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沈落感受到他指尖兒微涼,鼻端還飄蕩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由于距離比較近,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很清淡很干爽的,薄荷清香,心還是不受控制的輕顫了一下。 很快她就把他的手掌擋開,沒有說一句話,嬌小的身體,從他腋下鉆了出來,頭也不回地沿著大路,徑自的往前走去。 秦爵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他不明白,才幾天沒見而已,她為什么會是這種態(tài)度,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所以交往起來沒有阻礙,這個早就告訴她了。 明明上次來的時候,他們和所有熱戀中的男女一樣,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膩在一起,難道這幾天,她爸媽又給了她壓力,可她都明明答應了他,會和他保持同一戰(zhàn)線,一起來面對所有的挫折。 秦爵呆呆的站立片刻,又快步跟了上去,他不想自己瞎揣測,還是想當面問個清楚比較好。 “落落!”在她身后喊了一聲,而沈落像是根本就沒聽到一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依然往前走。 很快,穿過醫(yī)院門口的那條馬路,進了她所居住的小區(qū),按了所在樓層的電梯,電梯打開的那一刻,她側身進去時,看到秦爵也跟著進來,她立馬把視線轉向一邊。 秦爵興高采烈的來,可看她冷漠的深情,心沉了下去,默默地注視著她,突然把她逼在電梯的一角,雙手放在她的肩甲上,沒有任何語言,彎腰吻住了她。 她的唇瓣一如既往的滑嫩,香甜,可能因為經(jīng)常和藥打交道,還有一種淡淡的草藥香,他吻的投入,又很紳士,可能是太過思念,閉著眼睛,伸出溫潤的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線,輕啟她的花瓣,想一探更深入的美好。 可很快,就感覺到不對,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那么冷漠又怎么會配合自己的親吻。 她冷冰冰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眼神都未起一絲波瀾。 秦爵菲薄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貼在那兒沒有離開,慢慢睜開眼,“落落,為什么?” 兩個人呼吸交纏,近到,他能看到她白嫩的皮膚上,細微的絨毛,她確實很水嫩,水嫩的每一次和她親熱時,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會弄疼了她。 秦爵聽不到她的回應,如果不是早就認識她,還以為她是啞巴呢,他心中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一樣,長出一口氣,站直了身子,目光凝視她片刻,伸手把她帶入懷里,抱緊一些,而懷里的人像沒有生機的布娃娃一樣,任憑他怎樣,她都無動于衷。 可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沈落臉貼在他胸口時,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著什么,或許就是享受那最后一刻的溫存。 她眼皮動了一下,眼圈熱熱的,但她努力克制,讓自己看起來,依然的冷若冰霜,她心里卻在苦苦掙扎,沈落你依然對他狠不了心,依然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的柔情,哪怕一刻一分一秒,你還是想多留戀一會兒。 很快,電梯門就打開了,沈落才吁了一口氣,推開他走出電梯,又站定,卻沒有回頭,聲音一貫的甜糯清脆,卻沒有什么溫度。 “秦爵,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以往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都一筆勾銷吧,我只想認真工作,孝敬父母,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再見!” 秦爵心里悶痛了一下,又快步跟上,幾步擋在她的門口,眼底帶著質疑,口氣清冷。 “落落,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這樣,你父母之前反對,可能是怕我們做了違背了人倫的事,可如今事情都明白了,我們沒有犯錯,只是相愛而已?!?/br> 沈落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伸手把他拉向一邊,當然秦爵也配合她離開,不然以她的力道,怎么可能拉得動他。 沈落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把門狠狠的推上,可很快一只黑色的皮鞋,從門縫的伸入,她用了幾次力,顯然是沒有用。 秦爵用力一推,力量的懸殊,她當然抵擋不住,騰騰后退幾步才穩(wěn)住身子。 索性也不管了,一言不發(fā)地開始整理房間,收拾家務。 秦爵把外套脫了,扔在沙發(fā)上,靠在臥室門口,插著口袋,默默地注視著她。 直到她忙完,又旁若無人地坐下,倒了一杯水,喝完去盥洗室洗漱,自始至終,都未再看他一眼。 出來時,剛想走向臥室門口,就看到他還是那么立著,沈落猶豫了,剛想轉的客房,就被他一把扯住,并拖入房間,狠狠地推倒在床上。 他緊接著身體就壓住了她,“沈落,是不是你爸媽又說了什么?” 沈落被他壓的喘不過氣,秦爵意識到了這一點,身體連忙離開了一些,眼睛卻一瞬不順的凝視著她。 沈落動了一下唇,感受著他的體溫,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弱了下來,可心里頓時有另外一個聲音在提醒她。 你忘記母親,外公是怎么死的了嗎?還有你meimei,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生是死?