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紅也不傻，當即喊道：“別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們對黑金下手了，黑金才這么點兒大！剛會走路，你們兩個女孩子，居然心腸狠辣，對一個才滿月的小狗下手，一腳將黑金給踢到了床底下，我們這才不高興的！”

    黑金是知青點的吉祥物，幾乎大家都喜歡，不喜歡的頂多就是不接近，但偶爾也會喂喂食兒什么的。

    所以一聽到王艷紅說程貝貝和白雪踢黑金了，大家對夏維維的爆發(fā)就了解了幾分了：“也難怪呢，維維平時可是將黑金當寶貝看的，連吃飯都快一個碗了?！?/br>
    “你們這樣心腸狠毒的人，我是不同意住進來的?！毕木S維語氣十分堅定，有個王艷紅就足夠了，要是再來兩個一看就是那種不太安生的，這日子簡直就沒法過了。

    好歹王艷紅睡著之后就雷打不動，但這兩個，保不準哪天就出個陰招。她的秘密太多，哪一個都是要命的，現在這局勢，保命很艱難。

    “對，我們不同意你們住進來！”王艷紅腦袋轉得快，立馬跟著喊道：“你們自己再去找地方！反正今天有我們沒你們，有你們沒我們！”

    程貝貝還不服氣，但白雪不傻，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并沒有踢那個小狗，我們進來之后就沒看見小狗，我不知道你們將小狗看的比人還重要……”

    夏維維簡直要氣笑了，這時候還不忘記挖坑啊，果然她剛才的決定是沒錯的。

    “大家都不瞎，你們沒踢這小狗，那小狗身上的腳印是誰的？要不要將你們的腳伸出來對比一下？”夏維維拉著黑金的爪子說道，黑金很配合的沖著程貝貝汪汪了兩聲，奶聲奶氣，一點兒都不威武。

    “為了個小狗，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革命同志的？”程貝貝眼看王艷紅和夏維維聯合起來不讓她們往這兒住，也有些著急了，形勢比人強，要出了這地方，她們就沒別的地方去了，老鄉(xiāng)家里吃過一次虧就夠了，該服軟的時候就要服軟，她也跟著紅了眼圈：“我就是不小心碰著了這小狗，根本沒用力踢，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帶這小狗去看看大夫？”

    “要是小狗沒事兒，夏維維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道歉？”程貝貝還是有些不太甘心，盯著夏維維問道，夏維維冷笑一聲：“我和你們才不是革命同志呢，你們下鄉(xiāng)這么長時間了，出過幾次工？賺過幾個工分？”

    看白雪那白嫩嫩的皮膚，還有程貝貝嬌嫩嫩的手，像是干過農活兒的人嗎？她在地里幾乎沒見過這兩個人。

    “相比較之下，我家黑金等長大了能抓耗子能打獵，能幫忙看家，能保護我，這才是革命同志呢。”夏維維十分不饒人，抱著黑金轉身往外走：“反正我不和你們一起住，你們要是非要留在這兒，我就去找大隊長換地方住?！?/br>
    王艷紅忙跟上：“維維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我也不要和她們兩個一起??！”

    蘇蕊頭疼的將兩個人攔?。骸耙蝗贿@樣，咱們換一下房間，暫時讓白雪和程貝貝住在我們那邊，讓何紅霞或者張曉芬住過來你們這邊？”

    “本來一個房間就是要住四個人的，你們真要去找大隊長，也是不占理?！碧K蕊耐心的勸解：“要是惹惱了大隊長，讓大隊長覺得咱們知青太煩人，那就不好了?！?/br>
    王國棟在一邊點頭：“先換換人，大家都是知青，互相包容一下。不過，程貝貝踢黑金這事兒確實不對，程貝貝你需要對夏維維同志道個歉?！?/br>
    程貝貝咬唇不出聲，王國棟又勸夏維維：“暫時不要鬧，你想換房子也要等等，冬天我和隊長申請一下，咱們知青點的房子不太夠，明年肯定有更多知青過來呢?！?/br>
    夏維維也沒指望一次就到位，畢竟她還沒在外面找好房子呢，這樣忙活活的搬出去，誰知道會被分配到哪兒啊。所以，她猶豫了一下，就點頭應了下來：“那好，就讓紅霞姐和曉芬姐住過來吧。程貝貝，快道歉！要不然，我還是要將你趕出去的?！?/br>
    程貝貝臉色難看，可全院子的人都在等著，她最后還是帶著哭腔說了句對不起。說完就捂著臉沖進了屋子，白雪倒是乖巧，揉著眼睛給眾人鞠躬：“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br>
    第35章

