾琳簡直想把奧賴恩·布萊克拖出來暴打一百遍，“奧賴恩是個蠢貨嗎？！竟然臉自己召喚了幾個惡魔都不知道！還有里德爾！難道他沒有察覺到克萊爾嗎？！”

    “克萊爾的出現(xiàn)瞞過了所有人，唯獨里德爾察覺到了一點端倪——想想看，梅洛普為他設(shè)置的融合靈魂的法陣失敗了！這說明了什么？——他的靈魂已經(jīng)被成功地獻祭了！”

    “那卡塔琳又是怎么回事？”艾琳問道，“你說她盯上我了，又是什么意思？”

    “湯姆聯(lián)系到了我，他知道我覺醒了精靈血脈，必然與精靈族有所聯(lián)系，當然，我也找到了黃金精靈，不過艾爾琳娜是怎么出現(xiàn)的，我們都不太清楚，總之她說服了精靈王將這件事交給她，而我們發(fā)現(xiàn)，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關(guān)注著你，”阿布拉克薩斯神色沉沉，“原本我們以為是月精靈，但后來月精靈被蘭斯洛特送出了中土大陸，那股力量依然沒有消失，只是，它藏得太好了，總是在我們剛剛察覺到一點苗頭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湯姆認為那股力量既然一直在關(guān)注你，必然會想辦法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與其讓它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出現(xiàn)，不如干脆給它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三強爭霸賽?！?/br>
    艾琳沒有說話，阿布拉克薩斯就繼續(xù)說道，“卡塔琳的運氣不好，她與你覺醒血脈的時間一模一樣，所以成為了克萊爾的目標——是的，克萊爾找錯了目標，作為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它必須接受召喚者的供養(yǎng)才能存續(xù)在這個世界上，可它偷偷離開了布萊克莊園，必須做點什么來確保自己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斥，于是它吃掉了卡塔琳的血rou，讓自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卡塔琳’?！?/br>
    再后來，它就跟著布斯巴頓來到了霍格沃茨，想辦法讓艾琳成為了勇士，只為了找到合適的時機將她也吃掉，可是，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少，為什么它會選擇在今晚動手而不是第二個項目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只是為了一個身份，為什么在成功奪取了卡塔琳的身份之后，還孜孜不倦地非要吃掉她不可？

    第309章 原來

    “我聽說, 霍格沃茨出了一點小狀況, ”阿布拉克薩斯沉吟著說, “或許和克萊爾有關(guān)——禁林里發(fā)現(xiàn)了被吸干了血的獨角獸的尸體。”

    吸干了血的獨角獸尸體？！

    艾琳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前世的黑魔王——當初他寄生在那個奇洛身上的時候, 不就是靠著獨角獸的血液茍延殘喘的嗎？所以，克萊爾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獨角獸的血是極其神圣的, 據(jù)說喝下了獨角獸的血就能獲得永生，但只有獨角獸心甘情愿奉獻出的血才能令人永生, 如果是一個骯臟的靈魂喝掉它的血, 就會受到難以想象的被詛咒的命運…

    哪怕是惡魔也不例外。

    看來逃離了將她召喚出來的布萊克家和里德爾，的確讓克萊爾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即便是吞吃掉了一只覺醒了海妖血脈的媚娃，也沒能讓她支撐得更久一些，只能依靠獨角獸的血來支撐自己。

    這么想來, 克萊爾之所以將“攤牌”的時間選在這個時候, 一方面或許是殺雞儆猴的意思, 一方面也可能是她之前實在力量不足太過虛弱，沒有足夠的把握對付她？

    不過, 這樣反推的話——

    “昨天晚上禁林一定也出事了！”艾琳篤定地說, “不然的話她不會將這么重要的事放在今天，而且, 這里有她的同伙——否則她早就被鄧布利多給發(fā)現(xiàn)了！”不要小瞧一位校長對于學(xué)校的掌控力，鄧布利多在這么多天里都沒能發(fā)現(xiàn)“卡塔琳”的異常，甚至其間還發(fā)生了至少兩起獨角獸死亡事故，一定是有人給克萊爾做了掩護！并且這個人的地位不會太低, 因為鄧布利多明顯受到了這個人的影響，才會在調(diào)查中偏離了方向！

    是誰？那個隱瞞了克萊爾的存在，并混淆了所有人視聽的人，會是誰？

    霍格沃茨的學(xué)生自然不可能，克萊爾不會找這些無足輕重的學(xué)生來給自己幫忙，教授們每天與學(xué)生們在一起，一旦有什么不妥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也不會是他們，那剩下的就只有因為三強爭霸賽而來到霍格沃茨的兩隊人了。