雖然沒見過他們,可骨子里卻有他們的血液。 她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秦爵,我剛剛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會和你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會!” 秦爵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什么意思?又要和我分手,僅僅因為你母親和我舅舅相愛過,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對我們沒有絲毫影響!” 沈落眼睛有些泛紅,沒有絲毫影響,怎么可能沒有影響,她冷冷的笑了一聲,沒有力氣再說什么,“我很累,不想與你爭論,還請秦先生自重!” 秦爵聽他又稱呼自己秦先生,語氣那么疏冷,陌生,不由得咬緊牙根,“自重?我們倆在床上,什么都做過,怎么自重,是不是太久沒做過,你都忘了?” 沈落又羞又惱,臉都紅了,忍不住要發(fā)作,最后又克制下來,“秦先生,不要再糾纏了,過去的事兒,就當做沒發(fā)生過!” 秦爵雙臂支撐的她身體的兩側,身體抬起,看她冰冷的一張臉,恥笑了一聲,“這個世上只要發(fā)生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當做沒發(fā)生,沈落,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可能?!?/br> 是的,他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只要發(fā)生的事,哪怕時間過得再久,還是會有痕跡的,但那又如何,這件事應該當機立斷,拖到最后只會讓每個人精疲力盡。 “你知道,我們可知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她瘋了,我外公死了,我meimei丟了!”沈落再也掩飾不住悲傷,眼底隱著淚花。 這些秦爵當然知道,孫康查過,遭遇這種事,她心里難過也是應該的,但這和她要分手有什么關系?你難不成還想守孝三年。 秦爵看他憂傷的神色,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落落,別難過了,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你也節(jié)哀順變,他們也不希望你這樣!” 沈落臉轉過一邊,幾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秦爵想伸手幫她擦拭,被她躲開,他嘆了一口氣,“我真拿你沒辦法,明明幾天前你還說過,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可突然間,又這么對我,讓我摸不著頭腦?!?/br> 沈落自己抹了一把眼睛,絕情的說?!叭硕际菚兊?,我也變了,現(xiàn)在對你沒感覺了,你走吧?!?/br> 秦爵被她這句無情的話,刺激的眼睛泛紅,再開口語氣就沒那么好了, “你再說一遍試試,你不要仗著我寵你,事事慣著你,你就可以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沈落你要知道,一個男人有多愛你,他同樣也能下多大的狠心來對待你!” 沈落又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惹惱了他,他同樣也可以冷酷無情。 “我知道秦先生,有錢有勢,這種以勢壓人,草菅人命的事兒,對你們這些豪門來說,早就稀松平常了吧!”她母親的遭遇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秦爵眼神有一些疑惑,但很快被不甘所代替,特別是看到她眼底的冷漠,和嘲諷,男人心中隱著一團怒火,隨時都可能引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我不允許,你再這么若即若離,所以,明天我就幫你把工作辭了,然后立馬回去結婚!” 這不就是依勢欺人,沈落又被他擠壓的,身體酸痛無比,又無法動彈,聽了他這句話后,心里更惱火了,開始用力的掙扎。 男人就是不容挑釁的動物,本來可能不想做什么,可被她這么排斥,就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嘴角邪笑了一聲,“跟我對著干,你什么時候成功過?” 沈落扭動著身體,雙手被他抓住,秦爵身體向前一傾,完全把她覆蓋,像是饑餓的猛獸看到現(xiàn)在的小白兔一樣,恨不得一口咬住吞進肚子,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 “沈落,我可以寵著你,慣著你,也可以虐待你,這全看你的態(tài)度!” 沈落看著他赤紅的眼睛,這一刻才算真正知道,他不是好人的意思,剛想說什么,就看到他,放大的無數(shù)倍的精致五官,已經(jīng)貼了上來。 用力咬著她的唇,輾轉纏綿,吻的力道很重,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一樣,更談不上溫柔。 平時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現(xiàn)在像發(fā)瘋一樣,沈落先是撲騰,當然,沒有任何作用,身體被他禁錮的絲毫也動彈不得。 舌頭疼的冒火,最后都麻木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心理的挫敗感,像濤濤江水一樣,把她淹沒。 身體像毫無著落的浮萍一樣飄飄蕩蕩,最后胸口處一疼,才意識到,他的手毫無憐憫的停留在此處,沈落頭腦空白,呼吸困難,覺得下一秒可能就要窒息。 情急之下,張口咬住了他的舌頭,霎時,口中彌漫著咸腥味,秦爵吃痛的皺起的眉頭,就這瞬間,沈落用力推開他,快速移到了床頭,紅著眼睛看著他,一幅被人凌辱的樣子,楚楚可憐的。 秦爵有些惱火,居然敢咬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整個身體,帶到自己面前,手下意識的收緊。 