    夏維維今天晚上還是和夏明明一起住, 蘇蕊和王艷紅一張床, 她自己和劉青青的那張床則是讓給了白雪和程貝貝姐妹倆。若是張曉芬和何紅霞兩個不愿意搬家的話, 那她和劉青青搬過來也是可以的。

    對這個結果，夏維維不是怎么滿意，可她能做的也就是暫時給大家一個她不喜歡和很多人住在一起的印象, 然后再去慢慢的找合適的房子，不可能說想搬出去就立馬搬出去。

    村子里的房子也是有數的，她目前為止, 還沒能找到空房子。

    早上起床去洗漱的時候, 夏明明已經在幫忙準備早飯了。王國棟蹲在水井旁邊，見她過來, 就伸手打招呼：“之前我說的事情, 你再考慮一下，若是能成, 我?guī)湍阏乙粋€單獨的房子, 你覺得如何？”

    一瞬間很心動，但夏維維還是趕緊搖頭了：“不怎么樣, 看在救命之恩上, 我沒有揭發(fā)你就已經是很夠意思了，你還想讓我?guī)湍阕鍪聝?，這完全不可能, 我勸你還是消停點兒吧?！?/br>
    “我并不是要傷害……”頓了頓, 王國棟強調：“我不是壞人。”

    “呢，壞人的臉上從來不寫字, 劉青青之前也是個很溫和的女孩子?！闭l能想到為了個男人，她就能想出那樣狠毒的辦法來呢？夏維維一邊刷牙，一邊在心里暗自決定，以后還是要離王國棟遠一點兒。

    黑金湊過來拱了拱夏維維的小腿，夏維維捏了一把它的脖子，然后呼嚕嚕的漱口。以前她從不這樣的，不過現在，呼嚕嚕的特別有節(jié)奏，十分順暢。

    一口水噴出去，也是冤家路窄，正好程貝貝端著水盆過來，那水咂在地上，就有一部分濺到程貝貝的褲腿上了，程貝貝一張臉迅速黑了下來，夏維維皮笑rou不笑：“沒看見我在漱口嗎？不長眼睛的?。俊?/br>
    “你！”程貝貝張口就想罵人，夏維維冷冰冰的盯著她：“鬧唄，讓大隊長知道你們去哪兒哪兒不安生，看還能給你們找到什么地方去住?！?/br>
    白雪跟在后面忙拽了一下程貝貝的胳膊，程貝貝恨恨的瞪一眼夏維維，不甘不愿的低頭去打水洗臉了。

    夏明明將早飯端了進來，王艷紅忙甜滋滋的道謝：“多謝jiejie。”

    “她們怎么回事兒？”夏維維拉了夏明明在自己身邊做下，蘇蕊也放下手里的東西，過來一起吃飯。王艷紅不太高興：“她們兩個那性子，和老鄉(xiāng)鬧別扭了唄。本來，她們按照之前說好的，住在老鄉(xiāng)家里，每個月給老鄉(xiāng)十斤糧票一塊錢……”

    夏維維驚呼：“這么貴啊?！?/br>
    王艷紅點頭：“她們自己說出來的，估計當時也是沒經驗，那老鄉(xiāng)也沒提醒她們，給就要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哈，具體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相處的。老鄉(xiāng)說她們兩個太懶，每□□服也不洗，飯菜也不做，從地里回來就等著伺候了，還挑刺老鄉(xiāng)家里的飯菜不好，讓他們另外給她們兩個做好吃的，這兩個有錢你也知道，買細糧?！?/br>
    “一個院子里兩種飯，老鄉(xiāng)的閨女還得給她們兩個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蓖跗G紅繼續(xù)說道：“她們兩個則是說老鄉(xiāng)家里的小孩子手腳不干凈，總會拿她們的皮筋或者糖果這些，最關鍵的就是昨天吧，白雪的家里寄來了過中秋的節(jié)禮，有水果有月餅，白雪一個錯言沒看見，老鄉(xiāng)家的孩子將月餅給拿出來吃掉了?！?/br>
    “然后兩邊就爆發(fā)了。”王艷紅說道，蘇蕊總結：“哪邊都不是好的，白雪和程貝貝有錢也不該這樣大大咧咧的，她們要實在是不愿意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也可以給幾個糖果讓小孩子幫幫忙，又要人家?guī)兔?，又不給東西，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那老鄉(xiāng)家里肯定覺得自己吃虧不愿意?！?/br>
    其實就是白雪和程貝貝沒將自己的身份給擺正，還以為她們是大城市的千金大小姐呢，就差讓人將飯菜給喂到嘴里了。老鄉(xiāng)家里呢，經過那個被壓迫剝削的年代，哪兒能看得上她們這樣的姿態(tài)啊，心里肯定會不滿的。