    最值得懷疑的當然是夏爾夫人，她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又是卡塔琳的姑姑，要說她一點都沒有發(fā)覺自己侄女的異常，怎么都說不過去——艾琳想到他們在大廳后的那個房間時，夏爾夫人避開了克萊爾的手，原本艾琳以為夏爾夫人是忌憚侄女的讀心能力，現(xiàn)在想想，或許她忌憚的不是那個能力，而是那個人呢？

    還有卡卡洛夫，這個人原本就是食死徒，卻為了活命出賣了他們，而克萊爾究竟在食死徒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沒有人知道——如果克萊爾用他的性命去威脅卡卡洛夫，很難說他會不會再次叛變…何況，艾琳聽說當初卡卡洛夫在威森加摩的聽證會，鄧布利多是作為證人出席的，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一力堅持，也許卡卡洛夫沒那么容易將功贖罪離開阿茲卡班——這樣的人對于鄧布利多來說，應(yīng)該比夏爾夫人更值得信任一些，而相對來說，卡卡洛夫的話也會比夏爾夫人在鄧布利多那里更加有用、也更加值得重視得多。

    所以，鄧布利多究竟是怎么——

    等等——

    此時艾琳的視線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她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漂浮咒，飛到半空中迅速地在場內(nèi)尋找鄧布利多的身影，然而卻是未果。

    鄧布利多去了哪里？

    他竟然不在場上！

    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有什么比場上這個足以對所有學(xué)生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的惡魔更緊要的事情？

    難道——

    她的心中一抖：食死徒！

    ……

    賽場正中，艾爾琳娜的唇邊已經(jīng)溢出了銀白色的血線，而她對面的克萊爾情況更糟糕一些——她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不停地滲出黑色的血液，凸出眼眶的那只惡魔之眼已經(jīng)徹底沒了，只剩下一個深黑的空洞，骨翅也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半邊，無力地耷拉在身后，早已失去了防御和飛行的能力。

    “你竟然學(xué)會了那些魔法…”克萊爾不甘而怨恨地瞪著艾爾琳娜，眼中滿是怨毒，“她明明說過，不會教你任何魔法的！”

    “她也說過不會讓你活著，”艾爾琳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現(xiàn)在不還是站在這里嗎？”

    “那是因為我殺掉了她！”克萊爾桀桀地說，這件事似乎讓她很得意，“誰讓她那么蠢！”

    “啊，我就猜到是你，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可憐的阿勒彌爾，當真是為你背了好幾萬年的黑鍋啊，”艾爾琳娜嘖嘖兩聲，“想想當初你們親密無間的樣子，我真為他感到不值?！?/br>
    “阿勒彌爾…”克萊爾的神情有一絲恍惚，陡然間一陣寒意躥上心頭，飛快地側(cè)過身體，卻還是沒有躲開艾爾琳娜的一擊，左肋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血洞，濃厚的惡臭散溢而出，隱約能夠看見血洞里早已開始腐爛的內(nèi)臟，“你這個卑鄙的家伙！你怎么敢！”

    “克萊爾，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說了——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將‘你怎么敢’這幾個字總是放在嘴邊，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沒有改變這個習(xí)慣呢？”艾爾琳娜望著克萊爾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明明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不過百歲就得到了維拉眾神的賜福，你原本應(yīng)該是自然精靈們最引以為傲的神殿騎士，貫徹著眾神的意志，可惜……”

    她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你閉嘴！閉嘴！”克萊爾瘋狂地尖叫起來，這讓她的傷口溢出的血更多了，整個人都被黑色的血覆蓋，仿佛穿上了一件黑袍子，原本的衣服顏色再也看不出來，“那群虛偽又骯臟的偽神，才不會是我的信仰！”

    她狂躁著叫著，混亂的魔力隨意而胡亂地施放著魔法，五顏六色的光撞到艾爾琳娜布下的魔法屏障上，讓屏障都止不住地搖晃，艾爾琳娜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嘴里也開始嘔出大股大股的血，看得出暴走的克萊爾讓她支撐魔法屏障的難度也陡然增加了不少——如果不是克萊爾此刻的魔力不受控制毫無章法，也許艾爾琳娜的傷會在瞬間更重于克萊爾。

    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緊張，然而她的瞳孔卻緊張地縮了起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她悄悄地將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口中卻是不肯松軟分毫，“就算拋開那些維拉不提，克萊爾，你總還記得當初在蘿絲密林的那段時光吧？”