沈落心里的惱怒,被膽怯所代替,驚恐的眼睛,無辜的看著他,手腕快被他捏碎了,疼的抽搐,又不敢出聲。 秦爵伸手摸了一下舌尖,“嘶”出了聲,下口可真夠狠的,被咬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卻不敢哭出來,他心不由得軟了下來,口氣也緩和了下來,“都喝了我的血,還想跟我劃分清界限?” 聽他語氣突然變好,沈落這才敢哭出聲,秦爵身體坐了過來,攬住她的后背,語氣越發(fā)的輕柔,“別哭了,你都把我咬成這樣了,我都沒哭,算我吃點虧,扯平了?!?/br> 沈落怪自己沒出息,居然又想笑,可生生的忍住了,并坐了一個離他比較遠的位置。 秦爵眉梢抬了一下,“等我回去好好的跟你爸媽解釋,把你母親和我舅舅之間的事說清楚,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是可以在一起的?!?/br> 沈落深呼一口氣,嘴巴疼的發(fā)麻,知道嘴唇肯定又腫了,連舌頭都是疼的,說話都不利落了,“不是因為這個,秦爵你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秦爵皺了一下眉頭,“當年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br> 沈落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可知道,我媽為什么會瘋?還有我媽的養(yǎng)母和我外公為什么會死?” 秦爵眉頭鎖的更深了,搖了搖頭,因為他這個還沒去查,這么多年了,查也沒有什么意義。 沈落想當然的以為他故作不知,慢慢沉淀的一下情緒,可還是很激動,“我媽是被你家人逼瘋的,我外公和我媽的養(yǎng)母,是被你家人打死的,是你母親和你奶奶,指使的人做的!”說完就捂住臉,悲從中來。 秦爵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最后開口問,“誰告訴你的?” 沈落看他的神情,想當然的以為他是要掩蓋事實,卻不想已經(jīng)被自己知道,所以才流露出的驚詫。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這就是事實?!鄙蚵溆只謴土?,冷若冰霜,和拒人千里。 秦老夫人那么渴望家里能有個女孩兒,已經(jīng)成人形,突然就夭折了,她怎么可能不恨,做出這種事,不難想象,可錯就錯在,她不調查清楚,不問青紅皂白,那么,視人命為兒戲,仗著有錢有勢,那么心腸歹毒。 突然心里很難過,她那么尊敬的老太太,居然是讓她家破人亡的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來扔給了他,不發(fā)一言的,走向門口。 秦爵一跳從床上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沈落神情冷冷,氣息奄奄的樣子,聲音薄涼,“秦先生愿意在這兒,我就去同事那里??!” 秦爵心陡然收縮了一下,慢慢地舒了一口氣,重新把那塊玉佩戴到她脖子上,無奈的說,“這個你先戴著,這段時間你靜一靜,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等著我!” 他十分虔誠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深深地望了她片刻,才轉身出去,打開門,又站立了一會兒,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她連頭都沒抬。 秦爵閉上眼睛緩了一口氣,轉過身,沈落抬頭時,聽到關門聲,接著就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屋外早已沒有了人影。 天空中繁星數(shù)點,被一片烏云,悄悄地這住,樹木上孤零零的葉子,在夜風中寂寞的搖蕩,為夜晚又增添了一抹憂愁。 沈落悄悄地關上門,倚在門后,她如今已經(jīng)習慣了用沉默處理傷感,算了吧,她就是這命! 他調查的結果,還不就是想著怎么掩蓋事實,有錢人總是有許多辦法,來讓事情,對他有利。 唉,就這樣,沈落驀然的站起,睡一覺吧,其他事交給時間,回頭就看到沙發(fā)上,他的外套。 走過去拿起來,想要扔到垃圾桶里,可是剛丟過去,又撿了起來,一連幾次,還是拿到盥洗室扔到了洗衣機里。 果然快一個月過去了,秦爵再也沒有來打擾過她,沈落周末休假的時候,總是去喬依店里幫忙,兩個人,關系越來越好,還共同報了法語補習班,回來相互學習。 相處之中,才發(fā)現(xiàn),兩人居然有很多共同點,穿衣風格,吃飯口味,身高,身材,甚至寫的字都很像。 店里不止一次地有客人問她們,是不是雙胞胎,沈落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想法,老爸不是說,她有個meimei從小丟失了嗎,慌忙拉著喬依,拿出鏡子,才發(fā)現(xiàn)她們除了眼睛不怎么像,其他的確實很像。 沈落很激動,但是沒動聲色,想再觀察一段時間。 蘇季陽工作很忙,但是一個星期總會抽那么一點兒時間,過來坐坐。 沈落現(xiàn)在心如止水,對任何男性,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淡漠的笑,疏離的語氣,得體的言語,儼然是可望不可及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她努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從不與人爭執(zhí),無論誰對誰錯,她都淡然一笑,像是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一樣。 特別是蘇季陽,她更得保持距離,喬依那么令人憐惜,為蘇季陽付出那么多,她值得他的真心,自己就不要攪和了。 不得不說,法國一個假期非常多的國家,一言不合就放假,一放假就是一周兩周的。 這不,又是什么一戰(zhàn)停戰(zhàn)日,出門各個店鋪都關著門,連車都打不到,主任放假了,她這個助理,也被特殊對待,跟著放假了。 一連放兩周,她就準備是不是回家看一下父母,畢竟爸爸身體不好。 下午剛下班兒,出了診室,一個小護士就對她擠眉弄眼,“沈醫(yī)生,你的運氣可真好,每一次放假都少不了你的?!?/br>