    小事兒積累多了，兩邊壓著的火氣就大了，一個月餅就是□□，直接將這事情給炸開了。

    “維維，不是我說你，昨天你不該發(fā)那樣大的脾氣。”蘇蕊說道，夏維維撇撇嘴：“黑金就是我的好朋友，誰動了黑金就是和我過不去，再說，她們要搬過來怎么就不打招呼呢？隨隨便便的就要坐在我床上，占據我的地方，我不該生氣嗎？”

    蘇蕊嘆口氣：“咱們都是知青，要是咱們自己內部也鬧矛盾，那以后誰都能欺負咱們知青，咱們只要抱團，才能讓人不敢小看了咱們。”

    夏維維撇撇嘴，蘇蕊又說道：“你看趙靜那事兒，要是趙靜是本村的人，有父母有兄弟，那些人就算是喝多了，也不敢隨便出手的吧？”

    這點夏維維是不太贊同的，人渣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人渣，他們能對趙靜出手，早晚也會對別人出手。再說了，沒有親人在身邊不是趙靜的錯誤，趙靜在整個事件里面是受害者！蘇蕊的言論，就是受害者有罪論了，趙靜不該單獨一個人出來，趙靜不該沒有親人在身邊，怎么不說趙靜不該活著呢？

    夏維維有一種很深切的失望，她原先以為蘇蕊是個很貞靜溫柔，很有才華，還有自己的獨立思想的高等知識分子呢，之前看她懟何大娘也很有條理，應該是個有分寸有脾氣的人才是，沒想到，三觀還是有些不一樣。

    哎，看來是沒辦法做朋友了。

    “你說的可就不對了?！毕木S維一時就懶得開口了，沒想到對面王艷紅倒是不樂意了：“趙靜的事兒，從頭到尾趙靜都沒錯，她做了什么？她不就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嗎？喜歡上一個大家都喜歡的男人，就得遭遇那樣的事情嗎？整個事情里面，那些人渣是犯罪者，是錯的，劉青青是挑撥者，也是錯的，唯獨趙靜，她是無辜的?！?/br>
    夏明明也跟著點頭，蘇蕊臉色僵了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那指不定退一步就是懸崖深海呢?！毕木S維將碗筷收拾起來：“我吃飽了，大姐，等會兒去我?guī)煾讣依?？我?guī)煾敢惭埬阋黄疬^節(jié)。”

    夏明明點頭：“也好，正好能幫你師父師娘做做事情?！?/br>
    蘇蕊深吸一口氣，出了房門就看見王國棟正靠在墻上抱臂站著，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王國棟沒出聲，蘇蕊繼續(xù)說道：“咱們本來就是外來者，平時一些小事情上，就沒必要計較的太厲害，尤其是咱們自己，能讓一步就讓一步好了……”

    王國棟擺擺手：“我沒聽清你們在里面說什么，不過就你剛才那兩句話，有些不太對，有些事情能讓，有些事情不能讓。有時候讓一步確實是海闊天空，但有時候也確實是懸崖峭壁?！?/br>
    說完轉身走了，蘇蕊皺了皺眉，看著王國棟的背影，忍不住嘆口氣。

    夏維維和夏明明帶了蘋果和點心去王大夫家里，今兒過節(jié)，小診所也不用開門，反正大家都知道王大夫家在哪兒。王師娘正在廚房蒸紅糖糕，沒月餅就用這個來代替。

    “你過來。”王大夫招手，夏維維忙過去，夏明明一轉身就去廚房幫忙了。

    “這幾樣中藥還記得是什么嗎？做什么用的，你給我說說?！蓖醮蠓蛘f道，夏維維忙張口回答。

    “很不錯，看出來沒偷懶。”考校了一會兒，王大夫滿意的點頭，笑著問道：“昨天去縣城玩兒了？喜歡出去玩兒?。俊?/br>
    “也不是很喜歡，學習更重要。”夏維維忙端正態(tài)度，王大夫擺手：“不是說不讓你出去玩兒，要是喜歡出去的話，我這兒正好有件事情拜托你幫忙。”