    “你閉嘴！閉嘴！我命令你！”克萊爾的行動更加暴躁瘋狂起來，她充血的雙眼死死地鎖住艾爾琳娜，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撕成碎片，“很好——”她嘶啞著喘著粗氣，“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她大聲地嘶吼著將一只手用力地插進了自己的心臟，表情猙獰而痛苦地將那顆還在勃勃跳動的心臟給挖了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

    被迫圍觀著這一切的學(xué)生們不少人都嘔吐起來，就連里德爾都被那副惡魔喋血的模樣刺激到了，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的目光從克萊爾不斷咀嚼的嘴巴和牙縫間滲出的污血上挪開，轉(zhuǎn)向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而后，他倏然站直了身子。

    那里原本是阿布拉克薩斯和艾琳所在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

    那兩個人呢？！

    ……

    克萊爾吃掉了那顆心臟，原本只覆蓋了半張臉的鱗片開始向著另外半張臉蔓延，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丑陋鱗片爬滿了她的整個身體，再也沒有一丁點“卡塔琳”的模樣，身后的骨翅依然半死不活地耷拉著，尾骨地方卻長出了一條滿是倒刺的尾巴，兇狠地甩在地上，拉出幾道深深的印記，她的手腳都變得粗長尖銳，指甲向下翻屈，形成鋒利的倒鉤——比起人類，此時的克萊爾看起來就像一只蜥蜴人！

    “去死吧！”

    它咆哮著向著艾爾琳娜沖過去！

    艾爾琳娜原地不動，仿佛傻了一樣，圍觀的學(xué)生們看著屏幕里變身后的克萊爾陡然間就奔到了美麗的女精靈身前，鋒利的手刺舉起，下一秒就能刺入女精靈的心臟，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快躲開啊——”每一個人都在有聲或無聲地吶喊著同樣的一句話。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艾爾琳娜伸出手，正指向克萊爾的眉心。

    在兩人頭手相接的地方，一顆乳白色的寶石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克萊爾就像中了石化咒一樣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屏幕清晰地將它不知為何忽然呆滯的眼神顯示在所有人面前，然而大家卻沒有因此而放松分毫，因為在它的對面，艾爾琳娜嘔出了一大口血，正落在那顆寶石上，“可不能浪費啊……”她一面咳著，目光炯炯地盯著那顆寶石，所有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到了那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寶石上。

    不知道是不是那口血的原因，那顆寶石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它突然間掙脫了女精靈的手，融入了克萊爾的額頭，就好像那不是堅硬的鱗片，而是一片柔軟的沼澤地。

    梅林啊——

    孩子們再次尖叫起來。

    ——女精靈帶著遺憾的笑容，向后倒了下去。

    在她的胸口，是克萊爾的利爪，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臟。

    “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有多羨慕你…”

    第310章 如此

    空氣凝滯了一瞬, 而后沸騰起來。

    “她死了！”有人在大聲尖叫, “那只女精靈死了！”

    艾爾琳娜緊閉著雙眼仰面倒在地上, 她的面頰貼在寒冷堅硬的地面, 沾上了一些塵土，這讓她看起來有點狼狽, 她的口鼻之中不斷有銀色的鮮血溢出，沿著她的肌膚流淌到地上, 在她的頭下匯成淺淺的一灘。

    “安靜！”里德爾的聲音在眾人上空響起,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身為評委之一的里德爾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賽場正中，他的神色冰冷，沒有人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靜靜地注視著占據(jù)了兩個屏幕的他——另一個屏幕里, 可憐的克勞倫斯還在與巨龍周旋, “坐在你們的座位上, 不要離開——直到戰(zhàn)斗結(jié)束！”

    什么？

    “可是——”有不怕死的格蘭芬多大聲叫道，“戰(zhàn)爭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是的,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所有人都在屏幕上清晰地看到，克萊爾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呆立在原地, 自那顆奇特的寶石溶入了她的眉心，就好像石化咒一樣，讓她從眉心開始慢慢石化，那身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的鱗片仿佛被風(fēng)干的化石, 再也無法閃耀光澤，而是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從她的頭、身體、四肢，全部都被石化，直到最后，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變成了石頭。

    ——惡魔克萊爾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毫無威脅力的石像！

    這難道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里德爾冷哼一聲，那雙漂亮但毫無感情的黑色眼睛隱隱泛出些許紅色，那個出頭的格蘭芬多男孩只覺得好似有一桶冰水從頭澆下，全身一冷，不由自主地跌坐回他的位置，抬手一摸額頭，摸了一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