    “師父不用說拜托，有事情只管吩咐我就行了?！毕木S維忙說道，王大夫笑瞇瞇的搖頭：“咱們是師生關系，可不是封建社會的長工和東家的雇傭關系，你從我這兒學本事……”

    夏維維忙接到：“我?guī)蛶煾缸鍪聝?，是很正常的，我連拜師禮都只送了一次呢，還是師傅不嫌棄我才能學那么多東西，師父要是再說見外的話，那我以后可是不敢上門了。”

    王大夫哈哈笑，心情也很不錯：“是這樣，你兩個師兄工作忙，遇上過節(jié)也很少回來，你啥時候得空了，就幫我送點兒東西過去，也順帶到那邊去玩玩兒，市里可是比縣城還要繁華呢?！?/br>
    “師父和師娘自己不去？”夏維維好奇的問道，王大夫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廚房，這才苦笑道：“你師娘是我后來娶的，你兩個師兄都是前頭師娘生的?！?/br>
    夏維維恍然大悟，忙點頭：“好，我啥時候有空了，就來和師父說一聲?！?/br>
    不過倒是奇怪，村子里從沒聽過王師娘是續(xù)弦的事情。而且，既然是后頭進門的，那怎么也沒生個孩子穩(wěn)固一下地位呢？這有孩子的后娘，和沒孩子的可不一樣。

    不過，到底是人家家里的事兒，夏維維也就是好奇了一下，轉頭就將這事兒給放下了。

    王師娘準備的午飯十分的豐盛，難得的還有個小炒rou，另外包了些rou餃子。夏維維已經有小半年沒吃過rou了 ，這一口下去，差點兒沒收住筷子，幸好關鍵時候還能想起來自己是女孩子，要矜持。

    “多吃點兒，看你平常瘦的。”王師娘很熱情，又給夏明明夾菜：“別見外，你meimei叫我們一聲師父師娘，那就是一家人，你是她jiejie，那也是一家人，見外了我可就生氣了?！?/br>
    夏明明忙道謝，她本來就是個利索人，吃了飯就腳不沾地的幫忙去收拾碗筷了。夏維維跟著忙進忙出，幫王大夫廚房水缸里挑了水，又將柴火擺放好，順便將王師娘放在院子里的衣服給端去洗了洗。

    王大夫夫妻攔半天沒攔住，只好塞了一把糖果給她們姐妹，然后將她們給轟出去了。

    “你這個師父倒是不錯的?！毕拿髅餍Φ溃骸澳憧偹闶情L了點兒腦子?！?/br>
    “我一直都很有腦子的?！毕木S維不服氣，領著夏明明四處亂轉：“我想找個房子，不太想和那些人一起住了，太麻煩。要是親人還好說，吵吵嚷嚷的，也不會太生氣，可這外人就容忍不了了?！?/br>
    夏明明皺眉：“房子是好找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單獨住太危險。雖然之前蘇蕊說的那些話不太好聽，但也是有些道理的，受害者是沒有過錯，但犯罪者既然想犯罪，就不會管你有沒有過錯。”

    “我們不能保證別人有沒有害人的念頭，但我們能保證自己不去主動碰觸那些傷害?！毕木S維皺著眉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夏維維伸出大拇指：“沒想到大姐也是有個才華的?！?/br>
    “滾，少說風涼話?！毕拿髅鞑粷M意，拍了她一下，夏維維笑嘻嘻的抱著夏明明胳膊撒嬌：“我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我們找房子呢，就找個在村子里的，不去偏遠的地方，這樣周圍有人家，我喊一聲就會有人應?！?/br>
    “再說我有黑金，晚上黑金還是能守夜的。”夏維維眼巴巴的看夏明明：“我自己也能做飯，到時候我就想吃什么做什么，不用和現在一樣，買了東西還得藏藏掖掖，要不然就是得給別人也分一些。”

    “我以后要當大夫的，當大夫就得膽子大，不能做個膽小鬼。”

    “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答應。”夏明明捏她臉頰：“最重要的是，租房不便宜，村子里也沒有合適的地方給你住，所以你還是消停點兒吧?！?/br>
    夏維維也沒指望一次性就能成功，先給夏明明洗腦，讓她有這么一個印象。那到時候自己搬出來獨立的居住了，她就沒啥話能說了。

    在外面轉了好幾圈，天氣有些冷，夏明明就趁著天色還早，告別了夏維維回自己村子去了。

    夏維維回了知青點沒看見黑金，就問了王艷紅一句，王艷紅沖屋子里指了指：“在屋子里呢，你家黑金也是真聰明，被程貝貝瞪了幾次，就縮在屋子里不出來了。”

    今兒不上工，幾個男知青在院子里一邊曬太陽一邊打撲克，程貝貝肯定不能對黑金做什么的。不過夏維維還是擔心，急走幾步回屋，黑金聽見夏維維的腳步聲，立馬撲到門檻上汪汪叫。

    “哎呦，我的心肝兒?！毕木S維一彎腰將黑金抱起來，笑瞇瞇的在它小腦袋上親了親，又使勁揉肚子，再去床頭拿了饅頭來，一點點兒的掰開揉碎，放在手心里喂黑金吃。黑金還太小，太大塊兒的吃不了。

    王艷紅在院子里喊她：“也出來玩兒啊，屋子里有些陰冷，來外面曬太陽唄?！?/br>
    “啥時候分糧食?。俊毕木S維抱著黑金看了一眼自己的糧食袋子，已經快見底了。

    “十月底分一次，到時候紅薯什么的也都收回來，粗糧細糧一塊兒分，年底還要分一次豬rou?！碧K蕊聽見就解釋了一句：“要是糧食吃不完，也可以換錢，一個工分五分錢。要是糧食不夠吃，還能將細糧換成粗糧，交給大隊去換就行了?！?/br>
    他們村子里的人多是自己吃粗糧，少有吃細糧的，所以本村沒辦法換，只能拿去供銷社或者百貨大樓換。這也是羅隊長牽線做的，全換了粗糧就不用餓肚子了。

    “咱們肯定得換粗糧。”王艷紅嘆氣：“之前借的糧食還沒還呢?！?/br>
    “冬天能掙錢不？”王艷紅轉頭問蘇蕊，蘇蕊笑著點頭：“自然是能的，隊里會組織做一些手工活兒，像是編草帽編竹席，或者是從縣城接了糊火柴盒的聲音，十個火柴盒一分錢。不過這種活兒不多，很少能搶得到?！?/br>
    “各隊員注意，各隊員注意，一會兒要開一場批~斗會，全部都要到場，全體隊員不能缺席！”正說著話，外面忽然響起來了喇叭聲，由遠及近，很明顯是羅隊長正在村子里走動通知。

    蘇蕊臉色瞬間就白了下來，夏維維有些驚訝，她還是頭一次見蘇蕊變臉色呢，之前不管遇上什么事兒，她都是很鎮(zhèn)靜很淡定的樣子。

    “今天晚上開批~斗會??？”王艷紅也有些吃驚：“大過節(jié)的，連個節(jié)日都不許過了？”

    “噓！要死了你，這話是能隨便說的？”何紅霞忙豎起手指：“開會是為了讓那些壞分子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后讓咱們隊員共同監(jiān)督，共同進步的，我們應該踴躍參加，不管什么時候，只要組織需要，我們就要全力以赴！”

    王艷紅被嚇了一跳，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br>
    打撲克的幾個也趕緊將撲克牌給收拾了起來，院子里沒人再說話，都有些臉色不太好。這種情形，夏維維自然也不敢隨意開口，蘇蕊這會兒忽然起身：“我先去蒸饃吧，不定什么時候就得去大隊里，也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br>
    張曉芬和何紅霞趕緊去幫忙，夏維維想了想，就湊到王艷紅身邊：“今兒要批~斗的是誰?。俊?/br>
    說起來，她來這個村子這么長時間了，還都沒去過村子里的牛棚那邊的，也不知道那邊關著的都是些什么人。后世的各種作品中倒是有不少的說法，這些被下放的若是討好巴結一下，將來等平反了，說不定就是金大腿了?？上木S維比較珍惜生命，硬是沒敢往上湊，畢竟她自己都還是過的艱難呢，真沒余力去幫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